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李娜

去产能但职工“饭碗”不能丢

文 李娜

2014年，绵阳燃气集团热电分公司关停，520名员工即将下岗。最终：“变岗不变‘薪’、特繁工种提前退休、退养人员按政策发给生活费、协商离企补偿金从优”的4项转岗安置措施在职代会上获得了超过80%职工代表的认可。除离退休人员外，80%员工在集团内部重新上岗。

2015年，攀钢集团江油长城特殊钢铁有限责任公司4000余名职工分流。

最终：攀长钢改革方案以95%的同意率通过，4000余名职工选择买断离开，企业减员增效，职工也获得了相应的补偿金额，整个过程平稳有序。

“职工安置平稳渡过，工会组织在其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四川省总工会党组书记、副主席胥纯表示。近日，记者从四川省总工会获悉，在过去两年时间里，四川绵阳市部分国有企业大力推进“去产能，调结构”的探索，共有10800名职工在改革中得到了妥善分流安置。

妥善安置520名职工

市总工会成立了服务改革小组，建立了“一条龙”服务体系，“厂子关了却没有失业，岗位变了收入也未降，这是当时大家谁都不敢想的好结果。”时隔一年多，已经走上新岗位的蒋红伟，再聊起热电厂关停的话题，内心依旧无限感慨。

蒋红伟所在的绵阳燃气集团热电分公司前身为绵阳市热电厂，上世纪90年代发展之初，该厂曾发挥过“一根烟囱替代70根烟囱”的环保效能，是热电联产的国家鼓励项目。但随着行业快速发展，热电分公司装机容量过小、设备老化、产能落后，连年亏损之势难以扭转。2014年3月，绵阳燃气集团对其作出关停决定。

失业——这是在得知企业即将关停后，让蒋红伟每晚都辗转难眠的事情，由于夫妻俩都在一个厂工作，下岗后该如何支撑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负担，如此残酷的中年危机令他每每想起都感到难以承受。但他也知道，因为这事睡不着的还绝不只有他一个人，厂里500多名职工也都面临同样的局面。

那段时间里，传言此起彼伏，人人迷茫且无助。

“500多人的妥善安置，可不是光嘴上说说就能做到的。”据原热电厂工会干部称，当时热电分公司共有在岗职工488人，伤残、退养、工亡家属32人。事实上，在关闭热电厂工作启动前，热电分公司高层同样对这次集团淘汰落后产能的大动作感到心里没底。

绵阳市总在第一时间了解到热电厂这一情况后，迅速与热电分公司工会就职工转岗分流问题进行了有效对接：他们一方面抽调专人和组织法援律师团进驻企业，耐心解答职工疑惑，引导职工理解、支持、参与改革，一方面指导企业工会就改革方案收集职工意见，要充分确保职工的知情权、选择权和参与权顺利“落地”。接近半年的时间里，热电分公司工会多次组织职工座谈，仅绵阳市总直接参与的职工代表座谈就有8次；热电分公司还成立关停领导小组，经常性深入特殊职工家庭走访，聆听职工声音，及时回应职工诉求，最终形成了“变岗不变‘薪’、特繁工种提前退休、退养人员按政策发给生活费、协商离企补偿金从优”的4项转岗安置措施。这一安置办法在职代会上一经讨论，即获得了超过80%职工代表的认可，而在企业，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字的职工赞成。

2014年9月30日，绵阳燃气集团热电分公司正式关停，原厂520名职工中得到妥善安置，除离退休人员外，80%员工在集团内部重新上岗，蒋红伟夫妻二人便在此次关停后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企业在困难时候也没放弃咱普通职工，总感觉这心里热乎乎的！”46岁的蒋红伟告诉记者，他已经适应了现在的工作环境。

“并不是所有企业都能通过内部消化解决职工转岗问题，为了更多职工的利益，我们必须要有所准备。”通过全程追踪并深度参与热电分公司的关停安置工作，绵阳市总认识到，在去产能过程中，工会在构建和谐劳动关系上可能面临着更为复杂的挑战。

也正是在这一年，绵阳市总成立了“绵阳市总工会服务国资国企改革工作领导小组”，同时专门定制了事前主动介入、事中主动跟进、事后主动帮扶的“一条龙”服务体系，以便实时监控和服务去产能企业工作动态。

4000名职工95%同意改革

在市总的指导下，企业工会用长达7个月的时间向职工征求意见，进入2015年，绵阳市总工会服务国资国企改革工作领导小组在全面参与推进企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异常繁忙。绵阳市唯一一家钢铁企业——攀钢集团江油长城特殊钢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攀长钢）因布局分散、资源匮乏、社会负担沉重等原因，自上世纪90年代中期便陷入持续亏损局面。近年来，钢铁产能严重过剩、钢材市场持续低迷，为求生存发展，攀长钢启动了去产能改革计划，9679名在册职工近半面临离岗分流。

绵阳市总主动与攀长钢工会取得联系，并特派一名市总工会副主席进驻企业，全程跟进攀长钢人力资源改革事宜。在绵阳市总指导下，企业工会提前两个月在企业内部报刊、电视台、微博、微信等媒体上，编发涉及钢铁行业现状及与钢企转型升级的相关信息，以求最大限度争取职工对改革理解。

此外，攀长钢工会还专门发放了一份包括《职工思想调查问卷》，摸底职工对改革的态度和选择分流安置渠道的初步意向，为公司制定改革方案提供决策参考。

按照绵阳市总要求，攀长钢工会在接下来的改革筹备中，利用长达7个月的时间面向职工征求意见。期间，攀长钢工会在各车间、部室设置“信息收集组”，每天收集职工意见信息；深入特殊困难职工家庭走访调研，同时对每一职工代表投票意向进行摸底统计。最后又在职工所提出的3300余条意见中，整理出78条共性问题，并在全公司范围内进行了公开回复。

几经修改完善后，攀长钢人力资源改革方案（征求意见稿）最终落地，攀长钢的职工代表大会最终定在了2015年12月24日。在职代会前夕，绵阳市总率工作组连续7个工作日驻扎企业向职工征求最后的改革意见和建议，实现了在职代会召开前便有达到80%的职工代表认可改革方案。

职代会当天，在全体职工的见证下，在绵阳市总工会、江油市人社局等第三方全程监督下，攀长钢改革方案以95%的同意率通过，4000余名职工选择买断离开，企业达到了减员增效的目的，职工也获得了相应的补偿金，整个过程平稳有序。“自谋出路也并没有那么可怕。”一位攀长钢的买断职工如是表达了对企业改革的理解和对未来生活的信心。

“工会并没有就此放手”

招聘会、零就业家庭帮扶解困、特殊困难职工帮扶……工会主动作为服务职工。据绵阳市总工会负责人介绍，为了让离岗人员快速端起新“饭碗”，绵阳市总还联合市就业保障局等部门，先后在攀长钢举办了两场大型招聘会，组织110余家单位送来了5000多个就业岗位，攀长钢离岗人员中有2500余人与企业达成了意向用工协议。

“离岗后，工会并没有对我们就此放手，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还有依靠，心里特踏实。”当地职工如是对记者说。据悉，过去两年里，为确保下岗分流职工和困难职工生活需求，绵阳市总还多方筹资、安排百万元专项资金面向零就业家庭帮扶解困。截至目前，已总计举办5场改革国企专场招聘会，多次开展“量体裁衣”的免费再就业培训，自筹近80万元资金为1069名特殊困难职工提供帮扶。

妥善安置、平稳过渡、持续帮扶……或许，绵阳煤燃集团、攀长钢公司的改革故事远未走向完结，绵阳市其他企业的改革之路也还在继续。

在这场涉及多达万余名职工“饭碗”的改革路上，职工分流安置工作的平稳软着陆，“工会组织在其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在四川省总工会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胥纯看来，绵阳市总在推动供给侧改革中“事前主动介入、事中主动跟进、事后主动帮扶”具体实践带来的最大启示，便是在事关职工切身利益的每一个细微环节上，工会组织都主动作为，都为企业改革的平稳推进带来极大的推动力量。

(来源：《工人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