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雨霖 图/中共富宁县委宣传部

富宁古镇千年 高铁飞歌

FuNing The Millennium Town

文/李雨霖 图/中共富宁县委宣传部

云桂高铁富宁站

位于富宁县的剥隘镇是右江的起点，右江曾经是我国南方贸易的一条黄金水路，在交通并不发达的古代，堪称云南通往两广等沿海一带的“丝绸之路”，著名的滇铜，便是通过剥隘，源源运往南方沿海各省。大理国（938-1254）时期，云南与中原茶马贸易兴盛而形成过境驿道二条，一条经陆良、师宗、罗平入贵州兴义，南入广西；一条经路南、弥勒、邱北、剥隘，入广西白色。当时，剥隘被称为隘岸，是以隘口河岸而得名，其时的剥隘已经是著名的商业中心之一，大理国的马匹就是通过这里，经水路运往两广一带，又从这里把海盐和布匹源源运往全省各地，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剥隘从此饮誉四方。《广南府志》记载：“剥隘素为云南与广西通商要口，明初立阜，设水陆码头，是云南马帮、广西航运的聚散地。明、清时已十分繁华，两广商家为经商便利，纷纷落籍于此……”这样，剥隘成为云南省对外贸易重要的商品集散地，由此开始了辉煌的历史。直到解放初期，这里依然是马帮铃响，商船频泊的地方，陈赓将军所率的解放云南大军也是从这里进入云南。

富宁，云南从这里走向大海 李雨霖/摄

富宁县城

如今，古镇的标志性建筑物，当数剥隘大码头和粤东会馆。其它如粤西、江西、岭南等会馆已难复旧观。剥隘大码头高约十余米，宽两米多、由青石条铺就的阶梯直通江边。为我们向导的剥隘街道居委会郑家柏主任如数家珍地介绍，过去的大码头可谓不夜天，沿江而上的商船不分昼夜停泊于此，进行着货物交易，画舫游艇往来于江中，江岸上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小小的古镇，竟拥有上百家商号，操纵着滇桂间的贸易。站在大码头上，我们似乎看到他所描述的辉煌情景。清晨的阳光洒在江面上，眼前所见的只是泊在岸边的几艘渔船和几名捣衣妇女，现实的宁静与想象中往日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随着公路交通的繁荣，大码头静静地伫立着变成了历史。

坡芽村

剥隘镇的大山之中，有一个名为“坡芽”的壮族村落。在壮语中，“坡”即山坡，“芽”为黄饭花，壮家人制作五色花糯饭的黄色染料。“坡芽”即“山花烂漫的地方”。珠江上游右江河谷地带，是壮族文化的重要发源地之一。驮娘江畔的剥隘镇，不仅是云南通往两广的大门，也是壮族文化的“富矿区”。歌圩文化在这里长盛不衰，世代流传的壮族民歌曲调就多达20多种，类似的民歌文化现象，即使在壮族聚居的广西也不多见。而大山深处的坡芽村更是其中的皎皎者，散发着古老文明的荣光。

循着歌声人们发现了坡芽——这个美丽而静谧的村庄。在壮乡，“歌伴人生”是人们日常生活的真实写照，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劳作以外的娱乐，坡芽也不例外，人们同样以歌唱表达内心的情感，消磨闲暇的时光。特别对那些憧憬着爱情的青年男女们，歌声更是她们追求爱情，抒发情感的工具。经过千百年的磨砺，一首首体现着细腻如丝、柔情似水、才思敏捷的情歌在这个小村世代相传，成为远近闻名的歌村。

如此众多的情歌又是怎样传承的呢？2006年，一个不经意的发现，颠覆了世界文字的发展史，百年传唱的神秘文字——《坡芽歌书》终于浮现在世人面前。《坡芽歌书》，81个图案，81首山歌，762行歌词，抒情到极致，浪漫到极致，“骆越族群原生自创的图画文字，壮乡儿女天籁欢歌的情爱密码。” 一组来自壮乡的爱情密码，随着古朴的曲调和诗一般的歌词，诗情画意般地飘过开满黄饭花的山坡。

发现来自于歌手农凤妹家中珍藏的一块宽约一尺，长二尺余的白色土布，上面绘有月、星、树、枫叶、犁、斧、禽、马、人、衣、鸟笼等81个物象符号，每个符号大小约一寸，由仙人掌的汁液绘成，被当地人称为“布瓦吩”，即“把花纹图案绘在土布上的山歌”，翻译成汉语就是“歌书”。农凤妹介绍，这是她们的一本歌书，每一幅图案，代表一首固定的山歌，这块布上的图案记载的是81首壮族情歌，每个图案以歌中用以表情达意的物象描绘记录，只要见到这个图形，即可诵读整首山歌。在农凤妹的记忆中，小时候学唱山歌时，祖母手把手在地上教她画这些图案以帮助记忆，久而久之，这些图案符号便深入心中，每唱一首歌，脑子里就会有一幅图案，这种记录山歌的方法代代相传。

《坡芽歌书》所载的81首情歌，81首情歌的对答内容层层递进，一唱一和，环环相扣，描写了一对青年男女由偶遇到相识、相互倾慕到相恋、最后相约白头偕老、誓同生死的情感表白全过程。其风格形式和表现手法与《诗经》相比可谓异曲同工，毫不逊色。如第一首歌所绘的是一弯半月，歌中以自叙的方式，描写一个青年男子在月光下对影而立，孤独无依，自哀自叹，自伤身世，大有“月出皎兮，姣人僚兮”的古风意韵。

一块白布，或者是一根扁担，上面那些爱情的密码化作了娓娓的歌声。在歌声中，男女情愫互生，成就一段姻缘，成为现实中的刘三姐与阿牛哥的爱情故事。《坡芽歌书》上的81个图案和图案中所蕴含的762行歌词，她是一种神秘的文字，是壮乡人嘴边的歌声，是千百年来岁月凝铸而成的爱情密码。

坡芽歌书 刘冰山/摄

坡芽妇女织壮锦 刘冰山/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