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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层次-熵权法的统筹城乡发展评价研究

2015-04-16刘玲

地域研究与开发 2015年4期
关键词:省份指标体系城乡

刘玲

(山东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济南250014)

自党的十六大明确提出城乡统筹发展的科学论断以来,学术界对城乡统筹的理论、内涵目标、意义和发展途径等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和研究,其中对城乡统筹水平的定量评测是研讨的热点之一,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对于指标体系的构建,不同的学者基于不同的视角提出了不同的观点,且差异较大。指标体系权重的确定方法则大体可以分为主观赋权法和客观赋权法,而二者均存在一定的缺点或局限性,现有文献鲜有从主客观结合的方法对城乡统筹进行测评。本研究在借鉴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前人所构建的评价指标体系进行整合、修正,并尝试利用主客观结合的方法(层次-熵权法)对指标体系进行赋权。最后,对中国大陆31个省份的城乡统筹度进行实证分析。

1 文献述评

1.1 文献综述

李岳云等认为城乡统筹的对象应该是全部生产要素。城乡关系的协调需要生产要素在城乡区位之间、工农业产业之间以及城乡居民之间合理配置,并从城乡居民关系、工农业产业关系、城乡区位关系3个方面提出了反映劳动、土地、管理、资本等生产要素配置的24项指标作为城乡统筹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1]。曹雄远等则认为城乡统筹发展应该消除城乡二元结构,实现二者一体化发展,并据此构建了包括经济发展、社会发展、居民生活和社会环境4个方面的20项指标对城乡的一体化发展程度进行评价[2]。许玉明则从统筹城乡发展的根本任务出发,认为统筹城乡发展的根本任务是发展农村、缩小城乡差距,并据此构建了包括农村发展、城乡协调发展2个一级指标,农村居民生活改善、农村经济发展、城市经济对农村的带动力、农村生态和谐、城乡社会协调发展、城乡居民生活协调发展6个二级指标以及23个三级指标的指标体系[3]。为揭示城乡统筹现状及其主要的影响因素,付海英等从城镇化水平、城乡之间的经济技术联系和社会联系以及为这些联系提供必要支持的自然资源禀赋、基础设施等5个方面构建了含有27项指标的城乡统筹指标体系[4]。邓玲等认为统筹城乡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应是涵盖缩小城乡差距、加快城市化发展、走新型工业化道路、建设现代化、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实现联合国千年目标等目标体系的综合性评价体系,从而提出了包含经济、社会、生活、推进“三个集中”和人口资源环境5个层面36项指标的评价体系[5]。

由于城乡统筹内容的广泛性、问题的复杂性,加之理论界对城乡统筹的理论基础和内涵界定尚无统一论断,现有研究难免存在一定的缺陷和不足,尤其是对部分指标的选取值得商榷。

1.2 指标商榷

1.2.1 地区GDP、人均GDP。有的评价指标体系将地区GDP、人均GDP纳入其中,并依据突出经济发展原则赋予较高权重,从而得出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地区城乡统筹度高的结论。长期以来中国受“重城市轻农村、重工业轻农业”的发展模式和思路的影响,在国民经济不断发展的同时,城乡、工农差距却在不断扩大,进而成为中国经济持续增长的制约因素。因此,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并不代表着较高的城乡统筹度,在人均GDP较高的时期或地区,城乡统筹度却可能较低。高珊等利用层次分析法对2004年江苏省13个地市的城乡融合度进行比较得出,各地区城乡融合度的变化随经济水平的增强基本呈现“U”型的变化[6]。侯仁勇等利用2007年的数据对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4个区域板块的21项指标进行的主成分分析表明,东部地区虽然经济水平领先,但城乡差距很大,而东北地区虽然城乡发展水平不如东部好,但是城乡协调状况最强[7]。

1.2.2 GDP非农比重。根据世界经济发展的规律,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农业产值和劳动力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会不断下降。从这个角度来讲,GDP非农比重越高,经济总体发展水平越高。大多学者以此为正向指标来反映城乡经济统筹水平。但从城乡统筹的角度来看,农业是农村的经济主体,统筹城乡发展的目标之一就是要壮大农业,消除城乡、工农二元结构。所以,城乡、工农差距越大,GDP非农比重也会越高,它是反映城乡统筹度的逆向指标。统筹城乡发展必须要有较强的经济实力作支撑,但从城乡经济发展和城乡统筹2个不同的角度看,此项指标的取向却相反。因此,该项指标不适合纳入城乡统筹的评价体系。

1.2.3 城乡人均居住面积。统筹城乡并不是要消除城乡差异,城市和乡村是人类两种不同的聚集形态,农村人均居住面积往往比城市人均居住面积大,但这并不能说明农村人的居住条件和质量更好。因此,城乡人均居住面积差异并不能反映城乡统筹度的高低。

1.2.4 财政支农比重。财政支农支出包括农业基本建设支出、农业科技3项经费支出、部门事业费和农村救济费。财政支农支出的多少反映的是一个地区对农业和农村发展的支持程度。由于不同地区的情况不同,农业和农村的规模差异较大,财政支农比例在如河南、山东、安徽这样的农业大省与北京、上海等非农业发达地区间的比较是没有现实意义的。因此,在城乡统筹的评价中该项指标可用于同一地区的纵向比较,但不适合用于不同地区的横向比较。

2 指标体系的构建

城乡统筹,就是要打破城乡二元结构,使城市和农村紧密联系,城乡享有平等的发展权利和发展机会,建立起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平等和谐的城乡关系[6]。因此,城乡统筹评价指标体系应能从总体上反映一定区域在一定历史发展阶段中城乡经济、生活、社会的基本面貌,有利于从总体上反映城乡统筹的现状水平。本研究在借鉴已有研究[1-14]的基础上,按照代表性、整体性、数据的可获得性原则构建城乡统筹评价指标体系,该体系包括城乡经济发展统筹、城乡社会发展统筹和城乡人民生活统筹3个层面的12项指标(表1)。

现有的统计指标要么只能体现城市或农村单方面的情况,要么代表的是城乡的平均水平,还没有专门针对城乡统筹而设计的指标。因此,为使所选指标能表现城乡之间的互动、差异和协调程度,指标均采用城乡比值(农村数值/城市数值)的形式。其中城乡二元劳动生产率比的计算,因国家统计局并未分列城市和乡村GDP数值,以工农劳动生产率比即(第一产业GDP/第一产业从业人员)/(第二产业GDP/第二产业从业人员数)代替;城乡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比(县及县以下消费品零售额占全社会消费品零售额的比重/农村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反映的是城乡市场发育程度的差异;城乡信息化综合指数比是指城乡百户拥有的移动电话、固定电话、计算机、彩色电视机4项指标算术平均值的比值;劳动力非农化比率=非农产业劳动力占总劳动力的比值/城镇化率[2],这一比值越高说明地区大量从事工业和其他非农业生产经营的劳动人口滞留农村地区,未能向城镇地区聚集,相对于非农化的发展而言,地区城镇化发展滞后;城乡劳动力文化水平比=农村每百劳动力拥有高中及以上学历人口/全国就业人员每百人拥有高中及以上学历人口。在推行九年义务教育的国情下,城乡人口中高中及以上学历的人口比重最能反映出城乡教育质量的差异。

表1 城乡统筹综合评价指标体系①对城乡经济统筹度最具代表性的指标应是城乡人均GDP比,但国家统计局并未公布农村GDP的数据,而城乡人均收入比应是城乡人均GDP较好的替代指标。及指标权重Tab.1 The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about urban-rural integration planning and the weights of evaluation index

3 中国城乡统筹度实证评价

3.1 层次-熵权法

城乡统筹度是由多项指标综合加权计算而得,对单项指标的权重赋值不同将会产生不同的计算结果。因此,确定合理的指标权重具有重要的意义。纵观已有研究,不同的学者提出了诸多不同的权重赋值方法,但总体上可以分为主观赋权和客观赋权法两大类,还未曾有学者利用主客观相结合的方法。因此,利用层次-熵权法对城乡统筹进行综合评价。利用层次分析法计算权重,然后用熵值法来修正权重。前者的数据来源于专家对重要性的赋值,而后者的数据是各方案中的定量指标值,这样使得权重在确定的过程中实现了主客观的统一[15],减少了层次分析法中主观因素的影响。

在信息论中,熵表示从一组不确定事物中提供的信息量的多少,信息熵是系统无序程度的度量[15]。在多目标决策中,某项指标值的变异程度越大,信息熵越小,该指标提供的信息量越大,在综合评价中所起的作用也越大;若某项指标的指标值全部相等,则该指标在综合评价中不起作用。熵权的计算步骤如下。

(1)建立决策矩阵,并对矩阵进行标准化处理。A=(aij)m×n,其中,aij表示第i个对象的第j个指标的测度值。为消除多目标评价体系中各指标间单位、量纲和数量级的不同带来的不可公度性,需要对决策矩阵进行标准化处理。若正向指

对标准化处理后的矩阵记为B=(bij)m×n。处理后的指标均为正向指标,且取值位于0到1之间。

(2)计算第j项指标的输出熵。Ej=-(ln m)-1×

(3)计算第j项指标的变异度。Dj=1-Ej。

(5)计算综合权重。用客观权重修正主观权重,得到各项指标的综合权重。

式中:λj是通过层次分析法得到的主观权重。

3.2 数据的收集与权重的确定

运用层次-熵权法分别对中国大陆31个省份2005,2013年的城乡统筹进行现状评价。数据来源于相应年份的《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及各省份统计年鉴。

根据6位农村经济专家打分利用层次分析法得到主观权重λj,然后对决策矩阵进行标准化处理(C6,C10按逆向指标处理,其他均作为正向指标处理),并根据熵权法计算各项指标的客观权重θj。最后,利用公式wj=

3.3 城乡统筹度测算及评价

利用标准化后的决策矩阵对31个省份的12项指标进行加权计算。因标准化后决策矩阵的每项指标均为正向指标,且取值位于0~1之间,因此,可根据每项指标及综合得分的大小对省域城乡统筹的优劣进行排序。根据计算结果,将2005,2013年31个省份的综合得分由高到低进行排序(表2)。

表2 城乡统筹综合得分排序Tab.2 Sort list of composite scores for urban-rural integration planning

3.3.1 城乡统筹发展水平的时序分析。对比2005,2013年的城乡统筹度的综合得分可以看出,2005年排名前4位的上海、浙江、天津、广东的城乡统筹度在2013年均略有下降,但下降后除天津的排名由第3位下降到第6位外,其他3个地区仍旧在2013年保持在了前3位的排名。其他27个地区均有明显上升,其中有15个地区的增幅超过了0.1,其中黑龙江、江西、湖南和海南的增幅最大,达到0.17~0.18,这4个省份2005年的排名均比较靠后,分别是第27,19,24,23位。因此,2005年城乡统筹度较高的地区,在2013年综合得分提高幅度较小,甚至出现了下降;而2005年城乡统筹度较低的地区,在2013年的综合得分则出现了较大幅度的提高,这与得分高的地区在城乡统筹方面发展空间较小而得分低的地区反倒有更多的发展空间有关。因此,相对2005年,2013年地区间城乡统筹度的差异明显缩小,2013年综合得分折线波动幅度的减少也证明了这一点(图1)。

图12005 ,2013年城乡统筹度的综合得分Fig.1 Composite scores for urban-rural integration planning in 2005 and 2013

3.3.2 城乡统筹发展水平的空间分析。根据2013年计算结果,将31个省份按城乡统筹综合得分划分为3组:紧密型(综合得分>0.5)、中度型(0.5>综合得分>0.35)和二元型(综合得分<0.35)(图2)。从分组结果看,中国城乡统筹度由强到弱呈明显东、中、西部分布。统筹紧密型的7个省份全部集中在东部地区,而二元型的10个省份中有9个属于西部地区。隶属于中度统筹型的14个省份则较均匀地分布于东、中、西部地区。东部地区的11个省份中64%属紧密型、36%属中度型;中部地区8个省份中7个属中度型、1个属二元型;西部地区的12个省份中1/4属中度型、3/4属二元型(图3)。东、中、西部城乡统筹综合得分均值分别是0.61,0.39,0.30。

3.3.3 城乡统筹发展水平的经济关联。以人均GDP作为衡量一个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代表指标,以各省份城乡统筹度与人均GDP进行对比,城乡统筹度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具有较强的相关性(图4)。城乡统筹综合得分较高的省份均位于人均GDP较高区域,而人均GDP最低的省份,其城乡统筹的综合得分也很低,城乡统筹度的高低对经济发展水平具有较强的依赖关系,由此可见强大的经济发展水平是统筹城乡协调发展的根本和保障。但是反过来一个地区经济发达,其城乡统筹度并不一定就高。比如2005年北京人均GDP远大于浙江、天津、广州,但城乡统筹度却远低于这3个城市。2013年内蒙古人均GDP全国排名第6位,但其城乡统筹度在31个省份中仅居第25位。可见强大的经济水平是城乡统筹协调发展的必要但非充分条件。

图2 2013年中国大陆各省份城乡统筹度分布Fig.2 Distribution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degree in 2013 in Chinese mailand

图3 2013年中国大陆东中西部城乡统筹分布结构图Fig.3 Distribution structure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planning in the eastern,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of Chinese mailand

图42005 ,2013年中国大陆31个省份城乡统筹综合得分与人均GDP相关性Fig.4 The correlation of per capita GDP and composite scores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planning in 31 provinces of Chinese mailand in 2005 and 2013

4 结论

构建了包括城乡经济发展统筹、城乡社会发展统筹和城乡人民生活统筹3个层面的12项指标的城乡统筹评价指标体系,并用主客观结合的层次-熵权法对评价指标进行赋权。最后利用该方法对中国大陆31个省份2005,2013年城乡统筹度进行了实证评价。

(1)相对于2005年,2013年中国城乡统筹发展有了较大的提高,其中在2005年城乡统筹度较低的省份提高的幅度明显大于城乡统筹度较高的省份。因此,2013年各省份城乡统筹度的差异明显小于2005年。

(2)中国城乡统筹度由强到弱呈明显东、中、西部分布:东部地区的大多省份属于紧密型,中部地区大多属于中度型,而西部地区则大多属于二元型。

(3)城乡统筹度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具有较强的相关性。城乡统筹综合得分较高的省份人均GDP也较高,而人均GDP较低的省份,其城乡统筹的综合得分也较低。但是反过来,一个地区经济发达,其城乡统筹度却并不一定高。因此,强大的经济发展水平是城乡统筹协调发展的必要但非充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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