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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我爱你!”
—— 留学生亲密接触恩格贝

2015-12-17吴星铎张祚祺

国际人才交流 2015年12期
关键词:恩格绿洲治沙

文/吴星铎 张祚祺

“沙漠,我爱你!”
—— 留学生亲密接触恩格贝

文/吴星铎 张祚祺

8位留学生亲身参与植树固沙

罗马尼亚留学生马兰说,在罗马尼亚有一句话:人这一辈子需要做的有三件事,一是盖一座房子,二是生一个孩子,三是种一棵树。“我已经完成了第三个项目。我想再来这个地方,看我种的那一棵树,也在这边继续种一些树。让这个地方变得更加美。”

而她种下树苗的地方,就是“沙海明珠”恩格贝。

恩格贝在蒙语中是“吉祥平安”的意思。因为地处内蒙古鄂尔多斯的库布齐沙漠,历史上,这里曾经绿草如茵,牛羊满地,故而被誉为“沙海明珠”。然而随着植被被破坏,土地沙漠化严重,恩格贝曾一度沦为荒漠。20多年前,一群普通人来到了恩格贝,他们防风固沙、植树造林,亲手在这荒漠中开辟出一片绿洲,造就了伟大的恩格贝奇迹。

第6期《2015“汉语桥”我与中国第一次亲密接触》节目里,留学生们来到了恩格贝,与当地的治沙人、当地的生活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沙漠初体验

第一个任务:每人只带两瓶水,徒步沙漠10公里。

刚踏上旅途时,大家都显得格外兴奋。“我特别好奇人和沙漠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真实地接触在沙漠里生活的治沙人,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卡美拉说。严立行则想通过沙漠体验不一样的中国。

慢慢地,随着步行公里数的增加,他们开始感受到了压力。沙漠白天的气温非常高,连沙子都发烫。暴露在外的皮肤时间一长就很容易被晒伤。风轻轻一刮,漫天黄沙便扑面而来,每次说话一不小心就会吃上一口沙子。

艾丽娜是最早感到疲惫的,严立行一直陪在她身边,微笑着让她“慢慢来”。“我老是想停下来休息,当我想休息的时候,总会有伙伴鼓励我说:加油!往前走!”安东雷也一路牵着艾梦蓝的手,两人一起攀爬一个又一个的沙丘。

“我们时不时需要停下来休息,在我们休息的时候,我们反而就更加疲惫。”

导游是个年轻的当地小哥,有人问还有多远,他总是笑着跟他们说:“还有1公里,最多1.5公里。”

沙漠中没有路,只有绵延不绝一个接一个的小沙丘。这意味着每个人徒步的时候只能重复不停地上坡跟下坡。“很难猜那个距离还有多远。”

走了有7公里的时候,大家都开始缠着让导游说实话,导游再次信誓旦旦地说:“还有1公里多一点,最多1.5公里。”艾丽娜无奈地戳破了导游善意的谎言:“4公里之前你就跟我们说了1公里。”大家忍不住都笑了。

因为空气十分干燥,导游在徒步开始不久就教了大家在沙漠喝水的方法:口渴的时候喝一小口,然后继续走,再喝一小口。但王复生还是很快就把他的水喝完了。

“我先喝完了我的第二瓶水,然后喝完了卡美拉的水。我很感谢他们,因为他们也要喝水。但是他们不光自己喝,还跟我分享了水。”回忆起当时的情况,王复生心中是满满的感激。

沙漠终于迎来黄昏,火红的太阳仿佛披上了一层轻柔的薄纱,带着一圈光晕缓缓地隐没在地平线中。

“落日的风景特别特别美。就是跟电影里面一样的风景,特别特别漂亮。”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对着夕阳兴奋得手舞足蹈。沙丘上被拉长了的影子互相交叠,像是一场节日的狂欢。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大家最后成功完成任务,顺利地到达了露营地。导演这样解释徒步沙漠的任务:“这是为了把选手们放在沙漠里头,让他们真正感受到沙漠带给人的那种干燥、那种绝望、那种无力感和对沙漠的敬畏。然后当他们再体验绿洲,看到那些树的时候,会有不一样的情感。”

走进绿洲奇迹

第二天一大早,看完日出,大家收拾好行囊,又继续徒步了约5公里。

在攀爬上某一个平常无奇的小沙丘之后,前面突如其来展现的,是由一条宽宽的河流与一大片绿意盎然的草树组成的绿洲,绿洲中间还隐约能看到很多居住的房子。

“在沙丘的后面,我发现一棵树一棵树排着队站着,好像在等着我一样。我心里真的非常的兴奋。”“要知道我们在沙漠里看到的一直都是沙子!”所有人都惊呆了。

当导游跟大家介绍,脚下的这片绿洲20多年前还是一片荒漠的时候,安东雷十分震惊:“第一次别人要跟我说我们会在这里种树,我会想这人疯了吗?在沙子里面不可能种树!我认为人类对付沙漠化应该没有好办法,只有接受。”

这便是恩格贝之所以被称为“奇迹”的原因,绿洲里的一草一木,全都是治沙人花了快30年的时间一棵一棵亲手种出来的。

1989年,鄂尔多斯羊绒集团为了应对激烈的市场竞争,租下了恩格贝30万亩沙地,准备作为集团种山羊的繁殖基地。时任集团副总裁的王明海带领了一批志愿者进驻恩格贝,开始了种植工作。但是种植前需要先治沙。沙漠治理所需时间长、资金消耗庞大,不是一个企业能够承担得起的。最终,1994年,集团决定撤出恩格贝。

王明海却在恩格贝感受到了一种责任感,他毅然辞去了当时在集团的高薪职位,带领11名志愿者一起留在恩格贝固沙植树,自称“治沙部落”。他们就是恩格贝的第一代治沙人。

另一个不得不提的便是著名的国际治沙专家远山正瑛了。

1990年,83岁的远山正瑛听到王明海在恩格贝的事迹后,义务到恩格贝植树,一植就是14年,直到他去世。“我要把今生剩余的时间和精力全部献给恩格贝,把这片荒漠治理好,死也要把骨灰埋到这片土地上。我一生做了许多事,最后一件事就是要把恩格贝治理好,只要我不死,我就要努力实现这一梦想。我死后还有我儿子(远山正雄)和孙子来完成这一工作。”

他每年都会在恩格贝停留八九个月,面对艰苦的环境每天坚持工作10个小时以上。除此之外还不停地在日本进行巡回演讲,呼吁“每人每周省下一顿饭”,支援恩格贝。讲到激动的时候,他甚至高呼:“请相信恩格贝一定会变成绿洲,不然我就从日本最高的楼上跳下去。”

在远山正瑛的影响下,14年间,日本社会各界有1万多名日本志愿者组成了一批又一批的中国绿色协力队,自己掏钱买机票、工具和树苗,到中国与中国志愿者一起,种下了30万亩的树木。

8位留学生参加当地居民的祭敖包仪式

与治沙人结对

在恩格贝当地,从大人到小孩,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被称为治沙人。

与严立行结对的是原住民奇巴音。

奇巴音今年50岁,他的祖先一直都住在恩格贝,直到他的父亲因为土地荒漠化严重,才无奈搬离。但是后来20多岁的奇巴音又跟着王明海回到恩格贝治沙,一直到现在。

他非常佩服王明海。“一开始真的非常艰难,没有电,几乎没有水。进到沙漠里的时候,连走路都要手拉着手,否则风会把人卷走。他们需要肩上扛着树,另一只手拿着水,在沙漠里走几个小时,这有点难以想象。”最初种植树木的成活率只有20%,但最终还是都坚持下来了。“现在我能够坐在这里,这都是上千人二三十年辛勤劳作的成果。”

奇巴音兴致勃勃地给严立行讲着以前的故事,还带着严立行去看他打的井,建的鱼塘。两个人拿着玻璃杯子蹲下,从水管随手盛一杯就喝,这种自然的沙漠牌矿泉水让严立行觉得非常奇妙。“这是我至今喝到的最好的矿泉水。”作为最初跟着王明海的11人之一,奇巴音亲身经历并见证了恩格贝的历史,他说,如今的恩格贝让他觉得很神奇也很享受。

“感谢给我讲这里的故事的人,我也希望以后把这里的故事讲给其他人听,吸引更多的人来到这里。把这里变成一个更大的绿洲。”严立行说。

跟安东雷结对的是日本志愿者马赛。

马赛的日文名字叫间濑弘树,名古屋人。马赛原来是一名理发师,某天偶然听到顾客的推荐后,怀着旅游的心态到中国东北当绿化志愿者,被当地人所感染,从此爱上了植树。

2007年,他辞掉工作,全职加入日本沙漠绿化协会,来到恩格贝。马赛每年3月到10月都留在恩格贝种树,间或负责接待其他来自日本的志愿者。冬天来临时便回到日本打工挣钱。

在马赛的影响下,他在日本的朋友们都开始捐钱援助中国的沙漠绿化。到目前为止,马赛栽种和养护的树木已经超过了30万棵。“我觉得有点感动,因为对他来说在这边种树,真不算是一份工作。他对树苗就像对小孩子一样,很有感情。”

与其他人不太一样的是,今年43岁的顾玲贵当年是怀着淘金的梦想来到恩格贝的。

因为受到中央电视台一个治沙节目的启发,让顾玲贵觉得恩格贝非常有发展前途,于是他举家搬迁到恩格贝。从开始的种山羊基地志愿者,到三年后自家独立承包了一个葡萄园。每年能有七八万的收入,是老家同龄人收入的几倍。顾玲贵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淘金梦。

后来,恩格贝管委会收购了他的葡萄园,顾玲贵便开始专门负责做美国旅游团的接待工作。顾玲贵给艾梦蓝看他收藏的志愿者们给他写的信。里面有一些是一群来自美国加利福尼亚的学生写的,他们非常感谢顾玲贵教他们植树。

艾梦蓝说:“我从来没有想到,中国的治沙行动会影响到外国人。”

恩格贝的治沙人中有研究生毕业后留在恩格贝研究的学者,有为了实现梦想的年轻志愿者,有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的本地人,有支援的国际志愿者,有来淘金的,有被当地人感动而留下的。在恩格贝,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工作,他们都有同一个身份,就是治沙人。

徒步穿越沙漠后,留学生参与植树固沙

“沙漠,我爱你”

固沙是指把细木枝插进土里,然后堆上重重的沙柳条,将它们绑起来固定住的过程。这是在种树之前的必备工序,把沙子留下来可以有效防止种下的树被风刮跑。

当东方祺问白利明固沙多久做一次的时候,白利明说:“植树是有季节的,但固沙是一年四季都在做。”

卡美拉觉得,这个活动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比赛,也不仅仅是一个为了拍摄为了给观众们看的一个活动,它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着的。大家一起固定住的沙柳条会将那些沙子留下,所有人一起努力的这些劳动成果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种树时要先用铁锹在土里挖坑,所有人中只有马赛一个人是用短的铁锹跪在地上挖,显得格外虔诚。他说树苗也是一种生物,它要活着,所以要对它好一点。如果挖的坑不够深,对它也不好。用铁锹也要小心,不能伤到它。

马兰觉得种树的感觉就像生了一个宝宝一样:“好像我做了一件事,给了地球一个新的生命。这是非常有成就感,也是很让人满足的一件事。”

严立行则在其中感受到了自己与大自然的紧密联系:“我真想再一次来到这里,看这些树林成长起来。”

给树苗浇水时,卡美拉发现:一个人一次只能提一到两桶水,而一棵树却需要浇6桶水。她苦笑着说:“这是现在,那就更别说当时。我真的无法想象他们第一批人当时怎么能够坚持下来,怎么才把这一片沙漠变成绿洲的。我只是在那儿待了几个小时就感觉很累。我远远想象不到他们当时的累。他们可是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

最后,8位留学生和治沙人,还有节目组的全体成员一起,栽种了一片“亲密接触”公益林。每个人在吊牌上写上自己名字,挂在亲手种的树上留念。

严立行发现奇巴音在自己的牌子上写上了“沙漠,我爱你!”“这么多年来,他都在与沙漠抗争,但是现在沙漠是他最好的朋友。”严立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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