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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逝》中爱情的悲剧分析

2015-03-18王相杰绥化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黑龙江绥化152061

戏剧之家 2015年3期
关键词:涓生伤逝绥化

王相杰(绥化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黑龙江 绥化 152061)

《伤逝》中爱情的悲剧分析

王相杰
(绥化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黑龙江 绥化 152061)

《伤逝》是鲁迅先生唯一一部描写知识分子爱情悲剧的小说。笔者认为,造成子君之死的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子君自己的个人主体性的渐趋消失,而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与冷漠造成的人们之间的无法沟通是造成这一出爱情悲剧的根本原因。《伤逝》至今仍对读者有启发意义,鲁迅通过这样一对青年的爱情悲剧,启发我们在爱情和婚姻中如何作出正确的选择。

《伤逝》;个人主体性;无法沟通

发表于1925年10月的这部鲁迅唯一描写青年男女爱情的悲剧小说《伤逝》,正是鲁迅先生自己精神彷徨期的作品,在这部作品中作者采用第一人称的语气,以散文化的笔调,向我们讲述“娜拉出走之后怎么办”的故事。在这部小说里,鲁迅先生深刻思考了以子君和涓生为代表的男女两性个性发展问题。子君和涓生的爱情悲剧的确令人唏嘘,一个深层次上的原因是子君对个体生命的回归到传统家庭的牢笼中,而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与冷漠是造成这一悲剧的根本原因。

一、个体生命主体性的渐趋消失是爱情毁灭的前提

个人的生命主体性,是我们之所以是我们自己的存在感的根据,那么真正意义上的爱情的存在也是个人生命主体性得到最大满足的爱情,如果不是,那么这种爱情不会存在长久。尊重生命主体性的发展,可以说是爱情存在的前提。用个体生命主体性的觉醒到毁灭的道路来谈子君和涓生的爱情悲剧也未尝不可。

不过对于一个有五千年封建文化的国度,个人主体性的提出,至少要到“五四”运动以后,在我们的传统文化来讲大概没有多少主体性可言,我们的传统文化讲究的是“三纲五常”,女性是没有多少地位的,所以子君勇敢地冲破封建家庭的牢笼,一句“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在中国的历史上有里程碑的意义。这一句亦可以说是子君对自己命运的一种宣战,一种强有力的把握。在故事的开头,我们也仿佛看到了“中国女性”的“辉煌的曙色”的一面。无论是对“鲶鱼须的老东西”还是对“擦雪花膏的小东西”,她表现为“目不邪视骄傲的走了”。这个时候的子君让我们看到一个女性对生命主体性的一种强烈要求。

在男权的主体意识中,我们分明感知到,这种主体性一直处在一个渐趋消失的状态。子君和涓生在恋爱的过程中,给人初步的感觉是他们是平等的,是彼此欣赏的。互相的关爱掩映不了涓生性别的优势地位,子君始终处于一个仰慕涓生的位置,彼此在一起“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在看似有力的谈论中子君似乎找到了自己生命的主体,表达出自己的主体性强烈的要求,但那只是假象,不是根本,更不是现实。虽然有幸冲出封建家庭的桎梏,和涓生同居开始了二人世界的新生活,但是随着现实生活痛感的加剧,我们很快就发现两人交往后的矛盾逐渐显现,与婚前的幸福相比,在二人同居后,涓生“也渐渐清醒地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不过三个星期”。涓生开始对子君产生厌倦,之后便是隔膜了。

在这里,作者以独特角度,描写了涓生和子君的恋爱及其破灭过程。小说从正面着力刻画的不是黑暗势力的破坏和迫害,作者强调的仍然是涓生和子君自身的思想弱点起到了坏作用。作者一路写下来,努力想把涓生和子君的自主婚姻写成具有典范意义,然而理性告诉作者,不能这样表达。于是,我们看到子君与涓生婚后社会迫害的继续存在,二人家庭矛盾的加深,直至最后自主婚姻的破灭。作品的一点提示或许就寄寓在这里:在黑暗社会环境里,恋爱和婚姻问题不可能是一个孤立的问题,它的最终解决,不能仅靠一时的勇气,一时的激情,它只能是整个社会解放的一个组成部分。

当我们再也看不到子君自己所说的“我是我自己的”,我们就为她捏了一把汗了。当她重新回归传统中国妇女的角色,我们的担心也就很快变为现实了。于是我们看到子君又回到与官太太们明争暗斗的狭小的生活圈子里,二人之间不再有往日的梦想了。这时,我们更多看到子君逐渐失去自我,失去了主体性的存在。

个人主体性的丧失,另外一个方面表现就是,当涓生对子君说出“我已不爱你了!”时,子君却“只有沉默”,这让人感觉实在不痛快。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更多是守成,是放弃,是失去人格的独立。她的自我放弃明显就是一个主体性渐趋消失的过程,所以在她的反抗中我们看到的是一种悲惨命运的书写。正是因为她失去了奋飞的能力和勇气,变得平庸短浅,由一个勇敢无畏的新时代的女性变成庸庸碌碌的家庭奴隶,她才会走进了连墓碑也没有的坟墓。

二、人的无法沟通是爱情毁灭的又一成因

当子君丧失掉自身的主体性以后,她的爱情不再有所附丽,生活不再精彩。究其原因,人的陌生感、个人之间的隔膜、无法沟通是不能不被重视的话题。对国民性的隔膜的批判,鲁迅先生曾有一个形象的比喻:“总仿佛觉得我们人人之间各有一道高墙,将各个分离,使大家的心中无从相印。”这一“高墙”的比喻在这部小说里便是“隔膜”了。

刚开始时,在爱情的感召下两个人都对未来充满希冀,但涓生和子君婚后的“安宁和幸福”并未维持下去,他们的爱情甜蜜还未褪去,悲剧就已开始,先是涓生被解聘。失去职业后,他们的生计成了问题。这无形中为他们的爱情蒙上了阴影。加之子君以为追求的目标达到了,便开始沉浸在小家庭琐碎的状态中,不思进取,停止了追

求。此时,软弱而自私的涓生所感受到的不是婚姻的幸福与甜蜜,更多的是生活的无奈与无趣,他能想的就是如何能“救出自己”,于是无情地抛弃子君,最终导致子君的死亡,而他本人也未真地跨入“新生活”,整日在悔恨与悲哀中消磨着生命。

而子君的问题则在于,她更多地看重了爱情的作用。她除了追求个人的小甜蜜之外,缺乏文化青年应有的政治理想及社会抱负。她把家庭生活当作自己整个人生的意义,完全陶醉于平庸、狭小的生活天地里,这实际上也就放弃了人生追求的理想目标。于是,我们看到,争取个性解放的子君终未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妇女解放。她走出封建大家庭,走进了自我小家庭,最终在无爱的状态下苦闷而死。她的死充分表明:要想实现个性解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对子君来说,生活的周围已没有她的路可走,封建的大家庭坚决反对他们的婚姻,涓生的朋友没有人再愿意与他们来往,他们同居的行为把双方的朋友得罪光了。社会上也难以容下他们,那是“鲶鱼须的老东西”和“擦雪花膏的小东西”们的社会。所以,在涓生告诉她已不爱她时,她的人生道路大概就是在“威严和冷眼中走着所谓人生的路”到最后也是“连墓碑也没有的坟墓”的归宿。

在子君的个人追求上,她喊着“我是我自己”的口号冲破家庭的牢笼,追求自己的幸福,接受“五四”宣传的个性解放的口号,也寻找到了涓生这个让她为之痴迷的男人,这样她就天真地以为生活就会充满温馨与幸福,孰不知最后在“无爱的人间”寻找所谓的“爱”,在这样一个冰冷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变得冷漠,连自己心爱的涓生也抛弃了她,最终走向毁灭。她的毁灭就像鲁迅先生反思启蒙中觉醒的人们在“铁屋子”的人们被唤醒后怎么办的一个典型例子。而人与人之间的隔膜,造成的人间的冷漠也是子君的死的根本原因,是我们应该深刻反思的地方。

作为鲁迅先生唯一的爱情小说,《伤逝》的思想深刻性是显而易见的。作者一方面前行在探索妇女解放的道路上,让子君接受过“五四”新文化运动洗礼,成长为一位知识新女性,让她以个性解放为思想武器,为自己的恋爱婚姻自由而奋斗。另一方面,作者也清醒地认识到,新成长起来的知识青年还很脆弱,理想与现实距离还很大,年轻人成长的环境还很不理想,成长的道路还不是坦途。诚如子君之追求,她仅把狭窄的小天地当作整个世界,把小家庭生活当作整个人生意义,如是而已。其警示意义是明确的,离开了社会改革,妇女追求个人自由幸福,是很难实现的。

[1]朱光潜.西方美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

[2]冯光廉.鲁迅小说研究[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9.

[3]沈敏特.爱情题材的历史性突破——论《伤逝》中的爱情悲剧[J].中国社会科学,198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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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5)02-0175-02

王相杰(1993-),男,黑龙江绥化人,绥化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学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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