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大数据时代背景下的“信息机器”与主体重构

2016-07-02刘涛

今传媒 2016年6期
关键词:场域重构主体

刘涛?

摘 要:随着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的发展,更多新型媒介和新型“信息机器”进入人们的生活,主体势必面临新的生成“场域”。正确理解“信息机器”与主体的复杂关系以及对主体的重构已成为当今批判理论的新课题。美国新一代著名马克思主义批判理论家马克·波斯特(Mark Poster)的“信息机器”理论为我们思考这一问题提供了思路。

关键词:信息机器;主体;批判理论;重构;场域

中图分类号:G2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22(2016)06-0019-02

信息技术的发展改变日常生活和社会结构,重构社会主体。这一重构是在主体与马克·波斯特所谓的各种“信息机器”的交互过程中完成的。表面上,“信息机器”仅仅是人们生活、社交、工作的工具;实质上,“信息机器”已经深刻影响主体的日常生活、社会关系、和言行理念,形成与主体之间难以割离的存在性关系。

随着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的发展,更多新型媒介和新型“信息机器”进入人们的生活,主体势必面临新的生成“场域”。如何理解“信息机器”与主体的复杂关系以及对主体的重构已成为当今批判理论的新课题。西方马克思主义批判理论家马克·波斯特的“信息机器”理论为我们思考这一问题提供了思路。

一、“信息机器”:超越机械时代的界定

“信息机器”与信息技术密切相关,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机械机器,不是马克思在《经济学哲学手稿》和《资本论》中所讨论的生产机器,也不是阿多诺眼中的“工业机器”,而是接收信息、处理信息的新型机器,诞生于媒介新技术的革新和变迁。

蒸汽机、火车或者收割机等工具,一方面用于提升工作效率,提高生产数量和质量;另一方面用于减轻人们劳动强度,提高生活的舒适度和便捷性。但是,在波斯特那里,“信息机器”并非如此简单。虽然,机械机器和信息机器都具有生产性,比如,蒸汽机产生能量,电视产生信息。但信息机器不仅与使用者发生了新的关系,而且与文化、社会、政治间勾连,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们与传统的机器大相径庭。

麦克卢汉在《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中比较钢铁、汽车与媒介间的差异时说:“大家注意到煤、钢和汽车对日常生活安排的影响。我们的时代把研究对象最后转向语言,研讨语言媒介如何塑造日常生活。其结果是:社会仿佛成为语言的回声,成为语言规范的复写。这个情况使俄国共产党人深感不安。他们与19世纪的工业技术结婚,其阶级解放的基础正是这个技术。语言媒介和生产资料一样塑造社会发展进程,这个思想对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颠覆作用,是再严重不过了。[1]”麦克卢汉不但清晰地认识到汽车与媒介的巨大差异,并且通过语言这一视角来阐释媒介对人们的影响,阐明汽车产生的能量远远无法与媒介产生的能量相比。波斯特认为,麦克卢汉这一看法依然没有逃脱传统思维的影响。一方面,他采用“能量”模式进行对比分析,认为媒介产生了一种“杂交能量”,不是传统机器那种单一的能量;另一方面,麦克卢汉仅在感官的领域理解这一问题,“媒介作为我们感知的延伸,必然要形成新的比率。不但各种感知会形成新的比率,而且它们之间在相互作用时也要形成新的比率”[1]。这一“比率”只是说明媒介加快了我们的感知,扩展了感知的领域。但丝毫没有说明,人与媒介的关系性质及其重要的文化政治含义。

麦克卢汉和早期的芒福德[2]都是技术决定论者和工具论者,德勒兹和迦塔里的《千高原》开启了新的机器观——作为外在工具的机器逐渐与主体聚合,形成机器与主体间的心关系,欲望被视为一架不断生产着自身的机器,与之相对的另一架生产机器是资本主义——压制欲望的新机器,其中就包括与媒介深切相关的“信息机器”(德勒兹和迦塔非常巧合地使用了这个词),其中,人与信息机器这构成一个新的“人机体”,“如果动力化机器构成了技术机器的第二个时代,控制论的及信息的机器则形成了第三时代,这个时代重构了普遍化了的征服政体:循环的和可逆的人—机系统代替了这两个因素之间旧的非循环的不可逆的征服关系;这种人机关系基于内在的相互交流,而不再基于惯用法或行动……随着自动化而来的是……一种新的奴役……[3]”

二、“信息机器”与主体:超越主客体的互构

媒介技术的发展带来了主体与信息机器越来越深度的融合,如果说,在德勒兹和迦塔里那里,电视最终形成了对人类的奴役,主体与信息机器还处于一定的对立中;而在波斯特那里,这样的对立不再存在,主体与“信息机器”甚至融合为一个新的主体。

波斯特描述了电视、收音机、电脑等与主体形成的和互相建构的亲密关系。在20世纪,人们普遍把电脑视为“类似于汽车、无线电、飞机”的机器。电脑的机器观带来了一个无法说明的问题,科学家与它的界限难以划定。波斯特认为,电脑与过去任何机器都不一样,科学家为它编了程序,包含复杂的语言系统,它自动进行运算,像有智力一样,近似于有精神的主体。而电脑科学家恰恰努力把电脑建造为一个这样的主体,他们发明智能化程度越高的电脑,电脑就越像主体人。于是可能出现两个主体,或者电脑科学家成为电脑的客体。科学家越设想电脑的智能性,这种主客体的模糊、混淆就越明显。一方面,人们认为电脑是机器,另一方面又认为电脑是有生命的或者近似有生命的。电脑的这种生命性模糊了人的主体性。波斯特指出:“通常认为,电脑科学领域分为以下两个方面:硬件和软件,或指涉中心是机器的人与关注焦点是人工智能的人,或工程师与数学家。但是这种对立虽然在某个层次上很重要,却掩盖了对人/机关系的某种共识。科学的电子化呈现为电脑形式,这便在精神与物质的边界上生成了一种话语,如此一来使这两者间的区别非稳定化。[3]”这样,人们就难以说清楚电脑到底是机器还是“智能”。波斯特认为造成这一难题的根本原因在于,没有把电脑置于“人—机”系统中来思考。

主体人与信息机器产生了新的聚合,它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主体,也不是单纯的机器。《信息有请》一开篇,波斯特就指出:“我特别感兴趣的是信息从人到机器的转移所具有的文化含义、信息性质的改变、人和机器之间的相互约束与协调方式以及以上这些问题的政治含义。[4]”波斯特把这关系称为“人—机聚合体”,“我所说的人和机器的这种聚合,并非指的是一个幻肢,也不是对一个完整的人来说额外的机械装备,它是人与机器之间密切的混合,在主客体二元对立之外构成的一个组合”[5]。既然在主客体之外,那么,它就超越了主客体二分的模式,以至于“我们无法确定聚集中哪个是主体,哪个是客体。”人和机器的这种交织颠覆了传统关于机器和主体的认识。

三、主体的日渐消弭

人类进入了一个与传统主客体不同的时代,或者主客体开始消融。人与机器不是人与机器两个存在体混合或者联合在一起,好像一边是人另一边是机器。而是人与机器已经构成了一个新的主体或者能动体。在这一新型关系中,既不是单方面的人和机器,也不是人与机器的两个独立体的结合,而是构成了一个新的存在。它们谁也决定不了谁,谁也不是最终的能动者。好像是我们在打开电脑,我们在决定它,实质上,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我们被它决定,如果我们不打开它,不很好地使用它,那么我们可能什么也干不了。“人-机聚合体”并不是信息机器对人的全面入侵和控制,也不是人彻底丧失对机器的控制能力。如果说在这一聚合体中,我们现在还能够区分谁是主体人谁是客体机器,相信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我们将逐渐难以区分二者,这表明,主体走上了一条日渐消弭的道路。

四、结 语

大数据推动新媒体的发展,产生了全球网络化的信息机器世界,一方面,人与信息机器的关系不断被带到一个新的高度,一种“媒介无意识”编织、建构新的信息主体形式;另一方面,关于信息机器的想象以及人与信息机器固有关系的持续突破,已成为信息主体自我塑造的基本内容。信息主体与信息机器不再是表面性的、浅层的互影响关系,而是更深刻的互决定、互建构关系。当然,主体也被卷入一个更不确定的历史之中。

参考文献:

[1] (加)马歇尔·麦克卢汉.何道宽译.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2] 与麦克卢汉出版《理解媒介》差不多同时,美国技术哲学家刘易斯·芒福德(Lewis Mumford)出了两卷本的《机器的神话》。芒福德感到人们正面临一个技术越来越占支配地位的世界,而人成为工具的制造者和使用者。

[3] (美)马克·波斯特.范静哗译.信息方式[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4] Mark Poster, Information Please: Culture and Politics in a Digital Age, Durham and London:Duke University Press, 2006. P.4.

[5] Mark Poster, Information Please: Culture and Politics in a Digital Age, Durham and London:Duke University Press, 2006.p.48.

[责任编辑:思涵]

猜你喜欢

场域重构主体
论碳审计主体
磨课活动中多元主体需求的深度挖掘
长城叙事的重构
何谓“主体间性”
重构
查无此人
学科哲学导向的高中历史教学重构
刘晓玲:突破学校德育的场域困境
租赁房地产的多主体贝叶斯博弈研究
租赁房地产的多主体贝叶斯博弈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