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 萍，刘 伟

（苏州职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 江苏 苏州 215104）

电影作为一种大众传播媒介，给观众带来强烈的视听冲击和艺术享受。成功的外国电影需要有与之相匹配的翻译才能引起异语观众的共鸣，因此电影字幕翻译越发受到人们的重视。钱绍昌指出：“随着各国交流的逐渐深入和英语的广泛传播，作为文化交流途径之一的电影越来越受到重视。英语电影的字幕翻译在异国交流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1]

一、字幕翻译的特点

字幕翻译是“为影视剧对白提供同步说明的过程”，[2]它是一种特殊的语言转换，把口语转化为目标语的书面语并呈现在屏幕上，是“源生口语浓缩的书面译文”。[3]具有以下特点。

（一）综合性

字幕使观众在接受字幕信息的同时也接收图像、声音等信息，成功的字幕翻译能有效地进行对白语言转化、保留源语的文化特征。因此译者要考虑观众的接受能力，令译文具有可视性、可读性、准确、简练。

（二）瞬时性

电影是通过声音表达人物的感情。字幕在屏幕上稍纵即逝，字幕翻译要简洁、明了，能让观众充分理解人物的感情。

（三）通俗性

字幕翻译大部分是对白的翻译，是口语的书面化表达。因此语言要大众化、通俗易懂。

（四）时空受限性

电影中，人物说话需要与字幕相一致，这令译者受到了时间的限制。在空间上，字幕显示的内容不宜过多，否则会覆盖住一定的画面。在限定的时间和空间内，译者需要遵循字幕翻译的“缩、直、简”原则，令译文雅俗共赏。

二、功能对等理论基本观点

功能对等理论是翻译理论家尤金·奈达提出的，其基本观点是：“将源语文本接受者与译文文本接受者的理解和欣赏方式加以比较，让译文接受者对译文的反应要基本等同于源文接受者对源文的反应”。[4]奈达认为需要根据翻译的不同类型来确立不同的对等原则。他总结出翻译的两个基本导向：形式对等与功能对等。其中，形式对等关注信息本身的形式和内容两个方面。在这样的翻译中，译入语的信息应当尽可能地与源语当中的不同元素对应。而与此相反，功能对等则以表达方式的完全自然为目标。尝试将读者与他自己的文化语境中的行为方式联系起来。形式对等翻译以源文为中心，尽可能地显示出源文信息的形式和内容；动态对等（功能对等）则更着重于接受者的反应，而不完全集中于源文的信息。[5]

电影是融合了画面、声音等的综合艺术，让译语观众在欣赏影片时，产生与源语观众相同或相似的反应与感受是字幕翻译的目标。而这个目标，恰好与功能对能理论中着重于接受者的反应，强调“接受者和信息之间的关系应该与源语接受者和源文信息之间存在的关系相同”这一要求相一致。字幕翻译时以该理论为指引，尽可能地令译文与源文表达的意思与情感一致，让观众通过字幕进一步了解电影。

三、功能对等理论在《当幸福来敲门》字幕翻译中的应用

功能对等理论认为：语言翻译不仅仅是词句上的翻译，还包括语义、风格以及文体等方面，要求在各个方面实现对等，既要表达出源语言中的表层含义，也需要能表达出深层含义。以此理论为指导，电影字幕的翻译要力求达到与源文在文化、语言、美学等方面对等，既要保持与源片内容的忠实，又要吻合于译语文化特征和表达习惯，将源片的感染力充分传达给观众。

影片《the Pursuit of Happyness》（《当幸福来敲门》）是一部著名的励志影片。主人公克里斯为追求自己梦想而经历了种种艰辛，然而，所有的困难都不能将他击垮，凭借着不懈的努力，克里斯最终成功了。主人公坚持到底的斗志激励着人们不断克服困难，走向幸福。该电影之所以吸引中国观众，感人的故事情节和演员精湛的演技功不可没，其字幕翻译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从功能对等理论出发，该影片字幕翻译主要采用了以下策略：

（一）意译法

意译指的是取源文内容而舍弃其形式，保留源文的基本信息，这是功能对等理论的核心。为了让译语观众和源语观众对电影有相似的反应，在字幕翻译的过程中，如果用直译法转换的语句不能为译语读者所理解和接受，译者应采用意译的方式，尽力创造出既与源文语义一致又体现源文文化特色的译作，达到双向结合和平衡。

当克里斯看到儿子幼儿园外墙上写的 happyness，于是告诉清洁工这个词写得不对:And the Y?The Y．We talked about this．It’s an I in“happiness．”There’s no Y in“happiness．”It’s an“I”．译文：我们提过的，幸福的‘幸’写错了。这里写成了辛苦的‘辛’。这就是一个成功的意译。在源文中把表幸福的单词happiness中的字母i写成了y，但是若译者直译，中国观众可能不认识happiness，为了使汉语观众意识到这个错别字，也传达相应的文化内涵，译者巧妙地应用汉语的“形近字”，幸福的“幸”和辛苦的“辛”是形近字，既让汉语观众获得和英语观众相同的理解，又使观众明白：靠自己辛苦才能获得幸福。

克里斯修好扫描仪后得到了一笔资金：Two hundred and fifty dollars.Four more weeks of oxygen。译文：250美元，4个星期的生活开支。其中，oxygen代表“氧气”，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译者灵活地用“开支”来代替，也是“灵活对等”，让中国观众易于理解这笔收入的来之不易，体会到克里斯为之付出的艰辛。

（二）增译法

各民族有着不同的文字结构和表达方式，在翻译中容易造成语义缺失。为了让源语信息完整地再现，让译语和源语读者对译文的反应基本类似，这就需要使用增译法。即在翻译时，译者根据需要增加一些必要的词来填补这些语义空缺，把与源文背景有关的信息或源文中的隐含内容、言外之意，用明显的语言形式表达出来。这也是与奈达的观点“在翻译的过程中，译者所寻求的应当是对等语，而不是同一语。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强调再现源语信息而不强求保持其表达形式”相一致的。[6]译者可以灵活地改变源文的语言形式，把源文的信息真实准确地传递给接受者，做到功能对等。

克里斯丢了鞋又被车撞了，别人建议他等警察来处理然后去医院，克里斯说：I am in a competitive internship at Dean Witter.译文：我正在迪安·维特实习，忙得很！这就是增译法，“忙得很！”是译者添加的语句，表明了主人公的言外之意“他太忙了，没有时间去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这样，观众很能理解其遭遇车祸但拒绝等警察和去医院的原因。克里斯描述他的童年:I grew up in Louisiana,near Texas.Everybody wears cowboy hats.And a ten-gallors a big hat.译文：我在德克萨斯州附近的路易斯安那长大，那儿的人都戴牛仔帽，那种‘10加仑’牛仔帽（宽边软顶牛仔帽，因分量重而得名）。I was smart back then,so they called me Ten-Gallon Head.“我小时候很聪明，所以大家都叫我‘无敌大头’”。如果译者不增加对a ten-gallors a big hat和smart及Ten-Gallon Head补充信息，那观众就难以理解这三者的关系，借助于增译，译文就符合了中国人的表达习俗：“头大聪明”。

（三）减译法

减译法是指在字幕翻译中，一些可有可无的、与译文语言习惯不符的语言单位，可将其删去不译。功能对等理论提倡，译者应立足于源文的语义和精神，而不必拘泥于源文的结构。当译语与源语的形式和内容存在很大差异时，可以采用奈达的主张“形式应让位于内容”。即译文无需与源文的形式对等，而要更加注重内容和语义上的对等。

影片中，克里斯描述自己争分夺秒地工作：I realized that by not hanging up the phone,I gained another eight minutes a day.译文：我意识到，这样做每天可以节约8分钟。“by not hanging up the phone”（译文：不放下电话）这个短语就省略了，突出了“节约时间”的目的。克里斯跟同事聊他近期的工作：They’re at PacBell,and I‘m trying to bring them over...Get them over to us.（译文：几个PacBell公司的人……把他们弄过来成为我们的客户）。在此，“bring them over”和“ Get them over”是同义词组，都表示“带过来”“争取过来”的意思。译者就把两个同义词组精简成一个，跟源文的意思没有区别，也能向观众传达完整的意思。

（四）创译法

创译法是指翻译时不拘泥于源语言在语意与语音上的束缚，进行的一定创造性的翻译，以求译语与源语在功能或效果上的对等。奈达认为，为了更符合译语的文化语境，译者可以采用“再创”的方式来处理，使译语与源语实现意义对等。电影字幕翻译是一种商业行为，译者需要迎合译语观众的心理特征，进行“创造、润色”，使字幕翻译更适合译语文化语境。

片名the Pursuit of Happyness，Happyness是一个拼写错误的单词，这个错误是别具匠心的，它暗指片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场景。（上文已论述）。Pursuit意为“追求”，如果直译，那就是“追求幸福”，一个非常普通的词语，难以吸引观众。译者创造性地译为“幸福来敲门”，既能与电影结尾的knock单词相对应，更能形象地表明：在经历了诸多磨难之后，幸运之神终于向克里斯伸手了，主动找上门来了。一个“敲门”，非常符合中国人的“天将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的文化习俗。克里斯对儿子说：We gotta make sure Captain America’s warm in there．译文：我们不能叫‘美国英雄’冻着。Captain America直译是“美国队长”，中国观众难以理解词义。Captain America是克里斯儿子喜欢的一个玩具，是一个漫画中的超级英雄，曾经被刊登在《美国队长》漫画杂志上，代指美国英雄。这样中国观众就能更好地理解剧情。

《当幸福来敲门》是一部成功的影片，其精准的字幕翻译也是其成功的一个因素。要让译语观众喜爱电影，字幕翻译不可忽视。为了能够准确的表达源文的意思，向观众展示电影深层的含义，就需要译者在电影字幕翻译过程中，以功能对等理论为指导，注重内容、形式、风格等方面的动态对等，灵活采用多种方式，进行更贴切的翻译。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译语观众在观影时获得与源语观众相同的美感和艺术享受，推动电影字幕翻译研究的发展，从而进一步促进中西方文化的交流和融合。

［1］钱绍昌.影视翻译——翻译园地中愈来愈重要的领域[J].中国翻译，2000(1):11-12.

［2］李和庆,薄振杰.规范与影视字幕翻译[J].中国科技翻译，2005（2）：20-22.

［3］Nedergaard-Larsen,Birgit.Culture-bound Problems in Subtitling[J].Perspectives,1993（2）：22-24.

［4］Eugene A.Nida.Language,Culture and Translating[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5.

［5］席文茹.功能对等理论关照下的影视字幕翻译——以美剧“生活大爆炸”为例[J].太源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4（11）：200-202.

［6］谭载喜.新编奈达论翻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