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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名人明星的第一个饭碗(二)

2016-03-18

北广人物 2016年10期
关键词:周有光牙医余华

余华:牙医出身的著名作家

写过《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和《第七天》的余华,1960年出生在浙江海盐一个医生家庭。他曾说过他从小便和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后来在很多场合,他都谈到过自己童年的经历。他说:

“可以说我的童年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我的父亲是一位外科医生,母亲是一位内科医生。他们工作异常忙碌,根本没有时间照看我,我和伙伴们就在医院里游荡。我甚至喜欢闻酒精和福尔马林的气味,我对从手术室里提出来的一桶桶血肉模糊的东西早已习以为常了,我家对面就是太平间,我听到过这个世界上最为丰富的哭声,我几乎是在哭泣声中长大的,我觉得哭声里充满了难以言传的亲切。应该说我小时候一点也不怕看到死人,对太平间没有丝毫的恐惧,到了夏天最为炎热的时候,我甚至喜欢一个人待在太平间里,因为那用水泥砌成的床非常凉快……”

1977年,余华高中毕业后,在家待业了一年多。之后,他成为了海盐县武愿镇卫生院的一名牙医,并一干就是五年,他曾这样描述他那五年的牙医生活:

二十年多前,我是一名牙科医生,在中国南方的一个小镇上,手握钢钳,每天拔牙长达八个小时。

在过去,牙医是属于跑江湖一类的,通常和理发的或者修鞋的为伍,在繁华的街区,撑开一把?由布雨伞,将钳子、锤子等器械在桌子上一字排开,同时也将以往拔下的牙齿一字排开,以此招揽顾客。这样的牙医都是独自一人,不需要助手,和修鞋匠一样挑着一副担子,游走四方。

我是他们的继承者。虽然我是在属于国家的医院里工作,但我的前辈们都是从油布雨伞下走进医院的楼房的,没有一个来自医学院。因牙疼难忍前来求治的病人,都把我们医院叫做“牙齿店”,而很少有人认为我们是一家医院。与牙科医生现在已然知识分子化了的职业相比,我觉得自己更像是一名店员。

我在“牙齿店”干了五年,观看了数以万计的张开的嘴巴,我感到无聊至极,我倒是知道了这个世界上什么地方最没有风景,就是在嘴巴里。当时,我经常站在临街的窗前,看到在文化馆工作的人整日在大街上游手好闲地走来走去,心里十分羡慕。有一次,我问一位在文化馆工作的人,为什么经常会在大街上游逛,他告诉我说:这就是他的工作。我心想这样的工作我也喜欢。于是我决定写作,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进入文化馆。当时进入文化馆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学会作曲;二是学会绘画;三就是写作。对我来说,作曲和绘画都太难了,而写作只要认识汉字就行,我只能写作了。

直到1983年11月的一个下午,我接到了一个来自北京的长途电话,一家文学杂志让我去北京修改我的小说。当我从北京改完小说回家时,我才知道我们小小的县城轰动了,我是我们县里历史上第一个去北京改稿的人。我们县里的官员认为我是一个人才,他们说不能再让我拔牙了,说应该让我去文化馆工作。就这样我进了文化馆。我从医院到文化馆工作时,我的调动文件上盖了十多个大红印章。我第一天到文化馆上班时故意迟到了两个小时,结果我发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来上班的,我心想这地方真是来对了。

这几年很多外国朋友问我,为什么要放弃富有的牙医工作去从事贫穷的写作?他们不知道在八十年代的中国,做一名医生不会比一名工人富有,那时候的医生都是穷光蛋。所以我放弃牙医工作去文化馆上班,没有任何经济上和心理上的压力,恰恰相反,我幸福得差不多要从睡梦里笑醒了……

周有光:搞经济出身的“汉语拼音之父”

周有光,原名周耀平,起先“周有光”是他的笔名,后来“有光”又成了他的号,1906年1月13日出生在江苏省常州市青果巷的一个书香门第。

1918年,他进入常州高级中学预科,一年后正式入学,与后来同样成为语言学家的吕叔湘是同学。1923年,他中学毕业后,虽然成绩优异,但由于家庭经济困难,本来只能选择不要学费的师范学校,却无意中考上了上海圣约翰大学,幸得亲友资助,为他凑齐了200元学费,遂入学,主修经济学,兼修语言学。

1925年,上海发生了“五卅惨案”,6月3日,上海圣约翰大学的一批师生为表达对校方的不满,愤然离开了学校,周有光改入由爱国师生创办的光华大学继续学习。1927年,他从光华大学毕业后,先是在光大附中教了一段时间的书,1933年4月30日,与著名的张家四姐妹中的二姐、毕业于光大历史系的张允和结了婚。同年,周有光考取了日本京都帝国大学,夫妇俩一起留学日本。

1936年,周有光回国,任教于光华大学,教经济,同时兼职上海江苏银行。上海沦陷后,周有光举家逃难到了了重庆。周有光任经济部农本局重庆专员办事处副主任,主管四川省合作金库。1941年以后,在重庆新华银行总行任职,随后又被行里派往纽约和伦敦工作。

1948年,周有光回到国内,并在香港参加了中国民主建国会。上海解放后,他回到上海先后在复旦大学经济研究所、上海财经学院任经济系教授,同时在上海新华银行和中国人民银行华东区行任职。

周有光虽是经济学教授,业余却爱研究语言文字,也发表过一些有关汉字的拼音化和文字改革的论文。

1955年,中央召开全国文字改革会议,周总理点名要精通中、英、法、日四国语言的周有光参加。当时,周有光在会上提出了汉语拼音三原则:即拉丁化、音素化和口语化,并提出要用26个拉丁字母。会议结束后,想着学校还有课要上的周有光正准备打道回府,不料却被一位领导同志叫去,说:“组织上已决定让你留京参加国家文字改革委员会的工作,你就不要回去了。”当时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的周有光一听,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我是外行。”领导却说:“现在,这个工作就是一项新的工作,大家都是外行。”这下,他再也没有什么可讲的了。

就这样,周有光奉调到了北京国家文字改革委员会,从一个经济学教授变成了一个汉语言文字改革工作者。后来,崔永元曾经问过他:“对于这次改行,您愿意吗?”周有光答道:“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只有一个思想,即‘哪里需要哪里去。再者说了,经济学教授多得很,而做这一行的却没有多少人。我就这样一个原则:既来之则安之。来了之后,我就把经济学完全抛到了脑后,一心一意地投入到了制定汉语拼音的工作中去了……”

好一个“哪里需要哪里去”,好一个“既来之则安之”,周有光的这次改行,虽然使我国少了一个经济学教授,却多了一个世界级的大语言文字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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