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晓静



浅析秦良玉文化产品

谭晓静

（重庆三峡学院公共管理学院，重庆万州 404100）

以秦良玉的一生为文化资源，后世创造出了各种不同类型的文化产品。在社会发展过程中，这些文化产品有些被遗忘，有些被发扬光大，还有些被重构。当代社会背景下，秦良玉文化产品的受众群体越来越少，生存空间日益狭窄。

秦良玉；文化产品；开发；属性

秦良玉（1574—1648年），字贞素，石柱宣抚使马千乘之妻，明朝末期战功卓著的女将军、民族英雄、军事家。她既是中国历史上唯一单独载入正史将相列传的巾帼英雄，又是唯一凭战功封侯爵的女将军，还是历史上少有的文武双全的女子，二十四史唯一单独作传的女性。以秦良玉的一生为文化资源，后世创造了各种不同类型的文化产品，包括文学作品、电视剧、戏剧以及以秦良玉为标识的各类文化产品，并逐渐形成以秦良玉及其遗物、遗址为核心的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其物质文化遗产主要有秦良玉都督府、万寿寨、秦良玉陵园、三教寺、雕塑，以及碑刻牌匾、土司谱牒、礼器兵器、印章文献、个人遗物等文物；其非物质文化遗产则包括与秦良玉相关的民间故事、兵器制作工艺、兵法、军事思想和各式文学作品等[1]。在社会发展过程中，以秦良玉为文化符号的产品中，有些被遗忘，有些被发扬光大，还有些被重新创造了。本文将对秦良玉文化产品进行分类梳理，以观其文化发展脉络和生存空间。

一、秦良玉文化产品类别

当代文化产业分为图书出版、广播影视、旅游业、艺术产业等九大门类。以下依据文化产业的类别对秦良玉文化产品进行介绍。

（一）图书类

后人常用“女将军”、“军事家”来评论秦良玉一生，故图书出版多集中在军事论著和小说两大方面。主要代表作有：《左图右史——百将图》[2]、《女性与战争》[3]、《军事人物百科全书》[4]、《古今著名妇女人物》[5]、《中国女子从军史》[6]、《中国民众叛乱史（明—清）》[7]、《女杰秦良玉演义》[8]、《女帅秦良玉传奇》[9]、《明代女将秦良玉》[10]、《秦良玉》（通俗小说）、《客窗闲话续集·秦良玉》[11]。除此以外，还有连环画《秦良玉》（民国精品连环画）和诗歌《女子新读本》[12]等等。

（二）表演艺术类

秦良玉的英雄故事在我国清代、民国时期、抗日战争期间以戏剧表演的形式再现于民间舞台。如：杂剧《芝龛记》由董榕于乾隆十六年撰写，以秦良玉、沈云英两位将帅事迹为主，穿插明野史而成，共六卷六十出，表现了她们叱咤风云的英雄气概和豪放的性格。爱国主义历史剧《女云台》创作于清代，作者为许鸿磐，该剧演述了明末崇祯年间，巾帼爱国英雄秦良玉北上抗击清兵，勤王救驾的故事，该剧取材于《明史·秦良玉传》。京剧《秦良玉》在不同时期被多个名旦饰演，如四大名旦尚小云，于1918年自组“重庆社”，以多位巾帼英雄人物排演京剧，其中就包括秦良玉；全才旦角徐露、叶盛兰、孙明珠、叶子等都分别扮演过秦良玉。话剧《秦良玉》分别在民国时期、抗日期间热演。除此以外，川剧《秦良玉》及《割袍弃袖》亦红极一时。

（三）影视类

随着电影产业的发展，以秦良玉为题材的爱情片、历史片、豫剧电影相继问世。卜万苍于1931年导演了爱情电影《秦良玉》；顾文宗于1953年导演了历史片《秦良玉》；在台湾还拍摄了豫剧电影《秦良玉》。随后出现了华视国语连续剧《秦良玉》以及《七剑蜀枭》；2013年由胡玫导演的连续剧《传奇女将秦良玉》也正在拍摄之中。

（四）以秦良玉为标识的文化产品

文化是一个符号，需要依附在物体之上，具有象征意义。以秦良玉为标识符的文化产品十分丰富，但常现于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却不多。

一是秦良玉陵园，清顺治年间修建，距石柱县城7公里，占地面积320亩。陵园内有秦良玉墓、其子、兄、弟及后裔墓葬共20座。秦良玉墓保存尚好，两旁立有石俑、石马、石羊、石狮等石雕[13]。墓碑书刻内容清晰可见“明上柱国光禄大夫镇守四川等地方提督汉官兵挂镇东将军印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太保忠贞侯贞素太君墓”。墓前石碑上联为“勤王有名征巾帼一心饶将略，袭土符清懿锦袍百代仰官仪”，横额“勋名奕世”。墓前正中石碑刻有“明上柱国太子太保诰命一品夫人钦赐蟒玉援辽将军提督四川全省汉土官兵总兵官都督同知忠贞侯。”[14]

二是万寿寨，又叫万寿山，距县城20公里，海拔1 400多米。其四周险峻、山顶平阔，南北分别耸立着形似“女石柱”和“男石柱”。因秦良玉将军曾在此地筑寨御敌，故万寿寨既是石柱的文化象征，又是其重要的旅游景区。

三是奥运凤袍，2008年我国奥运火炬接力图形中的“火凤凰”图案，就取材于明代崇祯皇帝御赐给女英雄秦良玉的龙凤袍，这件龙凤袍是蜀中至今所罕见的绣品。奥运凤袍极大地张扬了秦良玉文化。

四是秦良玉酒，它隶属于重庆巴王酒业有限公司。据说在明朝万历三十八年起的十年里，秦良玉奉旨三次打击清兵获胜，崇祯皇帝赐御酒数坛，秦良玉将酒带回了石柱，并广招民间酿酒师造酒，此后这里酒坊到处可见，酒香流传至今。如今，巴王酒业以优质糯高粱、小麦、糯米、玉米为原料，采用传统酿酒工艺精心酿制，“窖香浓郁、醇甜可口、回味悠长”是其独特的风格。

五是良玉广场，位于石柱县城的繁华地段，是专为市民提供闲暇休憩的场所。秦良玉雕塑矗立在广场中央，其手握长矛、身披铠甲、骑着桃花马，展现了威武的女将军形象。

二、秦良玉文化产品开发主体

前文对秦良玉文化产品进行了梳理，我们不难发现，不论是图书、戏剧、电影、电视剧，还是秦良玉陵园、万寿寨等，都是不同历史时期为满足不同社会群体的精神需要而开发的产品。在这些产品的开发中，其参与群体都集中在政府、学者、投资商等三大主体。在历史进程的长河中，政府主体在不断变换。故本文主要关注当代社会背景下的秦良玉文化产品及其参与群体。

（一）政府主导

所谓政府主导，就是政府通过决策的方式为经济确立发展目标，并运用强有力的手段使经济发展实现该目标。政府的决策包括很多内容，最重要的是经济计划和经济政策。政府所使用的手段有许多方面，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产业政策、资金管理和宏观调控[15]。一般情况下，说政府主导都是国家政府，而文中的政府主导是指次一级的重庆市和石柱县政府。随着文化经济一体化时代的到来，文化资本被大肆利用。其中历史名人文化被运用到区域经济发展与城镇建设之中，一是增加地区历史文化底蕴，二是实现经济利益最大化。

21世纪初，秦良玉文化受到了重庆市各级政府的高度重视，且采取了多种措施进行保护与开发。一是秦良玉陵园于2000年被重庆市人民政府列为第一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二是刘忠惠等3位全国人大代表提出了《关于建设秦良玉文化系列工程的建议》之117议案，并获得重庆市人民政府办公厅的复函；三是秦良玉文化旅游项目正在建设之中，总投资为2 000万；四是秦良玉文化工程相继启动，包括电视剧的拍摄及景点建设，总投资为4 000万[16]。与此同时，石柱县文物管理所对《秦良玉故事》、《秦良玉大事年表》进行了相关资料的收集和整理，并建立了《秦良玉文化工程》专项档案。

（二）商业融资

商业精英在社会经济文化发展中起了巨推的作用。由著名导演胡玫任总导演的二十六集电视连续剧《传奇女将秦良玉》于2013年10月正式开机。它属古装历史剧，反映我国明末时期的英雄秦良玉为维护民族团结而屡建战功、保境安民、忠贞节操的传奇一生。该剧由巨力影视传媒有限公司、北京四季桃园文化发展有限公司、重庆市委宣传部、石柱县人民政府等单位联合投资2 000万人民币共同打造。

重庆市巴王酒业借崇祯皇帝赐予御酒数坛与秦良玉的历史故事为主线，打造“秦良玉”品牌的系列白酒，依托优良环境和高海拔的泉水及独有的陶罐储藏方式，使得酒体醇厚、口感甜润。因其丰厚的历史文化渊源使消费者在消费产品的同时也能感受到它的文化内涵。

（三）学者佐证

依据《明史》、《清史稿》等对秦良玉的记载，后世学者纷纷撰写军事论著、历史小说、诗歌词赋等来保存并传递历史记忆，这些历史记忆的文本将成为现代学者研究秦良玉其人及秦良玉文化的宝贵文献资料，而这些学者的研究成果又为秦良玉文化的保护与开发指明了方向和原则。如《明清以来秦良玉形象的构建与嬗变》、《服饰象征理论视野下的悲情秦良玉形象》、《<秦良玉>京剧剧本下女性主义研究》等文章，对秦良玉形象作了多视角的论述[17]，这对秦良玉影视制作和服装开发具有指导和借鉴作用；滕新才的《<明史·秦良玉传>与<女杰秦良玉演义>比较研究》，有利于秦良玉文化产品开发时有效处理史实与现实之间的矛盾，避免出现知识性的错误。

三、秦良玉文化产品的三重属性

文化产业按照工业化标准进行文化的生产、流通和消费，其产品一方面具有商品生产的一般属性，即经济价值，另一方面由于文化本身的特殊性，使其具有普通产品所没有的特性，即精神性和娱乐性。故，以下将从精神性、商品性和娱乐性三个方面来分析秦良玉文化产品的属性。

（一）秦良玉文化产品的精神性

精神性是文化产品的基本内核，内容生产者的政治思想、道德观念和审美情趣都自觉或不自觉地物化在产品之中。人们在消费文化产品的同时，或隐或显地受其影响。因此，文化产品具有教育功能、培养国民素质功能等等。秦良玉被誉为女将军、军事家、民族英雄、巾帼英雄，由此，不论是军事著作、小说读本还是影视剧作都非常明确地障显了秦良玉英勇、尚武、重气节、豪放的英雄气概，以及维护民族团结、忠君爱国的高尚品质。例如，为宣传抗日，杨村彬导演了《秦良玉》话剧，以期鼓舞士气。一定意义上，秦良玉文化产品为人类架设了一座连接过去和现在的桥梁，让我们永远铭记这位鞠躬尽瘁的巾帼英雄，并学习她身上的优良品质以及获取更多的正能量。

（二）秦良玉文化产品的商品性

商品性决定文化产品具有价值和使用价值，可以通过市场交换获取经济利益，实现再生产。伴随社会的快速发展，人们对文化产品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致使文化产品的开发必须建立在不断创新之中。基于此，关于秦良玉的某些书籍、影视剧受到了冷落。然而为了保护秦良玉文化，又能更好地利用秦良玉文化资源，于是政府、投资商、学者三方联手，共同开发新的秦良玉文化产品。比如，由巨力影视传媒有限公司、北京四季桃园文化发展有限公司、重庆市委宣传部、石柱县人民政府等单位联合投资2 000万人民币拍摄了《传奇女将秦良玉》，又如秦良玉陵园、万寿寨的旅游项目开发，“秦良玉”酒的营销等等，都淋漓尽致地体现了秦良玉文化产品的商品性。

（三）秦良玉文化产品的娱乐性

人们消费文化产品的直接原因就在于其具有的娱乐功能。它是人们身心愉悦、情绪宣泄、达到心理平衡健康的一个过程。对于大众消费群体而言，娱乐价值是文化产品的主要和基础价值，商品价值和精神价值都通过娱乐价值起作用[18]。以秦良玉为文化符号开发的相关产品，既可让人们睹物思人，如秦良玉雕塑；又实现了经济效益，如旅游促进了石柱县相关产业的发展。但同时，也让人们的身心得到了放松和愉悦。比如，良玉广场是专门为人们提供休闲的场所，人们在坝坝舞中体验快乐；在参观秦良玉陵园和万寿寨的爬山过程中，青山绿水、鸟鸣花香的大自然美景让人们心旷神怡。

四、结 语

纵观秦良玉文化产品，跨越了图书、表演艺术、影视业、旅游业四大门类。文化产品的问世，总是某个特殊历史时期的特殊需求。从纵向的社会发展历程来看，秦良玉其人得到了历史、文学、军事等学界专家的深入研究，而秦良玉文化也得到了相应的传递和发扬。但深入考究后发现，秦良玉文化经历了传播渠道由多元到单一、保护空间由宽到窄的变迁过程。

现代传媒的迅猛发展，为秦良玉文化的传播提供了更多的渠道，比如图书、报纸、杂志、广告、电视、网络等等。依据前文秦良玉文化产品的类别来看，仅图书就有史志记载、诗歌词赋、军事论著、小说，还有深入群众的京剧、话剧、豫剧、川剧、杂剧，以及爱情电影、历史片、电视剧等，这些都为秦良玉文化的传播提供了平台。换句话说，秦良玉文化的传播渠道是多元化的。但是，伴随人们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秦良玉文化产品没能跟上时代的步伐，致使其许多产品渐渐淡出了人们的生活。比如，各种表演剧目、军事著作、早期拍摄的电影等，已不再被人们翻阅和欣赏。一定意义上，秦良玉文化传播渠道由多到少的变化，导致了其保护空间的狭窄性。早在清朝、民国时期、抗日战争期间，秦良玉常被当作典型人物去书写、去创作、去宣扬，它有利于民族团结和社会的稳定。可见，秦良玉文化的保护是自上而下的。而如今，历史人物及其故事仅在学者笔下被研究，在政府及投资商的规划下当作文化资源被开发。秦良玉文化的保存空间仅停留在学者、爱好者、本地政府及开发商这几个狭窄的空间之中。

[1]李良品，冉建红，吴冬梅.石柱“秦良玉文化”的类型、成因与保护[J].重庆社会科学，2007（11）.

[2][清]丁日昌.左图右史——百将图[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7.

[3]马骏.女性与战争[M].北京：中国发展出版社，2007.

[4]军事科学院军事百科研究部.军事人物百科全书[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9.

[5]《中国妇女》编辑部.古今著名妇女人物：上下册（插图12）[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86.

[6]王子今.中国女子从军史[M].北京：军事谊文出版社，1998.

[7][日本]谷川道雄，等.中国民众叛乱史（明—清）[M].东京：平凡社，1983.

[8]文公直.女杰秦良玉演义[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1985.

[9]孙英编.女帅秦良玉传奇[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92.

[10]陈时政，田应良.民国时期明代女将秦良玉[M].成都：华泰出版社，2002.

[11][清]吴炽昌.客窗闲话续集·秦良玉遗事[M].上海：文艺书局，1901.

[12]杨千里.女子新读本[M].上海：文明书局，1904.

[13]石柱县志编纂委员会.石柱县志[M].成都：四川辞书出版社，1994.

[14]《绿色石柱》编纂委员会.绿色石柱[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

[15]朴英姬.韩国学研究论丛：第2辑[M].辽宁：辽宁民族出版社，2005.

[16]李良品，等.石柱“秦良玉文化”的类型、成因与保护[J].重庆社会科学，2007（1）.

[17]叶健.近六十年秦良玉研究综述[J].重庆三峡学院学报，2014（1）.

[18]李思屈，李涛.文化产业概论[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0.

（责任编辑：朱 丹）

A Study of Qin Liangyu-related Cultural Products

TAN Xiaojing

(School of Public Management, Chongqing Three Gorges University, Wanzhou, Chongqing 404100)

Numerous types of cultural products turned out with the whole life course of Qin Liangyu as the cultural sources. In the later times, some of them were forgotten, some had further development and some reconstructed. In the current social situation, Qin Liangyu-related cultural products are less appreciated and the have fewer chances to survive.

Qin Lianyu; cultural products; development; properties

G127

A

1009-8135（2015）04-0009-04

2015-03-05

谭晓静（1975-），女，湖北恩施人，土家族，重庆三峡学院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民族学博士，主要研究散杂居民族关系与民族问题。

重庆三峡学院西南民族社会发展研究中心开放基金项目（RCSNSD2013004）；重庆市社会科学规划培育项目（2013PYMZ04）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