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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果兄弟:用艺术告诉你,该怎么活着

2015-03-04晗翌

中国青年 2015年23期
关键词:尘埃坚果兄弟

文/晗翌

坚果兄弟:用艺术告诉你,该怎么活着

文/晗翌

有人说他是“艺术家”,有人称他是“诗人”,也有人认为他就是一个活在“乌托邦的人”……

此刻,他正在北京吸尘。

他说:“我计划用100天的时间,在北京的大街小巷,用吸尘器收集空气中的尘埃,然后把收集起来的尘埃,做成一块砖。再然后把这块砖做房子用,像尘埃一样消失在成千上万块砖里。”

他是坚果兄弟,他不是一个组合,而是一个人,一个脑洞大到你无法想象的人。在他的词典里,“瞎折腾、脑残、神经病、不靠谱”都是褒义词。“好奇、梦想”都是折腾的好“兄弟”。

欢迎光临,促进倒闭

2011年10月24日-2011年11月22日,深圳诞生了一家出生就“奔着倒闭”而来的书店——“30天就倒闭书店”,其发起人就是坚果兄弟。30天就倒闭书店,顾名思义,就是一家经营30天就自动倒闭的书店。在这30天中,书店邀请30名志愿者分别任职一天,每天确定一个话题同前来参加活动的人共同交流。

在豆瓣上,依旧可以看到当初的活动宣传帖,上面如是写着:从2007年到2009年,中国倒了一万多家书店;过去10年里,中国有近五成的民营书店倒闭……到底是谁在杀死实体书店?今天,我们还需要实体书店吗?深圳将诞生一家只存活30天的书店——30天就倒闭书店,它是一家有趣的书店,是一次行为装置展,也是一个民间自发的持续30天的文化节,欢迎光临,促进倒闭!

“我一直对书店比较关注,开书店也是我的梦想之一。与80年代、90年代不同的是,如今开书店的环境完全不一样,书店不仅是一个图书买卖的地方,也是一个城市里的公共空间,这种空间的萎缩由什么引起,这也是做‘30天就倒闭书店’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坚果说。

活动期间,热闹非凡,书刊的销量也很好。“这也证明了书店是不会消失的,它会成为一种景观。未来的书店将是一个微型文化生态体系的文化空间,集电子图书、好书推荐、艺术展览、电影节、音乐节、艺文沙龙、知识交易、书墙、创意产品、咖啡糕点、聚会交际及城市景观于一体。”

如今,坚果正按照他最初的想法,打算再办一个“未来的书店”,“‘未来的书店’既是一家书店,也是涵盖电影节、音乐节、艺文沙龙的文化节,还是一个艺术展览。”坚果说,“这个想法已经很久了,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被搁置了。”

除了“30天就倒闭书店”,坚果兄弟的“奇葩作品”遍布各个领域,比如今年5月,他注册了一家“无意义公司”,找了37个兼职者(包括一只猫)每天进行包括搬运空气、跟汽车赛跑、数脚毛等“无意义”的工作,并给他们核发工资;又比如今年9月,他在中国人民大学办了一场《北京黑话》展览,展示了他以及网友搜集的1000个黑中介的电话,让参观者与其进行愉快或不愉快的黑话沟通……他说,“在一个到处都是墙的国度里,与其自我囚禁,与其自我审查梦想,不如放手行动,开始折腾。”

想象不止,折腾不息

你很难用一个词语标签化坚果兄弟,有人说他是“艺术家”,有人喊他是“诗人”,也有人认为他就是一个活在“乌托邦的人”……或许,他就是这样一个略带偏执,具有艺术家思维的梦想实践者。

坚果兄弟1981年出生于湖北崇阳,2004年毕业于湖北大学中文系,自己印过诗集《三又五分之一分钟》,也在奥美等知名广告公司做过文案,同时还研究过互联网,试图互联网创业,“最后发现,还是玩‘艺术’比较适合我,因为做艺术就像小时候玩游戏一样,是本能觉得好玩”。

2009年,坚果辞职在深圳开始了他的艺术生涯——创办“99人书库”。根据坚果兄弟给出的定义:99人书库是一个致力于交流思想、探索趋势、独立发声和艺术文化实践的非营利社会空间。基于这个平台,坚果兄弟发起了一系列沙龙活动,其中就包括了“30天就倒闭书店”。“‘30天就倒闭书店’应该是我的第一份艺术作品,我也是这个时候开始有意识地进行艺术创作。”坚果说。

正如“30天就倒闭书店”是基于“全国多家书店倒闭”的大背景,为实体书店寻求出路而举办的活动一样,坚果一直在以有趣的艺术形式、新鲜的思考角度介入当下“人的困境”、“空间的困境”,试图解决。

坚果的艺术旅程并没有得到家人的支持,“父母反对我辞职来做这些也是应该的,所以我答应他们,把99书库做到一定规模就去上班,现在我也是上一段时间班再辞职做一段时间活动,对于家人,还是比较抱歉,毕业这么多年还让他们担心我。”坚果说。

现下,坚果兄弟正在进行他的一项新计划,这项计划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尘埃”、“砖”、“把砖还给墙,把墙还给你”。其中“尘埃”计划就是在100天里,每天步行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用吸尘器收集空气里的尘埃。然后把“尘埃”里收集的尘埃,做成“砖”。最后把做好的“砖”,用来砌墙,和其他千万块砖一样。

“在城市里,我每天呼吸的空气里,都有着城市才有的尘埃。大城市成了汽车堵城,成了化工围城,成了大工地,我们追求得越多,对资源索求得越多,我们制造的尘埃也就越多。从这个角度说,尘埃计划是一个治疗计划。当然,它不一定是一个务实层面的行动,我只是以肉身去做这个行为,去向所有人提问‘人与自然’应该是什么关系。”坚果说。

自由的活着,自由的死去

坚果很瘦,蓄着长发,说话慢条斯理、待客彬彬有礼,这样一个青年,大概就是天生的艺术家——但坚果并不喜欢这个称号,他说:“艺术家的本义是从事创作的艺术工作者。在今天,很多场合,艺术家像董事长一样,好像是某种值得吹嘘的头衔。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作品。我用作品告诉大家该如何活着!”

记者: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会在名字中加上“兄弟”二字?

坚果兄弟:这是最早玩豆瓣时用的网名,没有什么特别含义。

记者:看你做过的这些事儿,感觉你脑洞特别大,你这些点子都是哪来的?

坚果兄弟:其实这些想法都源自于自己的生活,比如,需要看书,就关注书店;需要租房子,就可能遇到中介;需要呼吸,就被迫了解空气的成分。我只是将自己遇到的问题以艺术的方式表达出来。

记者:你发起的一些活动,有些看起来挺无厘头的,比如你创办的无意义公司就是让大家进行一些没意义的劳动,这是想表达什么呢?

坚果兄弟:现在这个社会有太多号称改变世界的公司,有太多打了鸡血热血沸腾的公司,有太多有意义的公司,它们热衷于竞争、拼搏、影响、有意义,于是,“懒散、不上进、不竞争”这些品质便被视为是堕落的。我去注册一家公司,招人做“无意义”的事情,还发工资,是不是可以证明“无意义”的事情也有“价值”呢?

记者:在筹备活动中,资金一向是大家头疼的问题,你是怎么解决的?在没有资金支持的情况下你会继续坚持吗?

坚果兄弟:没有坚持这个说法吧,我都是兴趣出发,对我来说,放弃更难些,折腾更容易。涉及具体执行的话,资金确实是一个问题,当然,没有钱也可以玩小的,比如录相、摄影一类的小行为,其实都花费不多,是可以控制在一个范围里面的。涉及很大资金的项目,需要找钱的项目,其实我也不擅长,暂时我也没有把精力放在这上面。赞助方面,大多时候,都是别人来找我,才有可能性。我去找别人,基本上没人理我。实际上,到目前为止,我只有尘埃计划找到了赞助。

记者:你在很多城市都办过艺术活动,你对这些城市艺术氛围的印象都怎样?

坚果兄弟:我主要在深圳、北京、上海做过一些艺术计划,深圳更草根些,上海白领多,北京文艺青年多,城市由人构成,这些人基本上影响了观看的角度,某种程度也参与影响创作者的创作。北京的文化活动多,理论性也强,在创造力上也相当活跃。不过,我更倾向在深圳呆着,因为在艺术体系之外,这座城市更接地气,大众也尽量是参与而不是旁观。

记者:现在,你在网络上挺红的,活动也很有影响力,你认为你成功了吗?你怎么看待成功?

坚果兄弟:不觉得红吧。如果说有人关注,那可能是我折腾的这些事情引起一些人的共鸣。我觉得“成功”这个概念很烦,成功它指向的是失败,现在衡量一个人太简单化了,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把好好的一个人逼成一个失败者或成功者。成功者和失败者都成了这个疯狂社会的牺牲品。

记者:你说你的作品是想告诉大家“如何活着”,你能不能简单总结下你认为人该怎样活着?

坚果兄弟:自由的活着,自由的死去。

责任编辑:张斯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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