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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匹诺曹综合征”你的笑是他的毒药

2015-04-09李溪子

科学家 2015年2期
关键词:被试者笑声恐惧

李溪子

最近,新浪微博热搜榜上出现了这样一个词条:“匹诺曹综合征”。这个词的爆红,是源于2014年11月12日开播的韩剧《匹诺曹》。剧中由朴信惠饰演的崔仁荷,一旦撒谎,神经系统便会发生异常,开始频繁打嗝,这些在剧中被描述为“匹诺曹病”。然而这些表现都是由于剧情需要而虚构出来的。那么现实生活中是否真的有“匹诺曹综合征”?患病的人又会是怎样的表现呢?

【Stop Laughing!】

面对他人善意或恶意的玩笑,你会怎样?

知乎网友“假日”说:“我学会了自黑来堵别人的嘴。” 正如各种心灵鸡汤告诉我们的,对待嘲笑,最好的方式是以微笑回报,以成功回击,或者干脆以呵呵无视。我们将嘲笑化为动力,愈挫愈勇;我们自黑自嘲,化解掉它带来的负能量;我们互开玩笑,轻松相处。我们,是社会的大多数。

然而,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藏着这样一群人,他们对一切将要来临的社交活动感到惴惴不安,人们的谈笑风生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他们恐惧并躲避着一切笑声。他们,被称为“匹诺曹综合征”病患。

1996年,德国的蒂策(Michael Titze)博士在临床试验中发现,有些病人很担心“被取笑”,他们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观察周遭环境,以全部精力寻找一切有可能让自己被嘲笑的迹象。当环境中出现不明原因的笑声时,他们会将其归结于对自己的嘲笑,变得不适、焦躁、惊恐。这是“匹诺曹综合征”的概念被第一次提出。

蒂策将希腊语中代表“笑”的gelos,和代表“害怕”的phobia放在一起,组成了gelotophobia(被笑恐惧症)一词,它代表“对被笑产生恐惧”。

那么“被笑恐惧症”为何又被称为“匹诺曹综合征”呢?“当负鼠遇到蛇时,会用尾巴将自己挂在树上,浑身僵硬,产生假死状态。”而当“恐笑者”们听到笑声时,会像遭受外界攻击一样,产生类似的另类应激反应,即木僵状态。“恐笑者”们因恐惧而肌肉紧张,身体活动变得笨拙、机械,好像失去了人类情感的木偶。

【You're ribbing me, aren't you?】

不得不上街时,他选择人迹稀少的道路行走,他寻找一切能够躲避他人视线的角落,他追逐阴影,黑暗让他有安全感。

这时,迎面走来一群刚放学的小学生,令他感到不安。孩子们边跑边笑,玩耍打闹,他的面色却逐渐僵硬。小学生们与他擦身而过,笑声逐渐远去。

他却站在了原地。

他们在笑什么?一定是在笑我。我衣着不得体?还是又做了什么蠢事?

他想整理衣冠,动作却变得僵硬而笨拙,他的脸色通红,街上的人不时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想立即消失。

2008年左右,随着“匹诺曹综合征”的研究开始逐渐深入,欧洲期刊HUMOR: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umor Research于2009年出版了一期专刊,专门报道了对于“匹诺曹综合征”的各类研究,其中便有蒂策关于临床症状的描述。据蒂策形容,“匹诺曹综合征”的患者无法辨别友善、积极、幽默的笑与讽刺、奚落的笑。

为了进一步研究,瑞士苏黎世大学鲁赫(Willibald Ruch)领导的一个研究小组针对“匹诺曹综合征”的临床症状设计了几组实验。被试人群被分为“被笑恐惧者”及“被笑不感到恐惧者”。实验中,小组给两类人群试听了一些包含了各种笑声的录音片段,这些笑声分别有着不同的情绪含义,被试者需要评价这些笑声背后的动机。实验发现,与“对笑声不感到恐惧”的被试者相比,“恐笑者”们会更多地把积极而愉快的笑声评价为不愉快的,也就是说,即使人们发自内心地大笑,也可能会被“恐笑者”们认定是假笑。

接下来,该研究小组将人际情境进行了区分,他们将笑的动机分为了“善意的打趣”和“故意的嘲笑”两类,并让“被笑恐惧者”和普通被试者对两类人际情境进行评价。结果发现,“被笑恐惧者”很难区分善意的玩笑与恶意的嘲笑。对于嘲笑,两类被试者都会产生羞耻、害怕和愤怒的反应;而对于善意的玩笑,普通被试者会感到愉快和惊奇,负性情绪的水平很低;而“被笑恐惧者”却会与受到故意嘲笑一样,产生羞耻、害怕和愤怒的反应,显得敏感与过激。

【Why did you treat me like this?】

小的时候,他个子矮,成绩差。他每天面对太多的嘲笑。

在学校,他因为个子小被同学们称为“武大郎”,同龄人轻而易举能做到的一些活动对于他来说并不简单。因此,课间做游戏分组时,他总是被挑剩下的那一个。他只要稍不注意,便会受到同组人的奚落嘲笑。

他回到家,战战兢兢地把成绩单交给父亲。果然,又是免不了的被数落讽刺。“太奇怪了,笨成这样居然还没被人骗走卖了,运气真是好。”他想起在课堂上,老师似乎说过类似的话,当时,引起的是全班哄堂大笑。

每一天几乎都是这样,他度日如年,他惶惶不可终日,他觉得生不如死。

在嘲笑中,他度过童年,度过青春,最终长大成人。

蒂策认为,“匹诺曹综合征”的产生,往往可以追溯到患者们童年时的某些耻辱经历。患者们往往在童年时被过度严格要求,当他们达不到来自他人尤其是父母的预期时,会以被羞辱、嘲笑的形式遭受精神方面的虐待。

这样的“精神虐待”往往贯穿了每一个患者的童年,他们的天性被束缚、举止被镇压,他们一次又一次地产生耻辱感。成年后,他们在社会中往往显得拘谨而不安,他们的身上很少或从未体现出自信。

随着对“匹诺曹综合征”的深入研究,更多的科学研究者们发现,在青少年时期有过被同伴欺负和嘲笑经历的人,更可能对模糊情境或者善意玩笑情境产生恐惧、愤怒的反应。笑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阴影与创伤,对于他们来说,笑从不代表愉快,而是代表着奚落和讥讽。

【请不要剥夺我脆弱的权利】

陈奕迅的《孤独患者》中有这样一句歌词:“笑越大声,越是残忍。”这是“恐笑者”们最真实的写照。他们无法像正常人一样面对嘲笑甚至是善意的玩笑。他们孤独,他们恐惧,他们无所适从。

然而就像大众往往简单粗暴地将抑郁症解读为心情不好,将自闭症解读为不爱说话那样,“匹诺曹综合征”患者很容易被大众简单地当作玻璃心、开不起玩笑。如果你的身边出现了“恐笑者”的身影,无论是否理解,请克制自己的指手画脚。

毕竟,他们更容易受到伤害,毕竟,他们只想要被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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