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建忠

“文笔”是写作教学的目标吗
—— 如何促进学生富有表现力的表达

文/苏建忠

“文笔”当然是写作教学的目标。中国古代对文笔的理解主要有三种，一是指文辞、文章；二是指文章的笔法或风格；三是指文章的分类，有韵者为文，无韵者为笔。今天我们所说的文笔就是文章的用词造句的风格和技巧。

无论是古代还是今天，人们对“文笔”都是高度重视的。《左传》中所记孔子的话“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意思说文章没有文采，就不能流传很远，这表明了追求语言表达的重要性。《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也明确指出：“语文课程是一门学习语言文字运用的综合性、实践性课程。”“语文课程应引导学生丰富语言积累，培养语感，发展思维，初步掌握学习语文的基本方法。”由此可见，“文笔”是写作教学的目标，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现实中许多语文教师却将这个“经”念歪了。

语文课历来注重文学性，这本无可厚非。可偏偏有人将中、高考作文指导等同于写作教学，只将气力花在指导学生何处使用排比、比喻，如何套用成语典故，怎样列数格言警句之上，期待以这些“文学修养”“文化底蕴”来吸引阅卷老师的眼球，使考场作文获得高分。于是，学生以为只要记背好词、好句、好段就能提高写作的“水平”。不少老师也以让学生一天摘录多少个成语、警句为经验之谈，甚至将此看作自己教学的“看家本领”而沾沾自喜。

北大教授温儒敏先生道出了这种刻意追求辞藻的文艺腔所造成的严重灾难，温先生说：“我给大学一年级学生改文章，发现多数都是抒情体、描写体，即使议论文，也往这方面靠，总是用很多形容词，但不太会论述，缺少思想内涵。”为此，温先生高声疾呼“文学性、文笔等，不是作文教学的第一要义”，又旗帜鲜明地指出：“作文教学的第一要务是文通字顺，有一定的思想内涵。”温先生的话可谓一针见血，这“文艺腔”所折射出来的正是写作教学中对“文笔”这一写作目标的错误理解。写作就应该是对“思想内涵”的富有表现力的表达，而这才是写作教学中应该指导的。况且学生的发展不均衡，帮助学生“逐步形成良好的个性”也是课程标准对教师提出的基本要求。因此在将“文笔”作为写作教学的目标的问题上，教师是可以有所作为，甚至是大有作为的。

怎样进行“文笔”指导？《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说得很清楚：“语文课程是学生学习运用祖国语言文字的课程，学习资源和实践机会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因而，应该让学生多读多写，日积月累，在大量的语文实践中体会、把握运用语言的规律。”这里的“体会、把握运用语言的规律”应该既包括“文通字顺”，也包括文章用词造句的风格和技巧。

总结优秀教师关于“文笔”教学的经验，我们可以看到三个共同的做法。

第一，注重阅读积累。多读能够拓展学生视野，改变知识结构，还能获取大量写作素材，使词汇量大增并形成语感，也利于丰富想象力，活跃写作思维。

第二，课上巧练常练。不少老师借鉴古代私塾中“对课”的教学方法，即在总结段意、概括中心、归纳写作方法、引发读后畅想的时候和学生“对对子”。这种方法巧妙地将语法、词汇、修辞融于教学中，既有趣味性，又能锻炼学生推敲词句和总结概括的能力。

第三，鼓励课外实践。一句话不嫌少，一万字不嫌多；成文可以，片段也可以；鼓励使用白话文，也支持尝试四六句、打油诗乃至韵文。当学生对用笔表达不再“发怵”的时候，才能由写通顺、写充实到写精彩。

应当强调的是，文笔有华美与朴素之分，不可因教师的好恶而导致教学的偏废。《陋室铭》写得音韵和谐，句式骈散相间，对仗工整自然，当然好；《桃花源记》语言简练，叙述简约，这种朴素自然，也是难得。总而言之，“文笔”是写作教学的重要目标之一，但绝不是第一要义。

(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良乡附属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