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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勃拉邦:未曾隐秘的心境界

2015-12-16喻添旧编辑李颜岐

中国三峡 2015年7期
关键词:琅勃拉邦布施僧侣

文、图/喻添旧 编辑/李颜岐

琅勃拉邦:未曾隐秘的心境界

文、图/喻添旧编辑/李颜岐

琅勃拉邦这座贵族的城镇拥有一具古老的躯体和一颗年轻的心。虽然它现在拥挤、吵闹、昂贵,却让我无限着迷。

如今还在用“隐秘”、“被遗忘”、“避世”、“宁静”来连篇累牍地描述琅勃拉邦(Luang Prabang)的旅行作者是极其不负责任的。但凡拥有正常的、自我真实的感官体验,不庸俗懒惰到人云亦云信口胡言,就会发现琅勃拉邦根本不是这样的。相反,它交通便利容易到达,被所有行走在东南亚的背包客津津乐道着,它拥挤、吵闹,音乐、啤酒和现代世俗欲望的实现要比万象及南部老挝容易得多。你怎么竟然敢说它是被遗忘的秘境呢?

“被遗忘的琅勃拉邦”这种说法显然是建立在自以为是的欧洲中心概念基础上的——150年前法国人“发现”了越南大叻,“发现”了柬埔寨吴哥,“发现”了老挝琅勃拉邦。事实上琅勃拉邦从未曾隐秘过,它曾是澜沧王国最初的中心。16世纪中期,因为迎取了来自斯里兰卡的勃拉邦(Phra Bang)金佛像,王国长久以来的首都之地被更名为琅勃拉邦。即使在王朝的首都迁移到万象之后,“北部首都”琅勃拉邦的地位依然稳固。来自清迈的玉佛被带往万象,供入玉佛寺中,而勃拉邦金佛被留了下来,同时皇家庙宇香通寺在琅勃拉邦建成,被作为王权仍在的象征。经过几次流落他国和失而复得,现在这尊金佛被安置在琅勃拉邦皇宫的霍勃拉邦寺中,宣告着永远未老的传说。

喧嚣的旅行团已经开始闯入这传说之中,于是一切回馈都变贵了,包括当地人曾经淳朴的心。没有围墙的琅勃拉邦老城与万象相似极了,沿着湄公河蔓延的街道是昔日最为繁华热闹的区域——现在也一样。比万象更多的客栈一座挨着一座,几乎占据了老城的全部。一些历史悠久的法式别墅建于殖民时代,最初的居住者是时代变迁中出现的老挝富人,他们是不同于旧日皇室的现代社会“城市新贵”。如今花上100到200块人民币,可以住在木头结构的沿河老房子里,带南向窗户的更贵些,而豪华度假村也不缺乏,总的来说都不如万象性价比更高。

但不可否认,琅勃拉邦的美食是全老挝最棒的,或许游客的涌入促进了这里美食的创新和繁荣。椰汁饼和烤米糕等小吃沿街售卖;水果沙冰和果汁随处可见,价格毫不令人心疼;炸春卷和米粉汤这样来自南方的早餐主食也很容易找到;法式三明治可以夹的肉和菜的种类多到挑花眼。更多见更美味的是老挝烧烤,烤鱼、烤虾、烤鸡、烤猪肉、烤香肠、烤肉丸,蓝色的烟尘卷裹着浓浓的香气,从巷子里和拐角处的简陋屋棚下涌出,这是最纯正的老挝味道。

如果说琅勃拉邦被打上了涂抹不去的“文艺”标签,这标签一定来自湄公河,精巧的法式餐厅和酒吧搭建在湄公河河岸上,音乐、咖啡、沙发和摩托车,繁茂的植物簇拥其间,如同城市里的一方净土。但是这一段的湄公河水并不清澈,污染导致河边的气味并不美好,无人在此打鱼,浇灌庄稼的田园主也终日不见,随遇而安的琅勃拉邦人做什么都不着急。最美好的体验就是像当地人一样,在暑气尚未散尽的下午,坐在湄公河畔一瓶接一瓶地享用老挝啤酒,等待夕阳西落。在全民信奉小乘佛教的琅勃拉邦,这种放纵的酒肉生活并不会对佛祖构成不敬和亵渎。

在琅勃拉邦我很少拍到僧侣,虽然他们无处不在。当他们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没有人是舞台上的模特,而都只是生活里的普通人。如果你在琅勃拉邦迷了路——当然这几乎不可能,琅勃拉邦实在太小了——丝毫不用着急,只要随便走进一间寺院,问问任何一位偶遇的僧人就可以了,他们的英语水平比起普通老挝人要好得多。一座琅勃拉邦的寺庙犹如一座寄宿学校,僧人在修葺大殿、清扫院落、雕刻塑像、论佛述法的日常生活之外,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文化知识。年轻的僧侣将与自己所属寺庙相关的英文写在作业本上,戴着细边圆眼镜的老师认真地批改作业,不时地用手指点问题,这一温馨的场面在我闯入Seboun Haunt寺的时候正在如电影般播放。

只要你对佛寺的基础礼仪有所遵从,所有的僧人都愿意跟你聊一聊,他们大多开场的问题都是:“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一柏拉图式的哲学命题,从身着橘袍的僧人嘴里吐出,凝聚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温暖。在今天的琅勃拉邦,僧侣所承担的角色不只是寺院的经营者和宗教的推动者,他们在探讨哲学之余还被赋予了维持以及回归传统文化的任务。

在琅勃拉邦,阴翳潮湿的天气是对早起的最大折磨,但布施在日出前就会结束。在古城的主要大街Th Sisavangvong上,布施每天都如约“上演”。大约清晨五六点的时候,当地人就挑着担子出门了,箩筐中装着为游客准备的糯米饭和水果。如果你愿意,可以购买这些食物,参与到佛国的传统活动中来。琅勃拉邦30多座寺院中的僧人悉数出动,按照寺庙分布区域列队,从阴暗无光的远处渐进昏黄的路灯之下,依次接受人们的“布施”。

说实话,很难相信僧侣会吃那些奇怪游客用手抓握送上的食物。今天的布施更多是一种由政府倡导的传统活动、仪式、表演,以保证老挝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延续。僧侣们会在布施尾声时拐入隐蔽的小巷深处,获取当地人的跪拜和奉献,并为其回报一段祈祷的经文。与之相似的真正布施也并未消失,它们大多不成规模,也不为游客所追逐,就在当地人家门口略显冷落地发生着。

我在琅勃拉邦的几天里,始终都在古城中慢慢行走,没去达光西瀑布,没去巴乌溶洞,甚至没去南康河与湄公河的对岸,老城才是我心中的佛国境界。这里的每一座寺院都是独特的,每一座寺院都值得细细品味。香通寺中的“生命之树”马赛克墙,帕华寺中从未修复却色彩鲜艳的壁画,森苏加拉姆寺中精美的鎏金红色外墙,普西山下如神迹般的“佛祖脚印”,林林总总的精彩寻觅背后,是述说不尽的传说故事。琅勃拉邦这座贵族的城镇拥有一具古老的躯体和一颗年轻的心。虽然它现在拥挤、吵闹、昂贵,却让我无限着迷。

左上:琅勃拉邦适合慢慢行走和感受。

左下:欧洲游客也很愿意在夜市品尝一下老挝大排档。

右上:琅勃拉邦的主街上布满了殖民时期风格的老建筑。

右下:布施每天清晨都发生在琅勃拉邦的街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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