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 断 山

（节选）

龚学敏

横断山，

就是一粒子弹走过的路，

放在一把刀陡峭的刃上面形成的十字。

横断山，

就是让树一样笔直的闪电，

站立在人们熟知的那条大河上面。

横断山，

就是没有水的季节，

听见目光尽头的那边

河水们冰凉的

声音。

横断山，

就是滚烫的心脏与炙热的双脚中间，

雾一样弥漫的尘土的河流。

横断山，

一条叫做红军的河流，

在一九三五年的旱季，

洞穿你密闭的身躯，

洞穿你处女般贞洁神秘的石头的身躯，

向北方流去。

并且用红色的河水，

浇灌城镇、村庄、农舍、庄稼、植物、动物和人。

（节选自《长征》，龚学敏著，四川文艺出版社2005年）

鉴赏空间

为了完成“以现代诗歌手法给长征写一首长诗”的心愿，诗人龚学敏沿着红军长征路线进行实地考察，完成了史诗《长征》的创作。与毛泽东的《长征》和萧华的《长征组歌》这两首史诗通过选取典型场景和重大事件再现革命史实不同的是，作者把重要遗址、重要历史事件作为了背景，动用大量的比喻、象征等手法，将长征这一壮举以诗意的特征加以呈现，富有艺术的感染力。

横断山是中国最长、最宽和最典型的南北向山系，作者动用视觉、听觉等感觉和比喻、反复等修辞手法来写横断山严酷的自然环境给红军带来的困难，而这些困难更能表现出红军的英勇和无畏。最终红军用河流一样的坚强意志克服了重重困难，洞穿了横断山石头的身躯，坚定地向北方前行。节选部分诗句长短相间，语言极富魅力：“一粒子弹走过的路”形象地写出了红军在前行路上遇到的阻力；“树一样笔直的闪电”这新奇的比喻写出了横断山恶劣多变的天气；“滚烫的心脏与炙热的双脚”则生动写出了红军勇往直前的革命精神和英雄气概。

读有所思

1. 本诗前四节均由“横断山，就是……”这种句式组成，最后一节与前四节不同，而且连用了两个“你”，作者这样写的用意是什么？

2. 赏析“并且用红色的河水，浇灌城镇、村庄、农舍、庄稼、植物、动物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