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姗

西北政法大学经济法学院，陕西 西安710000

一、问题的提出

网络技术发展日新月异，各种新闻类APP 成为多数人浏览新闻的选择。①2014年初北京字节跳动公司推出的一款新闻聚合类APP“今日头条”。“今日头条”APP 使其所在的网站流量大量增加，搜狐公司对“今日头条”侵犯著作权和不正当竞争行为提起诉讼。②“今日头条”提供深层链接，将网易、搜狐等各门户网站的新闻链接到自己APP，其中包括直接的链接，也包括删除门户网站广告后提供的链接。分析“今日头条”加框链接是否侵犯门户网站的利益，在深层链接这个角度，关键是认定深层链接行为的性质、深层链接是否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对于“今日头条”的加框链接在法律上应该如何界定?对于加框链接或者说是深层链接是否构成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直接侵权?

二、“今日头条”的加框链接是否侵犯著作权

(一)关于加框链接是否侵权的两种判定标准:“用户感知标准”和“服务器标准”

深层链接有两种形式即图像链接加框链接，加框链接是通过加框技术将网页分成几个独立的区间，这样网页制作者可以在每个“框”中设链，设链的内容来自不同的网站。③目前判断深层链接是否侵权有两种理论即“用户感知标准”和“服务器标准”，“用户感知标准”是指如果用户感知到设立深层链接的网站提供的作品，则其构成侵权。“服务器标准”是指未经权利人同意将文件上传至网络服务器的行为人构成直接侵权，设立深层链接的网站在明知或者应知其侵权的情况下构成间接侵权。这两种标准是认定深层链接是直接侵权还是间接侵权的标准。

(二)“今日头条”加框链接的著作权侵权判定

第一，“今日头条”不是以某一网络服务提供者直接侵权为前提，不存在第三方网络服务提供者链接该内容，收到权利人通知后删除网站的内容，不构成间接侵权，因而今日头条抗辩称“通知后删除”是没有法律意义的。

其次，加框链接门户网站的内容不侵犯复制权。用户通过加框链接的看到门户网站的新闻内容，这部分内容不是对门户网站新闻内容文字的复制，加框链接的内容没有复制门户网站的新闻内容，不是复制权的侵权。

再次，“今日头条”对加框链接后的门户网站上的内容行进部分修改、添加评论内容、删除网页上的广告不侵犯修改权。

三、深层链接的侵权性质认定

(一)深层链接不构成直接侵权

我国《著作权法》第十条(十二)项规定信息网络传播权“信息网络传播权，即以有线或者无线方式向公众提供作品，是公众可以在其个人选定的时间和地点或的作品的权利”。在《WIPO 版权公约》第8 条规定了“向公众传播权”，包括将其作品向公众提供，使公众中的成员在其个人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这些作品”。对于“今日头条”的加框链接与直接将作品上传至服务器的行为有本质的区别，法院不能依据《著作权法》第10 条规定的著作权人、表演者和录音录像制作者享有信息网络传播权，判定提供深层链接的“今日头条”构成对搜狐等门户网站的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直接侵权。④

(二)采用服务器标准认定深层链接不构成直接侵权的合理性

第一，用户感知标准只是一种主观标准，网络服务提供者设置深层链接，是直接侵权还是间接侵权，要看用户认为该内容来源于设链者的网站或者是移动APP，还是来自于所链接的网站。根据这种用户感知标准，在认定侵权时可以依据“向公众提供作品，使公众得以在其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作品”，构成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直接侵权。第二，根据用户感知标准来认定深层链接具有不确定性，用户认为通过深层链接打开的内容来自设链者，构成对信息内容提供者的直接侵权。

四、结语:“今日头条”加框链接会出现的其它法律问题

“今日头条”加框链接所链接的内容不能使作品一直“处于被公众所获悉的状态”，不是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直接侵权。在判定深层链接性质时，应采用“服务器标准”，综合全文，本人认为“今日头条”加框链接本身并不构成著作权侵权，按照《反不正当竞争法》规定的11 类不正当侵权行为，亦不是一种不正当竞争。网络时代获得的巨大收益没有合法的依据，这种商业模式构成不当得利。

[注 释]

①郑江波.“酷派系”的新产品[J].创业邦，2013:106.

②凤凰网报道＜“今日头条”是谁的“头条”＞[EB/OL].http://tech.ifeng.com/internet/special/jrttqq/，2014-12-22.

③陈铭.从“Svesson”案看网络连接的著作权性质[C].2014年全国知识产权年会论文集，2014:148-149.

④王迁.网络环境下著作权保护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1:336-3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