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文 艺

布依语第二土语词缀tu31(t31)、k31调查研究

王 文 艺

布依语第二土语的词缀tu31(t31)、k31由实词虚化而来。tu31(t31)主要适用于动物名词前，k31主要适用于静物名词前。自然交际中，tu31(t31)、k31的运用与否和名词充当何种句法成分有关。tu31(t31)、k31的功用体现在语音、语义和语法几个方面。

tu31(t31)；k31；适用范围；语法分布；功用

作者王文艺，女，布依族，贵州长顺人,硕士，贵州民族大学文学院副教授(贵州 贵阳 550025)。

布依族来源于古代“濮越人”，是我国人口数量较多的少数民族，布依族主要分布在贵州、云南、四川等省，以贵州省的布依族人口最多。据2010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布依族有287万余人，位居全国56个民族人口排名第12位，贵州布依族有251.06万人，主要聚居于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安顺市镇宁布依族苗族自治县、关岭布依族苗族自治县和紫云苗族布依族自治县，其余散居于贵阳市、六盘水市及全省各市、州、地。布依语属于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壮傣语支，没有方言的差别，可划分为三个土语，即第一土语、第二土语和第三土语，根据通行地区的不同，又可称为黔南土语、黔中土语和黔西土语。

词缀tu31(t31)、k31在布依语第二土语区人们的言语交际中使用频繁，对于tu31(t31)的研究，前人有所涉及，至于k31的研究，至今还没有相关的著作论文面世，因此，本文拟作有关方面的探讨。笔者虽为布依族，但为了结论的可靠性，曾多次深入布依族村寨调查，文中所用语言材料均来自田野调查，是第一手材料，涉及到的语言现象反映的是贵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长顺县与惠水县交界的板沟村(属于长顺县)、民中村(属于惠水县)布依语的实际情况，这一带的布依语属于布依语第二土语，除个别词语发音有细微差别外，内部一致性很强。

一、tu31(t31)、k31的来源

(一)tu31(t31)的来源

tu31最初是一个名词，意思是“牲口”，后来发展为名词、量词兼类词，词性为量词时，用于计量动物，意义相当于汉语的“只、头、条、匹”等量词，读音上既可以读tu31，也可以读其弱化形式t31，例如sua24tu31(t31) ma24(两条狗)、a44tu31(t31)kai45(五只鸡)。tu31由最初的名词发展为名、量兼类词这一点除了调查材料以外，我们还可从喻世长《布依语语法研究》一书中找到佐证，喻世长认为量词包括三类，其中第一类是可以数的东西在称数时习惯规定使用的词，这类量词多半是由名词转变来的，现在还有的既可以用作名词，又可以用作量词。[1]P11-12

tu31(t31)又由名词、量词兼类词发展到名词、量词、前缀。当tu31(t31)与数词一起修饰名词时，对于tu31(t31)的量词词性应该没有异议，但是当tu31(t31)单独位于名词前时，tu31(t31)是量词还是名词的前加成分学者们看法不一致。喻世长《布依语语法研究》看作量词[2]P11，喻翠容编著《布依语简志》也把它看作量词：“表示事物名称的名词前面往往冠上一个与它相适应的量词”。[3]P19吴启禄编著《贵阳布依语》则看作一个与量词同音的前加成分：“表示事物名称的单音节名词，往往要带一个与量词同音的前加成分”。[4]P111笔者的《布依语与汉语量词比较》一文也看作量词。[5]P235-243随着调查研究的进一步深入，笔者认为自己当时的认识欠妥。tu31(t31)与数词结合构成数量短语修饰名词时，是量词的用法，但是当tu31(t31)单独位于名词前时，tu31(t31)已经虚化成名词的前加成分，即前缀，与名词一起构成前缀式派生词，因为此时的tu31(t31)不再表示“只、头、条、匹”等词汇意义，比如ma24jian44与tu31(t31)ma24jian44两者的词汇意义一样，都是指黄狗，可见tu31(t31)是一个前缀，只起构词的作用。在调查中，我们了解到布依族言语交际中还有sua24tu31tu31(t31)ma24(两条狗)这样的表达法，前一个tu31是量词，后一个tu31及其弱化形式t31无疑是一个前缀。侗台语诸语言量词放在名词前单用时，往往虚化为名词的前缀。[6]P301

综上所述，tu31(t31)经历了一个从实词发展到实词兼词缀的虚化过程，另外，词的读音由作名词时的tu31一个音发展到作量词时的tu31、t31两个读音，而当它虚化为前缀后，虽然也有tu31、t31两个读音，但是以念t31更为常见，特别是在某些名词前，只能念t31，不能念tu31，也就是说，随着词义的虚化，读音也相应地弱化了。

首先，k音量词与数词一起修饰名词时，某些k音量词在一定条件下能与k31自由替换。其中，kau53绝大多数情况下能与k31自由替换，如θam24kau53an22(三幢房子)可以说成θam24k31an22，θi45kau53ia24(四个碗)可以说成θi45k31ia24；kai45在一定条件下也能被k31替换，比如kai45作“石头”的量词时，可用k31替换，如sua24kai45in24(两块石头)可以说成sua24k31in24。但ka24、ku53不能进行这样的替换，因ka24主要用于计量成双事物中的一个，ku53用于计量成双的事物，若ka24、ku53都能为k31代替，表意上必然出现混乱，如sua24ka24t53(两支筷子)和sua24ku53t53(两双筷子)替换的结果都是sua24k31t53，必然带来交际的障碍。经调查，布依族日常交际中也没有sua24k31t53这样的说法。以上替换说明，k31与k音量词具有同样的语法功能，都能作为量词使用。

其次，也是最为重要的是计量单位为k音量词的单音名词，在单说时绝大部分可以在前面加上k31，例如θam24kau53kam44(三个山洞)，“山洞”单说时是k31kam44，sua24kau53iau44(两个脑袋)里的“iau44”单说时是k31iau44,a44kai45a31(五块瓦)，“瓦”单说时是k31a31，sua24ka24ai22(两只鞋)里的“ai22”单说时为k31ai22。这样用的k31显然是一个词缀。相反地，计量单位不是k音量词的单音名词，在单说时不能在前面加上k31，比如“树”，不能说k31vai31。

下面将分别对布依语第二土语前缀tu31(t31)、k31的适用范围、语法分布及功用进行一番探讨。

二、tu31(t31)、k31的适用范围

我们这里借用罗安源“动物名词”“静物名词”两个术语，不过外延有所差别。[7]P11本文动物名词指鸟兽虫鱼等一切动物的名称，静物名词指一切无生命物体的名称。tu31(t31)主要适用于动物名词前，k31主要适用于静物名词前，两者处于互补分布中。

(一)tu31(t31)的适用范围

1.用于单音动物名词前

这是tu31(t31)最常见的用法，例如t31wn22(人)、tu31(t31)ma31(马)、tu31(t31)mu24(猪)、tu31(t31)ma24(狗)、tu31(t31)nu24(老鼠)、tu31(t31)kai45(鸡)、tu31(t31)a24(乌鸦)、tu31(t31)pa24(鱼)、tu31(t31)iau53(虾)等。除wn22(人)前只能用t31以外，其他动物名词前t31的使用频率比tu31的高。

双音节的动物名词前不能加tu31(t31)，例如pa24lai24(泥鳅)、pa24ian31(黄鳝)、zuo22iou53(画眉)、zuo22zau24(斑鸠)、kai45ji53(野鸡)则不能说成tu31(t31)pa24lai24(泥鳅)、tu31(t31)pa24ian31(黄鳝)、tu31(t31)zuo22iou53(画眉)、tu31(t31)zuo22zau24(斑鸠)、tu31(t31)kai45ji53(野鸡)。

2.用于单音亲属称谓名词前

3.用于单音人名(小名)前

布依族取名是用汉语名，除了学名以外，往往还有小名，小名前可以使用前缀t31。如果小名只有一个字，直接前加t31，如：t31牛、t31腊、t31东、t31发、t31扁。如果小名是两个字，常常取其中一个字，并在前面加t31，至于取前一个字还是后一个字，没有特别的规定，随意性很大。比如有一个布依族中年妇女小名叫“换叶”，人们习惯称呼她为“t31换” (取前一个字)，有一个中年男子小名为“火银”，人们习惯称他为“t31银”(取后一个字)。如果称呼对方时用两个字的小名，则不用加t31，如前面所举“换叶”“火银”。由于t31是布依语成分，因而这类称呼是由布依语和汉语结合构成的。在布依族的日常交际中，还可以在单音小名前加以汉语的“小”字作为称呼，比如“小牛”“小腊”“小东”。“小名”“t31+单音小名”“小+单音小名”三种称呼都可以使用，如“牛”“t31牛”“小牛”。汉族在与布依族交往时，只用“小+单音小名”这种称呼，不用其他两种，因为“牛”“腊”这样的称呼太过于亲昵，“t31+单音小名”这种称呼含有布依语前缀t31，汉族觉得不习惯。不仅如此，调查中我们还发现，如果一个布依族在外打工，寨子里一起外出打工的伙伴称呼他时，往往也只用“小+单音小名”这种称呼，如“小腊”“小东”，不大使用其他两种。布依族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与汉语取得一致，使自己更快更好地融入外面的世界。这种现象可以说明t31是一个相当于汉语“小”的词缀，从而进一步映证了t31的词缀性质。

综上所述，第2、3种用法当为第1种用法的引申，tu31(t31)可以用于动物名词前，因人也是动物之一，wn22(人)之前也可以加上t31；由于t31可以用于wn22(人)前，于是根据“人”与“亲属称谓”“人名”的相关性，又把t31置于亲属称谓名词和人名(小名)之前。另外，第2、3两种用法中的前缀只能读t31，不再读tu31，这一现象说明词缀tu31(t31)从量词分化出来以后，词义已经虚化，不再具有“牲口”(名词)、“只、条、匹、头”(量词)这样的词汇意义。

1.用于单音静物名词前，包括自然界的事物、房屋、家庭用具的名称，块状事物的名称，成双事物的名称等，如k31po24(山)、k31kam44(山洞)、k31ta53(河)、k31po45(水井)、k31an22(房子)、k31pɛn45(磨子)、k31iau45(锅)、k31ia24(碗)、k31i53(地)、k31t53(筷子)、k31tua44(桶)等。

三、tu31(t31)、k31的语法分布

以上探讨的tu31(t31)、k31的适用范围指的是动物名词或静物名词单独称说时前加tu31(t31)、k31的情况。在自然交际中，tu31(t31)、k31的使用与否和名词充当的句法成分有关，具体情况如下。

(一)tu31(t31)、k31使用的各种情况

1.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作主语

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单独充当句子主语时，一般前加tu31(t31)或k31，例如：

tu31(t31)pa24iou4424am31.鱼在水里。

鱼 在 水头

凳子 在 那点

牙齿 落 完 了

2.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作表语

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作表语时，一般前加tu31(t31)或k31，例如：

这个 是 狗

ti44s31ai31ti44tai44tu31(t31)vai22。他买到的是牛。

他 买 得 的 是 牛

那个 是 磨子

这个 是 锅 那个 是 碗

3.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带限制性定语作中心语

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带限制性定语作中心语时，一般要加tu31(t31)或k31，分为两种情况。

(1)人名作定语

tu31(t31)mu24Hai53min31海明的猪 k31tin24Si22fa22石发的脚

猪 海明 脚 石发

(2)人称代词作定语

tu31(t31)mu24k31tu44我们的猪 k31t53ku44我的筷子

猪 我们 筷 我

(二)tu31(t31)、k31用与不用两可的各种情况

1.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作动词宾语

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作动词的宾语时，一般不加tu31(t31)或k31，有的名词前可加，加了后会造成语法意义上的差别(见第四部分)。例如：

喂 马 补 锅

2.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带形容词定语作中心语

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带形容词定语作中心语时，其前可加tu31(t31)或k31也可不加，但语法意义上有差别(见第四部分)。如：

ma24jian44黄狗ai22i24红鞋

狗 黄 鞋 红

3.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作介词宾语

“介词+单音动物、静物名词”作状语表示后一动作所凭借的动力、工具。这时，该单音名词前加不加tu31(t31)或k31均可，但在一定语境下，静物名词前附加k31表意有差别(见第四部分)。例如：

au24ma31pai44to53ku53ia53.用马去驮东西。

拿 马 去 驮 东西

au24iau45a24.用锅炒。

拿 锅 炒

四、tu31(t31)、k31的功用

tu31(t31)、k31的作用表现在语音、语义、语法三个方面。

(一)语音方面

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前用与不用tu31(t31)、k31均可的情况，如果使用的话有协调音节的作用，比如“au24tu31(t31)ma31pai44to53ku53ia53(用马去驮东西)”中的“tu31(t31)ma31(马)”如果说成“ma31”，布依族人也能明白意思，但是单音节词由于只有一个音节，语音比较短促，给人听觉上的冲击力也不够，有时甚至会被听觉器官过滤掉，加了tu31(t31)以后，变成“tu31(t31)ma31”两个音节，这样听话的人比较容易听清楚，读音上也比较舒缓、顺口和悦耳。因此，tu31(t31)、k31的使用有协调音节的作用。

(二)语义方面

tu31(t31)、k31在表意方面有如下作用。

1.表示动物或静物的类别

从tu31(t31)、k31的语法分布来看，当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作主语、表语时一般前加tu31(t31)或k31，除了语音上的考虑之外，tu31(t31)、k31还有表示动物或静物类别的作用，如“tu31(t31)pa24iou4424am31(鱼在水里)”中作主语的tu31(t31)pa24(鱼)，“k31ti44tai44k31pɛn45(那个是磨子)”中作表语的k31pɛn45(磨子)均有表示事物类别的作用。

2.有区别词义的作用

3.有强调的作用

如前所述作介词宾语的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前加不加tu31(t31)或k31均可，但在一定语境下，静物名词前加k31表意与原意有差别，有强调的作用。调查中我们了解到，如“au24iau45a24(用锅炒)”叙述的是一般的生活常识，而当小孩不懂事用别的东西(比如钵)炒时，大人告诉他：“au24k31iau45a24ma31(用锅炒嘛)！”这个句子显然带有强调的意味，这时k31的运用是出于强调的目的。

4.表示喜爱、亲切的感情色彩

(三)语法方面

1.有定指的作用

“定是名词的一种范畴，它是通过虚词的手段表示事物是确定的还是不确定的。”[8]P317不同语言表示“定”这一语法范畴的语法手段是不一样的。

布依语的前缀tu31(t31)、k31能表示定这一语法意义。从上述tu31(t31)、k31的语法分布来看，首先，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带限制性定语作中心语时，该动物名词或静物名词的所指肯定是有定的，这时该动物名词或静物名词前一般要加tu31(t31)或k31。其次，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作动词的宾语时，一般不加tu31(t31)或k31，有的名词前可加，加了后会造成语法意义上的差别，比如“k24t31ma31(喂马)”中的“t31ma31”指的是交谈双方都知道的“马”，“wua24k31iau45(补锅)”中的“k31iau45”指谈话双方都知道的那口锅，如果去掉t31、k31后分别变成k24ma31、wua24iau45则泛指喂马、补锅这两件事情。最后，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带形容词定语作中心语时，可以前加t31、k31也可以不加，但加与不加语法意义上有差别，例如ma24jian44泛指毛色为黄色的狗，而t31ma24jian44则特指黄色的那条狗，而不是别的狗。当甲问乙：“你家的狗是哪个？”乙要回答：“t31ma24jian44”，不能回答：“ma24jian44”，因此，tu31(t31)、k31有定指的作用。

2.有构词的作用

如前所述，tu31(t31)、k31适用于单音动物名词或静物名词前，这样用的tu31(t31)、k31有构词的作用，比如t31mu24(猪)、t31miau44(猫)、k31kam44(山洞)、k31po45(水井)、k31na44(脸)、k31ta24(眼睛)、k31jiau44(牙齿)等，必须含有t31或k31，如果去掉t31或k31，则表意不明确。

3.有区别词性的作用

五、结语

布依语词缀tu31(t31)、k31均由实词虚化而来，在布依语第二土语区人们的言语交际中使用频繁，通过对tu31(t31)、k31使用范围、语法分布及其功用的调查研究，我们可以进一步得出结论：第一，tu31(t31)、k31与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结合的紧密程度在不同情况下有所差别：单音动物名词、静物名词单说时，其前要附加tu31(t31)或k31，比如t31miau44(猫)、k31kam44(山洞)、k31po45(水井)等，必须含有t31或k31，如果去掉t31或k31，则表意不明确。但在人们的言语交际中，有时有的名词前的tu31(t31)、k31可以省略，例如ka44mu24(杀猪)；当布依语中出现两个同音词并引起歧义时，以其中一个前附tu31(t31)、k31的方式以区别，比如k31an22是“房子”，an22是“家”，这时的tu31(t31)、k31有区别词义的作用，能把两个同音词区别开来，tu31(t31)、k31是必不可少的；当布依语中的两个同音词造成词性差别的时候，同样借助k31以区别，例如k31pɛn45(磨子)是名词pɛn45(推)是动词，这时的k31有区别词性的作用。后两种情况的tu31(t31)、k31与词根结合非常紧密，不能省略，否则会出现表达上的障碍。但无论哪种情况，都是服从语言表达的需要。第二， tu31(t31)、k31能表示事物类别和有定指作用这两个特点，说明布依语的词缀tu31(t31)、k31不仅经历了一个由实词到实词兼词缀的虚化过程，并且已经具有了定冠词的性质。

[1][2]喻世长.布依语语法研究[M].北京：科学出版社，1956.

[3]喻翠容.布依语简志[M].北京：民族出版社，1980.

[4]吴启禄.贵阳布依语[M].贵阳：贵州民族出版社，1992.

[5]王文艺.布依语与汉语量词比较[A].贵州省布依学会，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布依学会.布依学研究(之七)[C].贵阳：贵州民族出版社，2004.

[6]倪大白.侗台语概论[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0.

[7]罗安源.现代湘西苗语语法[M].北京：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90.

[8]彭泽润，李葆嘉.语言理论[M].长沙：中南大学出版社，2000.

责任编辑：杨正万

Affixestu31(t31)andk31intheSecondVernacularofBuyiLanguage:SurveyandResearch

WANG Wenyi

The affixes tu31(t31) and k31are grammaticalized from content words, with the former mainly used before verbs and nouns and the latter applied to nouns indicating static being. In natural communication the use of tu31(t31) and k31depends on what syntactic roles nouns serve. The functions of tu31(t31) and k31are shown in sound, meaning and grammar.

tu31(t31); k31; scope of application; grammatical distribution; function

H268

A

1003-6644(2016)05-0019-10

* 2014年度国家民委科研项目“布依族汉语使用中的语言偏误调查研究”[项目编号：14GZZ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