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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病理论浅议埃博拉出血热

2015-02-09刘西洋吴文军唐旭晨胡晓梅张先元冯全生

亚太传统医药 2015年8期
关键词:疫毒致死率温病

刘西洋,吴文军,唐旭晨,胡晓梅,邢 静,张先元,冯全生

(成都中医药大学,四川 成都 610000)



从温病理论浅议埃博拉出血热

刘西洋,吴文军,唐旭晨,胡晓梅,邢 静,张先元,冯全生*

(成都中医药大学,四川 成都 610000)

目前埃博拉病毒在西非地区暴发流行,且仍有继续散播的趋势,危害巨大,致死率极高,引起世界广泛关注。现代医学对其进行了积极深入的研究,中医温病学对传染病的诊治有较丰富的经验,采用温病学理论指导埃博拉出血热的研究与诊治具有重要意义。

埃博拉病毒;出血热;温病理论

从2014年2月起,埃博拉病毒开始肆虐于几内亚、尼日利亚、利比里亚、塞拉利昂等国家,并逐渐向非洲其他国家蔓延。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截止9月10日,埃博拉病毒感染病例总数达4 293例,死亡例数至少达2 296例,且有迹象表明死亡人数可能进一步增加,成为迄今为止致死率最高的病毒之一,死亡率可达90%,不亚于SARS病毒的危害。

1 埃博拉出血热临床概况

1.1 暴发时间、地区及病毒分型

埃博拉病毒早在1976年于扎伊尔(刚果民主共和国)及苏丹首次暴发,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大型暴发的报道,仅有关于1977年刚果民主共和国回顾性诊断案例的个别报道以及1979年苏丹的一次小型暴发。然而,1994-1997年及2000-2005年期间均有数次大规模暴发[1]。埃博拉病毒(Ebola Virus,EBOV)因首次暴发于扎伊尔某村庄附近的埃博拉河而命名,所引起的疾病原称埃博拉出血热(Ebola Haemorrhagic Fever,EHF),现称埃博拉病毒病(Ebola virus disease,EVD)。EBOV有5种亚型:埃博拉-扎伊尔(Ebola-Zaire,ZEBOV)、埃博拉-苏丹(Ebola-Sudan, SEBOV)、埃博拉-科特迪瓦(Ebola-Cote d’Ivoire, CEBOV)、埃博拉-莱斯顿(Ebola-Reston, REBOV)及本迪布焦埃博拉病毒(Ebola- Bundibugyo,BEBOV)[2]。不同亚型毒力不同,其中ZEBOV毒力最强,人感染病死率最高,本次暴发属于ZEBOV[3]。

1.2 可能的传播途径

目前认为该病毒最初的自然宿主可能为果蝠[4]。各种灵长类动物普遍易感,其传播途径多种多样,主要经接触感染者血液、分泌物、器官、污染物及其他体液而感染,且在一定情况下无直接接触也能传播病毒的可能性[5]。

1.3 临床表现

人感染EBOV后,潜伏期为 2~21天,临床表现为发热、全身不适、肌痛等。随后可出现多系统症状,包括呼吸系统、消化系统、心血管系统及神经系统,临床表现为胸痛、呼吸困难、咳嗽、流涕、厌食、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结膜充血、水肿、头痛及昏迷等。出血症状出现在疾病高峰期,出现皮肤瘀点或瘀斑、内脏出血等。在病程第5~7天可出现斑疹,以肩部、手心及脚掌心多见,数天后消退并脱屑,这对该病的临床诊断很有价值,部分幸存者可长期留有脱屑样改变[6]。人体感染EBOV后可不发病或症状较轻,若机体能够及时建立对EBOV的免疫应答,病情可在7~10天后逐渐缓解,并进入一段漫长的恢复时期;若在感染后第1周病情未能有所改善,病情将继续恶化,导致多脏器衰竭,最终因低血容量休克而死亡[7]。因埃博拉具有极高的传染性,病原学诊断需在BSL-4级实验室进行血样检测。我国近日研制出“埃博拉病毒核酸检测试剂”,为埃博拉病毒的早期诊断和防控提供了技术储备。

1.4 防治

目前,埃博拉的治疗尚无官方认可的特效药物或疫苗,主要措施为防控感染,做好隔离以遏制疫情蔓延,针对并发症进行支持治疗,如血容量不足、电解质紊乱、缺氧、出血、感染性休克、DIC等。目前各国正积极研发抗埃博拉病毒药物,如美国研发的Zmapp[8]、加拿大研发的TKM-Ebola[9]及日本的Favipiravir[10],但都只完成临床前期研究,暂未批准应用于临床。我国军事医学科学院研制的“jk-05”已通过总后卫生部专家评审,并获得军队特需药品批件,该药物虽已完成临床前研究,但对于埃博拉出血热的治疗仍仅限于紧急情况下使用。

虽然我国尚未发现EBOV感染病例,但因我国与世界其他国家之间的贸易、旅游人员往来频繁,也不能排除EBOV传入我国的可能性,我们应做好随时应对病毒袭击的准备。

2 中医对埃博拉出血热的认识

该病起病急,初起时多见高热、畏寒、头痛、肌痛、恶心等。2~3天后可有呕吐、腹痛、腹泻等表现,且多数有咽痛及咳嗽。第4~5天进入极期,可出现神志改变,如谵妄、嗜睡等,重症病人可迅速出现咯血、血尿、黏膜出血、结膜充血、胃肠道出血等。第10天左右为出血高峰,多数病人出现严重出血,并可因低血容量休克、多脏器功能衰竭及并发症而死亡,致死率可达90%。

埃博拉出血热传染性强,症状相似,病情较重,致死率极高。根据其流行病学特征及临床特点,可归属于中医温病学说中“瘟疫”范畴,如《瘟疫论·杂气论》中云:“大约遍于一方,延门合户,众人相同,皆时行之气,即杂气为病也……盖当其时,适有某气专入某脏腑经络,专发为某病,故众人之病相同。”其基本病机为疫毒之邪内侵,弥漫三焦,窜扰营血,迫血妄行,血热毒盛,毒瘀互结,造成出血及脏器损害。

2.1 疫毒致病

埃博拉病毒与温病的“戾气”颇为相似,具有疫毒之性,是一种暴戾、具有强烈传染性的致病因素,且伤人后病情严重,危及生命。吴又可在《瘟疫论·原病》中云:“无论老少强弱,触之者即病”;吴鞠通在《温病条辨·上焦篇》中云:“温疫者,厉气流行,多兼秽浊,家家如是,若役使然也。”疫毒之邪是一类具有强烈传染性并可广泛流行的致病因素,目前埃博拉病毒已波及西非多个国家,且致死率极高,可见其广泛流行性及凶险性。

该病初起可见发热、恶寒、肌痛等类似流感的症状,但邪毒迅速内传,出现腹痛、腹泻,恶心、呕吐、皮肤斑疹、胃肠道及呼吸道出血等表现,最终因疫毒之邪伤及脏腑,导致脏腑功能衰竭而死亡。此与疫毒致病相似,疫毒之邪暴厉猖獗,侵入机体后迅速充斥表里内外、弥漫三焦,造成多脏器、多部位的广泛受损,病情险恶,致死率极高,正如《余师愚疫病篇·论治疹》中云:“疫既曰毒,其为火也明矣……火为之病,其害甚大,土遇之而焦,金遇之而溶,木遇之而焚。”

该疫毒之邪兼有湿热之性,因其流行地区主要位于赤道附近南北纬10°之内,均属于热带雨林或热带草原气候,气候炎热潮湿。湿热疫毒之邪侵袭人体后多表现为发病急、病情复杂多变且重笃、缠绵,又其易盘居中焦,致脾失健运、胃失肃降,表现出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等不适症状。该病发病初期临床表现多似流感症状,乃因湿热疫毒之邪壅阻机体、气机不畅所致,如《瘟疫论》中云:“疫疠毒邪张溢,营卫运行之机乃为之阻,人身阳气因而屈曲则发热。”

《瘟疫论·急证急攻》云:“数日之法,一日行之,因其毒甚,传变迅速,用药不得不紧。设此证不服药或投缓剂,羁迟二三日必死”,故该病治疗上可采用“急证急攻”的治疗原则,又此疫毒多兼夹湿热之性,治疗时还应辅以分消湿热之法。

2.2 易入营血

该病高峰期多表现为高热、皮肤瘀斑、瘀点、咯血、尿血及便血,甚则神昏、谵语、昏迷等。此乃因疫毒炽盛,深入营血,窜扰血络,耗血动血,且心主血属营,又为神明之腑,疫毒燔灼营阴,心神被扰所致。叶天士在《外感温热篇·邪在营分证治》中云:“营分受热,则血液受劫,心神不安,夜甚无寐,或斑点隐隐”,且“入血就恐耗血动血”。治疗上可参照叶天士“入营犹可透热转气”之法,以清营凉血解毒为主,又因该病兼有湿热之性,故需佐以清泄芳香之品。“入血直需凉血散血”,除单纯使用凉血止血之品外,还应配合活血祛瘀之品。出现神识不清者可用安宫牛黄丸、紫雪丹、至宝丹等“凉开三宝”,合活血化瘀之品以开窍通瘀并进。

2.3 毒瘀交结

该病多数患者可出现严重呕血、便血或咯血等,最终因低血容量休克或多脏器功能衰竭而死亡,且尸检时多发现内脏有出血迹象[6]。疫毒之邪易入营血分,血热毒盛,损络迫血,络损血瘀,毒瘀交结,致出血难以控制,且毒邪深入内陷,侵袭脏腑,扰乱气机。

疫毒之邪多兼火性,火毒煎灼血液而成瘀;或疫毒之邪易壅滞气机,气滞血阻成为瘀;或毒邪伤津耗液,阴伤血滞为瘀。瘀血阻滞脉络,反过来使热毒更加炽盛,加重出血。正如何秀山在《通俗伤寒论·六经方药·滋补剂》中云:“脉络郁塞,络涩则血郁化火。”毒瘀交结,毒附于瘀而难解疏达,瘀附于毒而胶固难解。《温热逢源》中云:“因病而有蓄血,温热之邪与之纠结,热附血而愈觉缠绵,血得热而愈形胶固。” 中医认为休克的基本病机为气滞血瘀,因大量出血导致气阴两虚,气虚则血滞,血滞气易滞。该病夹杂湿热毒邪,湿热瘀闭三焦,故又加重气机的阻滞和气虚,气虚不能摄血,瘀阻脉道,血不归经,气机逆乱导致内脏出血及DIC产生,最终导致低血容量休克及多脏器衰竭。

余师愚在《余师愚疫病篇·论治疹》中云:“胃为十二经之海,上下十二经,都朝宗于胃,胃能敷布十二经,荣养百骸,毫发之间,糜所不贯。毒既入胃,势必敷布于十二经,戕害百骸。” 余氏认为火毒之邪犯胃,迫于血外发于肌肤,故治疗时注重“杀其炎炎之势”,立清瘟败毒饮以清胃火,解热毒。该病治疗可参考余氏诊疗思路,可辅以祛瘀开窍之品,但临证时需变通为用。

3 结语

埃博拉出血热的发病机理类似于温病,故除研究抗病毒药物及疫苗等外,还可从中医学角度进行分析,采用中西医结合特色手段,望能提高我国对该病的防治能力。笔者从理论上对该病进行分析研究,若有不当之处,敬请批评指正。

[1] ALLISON GROSETH, HEINZ FELDMANN, JAMES E STRONG.The ecology of Ebola virus[J].Trends in microbiology,2007,9(15):408-416.

[2] WORTH HEALTH ORGANIZATION. Ebola virus disease[EB/OL].http://www.who.int/ mediacentre/factsheets/fs103/cn/.

[3] 瞿涤,袁正宏,闻玉梅. 埃博拉病毒及其致病机制[J]. 微生物与感染,2014(4):197-201.

[5] JAAX N, JAHRLING P, GEISBERT T, et al.Transmission of Ebola virus(Zaire strain) to uninfected control monkeys in a biocontainment laboratory [J]. Lancet,1995(346):1669-1671.

[6] HEINZ FELDMANN,THOMAS W GEISBERT. Ebola haemorrhagic fever[J].Lancet,2011,377(9768):849-862.

[7] CASILLAS AM,NYAMATHI AM,SOSA A,et al.A Current Review of Ebola Virus:Pathogenesis, Clinical Presentation,and Diagnostic Assessment[J]. Biological Research for Nursing,2003,4(4):268-275.

[8] QIU X,WONG G,AUDET J,et al. Reversion of advanced Ebola virus disease in nonhuman primates with ZMapp[J]. Nature,514(7520):47-53.

[9] JIN HUK CHOI,MARIA A,CROYLE. Emerging Targets and Novel Approaches to Ebola Virus Prophylaxis and Treatment[J].BioDrugs,2013,6(27):565-583.

[10] OESTEREICH L,LÜDTKE A,WURR S. Successful treatment of advanced Ebola virus infection with T-705 (favipiravir) in a small animal model[J]. Antiviral Research,2014(105):17-21.

(责任编辑:尹晨茹)

2014-12-15

刘西洋(1989-),女,成都中医药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温病与感染病。

冯全生(1971-),男,成都中医药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温病与感染病。

R254

A

1673-2197(2015)08-0001-02

10.11954/ytctyy.201508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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