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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拿》视听语言分析

2016-03-04元建樱

西部广播电视 2016年17期
关键词:美发店娄烨小蛮

元建樱

(作者单位:云南艺术学院)

《推拿》视听语言分析

元建樱

(作者单位:云南艺术学院)

娄烨的作品《推拿》讲述了关于一群盲人的故事。影片运用了独特的视点,用类似盲人的视角向观众娓娓道来,故事节奏平缓,画面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细致而丰富的环境音更是为影片增色不少,本文将对《推拿》从画面、隐喻与象征、声音这三个方面进行具体的视听语言分析。

视听语言;画面;隐喻;声音

娄烨偏爱晃动晕眩,虚幻微妙,又带着明显情绪化的镜头,将观众带入到影片中,触动人们的心弦,并借此展现出时代与人物之间的命运多舛,爱恨交织。早在1964年,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导演安东尼奥尼在《红色的沙漠》中就常用焦距不清的模糊镜头来表达人与人之间漠不关心,相互隔阂的人际关系。而娄烨在此片中交叉运用焦距不清的模糊镜头和平稳清晰光线明亮的镜头,很好地印证了摄影机的角度并不是构成视点的唯一元素,还有运动、焦距、位置等这一观点。

1 片中画面和剧情的虚与实的结合

开场部分一个童年时闹钟在模糊的“视线”中忽隐忽现,采用了移轴虚焦的方法,然后就是画外音:小马在九岁时遭遇了车祸。影片画面多处运用虚焦晃动的主观镜头来表现盲人的状态与感受,每次都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第一次是小马车祸时一个男人将小马抱起时,并且运用声音的特效将观众带入到盲人的黑暗世界。第二次是小马走出病房来到拐角处,阿姨给他拿饭时也是以小马的主观视角拍摄,本来明亮的病房一下就变得昏暗模糊,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有所变化,让人觉得这不仅是视觉上与听觉上的一种阻隔,更是盲人与正常人之间的阻隔。第三次是小马在发廊打架时,被打倒在地,画面又一次转入模糊晃动的主观镜头,声音也随之变为如同耳鸣后的听觉感应,画面在他爬起时马上转为实的,可是在小马意识到自己视力恢复了时再次变为模糊。第四次是小马再次来到美发店找小蛮时,同样的耳鸣音,还伴随着时有时无的心跳,小马审视着美发店里的陈设,让他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他第一次看到了小蛮的模样,环境音响起了笛子的声音,声音由远而近,由小而大,渐渐转到了小马与小蛮失踪后美发店的场景,娴熟地做到了日夜交替剪辑。最后一个也就是影片结尾,小马回家在走廊处停下,看走廊尽头的小蛮正在洗头,画面又一次模糊,环境音里配有驼铃清脆的声音,背景音乐的歌词是这样的:“我深爱的那个姑娘,她一点一点吃掉我的眼睛……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会在第一天就闭上双眼,然后什么都看不见。”最后故事在小马闭眼幸福的微笑中结束。这似乎在告诉人们,对于习惯了黑暗的盲人,重见的光明让他们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甚至不习惯,而影片中小蛮和小马的爱情也似乎是必然,他们都处于社会的边缘,彼此相怜相恋,相濡以沫,不会介意对方的缺陷,反而因此更加珍惜彼此,对于这样的生活,恢复了光明反而会打破这一平衡,所以对于小马来说,只要有小蛮在身边,是否重见光明已不那么重要。

2 《推拿》的隐喻与象征:下雨、跳舞、血和性

在娄烨作品里,常常会运用一些特定的场景或物象来隐喻事件和表达情感。其中比较鲜明且在此片也有所应用的便是下雨、跳舞、血和性。

2.1 情欲与悲剧的象征:下雨

在其影片中一旦开始下雨,便会有重要的悲剧性事情发生,例如:在《苏州河》里,大雨见证了马达和牡丹的殉情;在《浮城谜事》里,大雨见证了乔永照的杀人过程;而在《推拿》里,郭晓冬饰演的推拿师王大夫正是在雨中怀揣钞票回到家里,随后发生了让人震惊的、血腥的一幕。王大夫的举动虽是不得已之举,却也正是一个盲人的悲哀,他的一句“我不是这样的”把内心的苦楚连同鲜血一道倾泻而出,作为盲人,他也渴望爱情和家庭,但是他辛苦存下的钱却要因一个没心没肺的弟弟拱手送给高利贷主,破灭他期待并规划已久的婚姻,他怎么忍心。随后在雨中隔着窗户拍摄的是推拿店里盲人们继续着各自的工作,可是大雨中的窗户把视野模糊,他们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推拿店似乎隐喻他们的世界,大雨下的窗户将他们与常人的世界隔绝,尽管他们都在奋斗挣扎,却始终无法真正走出盲人的世界。在娄烨的电影里,雨既是情欲的象征,又是悲剧的预兆。

2.2 爱的示意:跳舞

跳舞的场景在《推拿》中出现了两次,沙复明相亲时一次,都红出院回来时沙复明邀她共舞一次,两次都暗含了沙复明对于爱情的向往,两次都在欢快的节奏中出场,在落寞的音乐中收尾,沙复明热爱舞蹈,期待在舞蹈中遇到心中的她,让彼此的距离更近,可是显然他并未能如愿。跳舞让电影中的人物关系更加亲近,这也是娄烨电影中角色互相示爱的独特方式。

2.3 宣泄与绝望的指代:血

对于血的刻画,片中一共出现三次,每一次都震撼人心,让人心痛。血在娄烨的电影中预示着绝望与悲剧,同样也象征着一种解脱和新的生活。片中第一次出现大片的血是在小马用碗的碎片割喉时,不断从他脖子喷涌的鲜血涂满了白墙,他失焦放大的瞳孔却表现出一种绝望,这种绝望正来自于他所期待的光明,随着歌声,影片交代了他此后的新生活,在盲人学校学习,来到推拿店工作。第二次是王大夫拿刀割自己的身体,打算用鲜血偿还他弟弟在外面欠下的债,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裤,在他倒下时的悲鸣,是对人生无奈的感慨与宣泄。鲜血过后他的生活又将归于平常,他想组建家庭的愿望也将实现。最后一次是在都红走后,沙复明带着推拿店的员工们来到饭店聚餐,本来热闹的欢迎会却因都红的不辞而别变成冷清的告别宴,而就在此时,沙复明在卫生间做呕吐状,以为是酒,却是一片染红半个卫生间的鲜血,寓意了他对爱情的绝望,他因对爱情和生活怀有期待和希望而朝气蓬勃,因屡屡受挫而大病不愈。

2.4 性的含蓄表达

《推拿》中对于性的表现相对以往娄烨的风格变得含蓄。片中的小马在一次与小孔的打闹中,萌生了对性的渴望,刚洗完澡的小孔披着湿答答的头发,当她坐到小马身边时,让小马第一次如此亲近一个女人的体香,而在之后两人的打闹中,更是让小马触摸到了女人的乳房,此处的交代为后面小马在美发店与小蛮的相识做了铺垫。

3 片中声音的空间展示与转场衔接

影片娴熟地运用声音向观众展示了环境与空间,这里的空间不仅是视觉的,也是听觉的。众所周知,盲人的眼睛虽然是瞎的,但也因此让他们听觉注意力高度集中,听力比一般人要好许多,在片中观众和盲人一起享受了这场视听大餐。另外,片中的几次转场也都借助声音的衔接,例如:小马恢复视力去见小蛮那夜的笛子声,推拿店下班时高唯骑三轮车载都红,三轮车的车轴声和下一场的快板声巧妙的衔接。下雨的那段,先是雨滴滴落在窗台树叶上清脆的声音,而后是由推拿店室内听到的雨声,比外面的要稍小一些,每一次内外景别的转变都伴随着雨声的大小远近变化,开门开窗的同时也伴随外面环境音的大小远近变化,极其细致地刻画和表现了影片,在略带悲伤的舒缓的背景音乐的衬托下将整个故事娓娓道来,做到了让观众眼在看,耳在听,心在动。

《推拿》以其独特的风格和视听表达,向观众展示了盲人按摩师们的生活与困境,娓娓道来的叙事手法真实地记录了这个平凡而又特殊的群体,片中的每一次冲突无不让人随之心痛,而本片的在视听上的创新与探索更是值得人们学习和借鉴。

[1]孙玉洁.《推拿》:视听语言中的虚实分析[J].西部广播电视,2015(10).

[2]陈茜.看不见光明,看得见爱情——浅析娄烨作品《推拿》[J].新闻研究导刊,2016(8).

元建樱(1989-),女,云南丽江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表导创作与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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