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崽

据前外交官周斌回忆，上世纪80年代初，中央电视台少儿部约他翻译多集动画片《铁臂阿童木》。不久，利普出版社又约他给他们翻译同名小人书。他都一一照办了。只是没想到，一部多集动画片，几十本小人书，会引起那么大反响，不少亲朋好友来信来电向他索要。更让他意外的是，刚辞职的中共中央原主席华国锋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打来电话，问及此事。周斌说那些东西都是给孩子们看的，没有多大意思。如果华国锋同志有兴趣，他可以另找一些值得一看的读物送去。工作人员说，这部动画片，华国锋本人和孩子们每集必看，都觉得很有意思，才让我给你打电话的。

周斌说，他万万没有想到，几个月前还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的一位大国领导人，竟然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闲人，尤其会有闲工夫，一集不落地欣赏国外儿童动画片。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也太不可思议了。

何其芳：被改名何其臭

“文革”中，造反派认为，中国科学院文学所所长何其芳不能用这个好听的名字，便给他改名为“何其臭”。以后每次开批斗会，都让他自报家门。一开始，何其芳不适应，仍自报何其芳，但立即受到斥责：“你能叫何其芳吗？你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三反分子，芳在哪里？”他马上改口，“何其臭、何其臭。”某天，何其芳从三楼下来，在二楼楼梯口碰上外地红卫兵来所里要批斗他。造反派问：“何其芳在哪里？”他一看来者不善，马上应道：“在三楼。”边说边加快脚步，逃了出去。

老舍：为新凤霞赎画

1958年初，剧作家吴祖光被发配到北大荒劳改，与外界亲朋几乎断绝了来往，只有妻子、评剧艺术家新凤霞的信能给他带来一点温暖。1960年临近春节的一个下午，吴祖光和新凤霞走过王府井大街，迎面遇见了拄着手杖的老舍先生。老舍一把抓牢吴祖光，说：“我知道你回来了，正要找你呢，我有一样东西给你们看，现在就去我家。”到了老舍家，老舍拿出一幅画来。吴祖光一看就愣住了，这是齐白石老人画给新凤霞的玉兰花，也正是新凤霞交给画店被收购去的一幅好画。吴祖光眼含热泪，对老舍说：“请先生在画上题几个字吧。”吴祖光问老舍先生买画花了多少钱。老舍说：“不用问了。对不起你们的是，我没有能力把凤霞卖的画全给买回来。”

陈小鲁：能不能不抢救了

1970年末，陈毅元帅被查出肠癌，虽经手术和化疗，但一年后还是逐渐恶化，癌细胞全身转移了。当时正在东北当兵的陈毅的儿子陈小鲁匆匆赶回北京，见到父亲已进入弥留之际，全身插满管子；医生仍在不停地进行各项治疗和护理，吸痰、清洗身体、翻身。陈毅偶尔清醒时非常痛苦。陈小鲁不忍，悄声问医生：“能不能不抢救了？”他的想法很简单，大家都知道无力回天，何必浪费资源，增加病人痛苦呢？医生对陈小鲁说了两句话，令他终生难忘，第一句是，“你说了算吗？”第二句是，“我们敢吗？”陈毅已去世40多年，如今，陈小鲁和开国大将罗瑞卿的女儿罗点点等人致力于“尊严死”的推广，让临终者最大限度地保持尊严与减少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