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晓青

投我以木瓜（外二首）

□向晓青

投我以木瓜

我却只能摊开双手

你看，掌心空空

我能回报什么

这些年在泥泞中打滚

我都不敢剥开一颗洋葱

也不敢砸开一粒核桃

那些流泪的沙子

那些藏不起悲伤的褶皱

我都羞于启齿

站在尘世的中心

无数面镜子吐出男人和玫瑰

吐出黑夜和皑皑冬雪

吐出钱币和条条框框的规则

我该抱住些什么

投我以木瓜

我怎么忍心将她逼良为娼

还是回去吧

从一所房子的门槛开始

把木瓜丢到你想去的地方

单腿或者双腿的跳跃

卸下背后形而上的粮食

只为收获一只熟透的木瓜

关系

不知从何时开始，背上

长满了荆棘

而你从我睫毛上拔下一根刺

按进你的胸膛

精神分裂的时候

就指给我看

“我已经受伤了

快收回你的毒箭”

两只黑鸟在眼前

不休不止地扇动翅膀

我厌倦并害怕做梦

每天醒来时的一道光

都要将我的面孔撕裂一遍

放开我吧，我真的没有

偷窥过你的任何一个秘密

我们，我们

为了幸福的碎片

我们藏身彼此

为了不挨孤独的鞭子

我们在身体里点灯

烟熏的味道也是令人沉醉的

这样，共同的空气

共同的心怀

我们，装满饭碗和高脚杯

以新鲜的泪水感动自己

没有占有之心

没有盲目的热情

我们，等着对方开口

小心翼翼地，掏出慈悲

我们一气呵成

在时间的残羹冷炙里

让嘴唇升起袅袅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