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皓宸

小山村的清晨被几声婉转轻快的鸟鸣惊醒，缕缕炊烟正袅袅升起，温暖的阳光穿过密密匝匝的树叶洒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沐浴在晨光之中，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艾草淡雅的芬芳盈满胸问。

奶奶是淳朴的山里人，在简单的宅院里过着最平凡的生活。每到艾叶青青的时节，奶奶总会挎起竹篮，“皓宸，采艾叶去！”我一蹦一跳地跟在奶奶身后，心中已经惦记上了艾饼那香甜的味道。

采回艾叶，我搬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兴奋地看着奶奶在灶台前忙碌着。奶奶把采来的艾叶在开水中焯过，再用小火煮熟后捣成糊状，然后熟练地把艾叶泥与糯米团搅拌均匀。然后，揪下一小团擀成薄饼形状，包人我最喜欢的豆沙馅或是竹笋腊肉馅，封上口，用粽叶垫上，小心翼翼地放进蒸屉里，蒸熟……

做完这些，奶奶的鼻尖上已渗满汗珠，“马上就熟了。”她转头微微笑着，额头上的皱纹仿佛岁月弹奏的琴弦，给人一种慈祥的安宁。

艾叶的清香从蒸屉中散发出来，我早已垂涎三尺，连烫手都顾不上，伸手抓起一个刚出锅的墨绿色的艾饼，小心翼翼地送到嘴边，轻轻咬上一口，只觉得一股甜意染上舌尖。

这时奶奶絮叨起来：“以前，你爸爸小时候，也喜欢缠着我做艾饼给他吃，可现在……”奶奶突然不说了，用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摸那早已被岁月磨去光泽的擀面杖，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是呀，我们总认为满足老人物质上的需求就是孝心。其实我们错了，我们都未曾体会到老人内心深处的那份孤独与寂寞。

悠悠艾叶香，伴着腾腾蒸汽，在空中静静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