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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学伦理学视角分析《钟形罩》所体现的婚姻伦理道德观

2016-05-10王文静王影君

戏剧之家 2016年7期

王文静+王影君

【摘 要】《钟形罩》是21世纪美国作家西尔维娅·普拉斯唯一一部自传体小说,讲述了才华出众的艾斯特在男权社会伦理习俗的压制下迷失自我,进而导致精神崩溃,最终在与男权社会伦理道德的顽强抗争中获得重生的故事。本文从文学伦理学批评的角度入手,运用伦理环境、伦理身份、伦理困境、伦理选择等理论重新解读小说女主人公艾斯特所遭受的苦难以及她的伦理选择,并探索作者普拉斯所追求的理想的婚姻伦理道德观。

【关键词】《钟形罩》;艾斯特;文学伦理学;婚姻伦理道德观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6)04-0294-02

一、引言

《钟形罩》被誉为是女性主义的宣言书,对美国七十年代的女性运动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曾一度成为美国最畅销的小说。半个世纪以来,学者们从不同角度对《钟形罩》进行了大量而详实的研究,探讨了小说女主人公女性意识的觉醒、成长历程以及疯癫的原因。但从文学伦理学角度对艾斯特所遭受的苦难进行分析的研究较少。“文学伦理学批评是一种文学批评方法,主要用于从伦理的立场解读、分析和阐释文学作品、研究作家以及与文学有关的问题。文学伦理学批评同传统的道德批评不同,它不是从今天的道德立场简单地对历史的文学进行好与坏的道德价值判断,而是强调回到历史的伦理现场,站在当时的伦理立场上解读和阐释文学作品,寻找文学产生的客观伦理原因并解释其何以成立,分析作品中导致社会事件和影响人物命运的伦理因素,用伦理的观点对事件、人物、文学问题等给以解释,并从历史的角度作出道德评价。该理论的核心术语包括伦理、乱伦、伦理禁忌、伦理蒙昧、伦理意识、伦理环境、伦理身份、伦理选择等等”[1]。本文根据文学伦理学批评理论,从小说女主人公艾斯特当时所处的伦理环境出发,分析艾斯特伦理身份的转型,面临的伦理困境以及最终的伦理选择,从中探讨普拉斯对待传统父权社会爱情婚姻伦理道德的质疑以及她所追求的爱情婚姻伦理道德。

二、伦理环境

艾斯特生活在20世纪50年代的美国,当时美国社会经济迅速发展,女性获得了更多的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然而这种平等是表面上的,由于传统的父权社会对女性的伦理束缚与压制,女性在追求个性发展的道路上困难重重。社会对新一代女性形象的期待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家庭主妇,她们也心甘情愿把全部精力和聪明才智奉献给丈夫和孩子,并对此非常的满足。艾斯特的母亲教育艾斯特要做一个好女人,她对艾斯特的学业与事业没有很高的要求,只希望她学会速记,掌握基本的生存技能。在艾斯特父亲去世之后,她的母亲就从事教授速记与打字的工作以维持生计,她极其讨厌这份工作,憎恨艾斯特的父亲没有给他们留下一笔钱。这种憎恨体现了艾斯特母亲对他父亲的一种物质依赖,也就是父权社会里传统女性对男人的依赖。艾斯特所生存的整个社会伦理环境就是女人最终都是服务于男人的,牢牢遵守父权社会伦理标准的女人才是被社会认可的好女人。不管多么才华横溢的女性,一旦步入婚姻,就失去了发展其才能与个性的机会,注定要像威拉德太太的地板一样服服帖帖地平展在男性的脚下。

三、伦理身份、伦理困境、伦理选择

在父权社会里优秀女性的伦理身份被定义为婚前保持贞洁并接受良好教育,婚后相夫教子、操持家务的好女人。艾斯特一直以来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母亲眼里的乖孩子,男友眼里的纯洁女友。但是这一切都在她接触了纽约喧闹繁华的都市生活以及从中感受到的空虚无聊之后慢慢发生了变化。她与富家女多琳的交往让她了解到对于男性来说,女性只不过是一个性伴侣和生殖工具。多琳本人对待这种现象习以为常,她极力让自己与父权社会融合。而艾斯特像一个男权社会的异类一样,因为自己不随波逐流的个性在与异性的交往中屡受挫折,这种不如意加深了她对社会所赋予女性的定义以及男女爱情婚姻伦理道德标准差异化的不满。艾斯特曾经严格遵循社会对女性婚前要保持贞洁的要求。后来极其失望地发现自己的男友巴迪,这个大家所公认的优秀而正派的男青年竟然在他与艾斯特热恋期与一个女服务员多次发生性关系。在知道这个肮脏的事实之后,巴迪的高大形象在艾斯特心里瞬间倒塌。她恨透了这个对待女性有诸多严格的限制,男性却可以恣意妄为的社会。她不再崇拜巴迪,甚至产生了想报复巴迪的心理。于是艾斯特开始对这个社会的传统婚姻伦理道德发出质疑,她的婚姻伦理观念也发生了变化,伦理身份也随之发生转型。

艾斯特由以前恪守男性社会伦理道德的女人转变成公然挑战社会伦理道德权威的女人。她变得像一个随性的男人一样,急切地想找一个人发生关系。然而她在寻求伦理身份转型的过程中陷入了伦理困惑。在与耶鲁大学的高材生埃里克,成熟男人康斯坦丁以及秘鲁人马科的交往中,艾斯特感受到的是男女伦理道德标准差异化的不公,有爱无性和有性无爱的荒谬理论,平淡婚姻对女性个性和才华的扼杀以及强权男人对女性意志的剥夺,这一切都与艾斯特追求平等自由的爱情婚姻伦理思想相违背。在爱情路上处处碰壁时,艾斯特打算把注意力转移到学业上。待她回到家中却被告知自己申请的写作课并没有被通过。在失望之余,她想着策划自己的人生,但在无比焦躁中迷失了方向,以至于想通过自杀来结束人生,最后被送进精神病院。此时的艾斯特陷入了一种伦理困境,一方面是男权社会伦理道德对女性的诸多束缚与压制,另一方面是她内心追求平等自由的爱情婚姻伦理道德思想的涌现。这两股力量都相当强大,使艾斯特在其中痛苦地挣扎着。最终,她冲破了传统伦理道德对女性的绑架,不再把母亲的教诲奉为真理,甚至对她的母亲产生一种厌恨,她恨她的母亲甘愿成为男权社会温顺的女人,恨她的母亲把这种成为符合社会伦理标准的好女人的思想灌输给她。她勇敢地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不再遮遮掩掩,以此来展示真实的自我。她与并不是很了解的数学教授发生了关系,失去了自己的贞洁,实现了与传统伦理道德抗争的胜利。艾斯特这种追求自我的伦理选择使她在与他人与社会的交涉中实现了个人的精神独立,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存在,不再依附任何人。

四、结语

综上,小说的女主人公艾斯特在迷失自我、否定自我、找回自我的心灵历程中,面临着强大的社会伦理困扰,在顽强的抗争中做出了坚定自我的伦理选择,最终在艰难的环境中实现了自我伦理身份的重新构建。《钟形罩》深刻揭示了女性在男权社会追求自我和个性发展所面临的伦理困境:女性的个性发展被压制,情感诉求被漠视,人格尊严被践踏,个人意志被剥夺。这股强大的社会力量使女性在寻找自我的道路上举步维艰。艾斯特的疯癫和各种心理折磨的描写表达了普拉斯对男权社会爱情婚姻伦理的控诉,对冰冷的两性婚姻伦理关系的斥责,正是这种男女伦理标准的差异化使艾斯特感到不公与忿恨进而迷失自我。而艾斯特最后获得的精神的重生体现了普拉斯鼓励女性成为一个独立个体的愿望。同时体现了普拉斯提倡平等自由、互相尊重、相互关爱的婚姻伦理观。女性要想在男权社会的强势文化中不迷失自我,必须摆脱自身的缺陷,实现精神与物质的双重独立,充分认识到自我的价值并积极追求自身的发展。

参考文献:

[1]聂珍钊.文学伦理学批评:基本理论与术语[J].外国文学研究,2010,(1):1.

[2]聂珍钊.文学伦理学批评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

[3]郑丽.《钟形罩》里的悲剧人生——钟形罩的女性主义解读[J].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报,2010(4).

作者简介:

王文静,女,上海理工大学外语学院英语语言文学硕士;

王影君,女,上海理工大学外语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英美文学和中西文化对比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