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放

重情重义是美德
——序陈晓兰散文集《银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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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诸君对于朋友情义，骨肉情义尚可冠冕堂皇地告知于人，但大多名不副实，欺世盗名获取利益罢了。对于夫妻情义则是羞于示人，好像偷了别人东西一样缺乏理直气壮的底气，不敢高声语。这是价值观的错位，金钱带来的享乐极端化，颠覆了中国传统美德的继承， “小三” “第三者” “情人”这些词语已经与耻辱无关，甚至有地方还胆敢大张旗鼓地积极申报 “西门庆故乡” “潘金莲故乡”，这些厚颜无耻的荒唐行为，让优秀的中华文化丧失了起码的文化道德。重情重义在现代社会中似乎成了一句笑话，这是唯经济主义结出的恶果。

我的老乡作家陈晓兰在情义问题的态度上出人预料。她的散文集 《银手镯》开篇就是 《编织幸福》，散文以我编织毛衣为主线，层层推进，表达了亲情友情的回报与呵护。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女人织毛衣是非常普遍的事情，然而作家却对此很上心，报答父母的养育恩情，她织毛衣以馈赠；表白爱情，她织毛衣以馈赠；养育孩子表达母爱，她织毛衣予以温暖，并岁岁织衣伴其子成长，直至成年；对待朋友，她依然亲织毛衣馈赠，以感恩，以关爱！如此繁复琐碎的事情，作家偏偏投以热情，将一堆乱线理出头绪织成彩衣，每一针每一线都把看电影打扑克找闺蜜的时间织进了耐心，织进了憧憬，织进了关爱。花费如此昂贵的时间，任青春和娱乐在指缝间流失，这需要何等的勇气，而支撑这个勇气的力量恰恰是情义！

《闺蜜》是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可读性极强，字里行间充盈着写作的智慧，情节俏皮，鲜活地呈现出女儿家的情义与温馨。按说这是一篇难写的散文，不外乎是些零碎的儿女情长罢了。但作家却超越了常规惯性思考，赋予了文章生动活泼。闺蜜一：读师范时，同寝室七个女子结拜姐妹，方法是拈阄决定排行。之后我虽为二姐，却从未享受“待遇”，总是被闺蜜们随意顺口叫着 “二娃子”或者 “陈二娃”；三妹文静不善言辞，要说话还得六妹夫 “主持”，大家鸦雀无声，三妹却说 “我听你们说”；老七漂亮，是许多男生的梦中情人，闺蜜们不妨顺便占点便宜“曾经有人提来水果，她坚拒，人走了，水果留下了。我们几人吃得笑逐颜开，老七愁眉苦脸的坚决不吃，说吃了别人的嘴软。我们那时真不厚道，不替老七想，还说没关系，反正你没有吃，你理直气壮地拒绝就是。”落墨不多，人物个性跃然纸上，鲜明而有趣。闺蜜二：作家的第一个闺蜜，小学四年级分别，至今未曾见面。她们居住在相邻的县域，常有见面的机会，总是阴差阳错擦肩而过。有趣的是其间相互寻找，竟也知道了对方地址，保持通信五年，终又失去联系。再后来她们各自的儿子居然在同一个中学读书，但见面依然像是一个童话故事。为此作家感叹 “风吹散了我们，但我仍希望它能带给你我的思念。时光不是赢家，它带不走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因为我早已将它小心翼翼地揣在心里”。重情重义可见一斑。闺蜜三：作家显然是为情所伤，她说 “闺蜜是毒药”。她们虽身处两地，相知相亲的黏糊劲却像深恋的情侣 “男生给你的纸条，你邮寄给我；我收到的情书，你是第一时间的读者。开学你送我上车，放假你到车站接我。”当她们不能再见，这种闺蜜情义随着时间发酵，便再也掩藏不住，就浩浩荡荡流泻而出“时光老人仿佛是要抽走有关你的所有记忆，你从我的生活里默默离去，越走越远，不知不觉，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们再也没有相遇，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你的音讯。”作为男人，我很难理解这种近乎恋情的闺蜜情分，但当读到陈晓兰这些老酒一般的作品时，我也禁不住怅然若失，情动于衷。情义竟是如此美好！

作家陈晓兰的散文集 《银手镯》中，大部分文章都是与情义有关的。或者可以这样说：整本书的所有文章都围绕着情义，洋溢着情义。而作家在给这本散文集确定书名时，以 “银手镯”命名也是具有深意的。这是一只祖传的银手镯，它记录了母亲、外婆、祖母等等的家族母性历史，也折射出社会变迁，这是一只具有相当文化含量的传家银手镯。这篇散文不仅是记录，也是传承与怀念，信息量大，同时具有极强的暗示性。

我在阅读这些文章时还多了一份感觉，那就是乡情。我从童年到少年在故乡生活了十四年，十四年的时间，让我的故乡情酿成了老白干，甘冽、苦涩、醇厚。诸如 《枕头坪的苦乐年华》 《告别枕头坪板房》等等，“枕头坪” “小河沟”这些我熟知的地名就如我的亲人般，一个地名词语的出现，进入我脑海的却是关于我熟悉的有关这个地方的一切。这样联想出来的广阔空间既具象也抽象，给我的阅读带来的是无限的快乐和神往。而老乡陈晓兰满含深情的文字，给我的这种快乐和神往又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蜂蜜。因而在此我要真诚地感谢故乡的作家陈晓兰，是你做了向导，带我重游了故乡，是赏心阅目地游历，并且通过你我还看见了故乡的另一种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