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淑湛，马 晶

（中国地质大学 长城学院 ，河北 保定 071000）

河北省农村互助养老发展问题研究
——基于11市22个农村的调查

董淑湛，马 晶

（中国地质大学 长城学院 ，河北 保定 071000）

当前，解决农村人口的养老问题已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所在。7年前曾以农村新型养老模式影响全国的河北省“互助幸福院”模式，而今发展呈现疲态，前进动力不足。在调研河北省11市22个先进村的基础上，剖析了这一模式发展的现存问题，并探讨了解决对策，以期为推进农村互助养老发展的进程并惠及更多的农村老人提供借鉴。

农村互助养老；“互助幸福院”模式；发展

0 引言

据统计资料预测，河北省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2020年将高达1 360万人，占全省总人口的18%左右，而老龄化现象最为严重的是在河北省的农村地区，当前解决这些农村人口的养老问题已成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所在。近年来，河北省城镇化、工业化水平快速提升，农村劳动力的外流使得家庭日益小型化、空巢化[1]，家庭结构的变革引发了养老方式的变化，在2009年前后河北农村互助养老模式——“互助幸福院”应运而生。

“互助幸福院”模式是以互助养老为宗旨，“村级主办、互助服务、群众参与、政府支持”为基本原则，定位主要是解决子女在外工作、经济来源有保障、身体健康、生活能够自理的农村空巢老人的养老问题。

而今，曾以农村新型养老模式影响全国的河北“互助幸福院”模式似乎遭遇了“七年之痒”，发展呈现疲态，前进动力不足。如何解决农村互助养老运行及发展过程中的问题，探索出一条适合国情的农村养老新模式，便成为当前社会必须关注和亟需解决的命题，也是本课题研究的宗旨所在。

1 河北农村互助养老运行及发展过程中的问题分析——基于11市22个农村的调查

本次调研涉及河北省南起邯郸北至张家口、承德的11个市，每市选取2个互助养老先进村（以便研究结果能起到示范效应）为调查样点，以互助幸福院的“入院”老人和幸福院管理者（基本是村干部兼任）为调查对象，采用问卷调查和访谈的方式进行。本次调查对“ 入院”老人共发放问卷 160 份，有效回收 151 份， 有效回收率为94.37%；其中60~75岁老人104人，占调查样本的 68.87%; 75岁及以上老人47人，占调查样本的 31.13%。对幸福院管理者进行访谈、深度访谈共22人次。

分析调查结果发现，当前农村互助养老模式发展中的问题和制约因素主要有以下方面。

1.1 国家政策至今尚未出台，基层工作信心不足

河北农村互助养老模式是由基层农村探索、创设出来的养老方式，深受社会的关注。初期河北省推动这一模式的决心很大，专门下发了有关文件并制定了奖励补贴政策，力争在“十二五”末期完成普及互助养老院的工作。在访谈中，82%的院管理者表示，这种时间性的承诺意味着上级政府希望迅速完成预期工作，初衷是好的，但由于迟至今日尚未得到国家层面的制度认可，欠缺关于农村互助养老方面的政策文件，这种短时间内促成的目标又缺乏国家的法律认可和政策支持，自然会使基层干部尤其是村干部方向迷茫，信心不足，执行力欠缺。在上级政府的临时推动下村干部会做做表面工作，敷衍工作，但这种既不属于家庭养老也不属于机构养老的养老新模式最终会由于政策法律的缺失而很难长期发展。结果造成今日一些互助养老院有名无实，基础设施建设不足，使老年人养老质量不高，甚至得不到真正的养老。

1.2 部分农村维持互助养老资金短缺、发展困难

调查中发现，河北省老龄化程度十分严重，农村老年人数量逐年增多，互助养老需求量呈递增状态，而农村互助养老院却出现资金短缺现象，维持运转都很困难更无力扩大、发展。目前国家政策的缺失使得这种互助养老模式没有国家层面上的支持，尤其是资金支持。调研中98%的幸福院管理者说，互助养老院资金主要依靠村集体集资，省市政府财政里面实际上是没有专门预算的，即便给点钱也是从其他地方挤过来的,这种临时性的支持只起辅助作用。目前社会力量对农村互助养老这一模式的认识不足，投入力度也还很小。因此仅依靠村集体单一的资金来源是极不稳定的，大部分维持发展困难，有的出现资金链断裂的情况。事实是由于各地发展的不平衡性使得起步晚的部分农村甚至不具备足够的资金来启动该养老模式，更何况后期运转维持还需要大量资金注入。“先天不足”加之后天“营养缺乏”，这种互助养老模式究竟还能走多远？“资金短缺”是幸福院启动和今后运行的最主要障碍，也是致命弱点。因此当前农村互助养老亟需形成稳定的财政供给渠道，如果迟迟寻找不到突破口，将会面临难以为继的命运。

1.3 经济发展水平所限，硬件设施不够完善

国家支持政策的缺位加之河北省农村经济发展水平总体较低且不平衡，虽然在省政府的推动下互助幸福院已遍及全省农村，但调研中发现，至今多数幸福院存在硬件设施不够完善的情况。有的幸福院老人居住空间狭窄，屋内橱、柜等储物设施缺少；有的房内没有卫生间和洗澡间，老人们如厕、洗浴都不方便；有的周边环境嘈杂、老人们生活、休息不够安静；有的厨房卫生条件差、餐饮环境不尽人意；有的没有老人活动室、娱乐室，生活单调、乏味等等。79%的老人表示对生活条件、基础设施不太满意，希望以后能再好一点儿。

1.4 养老专业技术匮乏，互助养老质量难以保障

一是老年人互帮互助模式致使养老服务的专业水平较低。农村互助养老院主要是以低龄照顾高龄，健康照顾体弱的互帮互助模式，这种模式最大的劣势是老年人基本不具备养老服务的知识和技术，而且入住的老人大部分患有程度不同的各种疾病，更是需要专业的照顾。而自身不具备专业技术的老年人对疾病护理和精神慰藉知识等所知甚少，无法给他人提供相应的专业照顾，因此养老服务的水平较低，尤其遇到突发事件更不知如何处理。加之农村医疗卫生服务设施较为薄弱，难以提供必要的技术培训和支持。90.8%的入院老人表示，自入院以来，没有听过诸如“养生、保健知识讲座”，也没有参加过医疗知识培训和“定期体检”等活动。长此以往，互助养老质量很难保证。二是普惠性弱的缺陷降低了互助养老的整体质量。这种模式的定位使大多数互助养老院内仅居住着那些身体状况比较好，能够自理的老年人。对于一些生病不能自理，需要生活照料的老人却被排斥在外。99%的75岁以上的老人表示，一旦他们生活不能自理后，就会搬出互助养老院。这种不能满足高龄老人的养老服务需求、普惠性弱的缺陷也大大降低了互助养老的整体质量。三是有的互助养老院中虽有少量的本村村民为服务人员，但普遍未经过专业化的社会培训，其素质相对较低且流动性较高，服务标准也参差不齐，服务规范化及制度化程度都较低等等问题，也降低了互助养老的质量并会导致此种模式发展的后劲不足。

另外法律法规不健全，致使幸福院的身份性质、地位、权利责任均无界定，老人们互帮互助中的权利、义务、责任也分不清；农民群众参与度低，主动到幸福院做义工的人寥寥无几等等，都影响着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可持续发展。

2 农村互助养老模式发展的对策

2.1 政府尽责，尽快完善并落实相关政策

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健全、发展是一项福泽农村老人的惠民工程，就我国农村现有生产力发展水平而言理应得到政策化、社会化。互助养老、互帮共济、抱团取暖，实际是减轻了政府的负担。一是政府要尽职尽责、态度明确，按照“政府主导、政策扶持、社会参与、市场运作”的思路，站在全局高度，在推进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过程中更加关注互助养老这一农村新型养老模式的发展并给予支持鼓励。在政策、投资上优先考虑，科学规划和统筹协调，尽快建立和完善政府主导，统筹民政、财政、城建、卫生等各个部门的政策、资金、设施建设等资源与效能的体系。二是政府的支持和鼓励不能只停留在政策制定层面，更应严格落实执行，使农村老人的互助养老能真正得到实惠。对扶持政策如何执行要具有可行的执行标准和操作办法，避免由于政策过于笼统而导致的互相推诿、落实不力等现象。

2.2 建立和完善互助养老多形式、多渠道的投入机制

政府明确给予政策支持的同时，还要建立长期的资金绩效运行机制，尽力争取社会各界的支持，在互助养老模式的运行中，引入市场机制，鼓励非公组织、企业等社会主体参与运行与管理，拓宽投资渠道，加大投资力度[2]。从目前情况看，采取政府拿一点、集体补一点、个人出一点的办法筹措互助养老经费，建立政府、集体、个人三位一体的农村互助养老资金保障机制比较现实。政府方面，除在互助养老院基础设施建设上提供专项财政支持、加大资金投入力度外，还要在互助养老院的运行补贴和老年人生活补贴上建立长效投入机制。可采取分类补贴，以实现均衡发展。村集体方面，要为兴建农村互助养老院积极协调、提供场所，有能力的村庄应在老年人保障金方面也提供帮助；老年人个人和子女一方，要承担应尽的责任义务，为享受互助养老院提供的服务支付必要的资金。同时鼓励社会爱心人士兴办农村互助养老机构，或向互助养老院提供资金支持，或开展农村互助养老服务。鼓励非老年人志愿者积极参加这一活动，通过参加养老服务来积累劳务时间，等到自己年老时换取别人的服务。形成多形式、多层次、多渠道开展农村互助养老的工作格局。

2.3 加强督查， 保证硬件设施的建设质量

要建章立制，并严加督查，对互助幸福院的硬件设施要严格把关。设施质量，责任到人，这是保障老年人身心健康的前提和基础。要多方协商筹措资金、场地，完善相关生活设施和文化娱乐设施，满足老人们条件再好一点儿的愿望。比如保证老年人居住空间宽敞、安全、宁静；储物设施配套、齐全；起居、用餐、沐浴、卫生和基本医疗条件方便、完善；文化娱乐、体育健身、休闲聊天等场地、设施也要逐步提升质量和水平。环境和硬件设施改善了才能使这些农村老人在老有所养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地实现“老有所乐”。

2.4 开展技术指导培训，提升老年人自主互助的能力

农村互助养老模式主要是农村老年人自我保障、互助服务。但由于农村老人自身素质的缺陷，阻碍了互助养老服务质量的提升，这就需要一方面社会各界人士的多方援助，另一方面还要注意开发老年人的潜能，增强老年人自身的能力。比如可在农村组织开展各种培训讲座，让老年人学会一些简单的日常防护、急救知识，以提高他们自主互助的意识与能力。还可组织一些适合老年人的联谊活动，让老人们之间感情更加熟络，互相分享日常生活经验或劳动技巧。如发挥老年人的特长，有手艺、绝活的向大家传授经验，有文艺、体育基础的可展示才华，给大家带来欢笑。在快乐的氛围中大家共同安享晚年。其实他们劳累了一辈子，是最闲不下来的，他们很需要也最乐意帮助别人，希望别人认可自己的价值，希望老有所为，这样会使他们觉得自己生活有意义。在这种潜移默化中能不知不觉地增强老年人自主互助的能力意识，还能挖掘老人们自身内在的潜能，提升肌体的生机和活力，有利于老人们的身心健康，从而提升老年生活质量。

2.5 制定相关法律法规，是农村互助养老可持续发展的根本

现今社会是法治社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国家发展的任何新事物都必须依靠法律法规的支撑，所有人所有事也都必须严格遵循法律规定。农村互助养老走过的历程及得到社会认可的时间不长，相关法律法规尚未出台。也正由于法律法规的缺乏而使其发展存在风险并举步维艰。因此，一要建立健全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有关法律，界定其性质、地位、权利和责任。二要出台具体的规章制度,明确各部门职责,并使养老服务的对象、标准、内容、管理、机构、工作人员等方面制度化,做到有章可依。以法律形式来确立农村互助养老在国家和社会经济生活当中地位，既是农村互助养老模式得以顺利推行的必要前提，也是广大农村老人基本权益的重要保障。另外还须强化相关法律监督机制，规范农村互助养老资金的运营与管理。

[1] 刘星海. 浅谈中美社工在空巢老人社会工作实务中的差异[J].才智，2015，10(2)：12-13.

[2] 刘书平.解决当前农村空巢老人所面临困境的路径探析[J].理论观察，2015,11(2)：32-33.

Research on Rural Mutual Ageing in Hebei Province ——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of 22 Villages Included in 11 Cities

DONG Shuzhan, MA Jing
(China University of Geosciences Great Wall College, Baoding 071000, China)

Now, to solve the aging problem of rural area is crucial in building a Moderately Prosperous society. Seven years ago,“Mutual Aid Happiness Yard” mode in Hebei Province used to be a new type of rural pension model which was affecting the whole country. But now, it is less motivated. This paper, on the basis of investigation of 22 advanced villages included in 11 cities in Hebei Province, analyzed the problems of the “Mutual Aid Happiness Yard” mode, and discussed countermeasures, hoping to provide references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mutual ageing and bring benefit to more rural elderly.

rural mutual ageing; “Mutual Aid Happiness Yard” mode; development

TU246.2

A

1674-943X(2016)04-0079-03

2016 - 09 - 08

河北省委讲师团系统科研项目“农村居家养老需解决的突出问题研究——基于河北省农村的调查”（项目编号2016006），主持人董淑湛；河北省人力资源社会保障科研合作课题“社区支持下的农村居家养老服务体系建设研究——基于河北省农村的调查”（项目编号JRSHZ-2016-02021）主持人董淑湛。

董淑湛（1959 -），女，河北衡水人，研究生，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农村公共管理方面的教学和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