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文 杨帆（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南国商学院　广东广州　510545）



试论西班牙语的发展简史（II）

汪子文 杨帆（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南国商学院广东广州510545）

摘要：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卡尔五世曾说：“懂得了多门语言，就等于多活了几遍。”语言是一个民族思维发展史的缩影，承载着一个民族的文化和思想精髓。学习一门新的语言，也就是获得了一个新的人生。西班牙语来源于拉丁语，是古罗马的文化遗产，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当代都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它是古代欧洲的“外交语言”，也是500年前的欧洲人向新世界发出呐喊的语言。它的语音极富音乐的美感，被称为“与上帝对话的语言”。在当下，作为世界第三大语言，它肩负着把近4亿来自全球20多个国家的人凝聚在一起的重要任务。因此，为了更好地认识和掌握西班牙语，了解它的演变历史无疑十分重要。本文将尝试从古老的拉丁语开始探寻西班牙语的源头，以此来展示出这一伟大语言的发展历程。

关键词：西班牙语；拉丁语；发展历程；源流关系

【DOI】10.19312/j.cnki.61-1499/c.2016.04.100

第二节：拉丁语向西班牙语的演变

一、语音变化

西班牙语在演变过程中所经历的语音变化主要有：

1.辅音弱化。这是拉丁语向中古西班牙语演变的进程中的一个重要的变化。辅音弱化（lenición）一词来自于拉丁语的“lenis”，意指“使某物柔软、弱化”，指辅音的浊化趋势，即辅音的发音强度逐渐减弱，以致最终浊化甚至消失。在拉丁语中，一系列位于两个元音之间的闭塞辅音逐渐发生了弱化现象，由清辅音渐渐演变成浊辅音。下面请看两段文字：

从文中我们可以看到，拉丁文的aquas ［ákwas］在西班牙语中变成了aguas ［áγwas］，清辅音［k］被浊化成［g］；Lux ［luks］和faciem ［fákiem］ 分别变成了Luz ［luθ］ 和 Faz ［faθ］，清辅音［k］变成了［θ］。这一阶段的辅音弱化主要有3种类型：

（1）浊辅音的进一步弱化：［b］、［d］、［g］等浊辅音的发音强度进一步减弱，最终浊化擦音或消失：如：globus-globo， cibu-cevo，crudu-crudo， quedraginta-cuarenta.

（2）清辅音向浊辅音的转化：［p］、［t］、［k］等清辅音逐渐弱化成［b］、［d］、［g］，甚至进一步弱化变为［β］、［δ］、［γ］。如：catenacadena， lupus-lobo， locus-luego， natio-nación， materia-madera， vitavida ， vox-voz.

（3）辅音向单辅音的转化：拉丁语中的双辅音被弱化为单辅音，发音持续时间和强度均大大减弱，如：alludere-aludir， admittereadmitir，glossa-glosa， cuppa-copa， siccu-seco。

2.颚音化。颚音化指的是发辅音时舌面贴近软腭的现象。许多拉丁语中的双辅音，在发音时慢慢出现了颚音化的趋势。这一变化导致了西班牙语字母表中最特别的两个字母 和ll的诞生。西班牙语的第14个字母ll来源于拉丁语中的双辅音ll和位于词首的一系列辅音连缀cl， pl， fl。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双辅音失去了各自原本的发音［l］，［kl］，［pl］，［fl］，转而变成了颚音［ʎ］：

（1）［l］> ［ʎ］： caballu-caballo， callis-calle.

（2）［kl］，［pl］，［fl］>［ʎ］： plagare-llagar， flamma-llama， clamare-llamar.

值得一提的是，字母ll的发音在15世纪后发生了变化，逐渐变得十分接近字母y和i的发音。这种现象被称为“yeísmo”。在发［ʎ］音时，应先将舌面前部抬起，和硬腭接触，待气流从舌头一侧或两侧通过再振动声带。但是在当代，有越来越多的人将ll的发音与y的发音完全等同起来，不再加以区分。如今，该现象已经遍及拉丁美洲和西班牙的大部分地区，但在玻利维亚、巴拉圭、智利和西班牙北部地区还保留着ll和y的区别。

字母ñ也是颚音化现象的产物。字母ñ来自拉丁语中的 ［nn］、［mn］、［ni］、［gn］、［ne］，它们的发音在演变过程中慢慢被颚音化，逐渐变成［ɲ］：

（1）［nn］>［ ɲ］： annus-año， canna-caña.

（2）［mn］>［ ɲ］： somnus-sueño， autumnus-otoño.

（3）［ne］>［ ɲ］： balneum-baño， cunea-cuña.

（4）［ni］> ［ɲ］： senior-señor， Hispania-España.

（5）［gn］>［ɲ］：pugnus-puño， ligna-leña.

二、语法变化

1.名词屈折变化的简化。拉丁语是典型的屈折语，需要通过词尾的变化来体现出人称、数、性、时态、语态、行为的完成与未完成等各种信息，这种屈折变化被用于拉丁语的各大词类中，包括名词、动词、形容词、代词等等。屈折变化是拉丁语词法最大的特点。下面请看两段文字：

在拉丁语中，每个名词都拥有6个格，每个格都有单数和复数两种词尾，因此拉丁语的每个名词都有12种形式。例如，在第一和第二段中，caelum（天）被书写成了caelis、caelo两种形式， terra（土地）被写成terram。每个名词通过不同的词尾来反映其在句子中充当的角色。例如，在第一段中，caelum在句中充当动词creavit （creare）的直接宾语，为宾格；在第二段中，caelum位于介词in之后，充当景况补语指出地点，为夺格。

公元2世纪左右，这种屈折变化在通俗拉丁语中出现了衰落的趋势，最终在各种罗曼语中基本消失。屈折变化虽然能够明确地指出名词所起的各种语法作用，但是人们在使用拉丁语进行口头交流时逐渐发现了名词变格的许多弊端。当一个单词根据不

同的格变化之后，其形式往往是重叠的，这一点就使得人们在进行口头交流时很难准确地理解说话人想表达的意思，因为无法在短时间内判断句中名词所指的到底是何物。例如，在Puer rosas amico forti dat（男孩把玫瑰给了强壮的朋友）和 Cum amico veniunt（他们和朋友来）这两个句子中，amico分别充当与格和夺格，听话人在听到这个两个句子时必须对二者加以区分，于是交流就变得较为复杂。由于名词屈折变化的这一模糊性，在西班牙语中名词的12种形式被简化成单数和复数两种形式，其语法功能用介词进行区分。

名词屈折变化的简化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介词的使用。介词用于指出句中词与词间的关系，通常不可独立使用。常用的介词有in，ad，cum，ex等。在拉丁语中大部分时候都使用夺格来表示时间、地点、方式、原因等。然而，正如上文提到的一样，用夺格指出状语的方法给日常的口语交际带来了极大的不便，所以逐渐出现了用“介词+夺格/宾格”来取代夺格的趋势：a.Lat.Oculis video- lat. Cum oculis video- esp.Veo con los ojos.

b.Lat. Armis pugnant- lat. Cum armis pugnant.- esp. Luchan con armas

同样的变化也出现在属格和与格当中。属格用于表示名词所属，起初在拉丁语中使用时无需搭配介词，后来被介词词组“de+夺格”取代：c.Lat. Illorum- lat. de illos - esp. de ellos.

d.Lat. Spiritus Dei- lat. Spiritus de Deo- esp. El espíritu de Dios.

在拉丁语的句子中，作间接宾语的名词（与格）前没有任何标志来显示其间接宾语的

作用，所以在交流过程中很难准确分清主语和间接宾语。因此，与格也渐渐地被“ad+宾格”取代：

e.Lat. Illis- lat. ad illos- esp. a ellos.

f.Lat. amico- lat. ad amicum-esp. al amigo.

通过分析与理解，我们可以知道，在上面的句子中，“乔公案”代指虚伪的事，“乔文假醋”即假斯文、假道学，“乔禁架”是假模假样的意思，“乔文物”就是假斯文、假正经，“乔家公”实为假冒的家长，“乔话”就是反话、假话。从元代开始，乔字由于其贬低意义，又进一步引申出了“假、虚伪”这一义项。

所以，在上文给出的用拉丁语、中古西班牙语和现代西班牙语写成的三段文字中，拉

丁语的spiritus Dei才会变成espiritu de Dios.

（2）形容词词尾的简化。由于拉丁语的形容词需要和名词保持格、性、数的一致，因此名词上出现的新变化直接影响到了形容词。拉丁语名词和形容词的发展具有同步性，当名词变格系统在通俗拉丁语中逐渐消失时，形容词原本依赖于名词存在的词尾变化便自然失去了继续存在的必要。

和名词一样，形容词的单复数形式由原本的12种被简化至两种。但是，值得一提的是，拉丁语形容词比较级和最高级的变化在现代西班牙语的形成过程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拉丁语的形容词比较级（“更”）由形容词词词根+词尾-ior， -ior， -ius组成，形容词最高级（“最”）由形容词词尾+词尾-issimus， -issima， issimum组成。例如latus， lata， latum（广泛的）的比较级为latior， latior， latius（更广泛的），最高级则为latissimus， latissima， latissimum（最广泛的）。在西班牙语中，拉丁语的比较级逐渐被“副词más+形容词”取代，más lato（更广泛的）取代了latior。拉丁语中只有四个形容词的比较级形式被保留到了西班牙语中，并仍然被广泛使用：mejor （lat. meliore）更好的、peor（lat. peiore）更差的、mayor（lat. maiore）更大的、menor（lat. minore）更小的。

2.代词的简化。拉丁语的代词系统包含人称代词和指示代词两大类，每一类代词都有格和数的变化。拉丁语起初没有第三人称的人称代词。后来，为了弥补这一空缺，指示代词ille被借用来指代第三人称的事物。同名词一样，代词在拉丁语的后期阶段也得到了简化。从拉丁语的代词逐渐发展出了现代罗曼语的主格、与格、宾格、夺格代词，以及被大量使用的冠词。拉丁语的代词系统如下：

图七：拉丁语代词拉丁语代词所经历的变化包括：主格人称代词的变化

我们很容易从中发现一个问题：第三人称代词的单数形式来源于ille的单数主格，而复数形式却来源于ille的复数宾格而不是主格。这是为了避免和单数形式相混淆。在这一时期，大量拉丁语单词中的元音i变成了元音e。在这一背景下，若要从ille的复数宾格派生出新的代词，那么illi就要变成elle，如此一来便与单数形式重复，无法区分。所以，第三人称代词的复数形式被认为来源于ille的复数宾格。

在变化之后的第二人称代词中，vos指代“你”的语义被保留，和tú同时被使用。在表示“你们”的语义时，为了解决指代不明的问题，新的代词在vos（你）之后加上了otros（其他人），从而诞生了vosotros（你和其他人）的新形式。为了配合这一变化，第一人称中的nos（我们）也被加上了otros（其他人）的词尾，变成了nosotros。而在礼貌式当中，原本用于指代“您”和“诸位”的vos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文雅、礼貌语气更加鲜明的vuestra merced和vuestras mercedes。这一形式随后也得到了简化，在大约16、17世纪被合写成vusted/vustedes，最后进一步简化为usted/ustedes。

3.句法的变化：

助动词的使用：助动词是指在句中用来协助主要动词，构成时态和语态的一类词。助动词本身没有意义，在句中仅仅充当语法成分。西班牙语中最常用的助动词有haber和ser。Haber多被用于构造完成时态，ser则多被用于构造被动语态。在拉丁语中原本不存在复合时态，动词habere的词义相当于现代西班牙语的tener（拥有）。拉丁语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逐渐出现了“语法化”的倾向，许多实词开始虚化，失去了其原有的语义，而仅仅在句中起单纯的语法作用。在这一趋势的影响下，拉丁语的habere逐渐蜕变为无实意的助动词，用来组成复合时态。

在中世纪西班牙语中，haber开始与原形动词连用组成将来未完成时。这是一种拉丁语所没有的新形式。在最初的将来未完成时里，haber的变位动词和原形动词并不是合写在一起，而是分开书写的。例如：

Poder lo as fazer.

Dezir lo e.

Vengar nos emos dellos.

后来，在现代西班牙语中，这种分写的趋势被逐渐放弃，合写的形式开始被采用并被保留至今：

Lo podrás hacer.

Lo diré.

Nos vengaremos de ellos.

与现代西班牙语不同的是，在中古西班牙语的完成时态里，主动词的过去分词要与其宾语的性数保持一致，如：He hechas dos camisas， Ha escritas dos canciones. 这一现象在现代西班牙语中已不存在，但在其他罗曼语中仍可找到其踪迹，如意大利语“Maria ha cantate due canzioni.”

助动词ser的使用同样是一个重要的变化。Ser在中古西班牙语中开始被用来构建被动语态。拉丁语中的被动语态不使用助动词，而是通过一个表示被动含义的词尾和一个动词词根来构建（例：amatur - es amado），或者用动词esse（相当于西班牙语的ser）加上过去分词来表示（例：amatus est - fue amado），但后者只用于指发生在过去的事。然而，esse+过去分词这一结构的意义慢慢发生变化，最后被用来指示发生在现在而不是过去的事。这一结构被沿用到西班牙语中，于是产生了“助动词ser+过去分词”的被动语态。

参考文献：

［1］ 蒙森《罗马史：从起源、汉尼拔到凯撒》，孟祥森译，上海三联书店；

［2］（英）迈克尔·格兰特《罗马史》，王乃新，郝际陶译，上海人民出版社；

［3］《韦洛克拉丁语教材》，张卜天译，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4］ David A. Pharies. Breve Historia de la Lengua Española.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5］ RAE：Diccionario de la Real Academia Española，la 22ª edición， 2001；

［6］Wikipedia: Español medieval；

［7］ Wikipedia: Historia del idioma español；［8］Wikipedia: Latín；

［9］ Wikipedia: Latín vulgar

基金项目：2014年广东省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资助项目编号 201412620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