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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亚艺术

2015-07-13李晶晶

三联生活周刊 2015年28期
关键词:古董商德罗波士顿

李晶晶

青白玉雕渔翁捧篓摆件

清18世纪 青玉仙鹤荷花花插

清19世纪  白玉渔父小舟摆件

清18世纪 祁阳石花卉纹桌屏

菲利浦·科德罗(Philip Car-deiro)1930年出生于美国波士顿,这里被称为美国最有文化和教养的城市。300多年前来自英国的清教徒移民创建了波士顿,他们将大英帝国的制度、人文、科学、技术、商业等一系列先进的思想和传统带到了美国,并在此建立了众多知名的大学,如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波士顿学院、东北大学和波士顿大学等。今天的波士顿地区拥有超过100所大学,超过25万名大学生在此接受教育。波士顿地区的经济、艺术、文化皆起源于它的大学。科德罗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自幼便着迷艺术与文化,常在博物馆中流连忘返。

波士顿地区拥有众多博物馆,其中波士顿美术馆拥有全球最好的东亚艺术品收藏;哈佛艺术博物馆隶属于哈佛大学,它由三座博物馆及四座研究中心组成,涵盖考古勘探研究、档案资料库、保护技术研究中心,博物馆的馆藏有来自欧洲、北美洲、北非、中东、南亚、东亚及东南亚等各地区从古至今的藏品约25万件。良好的氛围让波士顿地区在近两个世纪的时间里出现了众多专业收藏家和艺术基金赞助人,他们的藏品构成庞大的博物馆馆藏。

科德罗深爱艺术,上世纪40年代初,他就购买了人生第一件藏品,自此开始了长达60年不间断的收藏历史。虽然如此,但有趣的是科德罗并没有选择艺术专业,而是就读于耶鲁大学工业工程系,随后效力于美国海军,后来科德罗加入了航天工业界,同时于加州理工学院喷气推进实验室参与研究工作。1964年他同三位友人一并创立了Universal Interloc公司,此公司以提供精密零件为人所熟知。然而就在公司蒸蒸日上之时,科德罗于45岁那年毅然出售了公司,开始重寻他对艺术品的热爱。

科德罗早期的兴趣专注于希腊及古罗马艺术,后来逐渐被神秘的东亚艺术吸引。东亚艺术被视为当代美国文化的中心要素,视为亚洲文化融入美国人生活的证据。在遍布美国的公共博物馆中能发现精美的中国艺术品和日本艺术品,在美国各地的普通家庭中也能看到普通的中国艺术品和日本艺术品。亚洲人的审美观影响了美国人的品位和美学观念。科德罗也深受这种艺术种类的吸引,随着了解的深入,他将更多的精力和兴趣点放在了中国艺术品上面,尤其是新石器时代陶器与其他艺术品。那时新石器时代的发现和各方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其中60年代末至70年代是科德罗收藏的高峰期。

明万历或更晚  青花花卉龙纹尊

清康熙  彩绘模印博古棒槌瓶

20世纪60年代欧美艺术品市场上占主导地位的是明代艺术品,尤其是明早期的青花瓷器。根据当时的数据对中国艺术品市场的研究,10年内售价最高的8件陶瓷都来自于明代早期。在1.65万英镑到2.73万英镑之间,没有任何欧洲的器物可以与明代青花比肩,无论是那些与它们同时代的,还是那些来自于景德镇鼎盛时代的瓷器。到1969年底,明代陶瓷,尤其是青花器皿的销售创下了多个纪录。在科德罗的收藏中,明万历或更晚时期青花花卉龙纹尊,明成化青花八吉祥纹盘,明末青花人物故事图烛台等明代青花瓷器皆收藏于60年代。明代青花分为早、中、晚三个时期,每一时期都发生明显变化,这些变化受政治影响。明代的青花瓷器有这样一个过程:浓艳,疏淡,又到浓艳,相对应就是永宣、成弘、嘉万这三个时期。

60年代的时候,科德罗喜欢流连于伦敦的Kensington Church,整条街都是古董店,来买东西的人基本上都是各国的古董商,东西的进出很频繁,少有收藏家来这。但科德罗很喜欢这种感觉,在众多艺术品中挑选独特适合自己收藏的艺术品,他在这里常常会逛上一整天,算是当时收藏家中的特例。各地来的古董商从英国古董街买完货之后,拿回法国或是荷兰,然后再转销给当地的古董商。当时的英国很像后来的香港,相当于一个古董集散地,更通俗地说有点像批发市场,和现在的经营模式完全不一样。

同时在60年代不寻常的收藏热潮也出现在玉和上古青铜礼器,这多少受到了苏富比1965年进行的一场拍卖的推动。这次拍卖出售的部分藏品原属比利时银行家阿道夫·斯多莱特和妻子苏珊娜所收藏。青铜器则由他们的孩子菲利浦所继承。其中有一件著名青铜钟,上面的铭文记录的日期是公元前482年,而这只钟此前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是1935年在伦敦皇家美术学院举办的国际中国艺术展览拍卖会上。这只青铜钟引起了激烈的竞标,最终被大英博物馆以2.8万英镑的价格收入馆藏。阿道夫和苏珊娜是20世纪早期最具眼光的收藏家和赞助人,他们涉猎甚广,并拥有代表世界各地文化的艺术珍品,包括古埃及、中国、东南亚、中东、非洲部落和前哥伦布时期的美洲。他们曾收藏的一幅杜乔·迪·博宁塞尼亚的《圣母子》,2004年被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以高达4500万美元的价格购入,据说是该馆收藏的所有艺术品中价格最高的一件。科德罗也在这一时期内购藏了数量可观的玉器和青铜器。

20世纪70年代初英国通货膨胀和高利率,促使本地收藏家艺术品购买有所下降,而英国古董商更喜欢像科德罗这样的美国客人。当时美国是艺术品交易的巨大市场,凭借“二战”,美国迅速暴富,国民对艺术品的需求极度旺盛。科德罗可以说是收藏家与鉴赏家之典范,他汇聚了数量颇为可观的瓷器、玉器、珐琅彩、文房珍玩及家具等。他经常购买各类相关书籍,并且根据这些资料仔细地研究每件藏品。他热爱寻见新物件,为了它们不惜四处奔波,每年都会前往新英格兰地区、伦敦以及亚洲各国淘宝。旅程结束后对于文物的调查研究同样令他激动。科德罗的淘宝远不及我们今天来得方便,信息资讯的滞后,交通的不便利,让他每次出门都要耗费几个月的时间,可他乐此不疲。

亚洲地区,科德罗更喜欢在香港寻宝。70年代日本是艺术品购买的主力军,但他们更多的是去欧美购买。曾有古董商在伦敦办展,日本的收藏家会提前5天便去排队,以便能够第一时间买到艺术品。香港一地对于科德罗来说机会更多,家具、玉器、高古陶器等,不仅价钱合适,更重要的是有更多的选择机会。在这一时期,科德罗购买了不少重要的玉器。并在1980年于伦敦亚洲中心(Asia House)举办展览“汉-清,中国玉器展”,这对他收藏玉器影响甚为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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