丁壮

在近期举办的一个消费电子展上，一个名叫小卡机器人的展台旁围满了好奇的观众。这个机器人长相略萌，会眨眼睛，会到处走动，但它最核心的功能是培养3到12岁孩子的编程思维。

在国外，随着STEAM教育理念逐渐被接受，儿童编程已经进入家庭和学校教育。国内的人们对儿童编程仅仅停留在好奇围观的层次，编程教育领域的公司依旧屈指可数。

然而，这已经是一个编程的时代。美国总统奥巴马也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尽早地学习如何编程，编程应当与ABC字母表和颜色同时得到教学”。奥巴马称“编程关乎美国的未来”，并于2016年1月公开宣布将投资40亿美元推动其发展。

近日，李开复的创新工场联合领投了美国教育机器人公司Wonder Workshop的B轮融资。这家公司也主要为儿童研发支持编程的机器人产品，并在美国市场取得进展。国内，创业者面临的是空白的市场和根深蒂固的教育观念。小卡机器人创始人陈小昆认为，编程教育是一个长远的趋势，目前来看，科技和教育相结合的机器人玩具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这个风口或将到来。

儿童机器人成编程教育突破口

提到编程，就不得不提及STEAM教育理念，这一理念在美国得到越来越多家长的认同。STEAM教育即科学（S）、技术（T）、工程（E）、艺术（A）、数学（M）方面的综合融合教育，着力培养以“解决问题、逻辑思考、批判性思考和创造力”为核心的科技素养。与传统教学相比，STEAM强调的是“不只是知识，而且是解决问题的能力”，让孩子能够以玩的方式，接触到需要动手操作的科技知识，将人文、科学、数学、物理等多学科整合，提高解决问题的综合能力。

由于编程技能的实用性，加上STEAM教育理念的兴起，针对儿童的编程教育趋势在国外越来越明显，在国内也有了苗头。据陈小昆介绍，目前国内已经有了儿童编程教育产品。这些产品基本上是手机、平板、电脑端的应用程序，属于线上编程。陈小昆认为，线上编程对孩子而言相对枯燥，而家长也有电子产品伤害孩子视力的顾虑。

最好的方式是寓教于乐，将编程的理念和儿童玩具相结合。不论是Wonder Workshop推出的Dash&Dot编程机器人，还是小卡机器人，本质都是儿童玩具。这些编程玩具机器人拥有萌萌的外表，对男孩和女孩都有吸引力，同时容易上手，相对有趣，也容易被孩子接受。

更为重要的是，相对传统培养孩子思维能力的乐高而言，编程机器人拥有更好的扩展能力。一位5岁孩子的母亲抱怨，家里的客厅摆满了乐高的模块，但孩子总觉得不够。也有研究报告称，孩子对一款玩具的兴趣周期是几个小时到几天，如果不能更新，保证孩子的持续兴趣，教育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孩子可以自己设计编程机器人的动作和功能，加上不断更新的课程和场景配件模块，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孩子兴趣转移。”陈小昆说。

那么，编程机器人是如何进行编程教育的呢？其实，在具体操作机器人的过程中，儿童需要想象机器人的行为动作，并通过编辑相应的指令来实现。“设计动作—发出一连串动作指令—机器人接收并完成指令”的过程，事实上就是编程思维的体现。

以Wonder Workshop推出的Dash&Dot儿童编程机器人为例，Dash拥有红外线、速度、重力等多种传感器，拥有交互功能，在不同的程序控制下，它可以唱歌，跳舞，与孩子对话，甚者进行游戏攻关。而小卡机器人，在新编程序和场景模块的配合下，也能实现踢足球、自由穿梭等功能。

国内市场依旧空白

亚马逊上，Dash&Dot已经成为评分最高的玩具之一。去年，盖茨基金会主席梅琳达·盖茨也将其列入最适宜小朋友学习计算机科学的礼物Top 3。到2015年，这一教育机器人已经进入近2000所学校和数万家庭。

相比之下，国内市场则显得有些尴尬。陈小昆团队研发的小卡机器人于2016年6月2日上线众筹，截至6月25日，众筹金额依旧不足10万，尚未达成众筹目标，相比动辄百万千万的其他硬件众筹项目，也远远不能称之为火爆。

陈小昆解释了其中的原因。首先，国内家长的教育观念跟国外家长相比还存在差异，国内家长对儿童编程教育还不是很认同，同时，整个教育体系也没有重视编程等逻辑思维训练的观念。不同于欧美等在国家层面推动，我国的政府部门还未对编程教育给予足够的重视，政策层面并未进行规划和扶持。

教育观念的改变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陈小昆认为，当85后和90后的家长成为主流时，就会迎来编程教育的春天。这种情况跟中国的电影市场类似，近几年电影票房的增长跟用户群体的改变息息相关：越来越多的年轻用户通过团购等互联网渠道进入影院，电影票房的总量就一年年大幅攀升。

也有来自资本的挑战。看不到好的市场前景，国内投资人对编程教育的关注还是太少。创新工场创始人李开复也在投资Wonder Workshop之后在微博中表示，希望能将智能硬件和互联网教育结合的技术带回中国。“但教育本来就是一个要慢的行业，资本推动可能会造成跟聊天机器人一样浮躁的氛围，”陈小昆说，“目前的儿童机器人的商业模式还是停留在买机器人和课程层面，随着市场的打开，这个行业会更细分，有更多的创新。”

对于国内整个编程教育的现状，陈小昆认为，目前其实已经开始脱离教育的本质，编程教育正在被导向竞赛方向，不利于作为通识教育开始普及。人工智能时代正在到来，很多依靠劳动和经验积累的工作将会被机器取代，为了应对机器人竞争，未来对人的素质和综合能力要求越来越高。编程不是高智商的游戏，它是信息时代每个人必备的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