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高林

到纽约看望朋友戴维，下了飞机，以为他会开车来接我。没想到，他带着我一起挤地铁回家。

我问戴维：“为什么不开车来？”

戴维说：“在纽约，除了周末远距离的郊游，平时开私家车的人并不多，出行的主要方式还是公交车和地铁。”

我不禁奇怪，生活在车轮上的美国人，几乎人人有车，更何况是在收入最高的纽约，为何人们几乎不开车？

“纽约有发达的公交、地铁和轻轨，干净又舒适，我觉得不开车反而方便。”戴维说。

这话让我意外，我在国内就买了一辆车，平时上班不到两公里的距离，也天天开着车去上班，感觉拉风又有品位。

我跟着戴维上了地铁。纽约的地铁也很挤，车厢中间有两根防止乘客摔倒的铁杆，下车时绕来绕去，这样的好处是能给有限的车厢提供更多的空间。

接下来在纽约的那段时间，我发现这些美国人除了自觉不开车上下班外，政府包括很多公司都有“上班不开车”的规定。

比如朋友戴维所在的IT 公司明确规定，只要员工不开自己的汽车上下班，每天每人得到三美元额外补助。这家公司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执行这项规定，其雇员总共避免了近四万英里的驾驶里程，节省了大量的汽油，至少减少了二百万吨一氧化碳的排放。

如果有人非要在平时开车上下班，那对不起，纽约从市政府自身做起，政府大院不设停车场。在纽约市寸土寸金的黄金段不设停车点，停车位难找也是成功“阻止”美国人开车进市区的重要原因之一。

有了市政府的带头作用，一般的美国公司通常不会为开车上班的员工提供专门的停车场。如果开车上班，每小时十到一百美元的停车费将由车主自行负担。而一旦被发现违章停车，除扣分、缴纳高额罚款之外，六个月内两次违法停车的司机，还将被扣驾照三个月。

不开车上班，那纽约的公交、地铁、轻轨应付得过来吗？

纽约市政府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就实行弹性工作制，政府部门和很多企业都允许员工自行安排上班时间，如果一个职工早上五点半到岗，下午两点半就可以离开，这有效地避开了高峰拥堵时段，利己利人。

同时，带薪休假制也减少了节假日拥堵。很多人利用这些可以自由支配的休息日远行度假。

其实，美国人节能减排、治理拥堵、倡导绿色出行的举措并非“独门秘方”，关键是，美国人已经将车辆调控从经济行为变成了人们的自发行为。

【原载2016年8月29日《大家文摘报·阅读》】

插图 / 绿色出行 / 李少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