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剑夫/编译

近日，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视察了朝鲜四·二六动画电影制片厂，称赞制片厂“创作世界规模的定制及合作动画电影”，要求“把朝鲜变成全球数一数二的动画电影大国”。

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就生产数量而言，朝鲜早就是动画加工产业大国了。多年来，朝鲜的动画产业在不动声色地开拓着海外市场，许多国际大制作背后，都有朝鲜动画师的身影。

神秘的动画代工大国

平壤市中心有一栋16层高的大楼，这就是朝鲜动画制作中心：朝鲜四·二六动画电影制片厂。

四·二六厂成立于1957年9月，起初有1600多名工作人员，引进先进设备后，一度减至500多人。在国际上，这家制片厂则被称作SEK，并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参与全球化动画制作。

在SEK动画大楼里，动画制作人员分成11个小组作业，其中只有2组针对朝鲜国内动画，其他9组都是为了赚取外汇，专门接受海外动画代工业务。

与面向朝鲜国内播放的动画管制不同，朝鲜在寻求海外代工时并不对影片类型作要求。因此，SEK已经为多个国家的动画公司制作了包括《变形金刚》、《狮子王》、《匹诺曹》等外包动画片。在中国，曾经中央电视台播放的《三国演义》，SEK也是其背后的“无名英雄”。

从1985年到现在，SEK制造了250多部外包动画片。其负责人许英哲说，针对海外市场，他们的年度制作能力达到8000分钟，每周能够制作153分钟。

而据法新社报道，SEK是朝鲜挣外汇最多的企业之一，也是少见的可以直接参与对外贸易和派遣海外代表的朝鲜企业。朝鲜从动画分包合同中赚取了大量外汇，1997年一年就达到约1.2亿美元。

技巧“堪比好莱坞”

是什么让朝鲜动画与众不同？近日，英国BBC一篇名为《别瞧不起朝鲜动画》报道是这样回答的：“动画质量好，总是能够按时完成，以及有天分的艺术家。”

报道称，北美、欧洲和亚洲的一些公司已经将动画制作分包给朝鲜公司，包括法国、意大利和中国的一些大客户。而很多客户看上的就是朝鲜动画很强的基础和悠久的历史。

参与制作了美国动画片《辛普森一家》的朝鲜裔美国制作人尼尔森·申说：“我被他们的手工技巧和经验所震撼。我敢说，就手工技巧来说，朝鲜比韩国更好，甚至可与好莱坞相比。除了后期设备我们占有优势外，在动画绘制上，朝鲜不比我们差，有些动画的处理甚至要超过我们。”

尼尔森和SEK合作过动画片《王后沈清》，这是朝鲜一个古老的传说，讲述了沈清如何牺牲自己，令父亲重见光明的故事。据悉，《王后沈清》耗资650万美元，2005年在朝鲜和韩国同步播出。

对于外界的夸奖，许英哲比较谦虚。他说，朝鲜应该是处于第二梯队，技术很好，但是和世界最先进的水平相比仍有差距，比中国也要低些。

“学好数学才能打败美国人”

与海外代工的动画不同，朝鲜针对国内的动画片主要功能不在娱乐，而是教育和传递价值观。

在朝鲜动画的世界观里，拟人化的动物士兵代表朝鲜与敌对国，朝鲜是松鼠或鸭子，韩国是老鼠，美国则是狼。于是，画面主题就变成丑陋又愚蠢的外来入侵者觊觎朝鲜美丽的家乡，但最终一定会被勇敢善良的人民毫不留情地击溃。

为了表达敌我仇恨，即使是儿童动画片也不回避“暴力血腥”情节，主人公与强盗刀刃相交、不惜血光四溅，最后一定是敌死我胜的痛快结局。如在《报了仇的少年》中，主人公在眼睁睁看着美丽的心上人被日本海盗掳走后，愤怒地提剑直捣老巢，最后手刃敌人。

说到敌人，朝鲜动画中，美国永远是最危险又紧迫的，就连教育不爱做作业的学生，都以美国入侵做背景，告诫他们“学不好数学将来打不败美国人”。如《铅笔炮弹》一片中，主人公不想写作业，反而在纸上画着美国大兵的军帽，在他趴在桌上睡着后，梦见美国真的从海上入侵了。这时他手中的铅笔化做向敌人发射的大型炮弹，却发现因为没有掌握好量角器的使用方法，总是瞄不准美国船舰，最后从梦中惊醒了，领悟到要好好学数学，将来要靠几何知识打败美国。

朝鲜动画的配音也是铿锵有力，尤其在主人公与敌人搏斗的高潮部分，总是会响起震耳欲聋的大合唱，营造激昂的氛围。

动画产业见证朝韩关系冷暖

相比与美国，朝鲜人讨厌的另一个对象——韩国，曾和朝鲜讨论南北联合制作动画片的可行性。

说起朝韩经济合作，最为知名的可能是开城工业园，但在具体的合作内容上，动画产业功不可没。

1994年，韩国政府意识到动画产业的经济潜力并予以支持，到上世纪90年代末期，韩国承担了多达50%的全球动画分包任务，朝韩之间天然的亲近性使得一些项目转入朝鲜。畅销100多个国家的《小企鹅波鲁鲁》就有朝鲜血缘。韩国企业艾康尼斯娱乐把这部片子分包给朝鲜，并为朝鲜提供3D动画制作训练。

艾康尼斯娱乐的营销主管金正喜说，除赚取外汇之外，动画产业还是朝鲜获取外界技术的重要窗口，例如图像技术。不过，动画合作也会受到政治关系的影响。因为朝韩两国关系恶化，朝鲜在2005年结束参与《小企鹅波鲁鲁》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