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撰稿 柳献初 |文

以用为题，在传承中创新
——沃尔沃驾驶室外观造型赏析

特约撰稿 柳献初 |文

驾驶室造型设计就是戴镣的舞蹈，要在配合功能和传承基因的限制下创造有个性的美感，这是驾驶室造型设计区别于纯艺术创作的特性。

Focusing on Practical Usage Make Innovation from Inheritance Possible

This article provided a detailed introduction of the exterior and interior design and decoration of Volvo driver’s cabin, from which readers would find out minor differences from a series of same design drivers’cabins and also all trace of modification and innovation of drivers’ cabin history.

现代卡车的外观造型早已突破装饰车辆外观的价值判断，成为了宣示企业乃至代表了一个时期人们对于人-车-社会关系理解的媒介，成为企业精神的寄托和精神境界的外显。实际上，从自主设计的产品造型(包括形制、与功能的吻合度、人-机功效、质地、色彩)上可以读到设计者的修养和企业的精神境界，可以感受到文明演进的踪迹，现代欧洲卡车的造型可谓车如其人，车如其时。和不可奢望设计师在30年前设计出2014年汉诺威车展上秀出的那些乍现21世纪生活风貌的造型一样，也不能指望一个在平庸企业里工作且对人-车-社会没有思考的设计师能设计出有内涵的造型。

卡车驾驶室造型设计的一般原则

现代驾驶室造型设计要处理好两重关系：造型主题和基因遗传。没有主题并非不能做设计，但这样的设计矮化了自身，那是早期的做法。像卡车驾驶室这样大尺度的实用物造型设计没有了中心主题就无从聚焦表达，便抽离了秩序，失却了照应，即便有美感也空洞，涣散，肤浅，即使有个性也模糊，稀松，发散。可以说，力感和动感是驾驶室造型的总主题。具体到某一驾驶室的造型，可以有多个主题可选来阐述力感和动感，但作为工具性

的人造物，造型的主题还是围绕着车型的用途功能选取为宜，名-实交融，相得益彰，美中含美，善中蕴善，不亦妙哉。主题既可命以名号，如通用公司分别以Pride(骄)、Magic(妙)Laugh(笑)命名3种个性鲜明的EN-V概念车，也可以用描述来表达主题。

从商业角度讲，驾驶室造型应该成为昭著的品牌识别标志，成为商业资源，这是造型要有个性的理由之一。品牌恒常，但驾驶室造型若不能与时俱进，则透露出企业气衰力竭的信息；若随意重起炉灶，则无端割断了造型间的有机联系，失却了产品间的有机联系对生命力的暗示，撕碎了产品族的形象感，浪费了商业资源。因此，驾驶室造型需要打造遗传基因，用以识别车型间的血脉联带，整合造型的商业价值。驾驶室造型有没有遗传基因也映照出企业文化中对于前辈人劳动成果的态度。驾驶室造型依靠搭便车的企业没有“梅花香自苦寒来”的历练，自然不会看重前辈人的劳动成果，也就无所谓造型的遗传；经历过创新磨砺的企业大都懂得自珍，也尊重前辈人的劳动成果，当然力求打造能遗传的造型DNA。

由此道来，驾驶室造型需要以用为题，在传承中创新。换了沃尔沃的话来说，就是要为功能增值，要有产品的一贯风格。这么说来，驾驶室造型设计就是戴镣的舞蹈，要在配合功能和传承基因的限制下创造有个性的美感，这是驾驶室造型设计区别于纯艺术创作的特性。

说了这些原则，有没有诠释上述原则的实例呢？有，沃尔沃驾驶室造型便是。

“漫游家”今夕

我们从纵览最能代表沃尔沃驾驶室造型设计水平的漫游家(Globletrotter)驾驶室的演变历史起步，迈开这次赏析之旅，纵观一种驾驶室的改进轨迹，看驾驶室造型设计如何与时俱进，再横看一个驾驶室族的纷呈面貌，观驾驶室家族的造型同中各异。观轨迹可见基因遗传，览同中相异可见主题立意。

从沃尔沃官网可知，由于缺少设计和试验的资源，加之设计要解决迫切的可靠性问题，在开始产车的头50年里(第1辆沃尔沃卡车1928年下线)，沃尔沃是个相当保守的公司，等到公司壮大并获得了足够的资源，才进入欧洲设计的前沿。也就是说，差不多到了20世纪80年代，沃尔沃才有能力和精力来做包括驾驶室造型在内的深度设计。

沃尔沃1962年率先开发了平头驾驶室，当20世纪70年代欧洲卡车公司纷纷采用平头驾驶室的时候，沃尔沃驾驶室造型基本上仍是一个让驾驶员在其中工作的方盒。由于对车少有深入的理解，自然谈不上用造型语言来表达对驾驶室/整车造型的理解，除了前脸上滚滚向前的标志和醒目的VOLVO字样之外，见不到多少自己的特色。沃尔沃1979年开始使用为长途运输专门设计的漫游家驾驶室，沃尔沃把这个驾驶室立题为“移动的宾馆”(mobile hotel)来设计。沃尔沃官网在回顾开发漫游家的立题过程时说，最初，并没有打算把它作为西欧的豪华品来设计，但研究发现，满足了西欧驾驶员对“铁帷”的要求(用铁壁来遮风、避雨、护身)之后，他们的要求会转向移动的宾馆，如果不能为驾驶员提供舒适的工作和休息环境，西欧各国间的长途运输就难以发展。沃尔沃这时才决定为运输业开发一款大空间、多功能的驾驶室。这个顶级功能的驾驶室历来是最具代表性的沃尔沃卡车形象，至今仍是代表豪华的符号。

漫游家驾驶室甫出，沃尔沃特色造型初现，但直至2001新款，才修成沃尔沃卡车驾驶室造型的特征：大气雍容，沉稳谦和，宛若亲民的王子。漫游者XL的前脸造型元素没有张扬、矜持的式样，后倾的挡风玻璃，减弱了因高而生的威严感，视觉重度感强

烈的黑色亚光通风格栅被分割为3块，减轻了视觉重度感而显得亲切。不刻意突出竖状造型元素，让横状式样担纲前脸造型使其显得和蔼而沉着，前脸上所有的过渡转接都倒了圆角，藏锋敛锐，平和待人。沃尔沃造型设计师Jonas Sandström说，圆角体现了效率与驱动力，即隐喻效率与速度。若仅用对称、平衡的造型语汇，3 m多高的个头产生的视觉感会何其平庸。设计师明白此理，在前脸的中心位置用斜线式样的Logo打破了整体式样的平衡，再用格栅边框与Logo斜线式样组成的银色斜横“曰”字形框使其从前脸上“跳”出来，成为视觉的中心，起到了诱发观众潜意识中的格式塔(Gestalt)的作用。侧围上的凹筋制造了一条“厂”字形动感式样，使驾驶室稳中含动，有了速度感。

漫游家的华贵感很大程度来自于格式塔心理作用。对于这个斜线式样Logo的意义有一种说法，说它象征安全带。我更愿意把它理解为佩勋的绶带和勋章的隐喻，这样，它通过心理格式塔的作用，用佩勋绾绶诠释了沃尔沃华贵高雅的身份。这样的解释当然是推理，但符合人类的通感。而勋章就是象征滚滚向前的沃尔沃Logo，这个20世纪30年代就闪烁在沃尔沃卡车头上的符号几经改进，至今仍然在沃尔沃车头上熠熠生辉。抚今追昔，纵览沃尔沃Logo和驾驶室造型的历次改进，可见仔玉自珍，精雕细刻，千锤百炼，终成经典，方知传承琢器，器见精彩，时间酿美，美有深蕴。漫游家的华贵感还来源于水晶石状的前照灯，这立置水晶形灯一破欧洲卡车用方形或圆形前灯的惯常，和Logo的式样一样，也是沃尔沃独特的造型DNA。玻璃晶莹的质感、反光罩放出的银光、晶体状的造型都唤醒观者心理中的华贵物的经验积淀——水晶石，华贵的视觉感由此而生。

华而不傲，贵而不矜，加之大体量的身躯，共同呈现出雍容大气的视觉感，一如沃尔沃的售价在欧洲卡车中最亲民的定位，设计师用造型语言恰如其分地塑造出谦和亲民的卡车形象，有如贵为华胄却乐于与民交结往来的形象，表里如一，价值与形象相得益彰。

随着对延长运距、提高运输效率需求的提高，驾驶员对工作和起居环境的要求也日益增高(丝绸之路经济带上的公路运输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汽车的高度体量随之增高，在这个巍峨的大块头上真该做足做好造型的文章。漫游家的造型为适应新情况，几经改进，在保留2001款亲切感的基础上逐渐增强了力感、动感、威仪感，3块分隔的亚光格栅的式样及其呼应关系的改进加重了威仪感，减弱了亲和感。最新款于2012年推出，呈现出威

仪轩昂，英气俊朗的主调，实现了沃尔沃卡车形象的转身。为了增大室内空间，挡风板玻璃由斜改直，不是说“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吗，这改直的挡风玻璃陡增视觉刚性感。为改善气动性能，顶盖被削为楔形并加大了与前脸的过渡圆角半径(顶盖上设置了逃生窗口)，壁立的刚毅感才没被强化到极致。3块亚光格栅已连成一片，增强了前脸的整体感，增大的亚光面积以及由横变立的式样强化了汽车的重度感，烘托出式样的力感基调，尤其是内空高达2.2 m的双卧铺版装在可配置动力高达552 kW的16 L发动机的FH16上，驾驶室顶盖离地高达3.95 m，有“力拔山兮气盖世”之气概。这种颇有重量感的式样如果以长方形压在前脸上，前脸的式样则显得沉闷，呆板，它的下半部分做为梯形，便有了轻松感，并呼应前照灯的棱形与晶莹。涩以衬莹，暗以托亮，使前脸赫赫然，前照灯炯炯焉。在新漫游家上，水晶的菱角得以强化，给造型带来灵动的感觉。在这块重色的通风格栅中结合结构的需要，用格栅和网罩的形状、明暗、颜色的变异呈现变化，让色深而不显闷，让欣赏欲有处挥洒。近年来，卡车流行黑金刚，黑色配深色，混作一团墨，为与深色面漆相配，沃尔沃特地在格栅处设计了银色网罩。

速度是投影在汽车侧面上的矢量，驾驶室造型的速度感，即动感主要在侧围上塑造。新漫游家削为楔形的顶盖、加大半径的圆角，以及尽量强化了上扬动势的侧围凹筋和上扬的车窗下缘都在竭力强化动感，使从侧面观之，重达百t的汽车有处静若动，蓄势待奔的感觉。

纵览漫游家造型的意义表达可知，造型主题确立之后，设计师的任务除了创造为主题服务的造型式样之外，重要的是把丰富的意义和多样化的式样组织在一个统一体中，在这个统一体中，所有的式样各有分工，各得其所，又相辅相成。子式样对于总体意义的作用取决于与其他子式样的综合效果，而不只是单个式样的意义表达。

新驾驶室家族

新系列驾驶室是一个具有同一遗传特征的家族，看起来既相似，且相异，彰显出沃尔沃在造型上系统思维、整体解决的水平。现代社会里，分工渐趋细致，统筹与整合的领域愈趋广大，由此而“致广大而尽精微”。新系列驾驶室现包含FH16、FM、FMX、FE和FL 5个子系列驾驶室，这5个子系列跨越总质量12～100 t的车型，涵盖从国际长途、工程、市政，到配送多种用途功能。把一个有造型DNA特征的车型族聚在一起，让人见识到系统思维的力量。格栅框、立置菱形灯、Logo 3个造型式样构成这一家族的主要共性特征，让人一望而知是沃尔沃新一代车型，而每个子系列(家庭)的造型又诠释了各自的造型主题。

此轮改型的标志性设计非重新布置沃尔沃Logo莫属，从前脸中心的位置移到挡风玻璃下方，成为新驾驶室的区别性标志。偏置Logo的设计在欧洲卡车中不多见，斯堪尼亚把公路之王的Logo置于散热器罩的上方，并偏于一侧，但Logo的体量很小，对全局的作用甚微，而沃尔沃Logo的体量大，并且用了五边形的黑色衬底来突出，这一改变为新沃尔沃平添了新鲜感。沃尔沃中文网站在解释FL驾驶室造型中说，把Logo放到更高更突出的位置使挡风玻璃看起来更大更低。这一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人在观察熟悉的事物时习惯于先找到其标志特征，从前面看车，人们习惯于先寻找Logo，以判明它是那家品牌的出品，而经验中的汽车Logo位于前脸中部，观者习惯性地

把Logo置于中心，挡风玻璃的位置就在视觉中被拉低了。不过，这种错觉即使有，也有限。

与FH16立题于国际长途运输不同(相当于我国的省际运输)，FM立题于城市和城市间的运输，它接近于FH牵引车系列，又是沃尔沃用途功能最广泛的系列车型。Jonas Sandström说：“无论在哪里使用，此款车辆都将成为日常社区生活的一部分，它必须要能融入环境。所以我们没有将它的外观设计得过分张扬。它更靠近地面，车上的图形设计会让人觉得车窗边框更低。实际上，我们让驾驶员和行人、骑车人、或路上对卡车有所顾虑的其他人之间能够互相看见。全新沃尔沃FM系列的设计使他人很容易与驾驶员目光接触。”为了塑造亲和感，FM的侧围凹筋上扬也比较平缓。

FMX是沃尔沃的工程系列车型，它需要一个给人刚毅、顽强、有征服感的驾驶室造型。FMX的保险杠在前脸的造型式样中占了相当大的高度比例和重量比例，黑色的中保险杠敛含着多有变化的造型元素，驾驶室被映衬得壮实敦厚。提高了的保险杠离地间隙告诉外界它的工程车身份，保险杠的楔形下缘面增大了接近角，加之厚重的黑色镶边，在视觉上产生了无可不破的感觉，加防护罩的菱形组合前照灯在此呼应了催坚的感觉。FMX驾驶室用这些造型式样与FM划开了界线，一望而知它是一辆工程用车，在矿山或工地的背景中展示了“踏平坎坷成大道”的征服者形象。沃尔沃卡车造型设计师Asok George如此评价FMX：“当然，车辆在现场使用过程中会变得伤痕累累、脏乱不堪。但我相信，这只会增加卡车的吸引力，就像一条牛仔裤，越穿越好看。”或许Asok George的话有助于我们理解工程重卡的设计。

FE、FL都立足于市区配送和市政用车，FE包含2轴和3轴车，总质量18～26 t，FL是一个2轴车系列，总质量12～18 t。它们游弋于拥挤的城市、街头市井，所以FL驾驶室宽2.1 m，使它灵活地进出市坊巷陌。FL有乘员组驾驶室，作为消防车和市政用车时，可运载作业人员。这种渗入生活和劳动现场的运输和作业工具更需要有一副平易、亲和、天真，有点儿顽皮的形象。沃尔沃着力使FL挡风玻璃看起来更大更低，就是为了拉近和人的距离，并且侧围可变换不同的式样，有更活泼的造型式样供选。FE、FL造型显得简约而精致，亲切而活泼，面漆多采用宝石蓝和杏黄金，使其有一种精灵游弋的感觉。沃尔沃新驾驶室家族有850种面漆颜色供选。

沃尔沃新驾驶室面世已经3年了。3岁的年龄对于欧洲重卡驾驶室造型已经不算年轻，沃尔沃的下一张新面孔将是什么样子呢？我们期待着它的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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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从目标市场来看，L8.9G更多的是应用在12 m大型客车上，而B6.7G发动机的搭载范围比L8.9G更加宽广，主要面向8～12 m的公交及客运车辆。B6.7G比L8.9G面对的市场远远要大，可能在3、4倍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