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涛

通过艺术恶搞的方式来羞辱自己不喜欢的总统候选人已经开始成为一种极具潮流感的政治抗议方式。12月初，一张将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的“大嘴”嫁接到小便池上的恶搞图红遍全球——当然，这种足以让各位男士尴尬到无法正常“方便”的公共厕所在现实世界中并不存在，这张图是由两位来自加州的艺术家、威廉·杜克（William Duke）以及布兰登·格里芬联合用PS方式创作而成的。

自从性格嚣张的超级大亨特朗普参选以来，一场令人捧腹的街头恶搞艺术风潮——“床破艺术”——在全世界范围内轰轰烈烈地展开了。这与2008年由美国街头艺术家谢泼德·法瑞（Shepard Fairey）引领的“希望奥巴马”艺术涂鸦运动刚好相反，大部分热衷于以特朗普为题材展开创作的艺术家都无一例外地觉得：这货就是个笑话。

“我真的讨厌他”

在“床破艺术”中，厕所好像不约而同地成为了最主流的创意选择：从印着特朗普头像的厕纸到3D打印出来的“特朗普主题大便玩偶”，再到上述所提及的著名小便池。来自纽约的街头艺术家汉克斯以恶搞特朗普为创意画满了好几面墙壁的涂鸦画，他表示自己是坚定的“特朗普黑”。他说：“我以往的政治创作其实都是以娱乐为主，并不是说我有多讨厌那个政客，但特朗普不同，我是真的讨厌他。”

“你想想像他这样的奇葩候选人现在民调居然这么高，足以说明美国已经堕落成什么样子了。上帝保佑，这个鼻屎一样的带着假发的候选人最终还是拿下共和党的提名吧，这样就有好戏看了。”汉克斯说。

特朗普对墨西哥的出言不逊也引发了来自拉丁美洲艺术界的回击，时下最火热的特朗普大头样式的皮尼亚塔玩具就是最好的例子。在拉美，皮尼亚塔是一种硬纸壳质地的传统儿童玩具，生日派对上由寿星蒙着双眼“吊打”式样百出、色彩斑斓的皮尼亚塔一向是必备的一个游戏环节。

在美墨边境的墨西哥一侧，蒂华纳地区边境铁皮墙上被当地的匿名艺术家门涂满了恶搞特朗普的字眼和美术创作，其中一些咒骂的话语还相当粗俗。“我们不支持随便说脏话，但对于特朗普这种人，我们觉得可以破例。”一位参与涂鸦的墨西哥年轻人说。

在铁皮墙上，有创作者甚至画出了一整张用西班牙语标注的地图，地图上画出了从蒂华纳前往纽约特朗普大厦的路线图，似乎在告诉当地的居民们如何才能“当面复仇”。涂鸦艺术家解释说，街头艺术在墨西哥当地是强有力的文化载体。他们表示只要特朗普一日不退选，他们将继续从边境的这一侧用艺术展开抗议。

来自俄勒冈州波特兰市的女权主义艺术家萨拉·莱维（Sarah Levy）创作了一幅巨大的特朗普画像，其中的特朗普不但表情扭曲，还被鲜血沾满的卫生巾给糊了一脸。莱维说这是为了回击特朗普之前针对女性生理周期的公开讽刺。

特朗普针对难民的表态还激怒了叙利亚的艺术家山特·霍克斯（Saint Hoax）。霍克斯为此创作了几十幅的系列画作，将特朗普和经典的迪士尼形象恶搞在一起。“我认为特朗普最大的问题在于他的种族主义，”霍克斯说，“我的作品意在警示大众，好让他无法赢得选举，我认为这算是一种负面政治广告。”

霍克斯认为，特朗普非常擅长于操纵大众传播。他表示，在某种程度上特朗普其实并不讨厌讽刺他的那些艺术家和喜剧演员。“他的策略是采取一切可行的办法，充分保留自己的曝光度。”霍克斯说。

他最终不一定能赢得大选选票，但他毫无疑问已经成为各界艺术家的最大灵感来源。罗姆·莱维（Rom Levy）是伦敦著名的画廊经理，也是一家街头艺术新闻博客的编辑。对于艺术界掀起的“床破艺术”风潮，他表示并不感到惊讶：“任何一位观看过他参加现场辩论的艺术家都会找到数不清的绝佳创作点子。”

特朗普买下恶搞画作

在网络世界，“床破艺术”也欣欣向荣。一位轻博客网站Tumblr上的博主不厌其烦地将特朗普所有照片上的嘴巴替换成屁股，而社交新闻网站Reddit上的PS天才们则创意永不停歇般地把特朗普的脸庞嫁接到任何可能的题材上——从伏地魔到变形金刚，从查理的巧克力工厂到库布里克的闪灵。一家设计创意公司干脆在网络上主办了一项线上比赛，要求网友们把特朗普P到有史以来最伟大的124部恐怖电影的海报中。

他那神一般的发型毫无疑问是让网友们最难以忘怀的恶搞素材。Instagram上的网友们将他的头发替换成各式各样的猫咪，效果可谓惊悚之余带有一丝怪异的萌感。

一位来自旧金山的左派政治观察家认为，“床破艺术”的背后其实是全世界对美国文化的讽刺和吐槽。他说，特朗普反映了美国性格中最差的那一部分：粗鲁、自大、百分百的自我中心以及对全世界充满敌意的被害妄想症。“当我们在嘲笑特朗普的同时，我们其实更多的是在嘲笑当下的美国政治现实。”

大部分的艺术家在以特朗普为题材进行创作的时候都会采取匿名的方式，但来自纽约的著名画家威廉·奎格莱利（William Quigley）是个例外。这位画家最近一幅恶搞特朗普的画作在拍卖会上卖出10万美元的高价，而买家竟然是特朗普本尊。

奎格莱利说，万万没想到是这位地产大亨成就了他职业生涯以来的最高峰。“我真是要感谢他。”奎格莱利开玩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