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会

雾霾下的京城，各式口罩轮番上阵，让很多人乐此不疲。

同事小汪，在一个雾霾天去跟个姑娘相亲。姑娘是个基层公务员，那天正好临时在大街上值守。于是，两人就在大街上匆匆见了个面，然后聊了聊。回来之后，介绍的大姐问小汪结果咋样。小汪说，没啥感觉，要不就算了。大姐又去问姑娘。姑娘倒是爽快，说聊了半天，对方连口罩都没摘，我都不知道他长啥样，索性我也没把口罩摘下来。大姐噗嗤一下乐了，说敢情你俩相亲就跟两个宇航员一样光碰碰头都见不到脸啊。大姐赶紧让他们选一个好天去公园见面了，说是恨不得让他们直接去温泉里见面。最终，摘了口罩的两个人终成眷属，也算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公共汽车上，堵车了，一个戴口罩的年轻姑娘说是有急事，让司机给提前开开门。司机不给开门，只是说：“你把口罩摘下来，我听不清楚。”姑娘又把自己的诉求说了一遍。司机还是不理她，说把你的口罩摘下来。我看到这下姑娘耳根子都红了，说是司机耍流氓，要到公交公司投诉她。司机笑着说，我是按规定办事，你有工夫就去吧，姑娘都快被气哭了。旁边有好心人来劝，司机最终还是给开了门。这时候，旁边有人问：您是觉得哪个摘下口罩、看得顺眼的，就给开开门是吗？司机说：“我倒不至于那么色，你说这连着好几天雾霾了，我每天见的人都是戴个大口罩的，好不容易有个人跟我说句话求个情的，我连她脸都看不到，你说我容易吗我？ ”

那天天气不错，还是在公交车上，身旁一小男孩突然戴上了口罩。有老人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孩子没说话，朝老人挤了挤眼睛。后来，随着车上的人越来越少，小男孩眼睛总紧张地瞄着一个方向，也随之越发不安起来。终于，小男孩突然走到了一个女士面前，叫了一声“王老师”。老师说：“这周的周记没交，看到我也在车上就赶紧戴上口罩让我看不到是吧。”说得全车上的人都笑了。老师说：“我这还想给你两块巧克力呢，可我一看你戴着口罩，想你也没法吃了，就没跟你打招呼。谁想你是不是闻到味了，然后抵制不住诱惑自己来了。”小男孩说：“不是的，我觉得戴口罩太热了。我，我宁可见您一面。”旁边的人笑得不行。

不知道是口罩让人与人增加了隔膜，还是生发成了别样的沟通媒介。但是，设计得再漂亮的口罩，好像也抵不住摘下口罩那一刹那满面的呼吸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