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社会核心生产要素经历了两次重要分化。在农业经济时代，土地是财富之母，劳动是财富之父，土地和劳动是两大核心生产要素。在工业经济时代，由土地分化而来的资金的独立地位和显著作用日益凸显，成为与土地和劳动并列的三大核心生产要素之一。在知识经济和网络经济时代，由劳动分化出来的区别于普通劳动力的高素质劳动力的独立地位和显著作用日益凸显，从而构成了现代生产的四大要素——土地、资金、普通劳动力和人力资本。

事实上，无论是农业经济、工业经济还是知识经济时代，资金和人力资本要素都是一直存在的，只是到了工业社会，资金的地位和作用才广泛的凸显出来；到了知识社会，人力资本的地位和作用才广泛的凸显出来。这种凸显体现为要素在收益博弈中的话语权，并不是说其他要素不重要，而是表明某种要素在某一阶段更具有时代性和代表性。

改革开放30年来，从现代生产四要素的角度看，中国实际上走的是“以土地谋增长”、“以投资谋增长”、“以人口红利谋增长”三位一体的“以物为本”刺激经济增长之路。三者有着强烈的互动关系，而土地在其中扮演着核心角色：中国土地批租制度下的“土地城市化”进程中，土地所承载和带动的固定资产投资和基础设施投资是社会投资的主体，同时由于土地收益分配不合理，严重挤占了普通劳动者的劳动收入，抑制了人力资本的形成和积累，造成中国经济增长依靠所谓“人口红利”的现实，进而造成储蓄率持续高位，投资率居高不下，国内需求难以启动。另一方面，大规模的人口红利也与落后的土地制度相关。“农村有土地、城市无身份”是农民工无法市民化、愿意承受低工资的重要原因。

“土地、投资、人口红利”三位一体的以物为本、以人为工具的发展方式，是几千年来人类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提高和要素相对地位变化的延续，而以人为本、天人和谐的发展方式也是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

改革发展到今天，以物为本发展方式的动力性日益衰减，阻力性日益增大。在知识经济和网络经济时代，人力资本在世界范围内成为能够统领其他生产要素的核心生产要素。所谓转变发展方式，就是从以物为本的发展方式向以人为本的发展方式转变，并形成以人力资本为核心的持久发展动力。

对当代中国来说，人力资本既是转变发展方式的关键；也是推动未来中国发展的核心动力。在转变旧方式、释放新动力的过程中，以物为本的发展方式问题重重、不可持续，而以人为本的发展方式还任重道远，整个社会人力资本的形成和积累水平较低，作为新一轮经济发展核心动力的优势尚未建立。加强人力资本投资，不仅是以人为本发展方式的题中应有之义，而且将对经济发展方式转变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