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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酸梅

2016-02-01谭清虎

兵团工运 2016年5期
关键词:酸梅梅树故园

□谭清虎

永远的酸梅

□谭清虎

儿时的故园,记忆深处最深刻的就是庭院中那棵五月梅。取名五月梅,大约和梅子成熟有关,到了五月,梅子通体透出淡淡的黄色,果肉柔软滑腻,吃在嘴里,透心的酸甜,让人记忆冥久。

故园是祖上所建,住屋为四合院式带阁楼木房,住屋左厢房前边便是一片小果园,有柚树、李树、柑橙树,彼此杂居相拥。果园前下方是一口大池塘。五月梅就处在果园的前边沿,它是长得最高大的一棵树。

白天,大人们外出劳作,我们兄弟姊妹便戏嘻在梅树下,时而仰视树上青梅,盼望青梅早长成,时而拣起地上的石子,投向树冠,驱赶“哇——哇——”嘶叫的乌鸦。驱赶乌鸦是大人交办的事,免得乌鸦叼了小鸡去。赶乌鸦的石子有时砸上青梅,掉下一两颗,拣起来啃一口,酸酸的,涩涩的。

晚上,大人们劳作归来,掂几张小板凳,全家人聚在梅树下,唠新年农事,听群蛙欢鸣,眺远处农田中游走的灯笼——那是好动的人们在逮泥鳅呢。

奶奶通常坐在背椅上,小孙辈们围在奶奶身边,你争我抢蹲下身子要给奶奶扛脚,哄奶奶讲天上的神话故事,寻找最亮的星星。

父亲有时约来好友,吸上烟卷,伴着月光聊天,说奇闻趣事,谈鬼怪聊斋,讲得惊奇,却听得我们抖索。

四月,梅雨到了,连天雨。雨携着风摇曳着梅树,一些青梅经不住掉了下来。梅子有小鸡蛋般大了,虽然酸涩,却另有了一番嚼味。一到晴天,梅似乎成长更快了。我们便开始骑上了树,摇枝取果,爬不上树的,拣起石子砸向青梅,好多的青梅“劈劈啪啪”掉下来,吃得我们的牙齿酸得滋滋响。

等到梅子成熟时,树上已剩不了多少。这时,父亲和亲叔爬上了树,手上举根竹竿,轻轻敲打树枝,母亲和叔婶在地上撑开了床单,照着梅子掉下的方向接住梅子。成熟的梅子,完全没了涩味,肉核互不粘连,十分好吃。

大人们尝上一两颗,便不再多吃,奶奶把剩下的梅子分成了多份,分给我们孙儿孙女各一份。大家请奶奶吃,奶奶说牙受不起,你们吃呀,请父亲和叔叔吃,他们说,不喜欢吃,你们吃吧。

记不得具体是哪一年,父亲和亲叔分别盖起了自己的新房。为了帮叔叔腾地盖房,全家砍掉了小果园的果树。从此,五月梅成了一种记忆。

又临四月,读到了李商隐的《忆梅》:“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想起了故园的五月梅、想起了逝去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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