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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荃孙与两部《顺天府志》

2015-07-06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 2015年1期
关键词:永乐天府光绪

周 园

(北京市西城区第一图书馆信息咨询部,北京100035)

地方志,又称方志,是记载一定地区自然和社会诸方面历史与现状的综合性著述。我国自古就有修纂方志保存文化的优良传统,至清代最为盛行。据《中国地方志联合书目》记载,清代流传下来的方志达5 700余种。清代修纂方志形成两大派系,一是考据派,二是文献派。考据派亦称厚古派、地理派或旧派,主张修志重在考证地理沿革,以考证过去为主。代表人物为戴震、洪亮吉、孙星衍等[1]381。文献派亦称详今派、历史派或新派,主张方志如同古国史,为一方之史,必须搜集大量当代文献,目的是保存一方之文献,因而编写时讲求实用价值。代表人物有章学诚、谢启昆、阮元、缪荃孙等[1]391。

缪荃孙(1844-1919),字炎之,又字筱珊(小山),晚号艺风,江苏江阴人。清末著名目录学家、金石学家、藏书家、刻书家、方志学家。幼年聪颖,居淮安时,就读于丽正书院。21岁入成都,师从汤秋研究文史考订之学。24岁中举,遍游四川、东北搜集拓片石刻,研究金石。曾入成都书局,丹铅校刻。又协助张之洞编撰《书目答问》,目录学造诣渐深。后得张之洞举荐,编纂《(光绪)顺天府志》,并为修纂《(光绪)昌平州志》统划体例。先后任南菁书院院长,江楚编译局总纂,江南高等学堂监督,三江高等师范学堂总稽查等职。分别于1907年和1909年创办江南图书馆(现南京图书馆)和京师图书馆(现国家图书馆)。1915年至1919年总纂《江阴县续志》。缪荃孙学识广博,尤工金石学、版本目录学,熟娴文史掌故,善于刻印珍贵典籍和罕见孤本。史学家陈垣盛赞缪荃孙:“艺风生平刻书甚伙,嘉惠士林,有清末叶,无与伦比。”缪荃孙著述有《艺风堂文集》、《艺风堂藏书记》、《艺风堂金石录》等,其总纂的方志还有《(光绪)湖北通志》、《(宣统)江苏通志》、《(民国)江阴县续志》等,所纂之志,享誉极高。

光绪年间,缪荃孙先后辑佚了两部《顺天府志》:一部是完成于1886年的《(永乐)顺天府志》钞本,是从《永乐大典》中辑出;另一部是于1885年告竣的《(光绪)顺天府志》刻本,为缪氏总纂。几乎是在同一时期,缪荃孙完成两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方志巨著,为后世学人编写方志提供了丰富的史料和范例,其功绩不可没。

一 辑佚《(永乐)顺天府志》

古都北京先为都城,后有方志。《燕书》、《幽州图经》为北京地区较早的志书,缪荃孙在《纪录顺天事之书》中,曾列《燕春秋》、《燕十事》、《燕丹子》的“三燕书”,称其为北京较早的志书[2]。而出现体例较完备的北京志书是在元朝,元末熊梦祥撰《析津志》,又称《析津志典》、《燕京志》,它不仅是最早记述北京地区地理、历史的专门志书,也是私家撰述的第一本北京方志。《析津志》至明中后期亡佚,但在明洪武《北平图经志书》、《永乐大典》、《(永乐)顺天府志》、清康熙《日下旧闻》、乾隆《日下旧闻考》等书籍中仍保存有大量资料。

从《永乐大典》辑出的《(永乐)顺天府志》曾出现过两种版本。一种是琉璃厂书肆通学斋主人孙殿起从济南购得的明初《顺天府志》残帙两卷。关于此书,孙殿起曾在《庚午南游记》中描述:“1930年十二月一日晴,早赴南关正觉寺街国华书局,得书二种。随赴趵突泉前街,游吕祖庙。经南城根大街,赴友竹山房,得书七种。有:《永乐大典》卷四千六百五十至四千六百五十一,凡二卷,二册。前卷第一页佚前半页,分门凡五:曰寺、曰院、曰阁、曰塔、曰宫。后卷第一页第一行题曰《顺天府志》,亦无卷数。最后第三十三页佚后半页,下阙如,余无从查考。分门凡三:曰《郡县志》、曰《寰宇记》、曰《舆地要览》、曰《大都图册》、曰《图经志》、曰《析津志》、曰《元一统志》诸书。书中遇真字皆缺末笔,此是避雍正皇帝之讳,方知其为雍正间缮本。予初得此书,并不知其名,而贾人曰残本《顺天府志》。至回寓细检,见其前卷末页最后之一行题曰:《永乐大典》卷之四千六百五十,始悉过录《永乐大典》毫无疑义。”[3]此本后被孙殿起售归北京图书馆(现国家图书馆),1930年代为避战乱将古物南运,此书曾与北京图书馆其他善本一道运往美国国会图书馆寄存。1960年代初,这批善本由台北当局从美国运往台湾。北京图书馆(现国家图书馆)仅存有此书的胶片。

另一种版本是缪荃孙的辑钞本。永乐元年(1403年),升北平为北京,改北平府为顺天府,同年开始修纂《永乐大典》。永乐五年(1407年),《永乐大典》定稿进呈。翌年,清抄完成,编纂告竣。现存缪荃孙抄《顺天府志》,实为《永乐大典》4 650卷至4 657卷《顺天府》7至14之全文,共8卷。《顺天府志》之名为缪氏所题,永乐元年至六年间未曾修纂《顺天府志》[4]97。缪荃孙于清光绪十二年(1886年)至十四年(1888年)从《永乐大典》辑录《(永乐)顺天府志》8卷,3册。《艺风堂文续集》卷4《永乐大典考》中记载:“迨丙戌(光绪十二年,1884),志伯愚侍读锐始导之入敬一亭观书,并允借阅,每册高一尺六寸,广九寸五分。以至粗黄绢连脑包过,硬面,宣纸朱丝栏,每叶八行,每行大十五,小三十。字朱笔句读,书名或朱书或否,乾隆间馆臣原签尚有存者。前后阅过九百余册,而余丁内艰矣。零落不完,毫无钜帙,抄出《宋十三处战功录》、《曾公遗录》、《顺天府》、《泸州志》、《宋中兴百官题名》、《国清百录》诸书。”[5]334-335按:志锐(1850 -1912),字伯愚,号松颖,晚号迁安,他塔拉氏,满族镶红旗人,为光绪帝之珍妃、瑾妃的堂兄。光绪六年(1880年)中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有幸博览宫中藏书[6]。《永乐大典》于雍正年间由皇史宬移存翰林院敬一亭内,后散佚日甚。《艺风老人日记》中载:“戊子(光绪十四年,1886)四月六日,校《顺天志》毕。还《同听秋声图》手卷及《永乐大典》三册于志伯愚……《永乐大典》中,有明初《顺天府志》二十卷,今存四千六百五十起,四千六百五十七止,为府志卷七至十四。”[4]93缪荃孙认为《(永乐)顺天府志》修成于永乐初年,之后被编入《永乐大典》,并且谢杰等修《(万历)顺天府志》时并未参考该志,因此其价值意义非凡[4]94。缪抄《(永乐)顺天府志》虽为残志,但在方志史上具有重要意义,它保存了明《(洪武)北平图经志书》、《(洪武)宛平县图经志书》、元《元一统志》、《析津志》、宋《太平寰宇记》、《舆地要览》、《郡县志》等一大批存佚资料,是传世所见最早、内容最丰富、经过系统整理和学者校订的北京志,是具有珍贵文献价值的地方史料,为研究明初北京地区方志的篇目体例提供了重要参考。此本将《析津志》中大量资料留存,为后来辑成《析津志佚辑》奠定基础。此本后被李盛铎收藏,李氏去世后,藏书辗转移归北京大学图书馆收藏。李盛铎(1859-1934),字椒微,号木斋,江西德化(今江西九江)人。光绪十五年(1889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官至山西布政使署理巡抚。民国九年(1920年)后退隐天津。喜庋藏古籍,肆力访求,许多藏书家的私藏多归其木犀轩。且是近代知名版本目录学家,精于校勘,傅增湘、袁克文曾执贽于其门下。近代藏书家邓邦述对他称扬备至,作挽联推挹其学术成就:“问学如钱潜研、卢抱经,阐导宗风,为今代人师之冠;藏书比杨海源、黄士礼,校雠史义,非吾侪小子所能。”[7]把李盛铎的学问比于乾嘉学派重镇钱大昕、卢文弨,藏书堪与杨氏海源阁、黄丕烈比并。其藏书堂号颇多,除木犀轩之外,还有麟(麐)嘉馆、凡将阁、建初唐、甘露簃等。

1980年代,北京大学出版社和北京大学图书馆将若干具有学术价值的罕见珍本,辑成北京大学图书馆藏善本丛书,其中一部《顺天府志》于1983年4月影印出版,全1册。出版说明介绍:“顺天府志为缪荃孙于清光绪丙戌(一八八六)年自永乐大典四千六百五十卷顺天府七至十四抄出。永乐大典内顺天府共十二卷,时仅存八卷,后均佚逸。缪抄题为顺天府志,今仍之。虽系残本,缺为现存最早之北京地志,保存了不少难得的珍贵资料,可供研究者参考。”[8]1出版说明还记述了缪抄本原貌:“原书黄纸绿格,右上角有书耳,内题‘弟’字。前栏外题‘艺风抄书’四字。首册书衣有藏书家李盛铎题字:‘此书乃从永乐大典抄出’。书中各处校改文字为缪荃孙本人用朱笔所写。”[8]1该书首页钤印四种,天头钤“云轮阁”(缪荃孙藏书印),边栏自上而下依次钤印“荃孙”、“北京大学藏”、“麐嘉馆印”(李盛铎藏书印)。影印版在原有基础上,保持板框原样,删去书耳和栏外顺,增加了目录(如表1)。

表1 《(永乐)顺天府志》目录

二 总纂《(光绪)顺天府志》

记述北京的地方志,元代《析津志》已佚,《永乐大典》中的《顺天府》残缺不全,万历《顺天府志》又过于简略。同治十年(1871年)十二月,直隶总督李鸿章上疏,奏请于保定设局重修《畿辅通志》,调取各府、州、县志以备采择,独缺顺天府志,虽有明《(万历)顺天府志》、清《(康熙)顺天府志》,但其后二百年无重修。光绪三年(1877年),顺天府尹彭祖贤、万青藜商定重修《顺天府志》,举荐张之洞任总纂,“发凡起例”,“酌定体例门类”。张之洞早年曾得缪荃孙相助编撰《书目答问》,此书影响甚大,成为士人举子问学的门径,颇负时誉。因此,张之洞接任后,邀请缪荃孙协修,共同商讨体裁体例、搜集资料,张之洞起草《修书略历》,规范27条凡例,如宜典核,宜征实,以地为主,古书宜备,今事有关土地、人民者详,余略;纪事须具首尾,具年月等[9]。光绪五年(1879年)四月,时任顺天府尹周家楣、兼尹万青藜、直隶总督李鸿章上疏,以“文献无征”,不能“信今传后”,议请开局重修《顺天府志》。同年十月,经缪荃孙、刘恩博、洪良品等八人“晨夕搜讨,先成沿革表四卷”[10]。光绪七年(1881年),《(光绪)顺天府志》修纂尚未竣事,近成三分之一时,张之洞奉调离京,任山西巡抚,修志重任由缪荃孙接任。张之洞曾对顺天府尹周家楣建言:“得公再任京兆,得小山主总纂事,事无不成,成书必不至谫陋也。”[11]

编纂《(光绪)顺天府志》是一项繁杂而艰巨的工作。缪荃孙在《(光绪)顺天府志序录》云:“顾自建都以来,元则有《燕京志》、《析津志》,明则有《北平图经》、《北平志》,书皆不传,存于今者,只万历间沈应文所撰《顺天府志》耳,书仅六卷,草创荒略。同治壬申,今文华殿大学士、直隶总督肃毅伯合肥李公,奏修《畿辅通志》。调取各府州县志,而顺天独阙。前吏部尚书、德化万文敏师,前湖北巡抚彭丈祖贤,创议重修,聘分纂,购书籍,辑长编,函商李爵相,筹寄经费。延今两广总督张孝达师拟定义例,授荃孙照例编辑。”[5]138-139缪荃孙秉持认真严谨的工作作风,既注重查阅考证大量文献资料,又注重调查核对事实。他认为:“考古难,证今尤难。一字未确,一节未稔,往往搁笔。至是乃条征件采,书牍并发,舟车踵接,日下耆旧,敦请考证,务尽所能。”[12]3可见本书是经过实地采访、征询故老而后成书的。缪荃孙作为总纂,善于团结各方修志专家,精诚合作,各施所长。史学家瞿宣颖评论《(光绪)顺天府志》说:“是其立例之初,已有刊除俗体,悉归雅正之意。加以故事属之洪良品,坊巷属之朱一新,经政属之傅云龙,晷度属之汪凤藻,以暨其他载笔之士,皆一时豪俊,学有专长。而缪荃孙擅目录之学,既自纂金石、艺文二志,兼为覆辑全书。故能卓然成不磨之业,为近时诸志称首也。”[1]396缪荃孙果然不负众望,使一部史无前例的地方志巨著问世。

《(光绪)顺天府志》是集元、明、清三代京师府志大成之作,为故书之精博典稽,近世方志之冠。志书于光绪五年(1879年)开纂,光绪十一年(1885年)稿本告竣,光绪十二年(1886年)开印,前后六历寒暑,是一部记述清末京师顺天府辖区情况最完整、最丰富的地方志。该书记述清代以北京为中心的顺天府(府辖2道、4厅、5州、19县)的各个方面,有京师、地理、河渠、食货、经政、故事、官师、人物、艺文、金石、序志。总纲11志,子目69项(见表2),纲目设计体现出完整、协调、互补的原则。全书共计130卷,350万字。缪荃孙编写疆域、乡贤、艺文、金石等卷,自撰序志,对全书通览审阅,还撰写辽、金、元、明故城考诸篇,收入《艺风堂文集》。

《(光绪)顺天府志》的优点在于它不是辑录,而是创纂,成书建立在实地寻访、调查研究的基础之上,且在内容上体现出六大特点:一是从各种书籍、图经、志谱、公牍、访册,古今数十万卷中探讨而出;二是所征引原文均注明原书出处,鉴别真伪,列出异同,力求一是;三是对北京地区的河流水道进行实地考察,沿流探源,理清脉络;四是对方言参之古语,证以殊音;五是对人物、官宦兴何利,除何害,语语征实;六是田赋准今,金石证古[13]。缪荃孙撰《蜀石经校记》,利用金石进行考据和校雠。他曾先后借得《周礼》、《左传》、《公羊传》等书籍,“以唐石经校经字,以岳体校注字,疏其异同于别纸”[14]。

《(光绪)顺天府府志》注重“考古证今”和图表的应用,不仅提供了较为系统完备的北京史志资料,沿革从周代至清末,收录顺天府各州、县人著作800余部,金石碑刻1 500多方,可谓洋洋大观,并且注重实用性,发挥出促进社会发展的功用。书中甄别真伪、辨讹纠缪之处所在多是。如大城县东北40里西有子牙镇,旧有钓台,《大清一统志》记载相传姜太公钓鱼于此。姜太公钓鱼于宝鸡磻溪,而不是在这里,此说实为附会。又如北京南城的张相公庙,纪晓岚在《滦阳消夏录》中以为是祭祀唐代张仲武所建,由碑记证明实为祀宋人张夏之庙[12]3。

在修志方面卓有建树的缪荃孙,不仅有着丰富的修志实践经验,而且善于总结修志的学术理论。他认为一部好的方志,不仅要内容丰富,而且要翔实可信,文字朴实。他在《重修信义志序》中言:“志也者,志地、志人、志事、志物,上之自古迄今,下之由近及远,无饰辞,无私造,则谓之良志。志书,至宋而流传始多;志例,至宋而体格大备。”[5]490他认为郡县志的编修,详略应当各有不同,“郡志宜简,邑志宜详,至于镇志,地方不过十余里,学人名士,朝夕相聚,治事之疏密,植品之媺恶,闻见皆真,网罗益富”[5]491,所见极是,堪称名副其实的方志学大家。缪荃孙编纂的北京史志书录,对于搜集、整理、保存北京史志文献书籍,做出了重要贡献,成为继孙承泽、顾炎武、朱彝尊等人之后的北京史志学家。

编纂《(光绪)顺天府志》时,缪荃孙居永兴寺,编纂之余,常常涉足海王村书肆,搜访异本,典衣易取,博览群书,被人称为“博通”。在编纂《(光绪)顺天府志》时,缪荃孙还编写了《记录顺天事之书》,此书“广搜地志,兼录故事,自周迄今,事迹大备”,收录北京地方史志书目达220多种,为保存、整理和研究北京地方史志提供了弥足珍贵的书目。《(光绪)顺天府志》于光绪十二年(1886年)刊印,光绪十五年(1889年)经校改重印,改削添补2 400多字,增天文表、田赋表等校勘表。1987年,北京古籍出版社依据光绪十五年本由左笑鸿标点,出版《(光绪)顺天府志》,2001年第2次印刷。

[1]仓修良.方志学通论[M].济南:齐鲁书社,1990.

[2]阎崇年.燕步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89:328.

[3]孙殿起.庚午南游记[J].文物,1962(9):36-47.

[4]王灿炽.燕都古籍考[M].北京:京华出版社,1995.

[5]缪荃孙.缪荃孙全集:诗文(一)[M].张廷银,朱玉麒,主编.南京:凤凰出版社,2014.

[6]吴玉清.志锐[M]//罗明,徐彻.清代人物撰稿下编·卷7.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2:115.

[7]黄玉淑,于铁丘.趣谈中国藏书楼[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3:257-260.

[8]缪荃孙.顺天府志[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3.

[9]段柄仁.北京旧志评[M].北京:中国书店,2013:180.

[10]缪荃孙.艺风老人自订年谱[M].刻本.1936(民国二十五年).

[11]周家楣.周家楣序[M]//周家楣,缪荃孙.(光绪)顺天府志.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2001:2.

[12]缪荃孙.出版说明[M]//周家楣,缪荃孙.(光绪)顺天府志.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2001.

[13]沈秉成.沈秉成序[M]//周家楣,缪荃孙.(光绪)顺天府志.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2001:2-3.

[14]孙文阁.缪荃孙评传[M].北京:中国人口出版社,201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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