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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简方案框架语段理论下英汉双宾语结构对比研究

2015-12-14陆舒敏阚哲华华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广东广州50640韶关学院外语学院广东韶关5005

韶关学院学报 2015年1期
关键词:语段宾语汉语

陆舒敏,阚哲华(.华南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广东 广州 50640;.韶关学院 外语学院,广东 韶关5005)

最简方案框架语段理论下英汉双宾语结构对比研究

陆舒敏1,阚哲华2
(1.华南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广东 广州 510640;2.韶关学院 外语学院,广东 韶关512005)

基于Chomsky(2005)近期提出的语段理论以及何晓炜(2008,2010)对双宾语的研究,对英汉双宾语结构的生成机制和英汉双宾语结构存在的差异作进一步研究。汉语双宾语结构可以通过动词后面有语音表现的词素来改变物质和意义的传递方向;而在英语双宾语结构中,通常有表示相反意义的成对动词来实现来源(SOURCE)和目标(GOAL)的转换。

双宾语结构;合并;移位;语段

双宾语结构(Double Object Construction,DOC)的研究是生成语法的一个重要研究领域。多年来,国外研究者在生成语法框架下研究双宾语结构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国内的研究者对双宾语结构的研究虽然也有多年的历史,但都是在传统的理论框架下进行研究。直到20世纪80年代末期,人们才开始在生成语法框架下研究双宾语结构。如何在新的句法理论下研究双宾语,是我们目前面临的重要任务。本文旨在对以下几个问题进行探讨:(1)什么是双宾语结构,双宾语的种类有哪些?(2)在最简方案框架语段理论下的英汉双宾语结构的生成有什么特点?(3)汉语和英语的双宾语存在什么差异?(4)双宾语的研究前景和问题是什么。

一、双宾语结构的界定和分类

(一)双宾语结构的界定

人们一般误以为双宾语结构包括以下两种类型。

(1)a.We have given Mary a book. b.We have given a book to Mary.

(2)a.张三送李四一本书。b.张三送一本书给李四。

实际上,b句不是双宾语结构。虽然b句和a句一样,同为双及物结构(ditransitive construction),b句一般被生成语法研究者们称为与格结构,或者通常称为介宾构式(prepositional object construction)。根据王奇(2005)[1]的观点,这两种结构存在着目标论元限制和非对称性约束的差别。本文讨论的主要对象是a句,即双宾语结构。

(二)双宾语结构的分类

对于双宾语结构的分类,研究者们持有不同的观点。马庆株(1992)[2]将双宾语结构定义为:V N1 N2,并将其分为14类,分别是:给予类,取得类,准予取类,表称类,结果类,原因类,时机类,交换类,使动类,处所类,度量类,动量类,时量类,含虚指宾语。还有一种比较广为接受的是陈垂民(1995)[3]的观点。陈垂民(1995)[3]认为,双宾语结构就是述宾结构短语带宾语结构;认为把[动+名1]看作述宾式短语,把[动+名1+名2]看作述宾短语带宾语。整个双宾语的结构就应该为{[动+名1]+名2}。

对于双宾语结构的分类,石毓智(2004)[4]将汉语双宾语结构划分成三类(左向、右向、左右向)。(1)右向:给予类和教类;(2)左向:取得类;(3)左

右向:借类。

以上对于双宾语结构的划分都是按照动词来进行的,并且划分的标准都不同,因此划分出来的双宾语种类很多,没有达到经济性原则。按照双宾语整体结构所表达的意义进行划分,才具有说服力。因此,笔者觉得何晓炜(2008)[5]对双宾语的划分更合理。何晓炜(2008)[5]认为双宾语结构表达的是一种意义的 “传递”。这种意义既可以表示物质的传递,还可以表示信息的传递。而且,这种“传递”的方向只有两个,一个是左向,另一个是右向。传递的方向不是由动词决定的,而是由双宾语结构的整体结构意义决定的。何晓炜(2008)[5]对双宾语的分类和解释更有利于揭示双宾结构的实质以及跨语言的共性和个性。

二、双宾语结构的生成语法研究

早期在生成语法框架下对汉语双宾语进行研究以顾阳(2000)[6]和徐杰(2001)[7]为代表。顾阳(2000)[6]认为双宾语结构应是如下分析,即:

(3)a.NP1 V NP3给NP2 b.我送一本书给他

(4)a.NP1给NP2 V NP3 b.我给他送一本书

顾阳(2000)[6]认为在汉语中,与格结构衍生双宾语结构。但是,她在文中并未能很好地体现双宾语是如何从与格结构中演变而来的。同时,她也指出双宾语结构和与格结构之间的转换关系还有待进一步的探究。徐杰(1999)[7]讨论的是一种特殊的双宾语结构:

(5)张先生打碎了他四个杯子。

徐杰(1999)[7]通过研究这种比较特殊的双宾语结构,证明了像例(5)这种双宾语结构是双宾语句式之下的一小类。这说明不同小类的双宾语句式有自己的特点。徐杰(1999)[7]还指出例(5)中的 “他”是宾语,不可能是定语。他对于双宾语的研究也做出了较大的贡献,让后来的研究者明白应该从多角度多层面地深入研究双宾语结构。

以王奇(2005)[1]为代表的研究者认为双宾语结构产生的基础是双宾语结构中间接宾语和直接宾语之间的语义关系。可是将“拥有”或 “失去”作为该句式的基本语义特征是不准确的。

上述的这些研究虽然给我们提供了相应的研究方向,但是这些研究方式均没有很好地结合乔姆斯基的生成语法的最简方案分析模式。而且研究者认为双宾语结构是由与格结构转换而来的,或者与格结构是由双宾结构转换而来的,这些观点都没有得到很好的理论支持。对于双宾语结构的生成,本文采用的是何晓炜(2008)[5]的观点。

何晓炜(2008)[5]在《最简方案框架下的英汉双宾语结构生成研究》一文中提出了许多具有开创性的观点。该文认为双宾语结构中存在一个表传递义的功能语类G。英汉双宾语结构的差异应归结于此功能语类G值,这个G值的不同导致了不同类型的双宾语结构的生成。

根据Chomsky(2005)[8]的语段理论,在句子中,vP语段的推导应该在CP语段的推导之前。双宾语结构中的vP语段的推导主要涉及的是三个名词的合并顺序问题,因此我们只要分析vP段的句子生成过程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根据何晓炜(2011)[9],双宾语结构vP的语段结构的推导过程如例(6)所示:

在例(6)中,t指的是句子中某一成分移位后产生的一个拷贝。动词先和直接宾语合并,再和间接宾语合并形成VP。Radford(2004)[10]指出根据EPP的原则,G会吸引离它最近的IO到它的标示语的位置上。同时,动词V移位到G的位置上。然后,V和G都移位到v的位置上。最后形成的结构与施动者subj合并,形成最后的vP结构。何晓炜(2008)[5]认为这里的功能语类G值,表示的是双宾语的信息和意义的传递方向,既可以是正值,也可以是负值。当G为正值时,信息和意义就往右传递。当G值为负值时,信息和意义就往左传递。G既可以是词缀性空成分,也可以是词缀性非空成分。

下面分析汉语双宾语结构的句法生成:

(7)小明借给小红一本书。

(7)中的结构可以用(8)中的树形图来表示。这里的G是有语音表现的词素 “给”,表示的传递方向是右向的。即 “小明”是 来源(SOURCE),“小红”是目标(GOAL)。(7)中的传递方向的确定主要取决于动词后面的有语音表现的词素。如果把“给”换成“了”,所表示的传递方向就会变成左向。即 “小明”是目标(GOAL),“小红”是来源(SOURCE)。

下面是英语双宾语结构的句法生成:

(9)Mary lent John a book

例(9)中的结构可以用例(10)中的树形图来表示。在例(10)中,英语双宾语结构中的G是词缀性空成份。“Mary”是来源(SOURCE),“John”是目标(GOAL)。信息和意义的传递是从“Mary”到“John”的。在例(8)中,汉语双宾语结构往往需要添加如“给”、“了”、“走”等有语音表现的词素来确定传递方向。而在例(9)中,英语双宾语动词后面是没有语音表现的词素来表示传递方向的。另外,在例(9)中,可以用 “borrow”来实现来源(SOURCE)和目标(GOAL)的角色的转换。但是需要注意的是,由“borrow”构成的句子并不能进入双宾语结构。而在例(7)中,只需要把粘着语素“给”改成“了”,来源(SOURCE)和目标(GOAL)的角色就能得到转换。

三、汉英双宾语结构的差别

(一)意义传递方向的差异

何晓炜(2008)[5]认为双宾语具有的最基本的意义就是“传递”。在意义的传递过程中,英语和汉语之间存在着较大的差异。

(11)a.我买了张三一本书

(12)a.Mary bought John a book b.I sent Jane an e-mail.从例(11)中可以看出,在汉语中,信息和概念的传递是双向的,既可以是左向的,也可以是右向的。即间接宾语既可以是信息的来源(SOURCE),也可以是信息传递的目标 (GOAL)。如例 (11)a中,“我”是从间接宾语 “张三”那里买来了一本书,所以 “张三”是来源(SOURCE),这时候信息的传递是左向的;而例(11)b中,“我”送给了 “小明”一本书,间接宾语 “小明”是目标(GOAL),因此这里的传递方向是右向的。但是在例(12)中,间接宾语一直都是目标(GOAL)。“John”和“Jane”都是信息和概念传递的目标。由此可见,在英语中,信息传递的方向是单向的,而且是右向的。

(二)英汉双宾语结构中动词词汇意义的不同

这里所说的词汇意义的不同主要指的是英汉双宾语结构是否需要添加其他词语表示意义的传递方向。

双宾语结构表示的是一种意义的“传递”,传递就涉及到方向性的问题。在汉语有些动词本身并不能表明传递方向,需要在动词后面附加其他词语来表示方向。如“借”、“寄”、“租”等,这些动词后可附加其它词语(如“给”或“走”)。例如,“我寄给他一本书”和“我寄走他一本书”这两句话是附加了“给”和“走”之后,传递方向才明确。否则,像 “我寄他一本书”就会产生歧义。

与汉语构成双宾语的动词不同,英语动词构成双宾语结构,并不需要附加其他词语来表示方向。英语往

往有成对的表示相反方向的动词来表达相反的意思,而且只有右向义的动词才能构成双宾语结构。比如说:

(13)I bought her a house.

在例(13)中,只可能出现一个意思。那就是“我买了一间房子给她”。不可能产生“我从她那里买了一间房子”。如果要表达这种意思,在英语中,往往会用buy的反义词sell来表达。那就是以下的表达:

(14)She sold me a house.

下面列举其他的例子加以说明。

(15)典型双宾动词举偶

中文 英文借borrow lend买buy sell拿take bring分get distribute贷rent let供offer serve

通过例(15)可以看出,汉语双宾语结构可以通过动词后面有语音表现的词素来实现物质和意义的传递方向的转换。而在英语双宾语结构中,则需要有表示相反意义的成对动词来实现传递方向的转换。

四、结语

本文基于Chomsky(2005)近期提出的语段理论以及何晓炜(2008,2010)对双宾语的研究,对英汉双宾语结构的生成机制和英汉双宾语结构存在的差异作进一步研究。研究得出汉语双宾语结构可以通过动词后面有语音表现的词素来表示物质和意义的传递方向。而在英语双宾语结构中,通常有表示相反意义的成对动词来实现传递方向的转换。文章还对英汉双宾语的差异作进行一些补充说明。未来对双宾语结构的研究应着重对英汉双宾语左右向结构进行区分,应归纳双宾语动词后面的有语音表现的词素是如何确定双宾语的传递方向的。

[1]王奇.领属关系与英汉双宾构式的句法结构[J].现代外语,2005(2):129-137.

[2]马庆株.现代汉语的双宾语构造[M]//语言学论丛:第十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

[3]陈垂民.谈述宾短语带宾语的几个问题[J].暨南学报,1995(1):116-122.

[4]石毓智.汉英双宾结构差异的概念化原因[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4(2):83-89.

[5]何晓炜.最简方案框架下的英汉双宾语结构生成研究[J].现代外语,2008(1):1-12.

[6]顾阳.试论汉语双宾语结构的语义和句法特征[M]//语法研究和探索:第10期.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7]徐杰.普遍语法原则与汉语语法现象[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8]Chomsky N.On Phases[A].In Robert Freidin,et al.(eds.).Foundational Issues in Linguistic Theory:Essays in Honor of Jean-Roger Vergnaud.Cambridge,MA:MIT Press,2008:133-166.

[9]何晓炜.英汉双及物结构的生成语法研究[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1.

[10]Radford A.Minimalist Syntax:Exploring the Structure of English[M].Cambridge:CUP,2004.

A Minimalist Phase Theory to the Derivation of the Double Object Construction in English and Chinese

LU Shu-min1,KAN Zhe-hua2
(1.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South Chi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angzhou 510640; 2.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Shaoguan University,Shaoguan 512005,Guangdong,China)

Based on the Phase Theory proposed by Chomsky(2005)and HE Xiao-wei's studies of English and Chinese Double Object Constructions(DOC),this paper attempts to further explore the syntactic derivation of DOC and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Chinese DOC constructions and English DOC constructions.It argues that,in the Chinese DOC constructions,the bound morphemes attached to the verbs determine information transfer direction,while in English,verb paired with the opposite meanings are used to achieve the change of information transfer direction.

minimalist;phase theory;derivation;double object construction

H314

A

1007-5348(2015)01-0031-04

(责任编辑:廖铭德)

2014-12-26

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分布形态学框架下的构词研究”(09K-03),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汉语施及化与词根复合研究”(10YJA740044)

陆舒敏(1990-),女,广东清远人,华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生;研究方向:句法学、生成语法。

阚哲华(1969-),男,湖南邵阳人,韶关学院外语学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句法学、生成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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