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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是一支让创作接地气的笔

2015-11-18王琪博

红岩 2015年4期
关键词:释怀母亲河沧桑

王琪博

诗歌之于我最初的创作冲动,来自于对亲人的离愁,以及少年初次对故土的别绪。

那一年我十八岁,那一年我考上了大学,要去离家很远的地方上学,那是一九八三年。一列火车将我接走,送往未来的前程。从那以后至今已整整三十一年,我的人生如今至此已活至半百。

火车徐徐启动,父母频频挥动着从小将我带大的双手,只记得家乡那条铁道是顺着河流的,在前面不远处转过一个大弯,如一条长蛇爬行在去往远方的崇山峻岭中。我低着头,悄悄擦去忍不住涌出眼眶的泪水,从书包里摸出纸和笔,写下了一个标题《母亲河》……那年头/我还小/河风吹过河的对岸/我明明看见你离家远行的少年郎/正挥泪告别家乡。

如今,母亲离开人世已整整十七年了,可每当我心中默默地吟咏这首《母亲河》时,那长着倒刺的沧桑泪水仍忍不住从身体排队走出来。

离开童年,经过少年,我独自一人来到远离家乡的校园青春。理想、未来、前途、学习、爱情、向往……常让我激动不已地彻夜难眠。我开始用诗歌表述着青涩青春的激越与冲动,那无穷尽的诗意召唤着让我愈走愈远,以至远离了本该去完成的大学学业。

终于,在大学临毕业前三天,我被校方当做一句病语,从后门删除。就这样我成了工科学校的一句病语,变成了一行生不了根的漂泊诗句。

从此无脸返回故里的我,就此独自一人落入异乡的陌生江湖。从那以后,我开始远离诗歌,我发誓不再提笔写诗,我发誓要出人头地。

往后的日子里无数次成成败败,起起落落,可世事沧桑百变。二零零五年,实在无路可走的我,神差鬼使地偷偷躲在一不为人所知的地方,重新提起了笔,逐行逐行地为自己十八年来的匆匆成败荣辱释怀,仿佛必须用诗歌这神圣的殿堂做法庭,来对曾经做一个公正的判决,再重新用语言的魔力去点燃自己未知生命的激情。我万万没料到曾经让我青春摔得鼻青眼肿的诗歌,如今却成了让我内心归于安定、平静的唯一出路。我彻夜不眠,写家庭破裂,写骨肉分离,写闯荡中九死一生……随着一首首诗歌的完成,内心一寸寸宽心释怀。

与大学时代的诗歌写作相比,如今的创作仿佛让更通透的想象天马行空,但却和经历的底蕴丝丝入扣,缕缕相连。仿佛从前的经历让如今的诗歌创作接了地气,随高随低,任远任近,总有无形的根扎在曾一路走过的沿途土壤里,一如万里独行的信鸽,飞得再远它也能凌空返回。

快笔行至结尾处,我想就自己而表明一种创作观点:没有经历的创作如同节日的礼花,再美的绽放落地后也是一地碎片,被人们当做美好记忆的残留扫进遗忘中。而在生活底气中落地生根的创作,则如火山涌动之后冷却所形成的新的地层,可重新承载生命未来的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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