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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的夏天

2015-01-12尧阳

躬耕 2014年11期
关键词:天宝师傅

尧阳

吴福梅是怎样爱上跳舞的,她也说不清楚。一开始她只是站在人群外面看,人群中十来个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这儿转一转,那儿跳一跳,然后还要飞起来似的急走几步,吴福梅觉得很有意思。可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虽然抱的不是她,可她的脸却比抱的那个人还红,她甚至觉得心都跳的快了好多。男人女人离的那么近,气都出到对方的脸上,哎呀我的妈呀,想想都让人脸红。

后来,是的,就是后来,她就一点一点地喜欢上了跳舞。同时还听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词:绵手手。绵,是吴福梅居住的县城的土话,换成普通话,就是指男女间的一种握手和拉手。普通话有时候就是没有方言土话的魅力,因为除了绵手手,还有绵脸脸这样的语句,绵字,可以说是一个意蕴无穷的词,让人越想越不正经。

吴福梅看的时间长了,就有人向她伸出了手,邀请她跳一曲,但都被吴福梅拒绝了。吴福梅说她不会跳,说完,脸也不自在地红了起来。这些跳舞的人,吴福梅都不怎么认识,至于吴福梅为什么那么喜欢看跳舞,谁也无法知道。反正吴福梅只要有时间,总要站在一边看,终于有一天,正应了那句常在河边站那能不湿鞋的老话,吴福梅终于把持不住自己,下水了。

把吴福梅拉下水的男人,叫涛哥。一个成熟很有魅力的男人。看上去,年龄比吴福梅还要大一点,但比起吴福梅的丈夫李二青,肯定是帅了一点。李二青是县城的名人,当过兵,杀过人,虽然不是在战场上杀人,但杀人偿命的老规矩,终究还是让李二青坐了十几年的牢。那是因为什么事情坐的牢呢?许多人都不说,既然不说,又何必要问的这么清楚呢。

李二青住禁闭的时候,吴福梅还很年轻,许多人都以为吴福梅会离婚再嫁,但吴福梅没有,这让许多人感到意外。因为吴福梅的父母一直嚷嚷着要让吴福梅离婚,总不能守着一个杀人犯过日月吧,但吴福梅还是顶住了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压力,等了李二青十来年。李二青从监狱里出来后,看见了在外面等着他的吴福梅,立马就给吴福梅下跪,给她大哭了一场。当然,也有人认为,吴福梅不改嫁,是因为李二青家有钱,李二青的爸爸可是检察院的老局长,虽然李二青不成材,经常惹事生非,但人家老爸是干部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尤其是李二青出事后,吴福梅竭尽孝道,这让李二青的父亲很感动,常夸吴福梅是个好孩子,是二青对不起你。吴福梅的名声就是那个时候传出去的。县城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屁大的事,风一吹,人们就都知道了。

吴福梅和李二青是高中同学,吴福梅是农村的,李二青是城里的。在学校念书,李二青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见谁招惹谁,是一个让老师痛恨不已的问题学生。可能是缘于其父亲的原因,李二青一直在学校胆大包天,胡作非为。可能大家不相信,李二青最喜欢捉弄欺负的人就是吴福梅,且动不动就喜欢拿吴福梅的名字开玩笑。那时候,吴福梅真是恨透了李二青,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着吃了,就像戏曲里的唱词:吃尔肉喝尔血,将其碎尸万段。

李二青说,吴福梅,快让你爹妈重给你起个名字吧。你看看你的名字,没有福气不说,还霉,倒了霉运的霉。不如我给你重起一个,叫福满多吧。

吴福梅看着李二青的鬼样子,没有说话。她一直忍着李二青对自己的嘲笑,和同学们异样的目光。她不是怕李二青,而是因为她学习成绩不好,见李二青这么说自己,她选择了沉默,沉默了两天,等到第三天,李二青又这样说自己,吴福梅马上就抡起自己坐的板凳,砸向了李二青,幸亏李二青躲的快,不然非把他的脑袋打开了花。

人们终于见识了吴福梅这只沉默的羔羊的厉害,谁也不敢招惹她,惟独李二青还是经常调戏她。为此,李二青又让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问他为什么老是招惹吴福梅。李二青嘻地一笑,说老师,吴福梅的屁股又圆又大,好看的很。说完,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班主任听了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两声,然后赶紧止住,厉声对李二青说,耻笑自己的同学,是一种非常不道德的行为。李二青马上说,我知道。知道你为什么还这样做。李二青又答,她把名字改了,我肯定就不取笑她了。

正因为如此,吴福梅一直苦恼自己的名字,每天挣扎在李二青和同学们的嘲笑声中。她对她爹说,给我换一个名字吧。他爹马上骂了起来,从祖宗八代那里排下来的,怎么改,谁要是笑话你,你告老子,老子要他的命。吴福梅知道爹的脾气,再也不敢在他跟前随便说话了。可内心还是特别羡慕那些叫花呀金啊香啊的同学。

高考时,吴福梅当然考的不怎么样,出乎意料的是,李二青这个二流子,竟然考上了山西大学中文系。天呐,人们听到这个消息,不亚于睡梦中,梦见了刘晓庆。也有人说,不要他老子给他活动,他能考上个屁。不管怎么说,李二青成了一名大学生,吴福梅就回到了村里。按理说,二个人的人生节奏根本不在一个拍子上,那为什么李二青会娶吴福梅。你问吴福梅,她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一个人正从百货大楼的三楼往下走,一个正在上楼的人的胳膊就撞了她一下,这让吴福梅很是肝火大冒,她就天不怕地不怕地骂了起来。想不到骂了二句,就觉得此人像在那里见过,正在疑惑间,那人却说,吴福梅,你是吴福梅吗,我是李二青啊。

老同学相见,分外眼红和激动。虽然隔了快七年的光阴,吴福梅还是要比念书时更要健壮,更要成熟,虽说有点胖,但胖的有型有条,可是李二青依旧瘦的要死不活。尤其是发青的下巴,和念书时,没什么两样。就这样,偶然的相遇,激活了李二青的全部荷尔蒙,然后就死乞白赖地对着吴福梅发起了进攻。吴福梅也有几个村里的后生说过她,最终不知道是那股筋不对了,反正就吹了,接二连三地吹,让吴福梅为自己的爱情和婚姻产生了近乎绝望的念头,于是她经常一个人到县城转悠逛街,想改变一下内心失落的情绪。其实,吴福梅心里还打着另一个小九九,那就是说不定能在县城碰到收购自己的那个人呢。这也无形之中表明了她的爱情态度,不是县城的后生,是很难走进这个快要进入大龄女青年的内心世界的。就是那天,正处在这极其敏感时期的吴福梅,就和李二青不期然的碰在了一起。她做梦都梦不到这样的事,而吴福梅竟然忘记了念书时的种种不愉快,轻而易举地接受了李二青的橄榄枝,这真的让许多老同学感叹不已。两人念书时是全校出了名的仇家啊,谁能想到两个仇家在七年后,竟然还要缠缠绵绵翩翩飞。endprint

结婚时,吴福梅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农村闺女,该向李二青要多少彩礼就是多少彩礼,一分钱也不少,不像当时村里的闺女们,因为要嫁到城里,马上就降低了择偶的标准和彩礼的数目。相反,吴福梅是按着农村那一套进行的。该向李二青家要多少就是多少。李二青一看,就有点招架不住了,他对吴梅梅说,你就不能向你妈求求情,要这么多,她就不怕你到我家吃苦受罪?要的多了,我这个女婿会恨她的。吴福梅说,我妈生养我这么多年,问你家要这么点钱,你就心疼啊,那你干脆钻到钱眼里算了,何必要结婚娶老婆。

李二青没敢和吴福梅硬碰硬。然后老老实实按着吴福梅家的要求,一样也不短也不缺,一分钱也没有少,把吴福梅村里的人都看的傻了,心说吴福梅平时看起来不咋的的一个人,做起事情来,倒是个诸葛亮,算计得一是一二是二。吴福梅呢,高高兴兴风风光光地坐上李二青的小汽车走了。

婚后,吴福梅一直没班可上,后来是李二青的父亲出面,不知道找了什么关系,吴福才在公路段上了班。吴福梅住的地方离单位远,经常骑着自行车上下班。李二青的单位,则是电业局,清闲自在,钱还不少挣。总之,吴福梅很幸福,至少在别人看来,两口子工资不少,孩子学习也好,成绩是二个人念书时加起来的二倍还多。这让吴福梅幸福的想哭。两个智商平平的人,怎么就生下了这么好学上劲的孩子?就吴福梅和李二青的水平,怎么能养下这么爱学习的孩子。孩子回到家,不用他们督促,就很自觉地写起了作业。李二青那会儿,经常是放学不写作业,第二天,比老师都早就到了学校,然后抄同学们的作业。看着孩子拿回来的奖状贴下一墙,两个人就感到彼此都找对了人。在对的时间,碰到合适的人,比在不对的时间,碰到合适的人,更要正确一百倍一万倍。每当这时候,吴福梅总要主动抱住李二青亲一口。李二青显出很被动的样子,因为亲他的女人,不止吴福梅一个。

吴福梅当然不是傻子。她也想过种种办法考验过李二青,但李二青都很轻松地化解了她使出来的招术。吴福梅知道,耍脑子,自己不是李二青的对手,但她相信纸里包不住火,终究会露出马脚的。她不相信李二青露不出一点破绽。让吴福梅痛苦的是,她加紧了追查,李二青也积极布控防范,这猫和老鼠的游戏,就在二人之间开始了。可是几年下来,连李二青的一根蛛丝马迹也没抓到,吴福梅感到累了,这种累,是心累。有天洗漱完照镜子,吴福梅发现脑门上有根白头发,这根白头发,显得桀骜不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揪下来,随之她的眼前一黑,仿佛时间停止了下来。过了几分钟,意识才恢复正常。吴福梅感到了恐怖。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四十七的人了,大半辈子已快过去了,幸福快乐的青春好时光,正逐渐退场。

李二青也发现了吴福梅的异常,那就是一改过去对自己的步步紧逼,竟对自己的事不管不问,这让他大感意外,或者说吴福梅的举动,让李二青更不敢轻举妄动了。这不是吴福梅的风格啊。但是,另外的那个女人,却是希望李二青能够随叫随到,这让李二青觉得有点窝火。心说说好了的,怎么就说话不算数呢。想不到,女人竟然把电话打到了家里。当时,李二青出去买馒头去了,没把手机带在身上,电话就让吴福梅接到了。吴福梅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似乎把心肝都炼的无比坚硬宽广,对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她显得异常平静,说我是她姐姐,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那边的女人则是个没心没肝的快嘴婆,一下子就向吴福梅倒出了积压在心里的苦水,把吴福梅说的直泛酸水,一股股的往上涌,想吐又吐不出来。最后对方还特意关照吴福梅,二青回来,你可不能对她乱说,他会打我的。然后又确定了一下吴福梅的身份,说你不会是他老婆吧?吴福梅冷静地回答:我真是她姐姐,不信你来看呀。哦。听到对方短暂的沉吟,吴福梅又说,你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和二青说话的声音有点一样?哦,对方方才挂断电话。

吴福梅一下子就软倒在了地上。自己跟踪了几年,竟然一点线索也没有发现,你说说李二青是个什么东西,你说他隐藏的多深,他比那潜伏下来的国民党特务都可恶。李二青回来后,吴福梅表现的跟没事人一样,依然在灶台前忙碌着,李二青以为平安无事呢,也没去翻手机,而是歪在沙发上看起了新闻联播。看到电视上小日本竟然派人上了钓鱼岛,他就破口骂了起来,说实在话,李二青要是在台湾,一定也是个群情激奋的保钓人士。

新闻联播播完了,李二青的肚皮就咕咕叫了起来。他似乎还沉浸在钩鱼岛事件中,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就到厨房看饭做好没有。进了厨房,见吴福梅坐在小板凳上发呆。就伸出手想摸一下吴福梅的脑门,还没摸到,吴福梅就把李二青的手给打开了。李二青低下头看了看吴福梅,没说话,爬到锅盖上闻了闻,说,以为是汤面呢。又一看,火苗很旺,又说,火不能大,大了,三八二下就熬干了。

吴福梅一直没吭声,还在低着头想心思。李二青就出去了。此刻,天气预报正在播报广东省的天气,于是他就想到了在那里读大学的女儿。李二青自从女儿考上了广东的大学,看电视就经常看广东台,他感觉广东台和其它省台不一样,人家的节目风格,就有一股发达地区的气派,他准备等女儿快毕业时,到广州看一看,看看自己闺女上大学的校门是啥样儿的。

吃饭时,李二青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但他没问吴福梅。二个人就自顾自地吃着,吃的默默无闻。李二青打破尴尬,没话找话地说,你说吃啥都能吃的不想吃了,惟独这小米稀饭,怎么喝也好喝。吴福梅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李二青赶紧扫描了一下埋头吃饭的吴福梅,不再发声。同时他也醒悟过来了,吴福梅要是不说话,往往都不是好兆头,要么会爆发一场家庭战争,要么引燃积聚已久的火药桶。这二样,李二青都领教过了。但他还是习惯当面锣对面鼓的来,他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哪怕操祖宗骂娘他都接受,惟独怕的就是有事不说,让人猜。就和吴福梅这样,好像是个哑巴,不会说句话。

睡觉时,他看见吴福梅抱出了另外一套被子,他就乐了,说,谁惹你了。吴福梅没说话,就躺下了。

第二天,李二青才知道是咋回事,怪不得昨晚上吴福梅那样。他马上对他的那个她说,告你几百遍了,不要往家里打,你咋不听。她说,我想你想的不行,打个电话咋啦。李二青见她说的也很在理,就软了下来,说,记住,天塌下来也不能往家里打,啊!她说,真是一个饭桶,瞎了眼才看上你。endprint

李二青愣了有十来分钟,然后在心里说,再饭桶也是老子吃你。哼。

吴福梅觉得再也不能在家里呆了,因为腿有风湿病,前几年就办了病退,看着和自己同年的女伴们还在朝九晚五的上着班,她也眼红过,后来碰到她们,听她们像倒脏水似的倾倒出来的满腹牢骚,她也就想开了,是,钱没有她们拿的多,但轻闲自在却是比她们谁也享受的多。这轻闲要是拿钱来买,怕是也不好买。

不想在家里呆,总得有个去处吧,她就向喜玲请教,喜铃对她说,晚上广场上跳舞的人那么多,你出来看看呀,说不定还能碰上个帅哥呢,钻在家里有啥意思,现在闺女也考上大学了,你呀,也该享受享受了。听了喜铃的话,吴福梅一想也是,一年一年的就老了,青春是再也回不来了,既然回不来,就应该好好把握住现在。

于是她早早的做好了饭,把家安顿好,就上街了。一看,人还很多,这儿一堆,那儿一群的,有的在聊天,有的在跳舞。夜风清清凉凉的吹过来,真的让人很舒服。吴福梅来来回回的走了起来,发现县城这几年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人们对精神方面的追求,也和过去不一样了。真的是变了。她在心里感叹着。回去后,她对李二青说起了广场上的事,说明天我们都出去转一转。李二青说,有啥转的,再变也是个县城,成不了省城。吴福梅说,那也比过去变的好多了,过去的广场,就那么块地方,现在的广场,宽敞,灯光也比过去亮,过去的广场上,那有个跳舞的人,现在可多了,你不去看看。

李二青说,那还不如抱一块黑炭洗了。说完,就嘿嘿地笑了起来。吴福梅说,锻炼锻炼,总比窝在家里好吧。李二青说,再锻炼,也是个小市民,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张狗蛋,王二凤,还有唱戏班那几个女人,天天扭来扭去的,正经人谁天天跳了。

吴福梅说,跳一跳对身体好。

那你也去跳吧,说不定还能碰上个帅哥了。李二青说完,就乐了起来。

过去的吴福梅,是典型的宅女。现在她不想宅了,在宅,她觉得自己就要疯了。可是到了大街上,就觉得自己很土,那些在大街上的女人们,个个珠光宝气,香艳逼人,而自己,竟还穿着几年前的凉鞋,那种粗笨的造型,马上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吴福梅,也算是单位上的人,是挣工资的,怎么能是这个样子?上了二次街,吴福梅就恨起自己来,觉得做为一个女人,实在活的太失败了,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看看大街上的那些女人,那个不是妖冶妩媚,看看自己,土里土气不说,还面容枯黄,看上去像五十多岁的人。自己才四十七,怎么也应该算是六零后的吧,看上去,竟像五零年代出生的人。吴福梅翻遍了所有的衣柜,把所有的衣服都翻找出来,却没有一件像样儿的衣服。然后她就一个人在家里哭了起来。

李二青下了班回了家,发现吴福梅不在。李二青就觉得有些便扭。这么多年,都是吴福梅在伺候他。李二青过的是饭来张口的日子,现在回了家,没半点人气,他还真有点不适应。掏出手机给吴福梅打电话,也没有回,李二青还真点急。他只好挽起衣袖下起了厨房。李二青是很少下厨房的。比起其它男人,他还算是幸福的,不用下厨房,就能饭来张口。可能也是惰性使然吧,一天没有人给做饭,就觉得不自在。

吴福梅回来后,已快八点了。手赶提的大包小包的,把李二青看的傻了眼,说你这是离家出走,没走成又回来了吧。吴福梅没开腔,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显出很累的样子。李二青说,又和喜玲逛服装城去了?然后李二青就叨叨开了,你说说你一买就是这烂衣服,还不如买个千二八百的,穿好几年呢。吴福梅躺在沙发上一直没吭气,抖了二下腿,一只鞋就从脚上掉了下来。李二青赶紧过去把另一只鞋也给脱了下来。然后大叫声不好,一溜小跑到了厨房,锅里的饭已经把灶台溢得一塌胡涂。

李二青晚上睡不着了,回想这几天吴福梅的表现,觉得她的沉默,具有很大的破坏性。于是他极尽讨好之能事,先给吴福梅捏腿,揉搓腰,然后慢慢把手伸到了那个隐秘的地方,吴福梅马上就把李二青踢到了一边。李二青咬牙切齿地说,真敢踢,你谋杀亲夫啊。吴福梅说,踢死你算了。李二青说,那你也得住禁闭。吴福梅说,你试试。李二青不说话了。而是点着一根烟,慢慢腾腾吃了起来。吴福梅说,你再吃,我就到宝贝的房间睡。李二青赶紧掐灭烟头,又故意把头偏到吴福梅那边,吴福梅马上就把李二青给推了出来。几个回合,李二青有些心灰意懒,心说,我凭什么讨好你。然后转过身子,独自睡了起来。

就这样,吴福梅爱上了跳舞。人到中年的吴福梅,打扮起来,还真不错,除了腿有点粗,肚子有点大之外,看那那都行。虽然不能比人家黄花大姑娘,但论家庭和生活水平,她那点也不差大街上的那些跳舞的女人。

吴福梅不知道,就在她一天天站在旁边看人们跳舞的时候,已经有一双眼睛在注意她了。然后在一个恰当的时候,那双预谋很久的手,便伸向了她。吴福梅的心马上快速的跳了起来,脸也不自在的有点红。这种奇妙的感觉,只有她知道,慌乱中有丝丝缕缕的激动,这种感觉,就像初恋的感觉。她仔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人不怎么帅气,但很干净,不像李二青,脸上的胡子从来就没干净过,好像他的胡子长的非常快,第一天刮了,第二天就又长了出来。李二青还不要脸的对吴福梅说,胡子浓密的人,性欲一般都很强。你说强就强吧,可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候,就不行了,吴福梅就取笑李二青,你的性欲咋不行了,不是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吧。这一说,李二青真的就不行了,软倒在床上,对着吴福梅埋怨道,你这个人真没意思,一点也不懂情趣和浪漫,不懂得情调,你看看人家外国人,花样多的还怕了,你说你,除了躺到那儿,跟头死猪一样,还能干些啥。吴福梅听了,不但不生气,还嘻嘻地笑,李二青只好撤退下来,自顾自地睡了起来。

一开始,吴福梅很扭怩,觉得不好意思。尤其是自己的手让另外一个男人握着,但她很享受男人的另一只手在腰间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出来,但就是好,好到一种恰如其分,好在那只手轻轻托扶着自己。于是,在他的带动下,吴福梅开始轻盈的飞了起来,然后又快速地被甩了出去,之后,又被男人强劲地拉了回来。吴福梅觉得自己变得年轻了,甚至眼前还出现了电视上那些舞蹈演员跳舞的样子。开始,吴福梅老是踩男人的脚,但男人总是若无其事,眼光越过吴福梅的额头,阳光一样洒到了其它地方,这让吴福梅很感动。她知道,这样跳着跳着,难免会有故事发生的,难免会生出一些感情来,这也很正常。天天面对面的跳,不出现情况才不正常呢。但这男人,却很少看自己的胸脯,很少用那种眼光盯着自己看,但吴福梅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可当吴福梅盯着他时,总发现他的眼光在看向别处。慢慢地,吴福梅爱上了跳舞,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托着自己的感觉。endprint

当然,吴福梅也知道了他是谁,就涛哥涛哥的叫了起来。他马上纠正起了吴福梅,说以后叫我师傅就行,人们都这样叫的。吴福梅笑了笑,说你没有发现你收的这个徒弟有点笨啊。涛哥说,我就喜欢你这样儿的。二个人又交换了电话号码,涛哥还把手机拿到吴福梅跟前,吴福梅果然看到了徒弟二个字。吴福梅也把自己的手机给涛哥看了起来,存的名字也是师傅二个字。涛哥说,带上你几天,你就可以出师了,你悟性好。吴福梅笑着说,谢谢师傅夸奖。

跳了半个月后,吴福梅就赢得了人们的好评,这让吴福梅十分的开心。就在她跳舞跳的越来越好时,就发现师傅又和另一个女人跳上了。而且天天就是那一个女人。吴福梅观察了一下那个女人,除了身材比自己好一点,年龄比自己小几岁,其余的都不如自己。但师傅仍在旁若无人地和那个女人跳着。好像这么多跳舞的人,都视而不见。

那天,吴福梅出来的有些迟。但她一眼就看见师傅正跟那个女人跳着,吴福梅马上就有一股醋意。她就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跳。等跳完一曲后,师傅竟然拉着那女的朝自己走了过来。吴福梅正想转身当作没看见,师傅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对那个女人说,这是我九徒弟福梅,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小白。吴福梅一时反应不过来,小白倒笑的哈哈的,然后说,师傅带了你多长时间了。吴福梅说,十来天吧。哎呀,才十来天,我都快半个月了,可就是跳不好。师傅就说,你在一边看的,我和你师姐福梅好好给你表演一段。于是,在一首轻柔的舞曲伴奏下,吴福梅又和师傅跳了起来。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次,师傅的手劲很大,让吴福梅很不适应,而且眼睛里有种特别的东西,就在她有点生气的时候,舞厅突然黑了下来,马上有口哨声响起。停电了。吴福梅的手就松了下来,可是师傅却一把把她抱在怀里,马上亲了起来。吴福梅用力挣扎着,就感觉师傅的嘴无处不在,把头偏向哪里,总能碰在他嘴上。就在吴福梅实在支撑不住时,电来了,舞曲马上又响了起来。师傅对她说,不喜欢。吴福梅说,你喝酒了。师傅说,我没喝,然后冲吴福梅呼出一口气,说我喝了吗?我跳舞从不喝酒,但我喜欢女人。然后又把嘴堵在吴福梅的嘴上,吴福梅慌乱地说,这么多人,你快放手。师傅却说,我知道你心里反感我,觉得我不是好人,是吧。吴福梅没有言语,她有些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说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师傅笑了起来,说,我是你师傅,我教你跳舞,你就应该陪师傅高兴高兴,这过分吗?吴福梅转身就走,大脑里全是嘈杂的音响,等出了舞厅,头脑才慢慢清醒下来。

一连几天,吴福梅都没有出来跳舞。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像过去一样,但她心里却在回忆着和师傅发生的一切。至现在,她对师傅几乎一点也不了解,只是到了跳舞的地方,她们便跳开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吴福梅还真没有好好想过。记得刚开始,吴福梅对师傅二个字有些不解,后来就慢慢知道了,然后觉得有些好笑,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好笑的,你不会,别人教你,教会你了,那当然就是师傅了,只不过师傅这二字,放在跳舞这件事上,真的有些不伦不类。

在家呆了几天,吴福梅就呆不下去了。她感觉家里很闷。李二青回来后,还是老一套,没什么能够让吴福梅高兴起来的事情,可能这也是所有像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夫妻的一个共同点吧。激情已去,自然会有一个平乏的阶段,要是天天激情如火,那谁受的了。晚上,李二青对吴福梅青说,天宝家姑娘嫁人,你得和我一起去。那个天宝?吴福梅还真想不起来那个叫天宝。李二青的不耐烦马上就来了,天宝,就是我的小学同学。吴福梅不屑地说,友谊够长久的。其实吴福梅知道天宝是谁,但他就是不喜欢这个人。原因是她和李二青结婚后,天宝天天过来蹭饭吃,你吃就吃吧,吃完饭,他还要迷糊一觉。当时李二青只有一张床,天宝吃完就在那上面呼呼地睡了起来,你睡就睡吧,还把呼噜打的山响。吴福梅几次想推天宝出去,李二青就是面子上磨不开。再说小学的老同学,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从过去走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天宝还跟自己经常见面。

吴福梅说,见了能咋,只能吃你喝你。李二青说,吃又吃不穷你,喝个水,你总不能收人家钱吧。吴福梅说,那你跟他过算了。李二青说,吴福梅,搞对象时我就对你说过,我对你没什么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我的朋友弟兄来咱家,你不能给脸色,当时你也承认一定做到,你现在咋就做不到呢。吴福梅也不甘示弱,说,听口气你还嫌我,换了我,你再找个试试看。李二青不吱声了。后来天宝知道两个人为他闹的一塌糊涂,就对李二青说,你真是个傻蛋,你咋不早说,说了,我就不睡了嘛。李二青嘴上却说,不要听女人瞎咧咧,啥也不知道,就知道财迷。

后来,天宝就不来了。李二青当然知道天宝为什么不来家里吃饭了,他就把火气发在吴福梅身上,他说,吃点饭算啥,能吃穷你啊。吴福梅火气也往上涨,是吃不穷,可我吃完饭想睡一觉,到那睡,我总不能和他睡吧。一句话,把李二青说的哈哈大笑,吴福梅趁机踢了李二青一脚,然后说,滚,把床单洗了,他那味道我嫌臭。李二青说,等天宝结了婚,你抬上八抬大轿请人家来他都不来。

现在天宝打来电话说闺女要嫁了,吴福梅马上就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心里便有些不舒服,对天宝有些歉意。她对李二青说,她家闺女漂亮不。李二青说,天宝娶了个好老婆,闺女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那天,两个人都好好打扮了一番,走到大街上一看,结婚的人还真不少。婚车你来我往的,李二青就问吴福梅,今天是啥日子,咋这么多结婚的。吴福梅白李二青一眼,意思是连今天是初几都不知道,你参加那门子婚事。李二青把右臂弯了起来,拍了一下吴福梅的肩膀,吴福梅就笑了起来,李二青说,伸进来。吴福梅嘴上说,你让我伸我就伸,我偏不伸。但还是把胳膊伸了进去。李二青得意地说,咱们也年轻年轻。吴福梅说,你完了。李二青站住脚,说什么完了,吴福梅说,老了。我老了吗。李二青看着吴福梅。你自己说的。李二青嘿嘿一笑,猛地抬起另一只胳膊,搂住吴福梅的脖子,那我们就年轻年轻。吴福梅赶紧挣脱了李二青,说让人笑话。李二青满不在乎地说,谁笑我我就扁谁。

到了酒店,天宝和老婆正在和来宾握手。吴福梅没想到如今的天宝,像个大老板,肚皮鼓的老高,挺气派的。天宝笑着说,还记得我天天到你家吃饭吧,从今天开始,你天天到我家吃。一句话,把吴福梅说的很不好意思,李二青说,等等我两口子就开始吃。endprint

婚礼很热闹。典礼仪式都是请婚庆公司操作的,看上去,更像一台文艺晚会。吴福梅边吃瓜子边看欣赏,李二青让天宝叫走了,她的旁边就空下一个位子,等她回过身子看座位时,已经坐了一个人。她便有些不高兴,李二青回来往哪坐?正欲想请那人起来,说这里有人坐了,想不到那人回过了头,吴福梅一下子就惊呆了。这个人就是师傅。

师傅一见是吴福梅,就低下头吃吃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吴福梅的脸更红了,说你笑啥。师傅说,真是缘分。吴福梅也觉得奇怪,便说你也来参加婚礼?师傅说,我妹子办事,我当然来。吴福梅说,你还是正经亲家。师傅说,我认的干妹子。吴福梅就明白了,说师傅的妹子有多少。师傅一脸的满不在乎,说妹子再多,也不如一个徒弟顶事。再说,这妹子,终究是别人的,再亲也不如徒弟亲,因为徒弟是自己的。吴福梅就笑了起来。说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师傅却把话锋一转,说起了上次舞厅停电时的鲁莽行为,希望吴福梅原谅他。

吴福梅很大度地说,你还记得啊,我早就忘了。师傅又问吴福梅因何不出去跳舞了,是不是让人给伤了。吴福梅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我身体不舒服。师傅说,不见你,我也懒得出去跳了,我发现跟一个不对脾气的舞伴跳舞,真的是活受罪。听师傅这么说,吴福梅的心便热了起来。她就故意诈师傅,前天晚上我还见你跟一个小姑娘在跳呢。师傅马上说,我只跳了十来分钟。说完,似乎发现了什么,就指着吴福梅说,你想诈我。吴福梅就咯咯笑了起来。两个人说的很投机,很热烈,并没有在意早已站在一旁的李二青,李二青看着二个人说的热火朝天,也不好发作,只好等他们说完,再找借口从中插进去。但两个人说话的样子,真的让李二青有点受不了,他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伸手拍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肩膀。吴福梅自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便使眼色给李二青。李二青见吴福梅不但没提醒这个男人给自己让座,还做出了莫明其妙的动作,他的肝火便冲了上来,用力揪住这个男人的衣领子,嘴里还骂了句脏话,一下便把男人揪翻在地。旁边的桌椅,以及桌椅上糖果,也随之散了一地。

好在嘈杂的音乐盖住了发生的一切。吴福梅看见师傅茫然地站了起来。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拉住李二青,对师傅说,没摔疼你师傅。李二青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吴福梅只好尴尬地对师傅说,师傅你先找个地方坐下吧。

师傅黑铁着脸,啥也没说,便走了出去。

按正常情况,李二青会问此人是谁,但李二青没问,吴福梅看了看李二青,不知何故,心里有了一丝满足的感觉,看来他还是在乎自己的。随手拿起了一块糖给李二青吃,李二青理也没理。吴福梅把糖放下,又对李二青说,你不知道他?李二青看了看吴福梅,怒气冲冲地说,什么烂人。吴福梅故作轻松的说,他就是天宝的大兄哥。李二青反问吴福梅,我咋不知道天宝还有这么个大兄哥。二人正说着话,外面响起了激烈的鞭炮声,之后,人们拿起筷子就吃开了。

吴福梅来到了经常跳舞的老地方,一看,傻眼了,原来的房子早已拆的不见踪影,她赶紧掏出手机想问个人,大脑马上闪过十来个人,当然最先跳出来的是师傅,但吴福梅有了一丝的犹豫。她不想在他面前显得那么主动,就拨通了小爱的电话。小爱在电话里说,他们好像是都到中医院那头了,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我给你问问吧。然后小爱问起了吴福梅这么多天钻在家里,是不是受伤了。受伤?吴福梅听了就哈哈大笑,说不至于吧,不跳舞能死人啊,再说我侍候一个李二青就够了,用那么多男人干吗。小爱就笑了起来,吴福梅隐约听到了手机里电话的声响,过了一会儿,小爱说,他们都在中医院后头,原来的粮库那个地方跳。吴福梅说那我就不去了。小爱说,你这人真是的,告了你你倒不去了,那我和你一起去。吴福梅就来到了小爱家,和小爱一起来到粮库。里面果然有人在跳。小爱说,群魔乱舞。吴福梅笑了起来,小爱说,看看你师傅来了没有。吴福梅说,懒得看,离了他地球照样转。小爱突然指着吴福梅的鼻子说,看看看,人们早就说你俩不对劲,听你这话,就证明你俩肯定有问题。吴福梅说,有啥问题。小爱压低嗓子说,天天搂抱着,没有问题也要出问题。

很快,小爱和吴福梅就跳了起来。邀请她们的两个男人吴福梅都面熟,但没有说过话。跳着跳着,吴福梅觉得有点热,没跳完就走了出来。没有看到师傅,她心里还真有一种失落感。再说,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还真的很难有过去跳的那种感觉。

跳舞的人里头,和她同年龄的人少了很多。也许这跟粮库有点偏僻有关吧。胡思乱想着,吴福梅已经往回返了。县城不大,城建力度却不比省城小。看着曾经熟悉的街道房屋都被拆除的支离破碎,吴福梅的心里便莫名地伤感起来。走到街心公园,这里也正在修建着,说要弄个地下商场,反正熟悉的路都被人为的切断了,所以吴福梅走的很小心,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定睛一看,正是师傅。脸上还是那种表情,说,终于走出门了。吴福梅没言语,看了看师傅,她说,听人说你不跳舞了。师傅说,看不到你,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陷落。吴福梅说,十来天不见,口才见涨。师傅说,生活太无聊,就必须从无聊中寻找诗意。吴福梅说,找见了没有?师傅马上一本正经起来,没有你,那能有什么诗意。尽胡说你。吴福梅嘴上这么说着,却感到无比的高兴。师傅说,你的手机咋老是停机。吴福梅忙说,我的卡坏了,那个号就不想用了。师傅说,可以换卡不换号的,你是联通还是移动。吴福梅说,移动。那说吧,我存起你的号码。吴宝梅便说起了自己的新号码。两个人正在说话间,一个开着现代轿车的女人下了车,径直来到了两人跟前,她先是看了看吴福梅,然后猛地拍了一下低头存储电话的师傅,手指着吴福梅说,她就是你的那个、那个几徒弟吴福梅吧,好老啊。师傅的脸马上涨红了起来,有点结巴的说,你胡说什么,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又到那野去。女人说,我漂亮关你屁事,听说你又收下个年轻徒弟,改天让我看看,长的好看不好看,你说你,年轻的不喜欢,就喜欢半老徐娘,我估计你是有妈生没妈养活的苦孩子。

师傅的脸马上黑了下来,对女人说,在大街上不要胡说,这么多的人,都看着呢。

女人满不在乎地说,看就看呗,你不看我,咋知道我在看你,这个世界,人人都是让人看的。说完女人故意盯了吴福梅一眼,转身就走。吴福梅看着那女人,开了车门,回头冲她吐了下舌头,伸出手指头做了个向流的动作,就走了。

师傅的表情显然和刚才的神采飞扬不一样了。这让吴福梅感到有些难过。她看着师傅,发现他的神情有些呆滞,这让吴福梅很伤心。然后她就转身走了起来。走了好远,才听见师傅在后面说,这就回呀,我们再跳个舞吧。

吴福梅没有停下来,只是在心里骂了一句,跳你个头。

回了家,吴福梅打开电视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就觉得没意思,就关了电视,打开电脑,听起了歌。不知那根筋出了差错,她就听到了《白狐》,听着听着,眼泪就如雨注般涌了出来。这是电影《白狐》的插曲,看电影时,吴福梅就流了不少的泪,觉得那些狐狸的爱情,真的很伟大,不痴不傻不是爱,这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付出才能说出来。尤其是阿娇在桃花树前的独白,真的让人感动。就是从那时开始,吴福梅就在心里重新审视她和李二青的婚姻和爱情,她才下决心学起了跳舞。现在,耳边响起的是电影《白狐》的插曲,心里想的却是她和李二青一起走过的大半辈子的人生。

天快黑时,吴福梅下楼买干粮,楼下有家专卖压面的小店,顺便做馒头和花卷。花卷据说不加任何添加剂,蒸的也好,吃起来有股碱的味道。这种碱面馒头,很受人们的喜爱,小店生意因此而火爆。到了小店,蒸笼上光秃秃的,里面的女人一脸歉意,对吴福梅说,大姐,以后来早点。

吴福梅只好到别处去买干粮。过了红绿灯,一股风迎面扑来,她便感到了一丝凉意,马上意识到这个夏天已经走到尽头。晕黄的街灯亮了起来,吴福梅不知何故就有了闲逛的心情,然后迈着懒散的步子,穿行在人群中。她忽然觉得,走路也是锻炼身体的好办法。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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