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雄

四 戳穿把戏

表演按程序进行着。虽说才几分钟的时间，可蜷缩在小木箱中的“小好奇”却仿佛过了几个小时那样漫长，他强忍住胸闷气憋、浑身骨骼关节脱骱一般的痛苦，把脑袋透出箱孔，还不得不强打着笑容，机械地学着龙娃子的样，朝着台下的观众频频点头眨眼做示意，协助那两个毫无人性的家伙，完成了这个所谓的“人体分家”。

出乎意料，这个仓促而又勉强上阵的节目，竟瞒过了所有观众的眼睛，获得全场一阵热烈的掌声……当“小好奇”强忍着脚脖的疼痛一瘸一拐退下场时，“鹰钩鼻”竟高兴地扑了过来，竖起大拇指直夸“小好奇”是“好样的”，还猫哭老鼠般的假慈悲，抚摸着“小好奇”的双膝与脚脖，装模作样地嘘寒又问暖。当时，尽管“小好奇”的双膝与两脚脖像断了似的疼痛，但为了急于想知道接下来这个时刻挂在他心上的“身首异处”中的最大的奥秘，探究其所谓的“全世界最先进的光学原理的真正秘密，他只好强忍疼痛、强作欢颜，装作没事人一样，连连说着“没什么”，“不怎么痛”，表示自己完全可以接着再表演。

然而，狡猾奸诈的“鹰钩鼻”，对这个横向里杀出的小勤杂工，心中的疑云反而更浓了：尽管刚才的演出因龙娃子不能上场而即将砸了场子，是“小好奇”在这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场如救火”地救了马戏团也救了他，但“小好奇”的这个义举，反而使“鹰钩鼻”对这个甘愿自投罗网、前来找苦吃的“小好奇”的警惕性更高了。你想，别说“小好奇”在平时从没接受过任何人的培训与指导，就说他一上去就居然忍辱负重地完成了这个“人体分家”节目，就足以勾起他原本就对“小好奇”怀有的戒备与怀疑了！他可不愿意就这样把全团最拿手的“镇团法宝”、等于是他的身家饭碗的“身首异处”的秘密，也这样轻而易举地全部暴露给“小好奇”，所以，“鹰钩鼻”宁愿承受着满场观众的起哄，果断地取消了“身首异处”这个节目的演出。

“鹰钩鼻”的突然变卦，就像烈日里劈头盖脑倾下的一盆冰水，顿时把“小好奇”泼得愣怔在那里，好一会才清醒过来。当时，“小好奇”心里那个震惊与委屈呀，差点使他当场就哭了出来：自己吃尽辛苦来到这鬼地方，就为的是要知道这个压台戏中的全部秘密呀！然而，眼看自己即将进一步对“身首异处”的奥秘进行最后破解时，阴险狡诈的“鹰钩鼻”却突然取消了，他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但是，事到如今，不接受也得接受呀，总不可能硬要“鹰钩鼻”收回成命吧？也总不能为此而耍开小孩子脾气，就此不干了，离开马戏团回家吧？这样，自己这半个多月的苦头岂不是白吃了吗？不就是应了那句前功尽弃的成语了吗？所以，愣怔了半天后，“小好奇”只好打掉门牙往肚里咽，硬是把委屈的泪花憋了回去。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身首异处”这个最最神秘最最费解的“光学原理”的奥秘，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破解的！

于是，从那天起，直到龙娃子病愈的几天里，这个“人体分家”的节目，就都由“小好奇”代替龙娃子上场了。不过，由于华夏马戏团言而无信，无故取消了观众们最要看的“身首异处”，观众不买账了，一连几天，票房越卖越少，到后来，只剩下几十个观众了。

但是，为了顶替龙娃子，硬着头皮一场又一场接着演出的“小好奇”的浑身上下，伤势更重了：胸脯上的皮肤被双膝抵压得又青又紫，两只脚脖子上更是又红又肿，变成了两根红萝卜，到最后，差点连路也走不了！那天散场后，在宿舍里，当“小好奇”又一次龇牙咧嘴地用伤筋止痛膏敷贴伤处时，一边龙娃子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感动，竟“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扑上前紧紧抱住了“小好奇”，一声“你是……好人……”的呜咽，简直就是石破天惊地在“小好奇”的耳边炸响的惊雷，他顿时愣住了：“你、你会说话？！”龙娃子点点头，泪流满面，却哽咽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装哑巴？”“小好奇”大惑不解，拉住龙娃子追问不休。

龙娃子好不容易停住哭泣后，这才低声告诉“小好奇”：“他们不让我和外人说话，从小就让我装哑巴。”“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龙娃子的回答，就像一粒扔进汽油桶里的火星，顿时把“小好奇”的好奇心，给彻底点燃了，驱使着“小好奇”不由自主地一迭声地追问道。

龙娃子苦笑着摇摇头，却反问“小好奇”说：“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到这鬼地方来受苦？当初我不让你来，你还非要来，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小好奇”听了，想也没想地就凑在龙娃子的耳边脱口而出：“为什么？就为了想知道这人体分家和身首异处中的奥秘，想知道其中的光学原理。”

龙娃子听了，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你真傻，就为了这个，特意来受这个苦。难道你就相信他们真的会什么光学原理吗？”

“小好奇”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呀，就是这么一个人，越是不明白的事，就越是想尽办法地要弄明白！尽管我也对你们的光学原理有怀疑，不怎么相信。”

龙娃子不无钦佩地望着“小好奇”，苦笑道：“可是，你上当了呀！什么人体分家，什么身首异处，那都是他们骗人哄人的把戏！你也不想想，像我们这种所谓的马戏团，难道也会什么光学原理吗？就连懂都不懂呢！”

“小好奇”听出了龙娃子话中的潜台词，不由兴致更高了：“你们的人体分家的把戏我弄明白了，那你们这个最吸引人的身首异处里，又有什么把戏呢？龙娃子，你快告诉我吧，我知道了，保证不再说出去！”

龙娃子点点头：“我能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行！”眼看半个多月的辛苦付出终于即将有答案了，“小好奇”不由激动得一把紧紧抓住了龙娃子，“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我也答应你！”

“那么，我告诉你以后，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回家去。你要回去念书上学，当你的学生去！”

“这容易，我听你的。”“小好奇”直拍胸脯。

“说话算话？”

“当然说话算话！要不我就是、就是有了老婆的！”

“噗嗤——”龙娃子被“小好奇”逗得忍俊不禁，不由破涕为笑，他知道，像他们这种年纪的男孩子，大都是把有了老婆看作是天大的耻辱的。

“这容易，我听你的。”“小好奇”直拍胸脯。

“说话算话？”

“当然说话算话！要不我就是、就是有了老婆的！”

“噗嗤——”龙娃子被“小好奇”逗得忍俊不禁，不由破涕为笑，他知道，像他们这种年纪的男孩子，大都是把有了老婆看作是天大的耻辱的。

夜已深了，隔壁宿舍里“鹰钩鼻”他们瓜分当天售票收入的声音没有了。龙娃子向“小好奇”一招手，轻声道：“走！我带你去看秘密去！”

于是，龙娃子和“小好奇”摸黑悄悄地摸出了宿舍，磕磕绊绊地来到舞台后台的道具间。龙娃子轻轻地点燃了打火机，微弱的火光照耀着“舞台”中那张普通的小方桌。

龙娃子指着那张小方桌，神秘地说道：“秘密就在这张桌子上。”

“小好奇”皱着眉，上下左右地打量着那张小桌子：“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出来呢？”

龙娃子不说话了，他把打火机递给“小好奇”后，就默默地爬上小方桌，做起了示范：但见他胸脯朝下紧贴在桌面上，然后将下巴搁在桌沿上，让脑袋与颈脖费劲地形成一个90度的直角。

“我明白了！”看到这里，“小好奇”浑身一个激灵，原来所谓的“身首异处”、“光学原理”的一切奥秘，顷刻间他都恍然大悟了！

原来，这个所谓“身首异处”的“光学原理”也纯粹是骗人的把戏：这张看似普通但实际上特殊的小方桌，是特为龙娃子量身定做的：一挎厚的桌面上，早就挖出了一个与龙娃子身体四肢大小差不多的凹坑；龙娃子平卧在桌上的凹坑里，整张桌面就几乎与他的脊背一样平坦了。到时候，龙娃子只要拼命地把四肢和身体往桌面上按，把脑袋拼命地向上昂起来，再把下巴用力地顶在桌沿上，一个桌子上悬空着搁有一个人头的假象，就在三面围着的厚厚的黑布的衬托下，基本形成了。这时，助演只要在龙娃子的身体上再整个履盖上一块黑绒布，使整张桌面看上去依然平整无凹凸……这样，观众无论是从正面看还是侧面看，就谁也看不出破绽来了……所谓的“身首异处”与“光学原理”相结合的魔术，就是这样形成的！

一切真相大白，两人又蹑手蹑脚回到了宿舍。尽管此时夜已深沉，但“小好奇”还是难以入眠。虽说随着“鹰钩鼻”他们为骗取观众钱财，以残忍的手段摧残了龙娃子的身体健康，精心伪造出了所谓的“世界上最先进的光学原理”的奥秘，而且现在已全部得到了揭开，“小好奇”此行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但此时此刻还有一个疑问缠绕在他的心头。

于是，“小好奇”翻身坐起，推了推躺在一边的龙娃子，说道：“龙娃子，学校马上就要开学了，我也打算明天就回家去了，再不回去，我爸爸妈妈就要向我舅舅去电话了。不过，我问你，既然‘鹰钩鼻他们对你这么凶，你在这个骗人的马戏团中又天天在受着苦，你为什么就不肯离开他们，回到你爸爸妈妈身边去呢？你也应该去上学读书做学生的呀！”

没想到“小好奇”不问犹可，一问，就好像在龙娃子身上捅了一刀：龙娃子在眼巴巴望了“小好奇”一阵后，只说了句“爸爸妈妈”，就再也忍不住，一头扑倒在床上，捂住嘴巴无声地痛哭起来，直把“小好奇”哭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在“小好奇”的追问下，龙娃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向身边这位侠肝义胆的好朋友，倒出了一段深埋在他心底多年的令人震惊而又伤心的往事，直听得“小好奇”目瞪口呆、义愤填膺、拍案而起。

原来龙娃子本身也是一个谜，一个比光学原理还要难解的无头谜！

请看下集《还有谜底》

五 还有谜底

面对“小好奇”接二连三的追问，龙娃子终于强抑心中的悲伤，字字血、声声泪地向“小好奇”说出了他的一段令人震惊而又辛酸的往事。

“那是八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最多三四岁，什么事也不懂。一天，是赶集的日子，爸爸带我去了镇上。爸爸去交山货，让我在商场门口等他。我在门口等呀等呀，等了半天，爸爸还没出来。正在我等得不耐烦的时侯，忽然来了一个黑脸叔叔，问我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我告诉他我在等爸爸。黑脸叔权说，他知道我爸爸在哪里，还拉住我的手要带我去找爸爸。我当时信以为真，就高兴地跟他走了。没想到这一走，我就永远见不到爸爸妈妈了！那狗东西是个骗子，一直把我骗到汽车站，乘了长途公共汽车，又坐了火车和轮船，不知走了多少路，把我带到了一个县城，硬逼着我跟他们学杂技、学变戏法……我哭呀、喊呀要回家，要找爸爸妈妈，他们就打我、骂我，还不让我和外人说话，装哑巴……没办法，慢慢地，我也习惯了，在他们窝里住了下来。大约一年还不到，他们就东拼西凑拉起了这个马戏团，带上我到处跑码头，去赚这昧心钱了……这八年多的日子里，我可吃够了他们的苦头，我哪一天没挨过他们的骂？哪一个礼拜没挨过他们的打？我身上的伤痕，从没有好过……”

说到这里，龙娃子泪如雨下，已泣不成声。“小好奇”听了，心海中早就让同情和愤怒交织起来的怒火烧成一片了，他咬着牙齿问道：“那你就不会趁他们不注意偷着跑回家呀？”

龙娃子摇摇头：“不行呀！我被他们骗来的时候还小呢，东南西北也分不清，家在哪儿，我根本不清楚。起先，我实在受不了他们的打骂，也曾几次试着想逃离他们，可是没一次能成功。每一次被他们抓回来，我都要被他们打得皮开肉绽……”

“那你不会去报告公安局吗？让警察来抓他们呀！”“小好奇”瞪大双眼，大惑不解地问道。龙娃子又缓缓摇了摇头：“我也曾这么想过，但是没用呀，因为我连自己的家乡也不知道在哪儿，就算他们放了我，我还不是仍然无家可归吗？再说，那狗东西们不止一次吓唬我，说他们都认得我的家，认得我的爸爸妈妈，只要我胆敢逃跑和向外人乱说什么，他们就要杀了我的爸爸和妈妈……”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听到这里，“小好奇”满腔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不由低声咆哮了起来。

但是，光发火又有什么用？发火也不能解决这个棘手的同题呀！现在关键的是一定要千方百计帮助龙娃子先找到他的爸爸妈妈呀！让他的爸爸妈妈前来认领龙娃子回家，然后报告公安局，让警察把“鹰钩鼻”这帮坏蛋抓起来！因为龙娃子爸爸妈妈是大人，大人对付大人，—定比小孩子对付大人办法多。

对，只有先找到龙娃子的爸爸和妈妈！

于是，“小好奇”又开始了他新一轮的好奇的探索：“那么龙娃子，你爸爸妈妈姓什么叫什么？”龙娃子摇摇头：“那时我还小，什么也不知道。”“那，你的老家大约是哪个省哪个县呢？”龙娃子又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带着我走了好多好多路，光火车就坐了两天两夜呢！”

“这……”“小好奇”听了，不由为难得把十指都绞痛了：这下可怎么办呢，既不知道爸爸妈妈姓什么叫什么，又不清楚老家的地名，这岂不是语文课本上教的大海捞针、盲人摸象吗？

“小好奇”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好久好久，直到远处传来了第一遍鸡叫的声音，他竟还没睡着。忽然，“小好奇”想到了什么，一个鱼跃坐起身，推了推旁边的龙娃子：“龙娃子，那你还记得你家四周的样子吗？”

“有点记得。”龙娃子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点点头，“我记得我家四周都是山，开门是山，推窗是山，到处是山连山、山套着山。”

“那，你还叫得出你家那地方的名字吗？”

龙娃子摇摇头，想了想，眼睛忽地亮起来了：“我记得我爹带我去山外赶集的那个镇名，好像是叫什么妹子镇。”“妹子镇？”“小好奇”双眉打结，这个镇名，他可从来没听说过，“小好奇”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失望地一头倒在床上。

“龙娃子，你爸爸妈妈发现你不见了，一定很着急的！”“小好奇”像个大人似的把两条胳膊枕在后脑勺上，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若有所思地问道。

“那当然。”提及爸爸妈妈，龙娃子的声音嘶哑了，“他们一定会急得发疯的，因为你不知道我爸爸妈妈是怎么喜欢我的呢！”

“小好奇”点点头：“那么你的爸妈妈一定会到处找你的。”

龙娃子用力点点头：“那当然。我只怕他们找不到我，又隔了这么多年，现在就算 他们见到了我，也认不得我 了……”

“有了！”听到这里，“小好奇”不由像屁股上被蝎子刺了一下似的，猛地从床上直坐了起来，双目炯炯地望着龙娃子，使劲地压低着嗓音兴奋地说道，“龙娃子，我有希望找到你爸爸妈妈了！你再回忆一下，你被骗出来是哪一年？”

“该是1983年。”“几月份？”“几月份我记不得了，我只知道那天天气不冷也不暖，刚脱去棉袄，山里的桃花开得正红艳……”

“有希望了，龙娃子！有希望了！”听到这里，“小好奇”已激动得站了起来，他猛地一把抱住了龙娃子，两眼在晨曦里亮闪闪发光，“这是一线希望！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一定帮你寻找到你的爸爸妈妈！”

“你……怎么个找法呢？”龙娃子将信将疑地望着对方。“小好奇”却卖了个关子：“你先别问，反正我有办法了。”

……

第二天一早，“小好奇”来到车水马龙的县城大街上，直奔县城图书馆。

“阿姨，我要看报纸！”“小好奇”气喘吁吁，喘息未平，就向阅报室的管理员姑娘要求道。

“那不是？”姑娘只顾打毛衣，漫不经心地用竹针一指报栏处。

“不！我要看1983年的报纸，1到12月份，全部。”“小好奇”急促地说道。

姑娘不耐烦地白了“小好奇”一眼：“你要那年份的报纸干什么？”

“谢谢阿姨了，借我看一看吧。看完，我就都还给你。我向你保证，一张都不会弄坏的。”“小好奇”赔着笑脸恳求道。姑娘又白了“小好奇”一眼，自顾打毛衣：“不行！除非你从你学校打证明来。”

“小好奇”见状，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正当他进退两难的时候，一边走来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叔叔，笑着打起了圆场，让那管理员姑娘看在他的面上，把报纸借给“小好奇”。

碍于那叔叔的情面，管理员姑娘只得照办，把报纸借给了“小好奇”，并酸溜溜地说道：“哟，作家同志发善心了，我敢不服从吗？”

“小好奇”这才知道那眼镜叔叔是作家！

“小好奇”谢过作家叔叔，便忙不迭地翻阅起了报纸。原来，“小好奇”来灵感了，他认为龙娃子的突然失踪，定会使他爸爸妈妈焦急万分，而且当时很可能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的。由此及彼，他便很快拿定了主意：从《法制日报》的“寻人启事”栏中去找龙娃子父母的消息！

据龙娃子被拐骗的日期推算，“小好奇”把1983年上半年的《中国法制报》作为重点寻查的范围。那年的《中国法制报》还没有改为每天一张的《法制日报》呢，“小好奇”耐着性子一目十行、一张一张地翻找过去，那个眼镜作家叔叔便在一旁看着他把报纸一张又一张地翻找过去。可是“小好奇”把整整一年的《中国法制报》都翻遍了，仍没找到他想要找的信息。正当“小好奇”急得直跺脚的时候，那作家叔叔却微笑着主动问他话了：“小朋友，你要找什么信息吧？”

从那作家叔叔为“小好奇”担保借阅报纸开始，“小好奇”就对他产生了一定的好感与信任，所以当作家叔叔问他时，他也不避嫌疑，压低声音，把心里的秘密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作家叔叔。

作家叔叔神情严肃地听完“小好奇”的介绍后，沉默了一会，最后拍了拍“小好奇”的肩膀：“小朋友你如果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助你一起寻找！”“小好奇”一听就笑了：“那太好了！谢谢作家叔叔了。”

作家叔叔笑道：“我刚才发现你只是注意了报纸的广告栏，而把中缝给漏了。也许，在报纸的中缝里能找到呢！”“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小好奇”激动地直拍脑袋。于是，两人一起合作，重新仔细地寻找起来。找呀，看呀，一张张报纸又都看过了，一条条中缝也都仔细查过了，但还没找到“小好奇”他们要找的那个所谓的“妹子镇”。

正当“小好奇”灰心丧气的时候，忽然作家叔叔把一张报纸推到他面前，用手指点着刊登在中缝的一则“寻人启事”，说：“你看看这则启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