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李海鹰 跨越十年的牵手

2016-01-27华南

中华儿女 2015年24期
关键词:海鹰交响交响乐团

华南

2015年6月6日,北京中山音乐堂,“李海鹰流行交响音乐会”举行。1700多张票提前被销售一空,虽然演出当天又风又雨天气不好,但似乎没有影响观众前来欣赏的脚步,演出现场座无虚席。

这是李海鹰与中国爱乐乐团第一次“牵手”,却源自10年前结下的缘分。

深秋,窗外雨雾迷蒙,李海鹰讲起这段历10年而成就的合作,宛如昨日之风,携着往事走到今天。

与中国爱乐的合作

当《我不想说》的旋律,以交响乐的形式从乐池中缓缓流出,观众席间有人发出感慨:“我能记住这些旋律带给我的感觉,虽然我不懂乐理。”说到这场音乐会的反响,李海鹰至今还难掩激动,甚至有观众通过不同渠道告诉他,被他的音乐打动落泪。

2015年6月6日,李海鹰将他的代表作《弯弯的月亮》《七子之歌》《我不想说》《走四方》《我的爱对你说》《过河》《爱如空气》《蔓延》《黑冰》《幸福像花儿一样》《亮剑》等作品,与中国爱乐乐团以流行交响乐的全新面貌展现在观众面前。全新创作的双小号与乐队《走四方》,是这次让人惊喜的力作;那首众人皆知的《弯弯的月亮》,亦会以全新版本和现场观众互动演出。

“这次的音乐会,非常感谢中国爱乐乐团,他们极具创新精神,还有余隆总监,李南团长,我们三人一起敲定,他们非常支持。中国爱乐也一贯鼎力支持中国作品的演出,这是他们的传统。”李海鹰温和地笑着回忆那个美好的夜晚,和筹备期间那些欢笑与辛劳。从讨论曲目,到排练磨合,再到最后携手呈现,手执指挥棒的李海鹰又一次完成从流行到交响的跨界。

10年前的2005年,中国爱乐乐团艺术总监兼常任指挥余隆,给李海鹰一个触发新音乐灵感的建议:“他让我给广州交响乐团创作作品,从那时候,我就在往这个方向转。”过程并不容易,那时候李海鹰大部分工作还在流行音乐以及影视方面,动笔一写,写不出来。“就像国画突然转油画,很别扭。”

流行音乐与交响乐的差异显而易见,因为西方古典音乐是有非常强的技术包含在其中,所以有很多技术上的问题,李海鹰开始学习。经过10年的学习和尝试,现在李海鹰打造的“鹰交响”已经日臻成熟。他跟乐团排练时,练习到《过河》,乐手们都笑了起来;演奏到《亮剑》,一曲毕,乐手们不约而同热烈鼓掌。这些都是李海鹰没有想到的,但是给了他莫大鼓舞,“说明大家都听懂了,这样的改编才是成功的”。

跨界执棒流行交响乐

美国辛辛那提通俗管弦乐团和波士顿通俗乐团因大胆地对通俗交响乐进行开拓性的尝试和强势推广,成为世界上最活跃的古典通俗演奏乐团。创立“鹰交响”的过程中,李海鹰总是拿这个例子鼓舞自己,“把一首流行歌曲编曲做成交响乐,这样的事情一直在做,但要做到感染观众却不容易。”

1994年,李海鹰第一次与流行音乐“触电”。那是在北京首体,10个人左右的电声乐队伴奏。而后是万人的场地,广州交响乐团,他从北京带去了10几个人的电声乐团,加上广州工人合唱团80人、童声合唱团百人左右,还有演唱合声的,加起来300人。“那一次演唱过我作品的人全都来了,刘欢、孙俪、孙楠、陈明、韩雪、韩红等等。那一次,不可重复。不过那一次不是纯粹的交响乐。当时,我流行音乐的创作,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那时候交响乐团对我来说只是增添一些辉煌的色彩。”

2007年,53岁,在流行音乐界可谓“功成名就”的李海鹰又开始琢磨求新求变,真正走近交响乐。“以前那些歌可以说是每首都深入人心吧,但对创作者来说,一首歌的内容还是有限。我就想,如果用交响乐这种体裁来表现呢?”于是,著名作曲家李海鹰竟回到中央音乐学院,重学作曲课程,完全不在意身边年轻的学子们和相熟的老教授讶异的目光,最后用一年多的时间,他把所有的作曲理论学习了一遍。

而后李海鹰又跟随著名指挥家徐新等人学习指挥,“作曲家指挥自己的作品,本身就占了50%的优势,我的老师就是这样鼓励我的。”

第二年,李海鹰在可容纳万人的广州体育馆举办了“李海鹰作品巨星璀璨大型交响音乐会”,除了刘欢、韩磊、孙楠、韩红、陈明、孙俪、韩雪等明星外,包括广州交响乐团在内的300人乐团也是一大亮点。但李海鹰却对这次演出不太满意:“这次的交响只是演出的一个点缀,跟我要做的‘流行交响还相差很远。‘交响的门槛极高,不像流行作品那样只是一次简单改编。只有真的搞懂交响严谨的结构,才能发挥乐团的威力、体现它的魅力,让观众真正喜欢。”于是,李海鹰再次扎进校园,一学就是5年。

2015年9月,流行音乐作曲家李海鹰,在杭州剧院指挥席上将30年来积累的流行音乐作品演绎成了一首首幻想曲、叙事曲。他试图以这种“跨界”的方式,用熟悉的旋律将普通人引入交响乐的殿堂。

每首曲目演出前,李海鹰都配上这样一小段解说,或是作品背景,或是自身感悟。严肃音乐也可以与观众互动,这是他最近在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重大发现”。

“我其实不太擅长言辞,具体怎么表达才能营造出氛围,让听众更好接受?”他非常清楚,他可能面对的是“平时不太会进音乐厅的观众们”,所以试图用这样的语言打动他们。

事实上,流行交响乐在国际上一直受到广泛欢迎,却迟迟未能进入中国寻常百姓家。李海鹰认为,流行交响乐首先要够“流行”,要面向最广泛的听众;二是要够“交响”,能充分发挥交响乐的威力与魅力。

“中国现在有那么多交响乐团,他们需要跟新的人群建立关系。”李海鹰说,与广州交响乐团、中国爱乐乐团、浙江交响乐团合作流行交响音乐会,发现进音乐厅的人群和传统的古典乐迷有很大的不同。“首先要通过各种方式把观众请进音乐厅,这是拉近交响乐与观众心灵距离最直接的方式,也是培养观众的最佳时机。”

努力让每个音符都打动观众

每一次执棒交响乐,被贴满流行音乐标签的李海鹰都收获不少惊诧的目光。其实,“内地流行教父”李海鹰有着深厚的古典音乐功底。

李海鹰1954年生于广州,从小喜欢音乐,很早就开始显露音乐才华。1970年,他才16岁就进入广州粤剧团,当上了小提琴手兼创作员。5年以后,他成为中国海军南海舰队政治部文工团的小提琴手兼创作员。这期间,李海鹰被送到广州星海音乐学院作曲进修班学习了一年半。1982 年底到1997年3月,他在广东音乐曲艺团当创作员,广为传唱的《弯弯的月亮》就创作于这一时期。从1997年4月起,他担任广东电视台的音乐总监。其实,在李海鹰心中,西洋音乐创作一直是他的一个梦想。“只不过,在梦想的途中被卷进了广东流行音乐的大潮,写出了《我不想说》、《七子之歌》等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

“要有这个时代的东西,不仅仅是流行音乐。”2012年,当李海鹰带着自己的作品重新亮相时,它们不再是流行乐,而是改编后的交响乐作品。这一大胆的实验,创造了出乎他意料的好口碑和高票房。这让李海鹰深受鼓舞:做音乐的初衷,就是希望每个音符都能打动观众。“交响乐如何真正能吸引到你我身边的人,这是我要做的事情。就像当年我写的歌一样,我是写给我身旁的人听的。我的《弯弯的月亮》绝不是写给香港人听的,绝不是写给台湾人听的,没有这个想法,因为当时港台的流行乐比咱们发达,比咱们国际化。那些歌就是写给你们听的,你们要是喜欢,那就有很多人喜欢。这样的音乐会作品,我相信,来的观众喜欢,你们喜欢,全世界都喜欢。”

李海鹰坦言,这10多年来最大的变化是,流行音乐的受众群体呈几何式发展;这10多年来最大的问题是,新创作的脍炙人口的作品比以前少了。如果说上世纪80年代,流行音乐是新音乐、新思潮,进入21世纪以后,流行音乐似乎只是在“炒更”。而中国音乐家最大的幸运,在于有很多空白可以填。我们要有这个时代的东西,不仅仅是流行音乐。

曾经一度,李海鹰成为电视剧主题曲创作的“专业户”,但近几年,他却把电视剧主题曲的创作邀约全都推掉了,专心做古典乐,用李海鹰的话说这是“为理想而战”。从2007年开始,李海鹰开始从头学习古典乐,毕业于音乐学院作曲系的他,重新回到中央音乐学院上课。

在李海鹰看来,这种尝试和转变是必要的,“现在受到广泛欢迎的中国交响乐很少,虽然交响乐发源、繁荣于欧洲,但它现在在中国也越来越普及,国内有五六十个交响乐团,但他们主要演奏的是国外的交响乐作品。”在他看来,贝多芬、海顿、瓦格纳、柴可夫斯基等都是把自己民族的音乐上升到世界的音乐。

李海鹰说:“《弯弯的月亮》虽然有刘欢、李芳、蔡琴等诸多歌手的演绎,甚至出现了爵士版本,但这些改编已经和我原作品的创作初衷不一样了,当年我的那些流行歌曲反映的是那些年代的人们的思想感情,如今歌曲中的那片稻田已经变成楼盘了,就等于莫言写年轻、小时候的农村景象已经没了……”

“这完全是重新创作,管弦乐组品跟流行歌曲不同,它就像象牙雕一样精致,拨开一层又有一层。”他相信,一首流行音乐作品受欢迎的仅仅是其中一面,经过打磨,这些作品还可以呈现出更多光彩。这次音乐会的曲目,每一首都经过了七八次以上的修改。“流行音乐吸引人的除了感情,精美度也要达到很高水平,才能被流传下来。现在不少音乐作品唯恐被评说为不流行、不时尚,但反过来想想,我们是否有勇气敢于说,去掉流行与时尚还剩下什么?”这正是李海鹰的这场音乐会努力方向所在。

画面回到2015年6月6日夜晚的北京中山音乐堂,窗外大雨如注,室内却洋溢着由音乐而起的共鸣的愉悦氛围。演奏过程中,观众不自觉和着音乐的节奏鼓掌,这让李海鹰感动不已:“用熟悉的旋律将普通人引入交响乐的殿堂,让普通人在音乐中获得共鸣、体验到快乐,是对我和演奏家们莫大的鼓舞。”

猜你喜欢

海鹰交响交响乐团
一场极致的“生与死”的体验——评邹翔指挥长沙交响乐团演奏马勒的《第二交响曲“复活”》
2021年8月4日,一架MH-60S海鹰直升机准备在所罗门海的美国号航空母舰上起飞
伴着花香闹春耕
交响乐团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西安鼓乐亟待“交响”
上海交响乐团举办喜迎新中国成立70周年红色经典音乐会
绿色交响
绿色交响
建设局长公然索贿不论“生熟”
城市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