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明

（重庆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1331）

华北敌后的新中国
——晋察冀敌后抗日根据地民主政治建设探析

李树明

（重庆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1331）

被誉为“新中国的雏形”的晋察冀敌后抗日根据地在民主政治建设方面进行了有益尝试，开创了新中国民主政治的先河。探析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创建、敌后民主政治建设特色及其重大意义，有助于人们更好地认识和了解晋察冀，为今天的政治建设提供可贵的借鉴。

晋察冀边区；新中国的雏形；民主政权；三三制

1937年，日本开始全面侵华，中华民族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民族危机。国共两党从中华民族根本利益出发，重新建立起国共统一战线，发动全国人民进行全面的抗日战争。在此关键时刻，中共中央决定把聂荣臻留在五台山地区开辟敌后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在聂荣臻和根据地全体人民的共同努力下，晋察冀根据地充分调动最广大人民群众进行抗日斗争，建立起具有新中国雏形性质的民主政权。在华北敌后，晋察冀边区经过不断发展呈现出富有民主、自由、安定气息的新景象，为敌后抗战做出重要贡献，被中共中央誉为“敌后抗日模范根据地及统一战线的模范区”。

一、华北敌后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建立

1. 聂荣臻与晋察冀

抗日战争初期，中国共产党的主要任务是在敌人后方发动群众，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开展抗日游击战争，配合国民党正面战场作战。1937年，平型关大捷后不久，聂荣臻和林彪向毛泽东等建议分兵到阜平地区创建抗日根据地。10月20日，中共中央做出部署：“留一一五师独立团在恒山、五台山地区坚持游击战争，一一五师主力转移到汾河以西吕梁山脉；总部应转移至孝义、灵石地区。”［1，p107］此后，八路军总部决定在五台山地区留下聂荣臻创建晋察冀边区。这是抗日战争时期创建的第一个敌后抗日根据地。

2. 晋察冀民主政权的建立

五台受命后，晋察冀根据地的开创工作面临着诸多困难。国民党的旧政权已经垮了，敌后各个地区出现各自为政的现象。最重要的和亟待解决的任务就是形成一个统一的领导机关，建立起一个稳固的边区政府。只有建立起新的统一抗日民主政权，才能稳定人心，使人民群众和所有抗日力量紧密团结在抗日旗帜下。

党中央和北方局对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开创工作非常重视。早在1937年9月八路军出师华北前线时，北方局就决定由王平、李葆华、刘秀峰组成晋察冀临时省委，同出师的八路军部队一起，在晋察冀三省边界地区发动群众。1937年11月，聂荣臻等人到达阜平后，开始筹建统一的边区政权。在短短一个月内，晋察冀政府受到当地百姓的热烈拥护和支持，近40个县表示拥护和参加民主大会。1938年1月10日，准备充分的晋察冀军政民大会顺利举行，这是阜平城有史以来最为盛大的日子。这是一次富有民主气息的大会，代表来自抗日基层和团体、民主党派、少数民族以及来自五台山的僧侣。经过各方面代表的协商讨论，会议取得圆满成功。这一大会标志晋察冀边区临时行政委员会即边区政府产生，它明确要求这一委员会“是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权形式，包含着各党各派、各阶层及各种民族分子，它的实际内容是彻底抗日与真正民主”［2，p168］。这次会议的胜利召开标志着晋察冀抗日民主政权的正式建立。

二、新中国的雏形

晋察冀抗日民主政权建立后，在稳定边区的政治和经济以及发动群众进行抗日斗争方面发挥着堡垒作用。这种政权形式是以新中国的雏形为蓝图建设的，在很多方面都去除了旧社会政权的腐朽形式，创造出符合敌后根据地情况、符合中国国情新的民主化形式。因此，晋察冀敌后抗日民主政权建设被广泛称作“新中国的雏形”。

1. 最广泛的民主

1938年召开的晋察冀边区军政民代表大会，到会代表149人，有蒙、回、满等少数民族的代表，有晋察冀三省边界40余县的政府代表，并有五台山的和尚喇嘛代表。还有许多工人农民，代表着这个新政权的基础。这些代表涵盖了晋察冀边区的少数民族、宗教以及各阶层，使这次大会成为一次具有最广泛民主性的大会。对于晋察冀抗日民主政权来说，民主与抗战是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只有真正地做到民主，发动最广大的人民群众组建抗日长城，才能最终取得抗日战争的胜利。

聂荣臻曾在回忆录中写道：“抗日根据地的民主政权，既包含了统一战线性质，又具备人民民主的内容。它是在共产党领导下，团结了各党、各派、各界、各救亡团体；又保证了基层群众占政治优势的完全新型的民主政权结构，特别是它的基层组织——广泛的村政权，是在改造旧政权的基础上，打破了历代由少数地主士绅垄断政权的局面，既照顾到广泛的代表性，又使那些祖祖辈辈过着饥寒交迫生活的乡村劳苦大众第一次得到管理国家、当家作主的权利。”［2，p170］晋察冀边区政府为了更好地发动群众，在对待贫苦农民问题上采取减租减息的措施，真正给贫苦百姓以切实利益、真正把最广大的贫民利益放在首位，使群众的抗日积极性大为提高。同时，在对待地主和富农的问题上，针对一些地方出现的对地主和富农采取过激政策，聂荣臻生动地指出：“我们是要吃牛肉还是要喝牛奶的问题。吃牛肉一下把地主、富农的财产全没收，不是很痛快吗？但是这样做，只能是帮敌人的忙，会把地主、富农都赶到敌人那边去，又将形成中央苏区时‘赤白对立’的现象，危及到我们抗日统一战线的工作。我们认真搞减租减息，只要地主、富农执行政府规定的政策，就团结他们一道抗日。这是挤‘牛奶’的办法，慢慢挤，细水长流。”［1，p142］可见，晋察冀边区政府采取的一系列政策都是以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利益以及创建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为出发点的，晋察冀边区政府的建立和发展充分实现了广泛而真实的民主。

2. 最独特的选举

晋察冀边区政府成立后，边区政府和各级抗日政权的工作人员都是在民主选举下产生的。“选举制度也是晋察冀抗日民主政权民主性的一大特色，自由选举和民主参政，对于西方国家的人来说，当然是极其普通的事情。但在中国，这却是令人惊奇的一种革新。在敌后的晋察冀，各阶层人士，主要是贫农，代替了地主和党棍在村里行使政治权力。他们要对选举自己的选民负责。选民如果对他们不满意，可以将他们罢免。”［2，p177］

在晋察冀边区，18岁以上的男女都有选举权。晋察冀边区的村选非常庄严和热烈。在村选前的准备阶段，各村都要张贴彩色标语，上面写着“选举真正的代表”“选举代表群众利益的村长”等宣传口号。选举大会当天，人们好像是迎来一个盛大节日，各村村民不论男女老少都换上新衣裳，热闹的场面就像赶集一般。

在普选过程中创造出一种符合农民实际情况的“豆选”方式。当时大部分农民不怎么识字，无法看懂选票。因此，“选举的那天，事先从村里选出的候选人——候选人的人数一般是当选者的两倍——在室外或者在一间宽敞的房子里坐下来。他们每个人背后放着一个碗。然后发给每个参加选举的人一些豆子，豆子的数目要与选出的村委会的人数相同。选举者只要把豆子放到自己希望选的候选人的碗里就行了。投票结束后，将碗里的豆子数一数，谁得的豆子最多，谁就当选”［2，p176］。

晋察冀人民特别珍惜自己的选举权利。他们说：“这是我们的权利，我们决不放弃！”［3］在选举中还有这样一个让人感动的场景，躺在病床上的老婆婆在老伴儿的搀扶下亲自投出自己神圣的一票。正是这样独特的民主氛围和初步健全的选举制度，为民主政治建设的深入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3. 最合理的政权结构

中国共产党为了团结全国一切抗日力量，与一切抗日的党派、阶级、民族联合一致，共同抗击日本帝国主义，创造性地制定了“三三制”统一战线政策，即在政权中共产党、进步分子、中间分子各占三分之一的政权建构制度。

1938年初，晋察冀边区军政民代表大会的召开，为根据地政权建设，特别是“三三制”政权的实际运用，提供了宝贵经验。1940年 8月，中共中央北方局对晋察冀边区政权建设提出要不断完善民主政权的要求，强调要把“三三制”作为民主政权建设的重要原则。1943 年1月15日，晋察冀边区第一届参议会在阜平城南庄开幕，会议历时7天，到会的参议员包括共产党员、国民党员、无党派民主人士、地主乡绅、科学技术专家以及少数民族代表等共288人。这次议会的召开标志着边区民主政治建设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各级政权构成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三三制”体系，对于团结全区人民争取新的胜利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

“三三制”的政权结构是敌后抗日民主统一战线的最基本要求，它在坚持和保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同时，充分调动了一切抗日阶级、阶层的积极性，保证了敌后民主政权的稳定和发展，保证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全面深入发展。

三、敌后晋察冀民主政治建设的意义

作为深处敌后方的晋察冀边区，各方面的条件和力量远远不如其他地方，在这样最困难也最危险的敌后，却形成了全国抗战根据地的模范。晋察冀边区之所以如此倍受关注，是因为晋察冀边区政府与各党派、各阶层、各抗日人士精诚团结，力求进步的结果。特别是晋察冀在民主政治建设中做出许多创新，这对当时敌后抗日以及后来的新中国政权建设产生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1. 晋察冀民主政治建设对敌后抗日的重大意义

“在父母官的恩泽之下的黔首黎民只有守着田园土地等待着灾难的来临，承继奴隶的命运。”［2，p20］这句话形象生动地描绘了华北沦陷后中原人民的残酷命运，呈现出一幅国破家亡的萧条景象。

晋察冀边区政府建立以后，从根本上改变了敌后晋察冀人民的生活状况，给敌后人民带来了希望，带来了相对安定有序的生活，带来了民主和团结的气息。晋察冀抗日民主政权是以民本思想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思想为基础建立起来的新型民主政权，从实质上确认了人民群众的力量以及各阶层、团体联合的力量。因此，边区政府一直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首位，注重充分发动人民的力量进行抗日斗争。敌后抗战主要形式是游击战，因为敌后的八路军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最大限度地发挥了游击战的优势。

另外，晋察冀边区政府还做到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争取各个阶层、团体和海外爱国人士的支持，建立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共同抗日。晋察冀抗日民主政权的建设和发展为敌后抗日做出重大贡献。作为敌后抗日根据地建设的楷模，它为全国树立一个敌后政权建设的榜样。

2. 晋察冀民主政权建设是创建新中国具体尝试

晋察冀抗日民主政权是在争取全国人民进行抗日战争的特殊历史环境下建立的新型民主政权，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中国共产党在20多年的革命斗争中形成的政权建设思想，为建立新中国进行了一次具体尝试。晋察冀边区政府实行的很多民主化方式和程序都深刻体现了人民民主的政治思想，为以后的新中国民主化道路指明了方向。“晋察冀边区政府‘三三制’政权的成功实践，不仅保证了抗日战争的胜利，还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形成进行了初步探索并积累了丰富的经验。”［4］

总之，“被称为‘新中国的雏形’的晋察冀政权，具体说明了争取最后胜利，以及建国成功的方法和步骤”［5］。作为特殊时期的一次民主政治尝试，晋察冀抗日民主政权的影响却是深远的，它有很多可贵的东西值得人们去探索和学习。

［1］ 聂荣臻传编写组.聂荣臻传［M］.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1994.

［2］ 冉淮舟，刘绳.奇特的战场［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0.

［3］ 李公朴.华北敌后——晋察冀［M］.北京：三联书社，1979：92.

［4］ 王强，陈勇.关于新时期加强对无党派人士政治引导的思考［J］.理论导刊，2009（6）：48-50.

［5］ 王桧林.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过程中的抗日战争［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87（4）：1-11.

（责任编辑、校对：孙尚斌）

People's Republic in North China： The Development of Democracy in Shanxi-Chahar-Hebei Anti-Japanese Base

LI Shu-ming
（School of Marxism， Chongqing Normal University， Chongqing 401331， China）

Being hailed as the prototype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Shanxi-Chahar-Hebei Anti-Japanese Base made bold explorations of democracy， helpful to the practice of democratic politics after the founding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By reviewing the founding of the base， and development and implications of democratic politics behind the enemy line， this paper aims to provide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the Shanxi-C hahar-Hebei Anti-Japanese Base and some insight for the development of democratic politics in modern times.

Shanxi-Chahar-Hebei Anti-Japanese Base； the prototype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democratic regime； the Three One Third Political System

D231

A

1009-9115（2016）04-0134-03

10.3969/j.issn.1009-9115.2016.04.034

2015-09-30

李树明（1990-），男，内蒙古赤峰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与社会主义现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