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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世界遗忘的难民

2015-09-28卢喜

世纪人物 2015年9期
关键词:加莱难民潮难民署

卢喜

“难民通常被视为负担,被视作抢占资源和工作机会的人。但很多时候人们忘了他们也是人。如果可以,他们当然更愿意留在自己的家乡,过平静的生活。他们逃到别的国家,是因为他们别无选择。”在世界难民日这天,联合国难民署驻中国及蒙古地区代表竹赛普先生,在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专访时如是说。

世界之大,容身之难

最近几周,每天都有大约2000个非法移民和难民涌入马其顿,人数是去年5月每日200人的10倍,令马其顿疲于应付。对此,马其顿强化边境措施,而滞留的难民一度试图冲过警卫线,但被马方制止。8月21日,马方使用催泪弹和震爆弹驱散试图强行过境的难民,一些人在冲突中受伤。

22日晚,数以千计难民再次冲击并成功突破警方防线。在使用防暴措施都无法阻止的情况下,警方显然放弃了防守,任由难民入境。

不久后,马其顿边境小镇不断集结巴士和列车,以不间断的频率接纳难民并送往与塞尔维亚接壤的边境地区。警方23日称,过去24小时内,他们已经向大约4000名难民发放过境文件。

联合国难民署2014年年底的数据显示,在全世界共有近6000万人无家可归,其中一些人背井离乡、寄居他国,而另一些人虽然生活在国内,却也是流落街头、有家难回。据统计,难民的主要来源国分别是叙利亚、阿富汗、索马里、苏丹、南苏丹、刚果、伊拉克、哥伦比亚和中非。

早在2013年,联合国难民署全球趋势报告就指出,收留难民最多的国家主要集中在中东、非洲和亚洲。

难民大量涌入欠发达的国家和地区,只能是穷上加穷,甚至会引发更多的问题和混乱。也正是基于此,联合国以及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分别在今年早些时候呼吁发达国家,特别是欧洲各国,采取人道行动,减少悲剧的发生。与之相对的是,发达国家虽然都对战乱国家进行了大笔的捐款,但对于接受难民的政策始终都十分严格。

作为难民心目中天堂的欧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客,扎紧篱笆俨然成为一种新趋势。

法国最近一次民意调查显示,支持收容难民的仅为7%。最典型的例子当属西班牙的梅利利亚,由于地理位置特殊,成为非洲难民逃往欧洲的跳板。其边境如今被6米高的栅栏及瞭望台重重封锁,西班牙警方以铁丝网、催泪气体喷射装置、雷达及24小时闭路监系统来加强边防保安。

加莱告急

加莱市是法国距离英国最近的城市,英法海底隧道的一个入口就在加莱。这条长达50.5公里的海底铁路隧道往来着高速列车、汽车摆渡列车和国际货运列车。每当夜幕降临,少则数百、多则上千的难民用各种方式,试图穿越隧道抵达莎士比亚的故乡——英国。对于他们来说,“to be or not to be”(生存或是毁灭)是一个能否成功逃脱法国警察和欧洲隧道集团监控体系的问题。

目前滞留此地、伺机冲破法国警察防守的难民数量约在3000—5000人。他们基本上是从意大利和希腊辗转过来的非洲难民,选择英国,不仅因为语言,更因为他们天真而固执地相信那里是天堂:只要到了英国,政府就负责安顿。

负责管理海底隧道的欧洲隧道公司自今年初以来,已在加莱拦截了37000名试图越境难民。

本月初,一名在夜色中尝试潜入英国的难民不幸丧生,长眠加莱市,成为今年6月起第9名“殉道者”。

近日还有一名苏丹难民竟穿梭于列车间,在海底隧道行走了50公里,导致隧道因安全原因关闭8小时,造成巨大经济损失。英国难民局称,等待他的是监狱,这一违法行为令他永远失去了申请难民庇护的资格。

一份由社会援助组织对加莱54名难民的深入调查显示,他们平均经历了952天的漂流生涯。最快的用了56天到达法国,最久的用了18年。一国一国地申请,一国一国被拒,最后到了法国,而这里也不是他们的目的地。

加莱的局势正在恶化。大量难民滞留了给城市带来了治安、公共卫生问题以及沉重的财政负担。难民的生活条件已近“非人道”, 只有3%的人可以拥有一张真正的床。由于政府加大警力,也使得慈善机构进行食物衣物的援助日益艰难。

目前,联合国已要求法国拿出全面的紧急应对方案。但因欧盟没有适用各国的法律,英国也不属于申根国成员,法国人与老对头英国人要达成切实可行的协议,着实难以令人信服。

探索难民之源

联合国难民署公布的最新数字,从地中海登陆欧洲的非法移民总数达224000人次。7个月内,超过2000人在海上丧生。而欧洲边境合作管理机构Frontex的消息更是声称,有50万—100万人次已准备从利比亚海岸线进入欧盟。

难民潮的背后是部分国家政治局势冲突的增长和加剧。联合国难民署称,叙利亚自2011年起内战不休,成为寻求庇护的最大人群,伊拉克、阿富汗、厄立特里亚紧随其后,中非共和国和苏丹南部冲突加剧了难民潮现象。

资深政论撰稿人、记者罗兰·古隆认为,为逃离本国暴政,厄立特里亚这个位于非洲之角的年轻国家,在10年内已有30.5万人背井离乡。当他们侥幸冲破戒备森严的边境线后,首先进入的国家是苏丹和埃塞俄比亚,在那里,他们毫无希望得到合法身份。大多数人于是选择继续上路,坐着超载的卡车穿越沙漠,直到叙利亚,而那边等待他们的也不是天堂。

在国际大赦组织负责难民工作的让-弗朗索瓦·杜博斯特分析,欧洲或法国都不是难民的目的地。他们的逃难之路持续数年,命运往往由第一个接待他们的国家的态度决定。

这次奔向欧洲的难民潮,是典型的美国干预之祸,但最后还得是地缘上更加邻近的欧洲来买单。面对潮水般涌来的难民,当前欧盟各国皆有难色,集体应对的制度成本高昂。但是,大难当头各自飞所带来的长期损失,又会远远高于解决问题的近期付出。

欧洲国家如今遭受难民问题困扰,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自食苦果”。造成欧洲难民问题的根本原因在于美国等一些西方国家对西亚北非局势的蛮横干涉。正是这些所谓“好心”的西方国家在西亚北非的做法,导致这一地区的局势发生大规模动荡。为躲避战火和内乱,突尼斯、利比亚、叙利亚等国的大量难民通过各种方式进入欧盟边缘国家如意大利、希腊等,进而抵达法国、德国和荷兰等国。

这不是二战期间援助犹太人逃离纳粹的电影情节,这是发生在当前欧洲的时代悲剧。

如今,除需要齐心协力找到更好的应对方法外,欧洲国家也需要反思这些年来追随美国的做法。因为,现今的难民危机可以说就是西方国家当年种下的恶果之一。

欧盟最新统计显示,难民潮还在迅速扩大规模,目前人道援助的范围主要集中在衣食住方面,教育问题尚未得到足够的重视。相信战争总会结束,也坚信会有结束的那一天,但满目疮痍的国家需要建设,传统文化需要传承。那时候,这些人们将如何重新开始呢?

(新华网、和讯网、新京报、北京晚报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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