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萍（苏州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江苏苏州　215104）



谈西雅图城市公共艺术设计★

张亚萍
（苏州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江苏苏州215104）

摘要：以西雅图的城市公共艺术为例，分析说明了城市公共艺术与城市之间互生共赢的关系，指出城市公共艺术是城市历史的讲述者，城市文化的表现载体，城市公共艺术体现着城市的气质。

关键词：西雅图，公共艺术，城市文化，城市气质

★：本论文为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项目重点资助项目（项目编号：2013SJB760040）阶段性成果之一

西雅图是美国太平洋西北区最大的城市，位于华盛顿州（Washington State）普吉特海湾（Puget Sound）和华盛顿湖（Lake Washington）之间的国王郡（King County），是国王郡的郡府所在地。

1　城市雕塑讲述城市历史

西雅图市的名称来自原住民酋长希尔斯（Sealth）。当最早的殖民者于1850年前后抵达此地时，希尔斯酋长曾给予他们保护和友谊。西雅图的拓荒者们，尊重这群长久居住在艾略特湾（Elliott Bay）一带的度瓦米许（Duwamish）原住民族，就直接将这块移民地的新生地命名为酋长希尔斯（Sealth）的名字，这中间因为一些口语误传，最后便成为Seattle（西雅图），这就是西雅图市名的由来。酋长希尔斯雕像（见图1），就在先锋广场上，告诉人们，这里曾经是西雅图的发源地。

建城初期的西雅图——先锋广场一带森林茂密，因此居民多数为伐木工人，当时的城市处于混乱繁荣的状态，到了1889年，这里成为了一个有4万人口的大城市。1889年6月的西雅图大火，改变了城市，这场大火起源于热一小锅胶的小火星，在木屑的帮助下迅速蔓延，当时西雅图还没有专职的消防员，志愿者消防员和不完备的消防设备完全无法控制迅速蔓延的火情。因为当时的建筑基本是木结构，大火烧毁了商业中心25个街区几乎所有的房子，唯一庆幸的是无人伤亡。这场大火使得西雅图浴火重生，城市重新规划，交通得到改善，建筑开始采用石材和防火砖。同时在重建的这个区域，西雅图第一个专业消防站正式成立。这个消防站至今存在，消防站对面的广场小公园（Occidental Square Park）矗立着一组消防员主题纪念雕塑，这组铜质人物主题雕塑是西雅图市民为纪念在此后100多年间因公殉职的消防员而建。

西雅图派克市场（Public Market Center）是美国最古老的至今仍持续运营的农贸市场之一，派克市场见证了西雅图城市的发展。1907年，当年的农民、渔夫们在艾略特湾（Elliott Bay）滨水带自发形成了一个交易市场。1970年，西雅图市政规划计划拆除这个市场，当地的市民联合起来反对，为顺应民意，政府在投票表决之后，做出了派克市场在原地重新规划翻修决定。为支持重建，市民们踊跃捐款，捐款者的名字也被篆刻在地面的金属铺砖上。摆放在街头的铜猪雕塑，是专门用来给农贸市场捐款的，铜猪憨态十分可爱，总有游人和铜猪合影捐钱。派克市场已成为西雅图的代名词之一。

2　城市公共艺术表现城市文化

2.1印第安文化

西雅图最早是印第安人的领地，至今这个城市仍有浓郁的印第安文化气息。这里乃至整个西北太平洋沿岸的印第安人认为，动物是他们的兄弟姐妹。无论是庆祝新生命的降临，还是为集会或仪式而准备的传统活动，都会在动物图腾柱的周围展开。在众多动物中，水牛、鹰、狼又是最常见的。西雅图印第安人的图腾柱是鹰。这些印第安人讲述部族历史、地位和等级象征，刻到印第安棚屋前的图腾柱，而今在西雅图的城市公共艺术品中，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派克市场旁的维克多公园（Victor Steinbrueck Park）中就有一根高耸的刻着鹰的印第安图腾柱。在这个城市的很多街头小公园中，常常可以发现类似的图腾柱，或者带有印第安色彩的人物雕塑，这些艺术品以木材质为主，色彩以红黑为主，非常吸引人，诉说着这个城市和印第安人的渊源。

同时，早在18世纪欧洲人抵达开发美洲前，印第安人在雕刻艺术、造型艺术、绘画上，都已发展到了比较成熟的阶段。印第安人擅长使用简单几何形状的重复、对称、渐变等形成各种花纹，以及抽象化的各种动物的花纹来织布、制陶以及做成各种装饰品。西雅图城市公共艺术品中，可以找出很多传统的印第安图案。例如，市政的阴井盖很多是用印第安典型的鱼形图案。西雅图市中心的西湖广场（Westlake Center Square）的铺地图案设计灵感则来自于印第安人毯子中典型的格子图案。印第安文化元素融入在西雅图这个现代都市的公共艺术设计之中，让西雅图现代而不失质朴。

2.2移民城市的多元文化

西雅图是美国西海岸历史最悠久的城市之一，也是一个典型的多种族移民城市，据西雅图2035城市规划网站数据，截止到2010年西雅图的人口中，亚裔占14%，黑人非裔人口占8%，白人占67%，拉丁裔占7%，其他种族4%。种族的多元化决定了这个城市的文化的多元性，直接体现在城市公共艺术品就是这个城市的公共艺术品形式非常多元化。因此西雅图也是美国西海岸最具艺术气息的城市。

在西雅图街头可以发现各种形式，风格鲜明的公共艺术品。在西雅图市区的国际区（International District in Downtown Area）可以看到写字楼广场上的禅意日式的石景装置，也可以看到社区小公园的黄铜中国龙雕塑。日裔是西雅图最早的亚洲移民，曾经也是西雅图最多的亚洲移民。因此西雅图城市开放空间中有一些日式庭院，也可以发现不少零星的日式亭子，石龛，枯山水小景。二战期间以及二战之后华裔移民迅速超过日裔成为西雅图最大的亚洲移民群体。勤劳的中国人给西雅图带来了华夏文化，体现在城市公共艺术上可以看到传统故事八仙过海的壁画，小巧雅致的南方园林建筑等。而在非裔人群聚居的国际区南部一带，又可以发现风格迥异的生命树雕塑和废弃物再利用的墙面装饰等。

3　城市公共艺术品体现城市气质

3.1生态与艺术之都

西雅图原住民印第安人对于人与自然的理解远胜当初建城的白人，西雅图酋长的著名演说常常被称为“西雅图酋长的宣言”，是最初的环保主义宣言。西雅图建城之初经历了滥砍滥伐滥捕的破坏生态的时期，到之后逐步走向保护环境之路。今天的西雅图是一个生态保护意识深植人心的“翡翠城”，整个城市几乎被森林覆盖包围，众多的湖泊与河道错落地隐藏其中。同时，西雅图的多元文化，使得这个城市非常包容，这个城市在公共艺术设计上，包容性非常强，创作非常活跃。

将生态与艺术完美融合，创造出美好城市公共艺术品的最典型的代表就是西雅图奥林匹克雕塑公园（Seattle Olympic Sculpture Park），这个公园位于西雅图未开发的滨水地区，是由一片被火车轨道和主干路分割的城市工业棕地改造形成的。这片地之前一直是加利福尼亚联合石油公司（UNOCAL）的港边燃料储存地，在停用之后、公园建立之前的10多年间，西雅图相关政府部门和燃料公司合作，一直在做清除被污染土壤的工作，直到1999年由西雅图艺术博物馆（SAM）牵头，在全球范围开展场地设计竞标，最终由纽约的韦斯—曼弗雷迪建筑事务所（Weiss-Manfredi）被选中为该公园的首席设计单位，负责这片场地的主要设计工作。

曼弗雷迪建筑事务所的设计理念是，采用“Z”字形道路，利用高差变化，从场地最上层下降到水岸边，使公园成为了从城市漫步到海湾的一道连续风景。“Z”字形道路作为公园的基础步行道，创造出一个流畅的线路，它横跨火车轨道和高速公路之上，将被交通网割裂的三块空间连接起来。“Z”字形道路同时也贯穿了树林、谷地和水岸三部分空间，树林——种植季相变化丰富的白杨林；谷地——拥有蕨类植物和森林；水岸——满足三文鱼的栖息和湿地植被的生长，这三个空间重塑了西北太平洋地区的原始风景模型。“Z”字形道路引导游人观赏西北太平洋地区的各种生物。

奥林匹克雕塑公园为城市公共艺术品定义了一种新体验。地形变化和不同生境为公共艺术品提供了一个多样化的布置环境，不同形态的雕塑有了环境的融合不同设置点。游客中心北侧的谷地中是理查德·塞拉（Richard Serra）的雕塑《航迹》，由5个巨大的“S”形的钢板焊接所构成的一组抽象造型，犹如一艘艘航行中的大船，劈波斩浪，勇往直前，铁锈红的钢板前后交错地排列在小广场上，场景甚是壮观。贝弗莉·派帕（Beverly Pepper）利用4个光滑如镜的矩形不锈钢框创作的“皮埃尔的狂热者系列三”雕塑伫立在斜坡小径边上，反射着周围环境的景色。可以根据游人意愿随意移动的红色椅子，让人们可以选择合适的角落，观海、眺望远处隐约的山脉，无形中拉近了城市与海湾的距离。“鹰”（见图2），作为公园中最为醒目的雕塑，是由美国著名公共艺术大师亚历山大·卡尔德（Alexander Calder）于1971年创作的作品，雕塑位于公园正中，站在合适的角度往后望去，是西雅图的地标太空针塔，这只红鹰和太空针遥相对话，一起成为了西雅图的地标。公园被铁路切割的地方，由费尔南德斯（Teresita Fernández）的作品“西雅图云彩”——一座玻璃桥横跨于其上。阳光照耀下，眺望这座玻璃桥，确有云端漂浮的感觉。一边的树林区设置了许多抽象雕塑：如雕塑家克莱丝·奥登伯格（Claes Oldenburg）的作品《打字机胶擦》，托尼·史密斯（Tony Smith）的雕塑《流浪的岩石》等。滨水开阔地带，有美国著名雕塑家马克·苏维洛（Mark di Suvero）创作一支较粗的铁杆如一根单簧管，是在空中飞舞的花纹似的音符造型的雕塑，名为《舒伯特奏鸣曲》。

图1　酋长希尔斯雕像

图2　鹰雕塑

西雅图奥林匹克雕塑公园是公共艺术品介入开放空间，并结合景观生态思想，改造城市棕地的最成功案例。在城市生态设计，尤其是城市公共艺术品设计方面都给我们的设计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法。

3.2科技之都的人文

西雅图有着堪称质量一流的博物馆、音乐厅、学校，有着在美国受教育平均程度最高的人口。西雅图是华盛顿州的大城市，有公立研究性大学21所，公立2年制的社区学院18所，私立大学21所，有着享誉全球的名校华盛顿大学。华盛顿大学有着全美著名的艺术学院，校园中有许多著名的公共艺术品。如“九树九空间”坐落在本科生图书馆背面（见图3），是一片趣味性很强的外部开放空间，由著名艺术家罗伯特·艾尔文（Robert Irwin）创作，最初是为西雅图公共安全部大楼的屋顶花园设计，之后由于建筑拆除，市政府出资将此屋顶花园空间异地重建在华盛顿大学中。“九树九空间”利用迷宫似的围栏加上植物，创造了不同的小空间，同时由于植物的四季迹象变化，又为每个小空间创造出了四季不同的空间形态。这是校园中令人印象深刻的公共艺术场地。

图3　“九树九空间”艺术品

图4　奥林匹克伊里亚特

西雅图是一个人文氛围浓郁的城市开放空间，西雅图的城市中心（Seattle center）是1962年世博会所在基地地址，地标太空针所在地。这里聚集了太平洋科学中心、奇胡利花园和玻璃博物馆、音乐体验馆EMP等文化艺术场馆。随着这片区域的发展，陆续有许多艺术家的公共艺术作品入驻。最著名的是雕塑家亚历山大·卡尔德（Alexander Calder）的《奥林匹克伊里亚特》（见图4）。雕塑家使用形状各异，长短不一的红色钢管，随机组合焊接在一起，其造型灵活多变，疏密有致，与绿色草坪形成强烈对比，像一团红红的火焰在跳跃，给人巨大的视觉上的冲击。另外，雕塑家罗纳德·布莱登（Ronald bladen）的作品《黑色闪电》，造型大气简洁，在草地上，直指天空的黑色闪电符号造型，把一瞬间的冲击与印象凝固在公共空间环境中，优雅的点缀着公共空间环境。顺着闪电符号所指的方向，是由桃瑞丝·翠丝（Doris tracy）创作的《月亮门》，这是一座金属焊接成型、烤漆的几何造型抽象雕塑，两个虚空的形体，一个是横着的正方体，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空洞；另一个是内弧形的、立着的长方体，中间是一个椭圆形的空洞，在正方体左上角立着一个实体的圆形。三个尺度大小不一的虚与实的形体，重叠通透，高低错落，相互衬托，形体丰富，变化多样，造型简约而清新。这些艺术品在无形中提升了城市的人文内涵，成为城市的文化名片。

同时，西雅图有着微软总部，波音公司诸类的高科技公司，因此，西雅图也是美国太平洋西北部的高科技中心。高科技让这座城市充满着未来感，城市中的公共艺术品也不时会透露出这样的气息。波音在西雅图的发展，使得西雅图的飞行博物馆格外的吸引人，连接博物馆不同分馆的空中走廊不仅满足交通功能，而且造型轻盈，形态充满了未来感（见图5）。

图5　空中走廊

4　结语

好的城市公共艺术品，可以讲述城市历史，表现城市文化，体现城市的气质。好的城市公共艺术品可以点缀和美化公共空间环境，提升公共空间环境的文化内涵，主导公共空间环境。西雅图的城市公共艺术品形式多样，色彩丰富，尺度因环境而宜，体现着这个城市的文化特征。西雅图城市公共空间的艺术品在很多方面都是值得借鉴和学习的。

参考文献：

［1］http://2035.seattle.gov/.

［2］http://www.seattleartmuseum.org/visit/OSP/default.asp.

［3］李姚.不图金钱之所，艺术空间无限——记西雅图奥林匹克雕塑公园的诞生［A］.生态文明视角下的城乡规划——2008中国城市规划年会论文集［C］. 2008.

Discussion on Seattle City public art design★

Zhang Yaping
（Suzhou Art and Design Technology Institute，Suzhou 215104，China）

Abstract：Taking the city public art in Seattle as the example，analyzes the mutual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urban public art and cities，points out the city public art is the narrator of the urban history as well as the expression media for the urban culture，so it reflects the urban complexion.

Key words：Seattle，public art，urban culture，urban complexion

中图分类号：TU-8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6825（2016）09-0003-03

收稿日期：2016-01-18

作者简介：张亚萍（1979-），女，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