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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一体

2015-05-30

海峡摄影时报 2015年8期
关键词:抹香鲸大象动物

洗刷你灵魂的《尘与雪》

自然摄影师格雷戈里·考伯特,花费13年时间,27次长途旅行走遍世界,拍下人、野生动物和大自然微妙关系结集而成《尘与雪》。他的镜头充满诗意和灵气,他捕捉到的影像纯净无暇,没有恐惧和危险,有的只是在人和野生动物之间的爱和信赖。

格雷戈里是一位加拿大摄影家。他属于那种现在非常少见的艺术家,没有和任何画廊签约,过去十年里也没有开过一次作品展,不曾接受任何的采访。他就好像处在“地下”状态,不被人们注意,只有那么几个富有的收藏家在支持他,为他提供资助。

他所关注的是人与动物之间那种神秘的联系。从1992年起,他已经作了27次长途旅行,到达了世界上的各个角落。他甚至还连着几个月租下远洋轮。总之,他的那些简洁的摄影作品拍起来是既费钱又费事。现在,42岁的考伯特终于将他这些年来的成果公开展出了。

对他来说,这些作品不仅记录了他本人的观察,同时也揭示了一个永恒的王国,人类在其中与各种动物,比如大象、鲸鱼、海牛、猎鹰、朱鹭和仙鹤,共同生活,互相交流。

自然界中的心灵交往

其实自古以来,人类就与动物共同生活在这片大地上,摄影师的作品正是要把它们的生命还原出来,给它们最真实最内在的影像。格雷戈里走遍了印度、埃及、缅甸、斯里兰卡、纳米比亚、肯尼亚、南极洲等多个地方,拍下这些奇妙作品。

这种棕褐色的照片,是来自于特别的墨水,用在手制的日本相纸上,照片更添一种原始的味道。

看看他镜头捕捉到的瞬间——和大象嬉戏的印度少女,雄鹰展翅下的缅甸僧侣,同猎豹深情相拥的祖孙二人……眼前这些影像纯净无暇,已存在于世上数千万年。自然摄影师格雷戈里·考伯尔成功地在人和野生动物之间寻找到久违了的爱和信赖,画面中我们找不到恐惧和危险。

没有PS,没有数码制作,摄影师是确切地拍摄这些人与动物的互动。当然,照片里的动物本身已习惯与人接触,但在摄影师的镜头下,作品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魅力,绝不是“马戏团式共处”,更像是“自然界中的心灵交往”。

“远征”的缘起

1992年,格雷戈里开了一个小型摄影展,几位收藏家十分欣赏他的才华,要求订购更多,他于是拿起相机开始异域远征。13年的行程把他带到了埃塞俄比亚,纳米比亚,汤加等很多国家。由于只有少数几位富有的私人收藏家有缘先睹为快,一般人对格雷戈里作品的了解十分有限,这更增添了他的传奇色彩。在这之前,格雷戈里从未公开拍卖过自己的作品,不过还是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对超过6万美元的标价趋之若鹜。这些收入为他下一次远征拍摄提供了经济保证。

在拍摄过程中,格雷戈里时常被眼前的景物所震撼。比如我们看到了大象和孩子们在一起,你不用担心大象会伤害孩子。“斯里兰卡每年有几百人为大象所杀,因为他们离大象的迁徙路线太近了。这种成人与大象的冲突已有近百年历史。而斯里兰卡只有一起儿童因大象而死的事件,那是他奔跑时掉进了井里,大象不伤害儿童,他们之间没有冲突。”或许这是生物世界的潜规则,抑或许这是原本存在于自然的和谐。在他看来,大自然有着一种轮回般的诗意,正如他在远征过程中拍摄的纪录片中,由美国著名演员劳伦斯·菲什伯恩吟诵的诗句一般——羽变火,火变血,血变骨,骨变髓,髓变尘,尘变雪。

有些人怀疑格雷戈里作品的真实性,可一旦了解了他不凡的经历之后,这种的想法就会立即烟消云散。“你不需要对大自然做任何美化,这世界已存在了几十亿年,而人类只是初来乍到。”

最为难忘的故事

在历程中,当然也有让格雷戈里最为难忘的故事。在太平洋,他和他的“良师益友”——55吨重的抹香鲸结伴遨游,完全脱离氧气瓶的束缚。当已存在5千万年的生命向他游来时,潜水已经不重要了,天地间惟有奇特的舞步存在。当鲸无意中要吞没他的时候,格雷戈里并没有恐惧,因为他知道为自己所热爱的事业丢了性命,其实是一种恩赐。

考伯特说:“印度教中大象是神兽,它们能辟邪和带来好运。”有几幅照片中,象群从森林中向小河疾奔,考伯特就站在齐腰深的河水中拍摄它们。他回忆说:“那群象有61只,河水流得很急,我想要是它们向我冲过来,我就由河水将我冲走。如果它们甩耳朵,那代表它们生气了。如果它们将长鼻子放进嘴里,那你的麻烦就大了。”

不过除了那几张以外,其他照片里的大象看上去都很温顺,它们有时在水里,有时和跳舞或睡觉的孩子在一起,还有一张是和考伯特一起在水下游泳。你还可以发现其他一些感性的照片,比如一个黑人妇女在埃及的寺庙里跳舞,有一只老鹰在她身后飞舞。

最让人动容的照片是,考伯特与座头鲸和抹香鲸一起游泳,而且还不带氧气瓶。这是由他的一个助手在水下拍摄的。这些照片看上去有点抽象,像剪贴画。但它们确实是真实的,一旁放映的慢镜头录象显示,考伯特就像一个舞蹈家,和着鲸群的节奏扭动弯曲。有一个画面特别漂亮,一头座头鲸先向考伯特潜水过来,然后猛得冲出水面,用它的巨尾在他身旁掀起浪花。

考伯特经历过的最危险的时刻,大概是一头抹香鲸差点吃了他。那是5年前,在加勒比群岛外的海面上,考伯特说:“那家伙想咬住我的头。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我是一顿不错的午餐。”当然,他最后还是平安脱险。一年后,又有一头缅甸象用象牙尖将他挑到湖里。考伯特事后才知道这头象已经杀了两个人了,他没有受伤纯属幸运。回忆这些往事的时候,考伯特毫不激动,他很清楚自己工作的危险性。

自从考伯特开始做这个项目的第一天起,他就不知道应该在何种时间、何种地点、何种情况下结束。他把自己的日程比做一只鸟在空中飞,因为鸟是从来不按既定路线飞行的。十年来,他很少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星期。

“我们在海上花了两年跟踪鲸鱼,但仍没法估计还要花多少时间,”他解释说,“我的态度并不是放任自流,花多少时间都无所谓。但你必须知道,你是在和动物一起工作,如果你强调时间,企图让动物来适应你,那你将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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