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北国锁钥南国门户

2014-12-04

青年时代 2014年5期

“雪白杨花拍马头，行人春尽过徐州。夜深一片城头月，曾照张家燕子楼。”这首古诗是元代文宗至顺三年（1332年），著名回族诗人萨都剌路过徐州时留下的题咏。那年，诗人赴南方上任，从翰林国史院，出为江南诸道行御史台掾史。他从泗水入黄河，进入徐州境内。

那时的徐州，杨花似雪，春风浩荡，正值春暮。诗人边走边歌，留下了一组《彭城杂咏》，吟咏燕子楼的七绝便是其中的一首。

朱德元帅说：“徐州历史上就是决战的古战场。”徐州之战，往往是关系到敌我双方盛衰的决战，而不是无关生死的一般战役。徐州作为一国之都的时间，同具有4000多年战争史比起来，只是短短一瞬。为什么它的得失会对整个国家起决定性作用？这是因为，徐州的地理位置在军事上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徐州，史称“北国锁钥”，“南国门户”，用徐州人的话说，他们生活的这座城市“不南不北，不大不小”。在南方军事家眼里，占领了徐州，就等于拿到了打开北方大门之锁的一把钥匙；而在北方军事家眼里，夺下了徐州，就等于占领了向南方进军的桥头堡。

徐州东近黄海，西连中原，北倚鲁南山地，南瞻江淮平原。它像一位巨人，立于一个制高点上，虎视眈眈，可督苏鲁豫皖四省。由此向东西南北挺进，都如高山流水势不可挡。有人形象地比喻，徐州是中国东部的“腰眼”，是中国南北的“咽喉”，均属要害位置，适宜两军决战。

辛亥革命领导人黄兴曾这样评价徐州的战略地位：“南不得此，无以图冀东；北不得此，无以窥江东，是胜负转战之地。”

近现代的三次重要战争，足以说明这一点。辛亥革命时，新军从武昌打到南京，但清政府并未垮台，并阻挠南北议和。孙中山便下令三路大军攻打徐州，然后挥师北进。就在革命军克复徐州的第二天，清朝皇帝宣布退位，南北遂告统一。国民革命军北伐时，徐州曾发生多次激战，与军阀呈拉锯之势。在解放战争中，解放军共进行了三大战役，但以徐州为中心的淮海战役是一次决定性战役。蒋介石的军队失败之后，兵溃如山倒，从此一蹶不振，最后导致其政权垮台。

徐州除了战略地位重要之外，其文化底蕴也相当深厚，历史胜迹浩繁。以汉墓、汉画像石、汉兵马俑为代表的“汉代三绝”名扬海内外。徐州出土了数量众多的汉兵马俑，与秦俑写实的风格相对应，徐州的汉兵马俑是用写意的手法，将汉代兵士的神态、表情，甚至是内心活动都惟妙惟肖地刻画出来。数以千计生动传神的汉兵马俑，宛如一支威武雄壮的汉代军阵穿越了历史的时空，展现在世人面前。除两汉文化胜迹之外，项羽“戏马台”、苏轼“放鹤亭”、北魏“大石佛”、唐代“燕子楼”，以及明清“城下城”遗址等历史胜迹遍布全市，使徐州这座古城处处散发着浓郁的文化气息和独特魅力。

徐州山川形胜，美不胜收。故黄河穿城而过，大运河傍城而流，山围着城，城环着山，山城相依，山水相连，形成了徐州独特而美丽的自然风光。中心方圆60平方公里的云龙山、云龙湖、泉山森林公园园林风景区将城市装点得雅致秀丽，成为人们休闲观光的旅游胜地。深厚的文化底蕴、优美的自然风光和现代化城市风貌交相辉映，相得益彰，形成了兼得北雄南秀，富有鲜明个性的城市风格。

行人春尽过徐州

那时的徐州，杨花似雪，春风浩荡，正值春暮。诗人边走边歌，留下了一组《彭城杂咏》，吟咏燕子楼的七绝便是其中的一首。

萨都剌是北方人，却多在南方任职，不知是生性好游还是职务之便，萨都剌饱览南北风景，体味南北风情。他的诗词文字雄健，音律锵然，大有清朗之象和苍茫之气。北方气质，南方游历，萨都剌能敏锐地捕捉到当地文化的特点和亮点，更能轻松地书写当地风俗的气质和气韵。也正因为如此，在诗人去往南方上任的途中，仅仅是短暂的停留，便准确地抓住徐州的特点与文化，写下这些诗篇，不经意间成为徐州名片与“徐州旅游指南”。

雪白杨花拍马头——杨花是一种寄托

春天的尽头，诗人从徐州古道踏马而来，雪白的杨花飘飞落在马头上。深邃的黑夜，唯有城头的那抹月光，照在千年前的燕子楼上。一去不回头的黄河水从依旧环城的群山穿过滚滚向前。徐州城内，山遥水远，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有人卖花，有人买醉断肠。

诗人的诗营造了徐州最美的一面，但诗中的杨花其实不是一种花。杨花，据《辞源》解释为“柳絮”，并引庾信《春赋》：“新年鸟声千种啭，二月杨花落满飞”为例。但杨花不单指飞絮，也不指桉树花，它只是古代文人墨客为了创造一种意境而综合的一种事物，比如蒲公英、杨树花、槐花一类的，它只是个泛指。

杨树开花飞絮一般在四五月初夏时期，要晚于柳絮纷飞。杨花是素洁的，如絮似雪，轻轻飘落，覆盖了大地，积堆在墙边，白茫茫的，“不斗浓花不占红，自飞晴野雪朦朦。百花常恨风吹落，唯有杨花独爱风”。在柔柔春风的爱抚下，漫天飞舞，为春色更添几分春意。

杨花的轻柔多情，使得自己成为古往今来情愫满怀的迁客骚人、浪迹天涯的异乡游子们寄托感情和哀思的信物。词人们把自己的理想抱负、与红粉佳人的缠绵哀思、与亲朋好友的离愁别绪以及自身的抑郁不得志寄予温柔多情的杨花，希冀从中寻求自己的归宿。

萨都剌小传——想是人间的错

萨都剌，字天锡，号直斋。他不姓萨，也不叫都剌，他的名字是蒙古语发音，意为“济善”。关于他的民族，颇有争议，有人说他是回鹘人，有的说他是蒙古人，也有学者说他是畏兀儿人。毫无疑问的是，他是少数民族人，属于元代的“色目人”。

萨都剌祖辈随元世祖进入中原，定居代州（今山西代县），代州古称“雁门”，所以，萨都剌自称雁门人，他的诗集也便叫作《雁门集》。他的写作范围很广，空间很大，善写山水诗和游记。

无奈萨都剌即使是才高八斗、名气如虹的一个诗（词）人，却找不到具体出生年月的记载。虽生卒年不可考，但他于泰定四年（1327年）高中进士的事实却很确定，因为他和元朝大诗人杨维桢为同榜进士，诗词唱和颇多，而杨维桢就是泰定四年的进士。

由于身为色目人（在元代的社会阶层之中，色目人的地位在蒙古人之下，汉人和南人之上），又是进士出身，萨都剌的仕途一开始非常顺利，后来却一直不顺。24岁那年，他走上仕途，后来因为弹劾权贵，受过贬谪，多任九品到七品的“芝麻官”，官阶较低。

他自称“名在儒籍”，深受儒家思想影响，为官清廉刚正，政绩为人称道。任职期间多以风教为先，他亲自书写堂匾“善教”，挂在办公室里，用来自勤自勉。至于他后来的去向，也是众说纷纭，有说他英年早逝的，有说他隐居杭州的。

萨都剌

萨都剌（约1272—1355）元代诗人、画家、书法家。字天锡，号直斋。回族（一说蒙古族）。其先世为西域人，出生于雁门（今山西代县），泰定四年进士。授应奉翰林文字，擢南台御史，以弹劾权贵，左迁镇江录事司达鲁花赤，累迁江南行台侍御史，晚年居杭州。萨都剌善绘画，精书法，尤善楷书。有虎卧龙跳之才，人称燕门才子。他的文学创作，以诗歌为主。诗词内容，以游山玩水、归隐赋闲、慕仙礼佛、酬酢应答之类为多，思想价值不高。萨都剌还留有《严陵钓台图》和《梅雀》等画，现珍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馆。

萨都剌既是著名词人，亦是书画家

萨都剌的书法、绘画多未被认识。他传世仅有的两幅国画，则展现当年作为少数民族而精于汉族书画之鲜见者。这两幅国画之一是《严陵钓台图》，另一是《梅雀》。此两幅画，原藏北京故宫博物馆，20世纪40年代后期，国民党政府迁台时，此两幅画与北京故宫博物馆馆藏之众多国宝一起运迁台北，今珍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馆。

诗塘款题云：山川牵惹心我旌，迢递驱驰万里程。跷步薜分声柝柝，瀑流涧汇响砰砰。钓竿台上无形迹，丘壑亭中有隐名。富贵可遗志不易，鼎彝犹似羽毛轻。予自都门历南，跋涉驱驰，奔走几半万里，闻严台钓矶。山秀寰拱，碧水澄渊。余强冷启敬共登，既而游归。启敬强余绘图，漫为作此。至元己卯（西元一三三九年）八月燕山天锡萨都剌写，并题于武林。

《梅雀》轴：本幅绢本纵64.6公分，横32.9公分。

款识：香满疏帘月满庭，风檐鸣铁研池水。夜寒人静阜禽语，却亿罗浮雪外登。延疏二年（西元一三一五年）早春萨天锡写并题，钤印一，学士之章。

《严陵钓台图》轴：本幅纸本，纵58.7公分，横31.9公分；诗塘纸本，纵26.7公分，横31.8公分。

张家燕子楼空，佳人何在？

——被诗杀死的红颜关盼盼

燕子楼是唐贞元年间，朝廷重臣武宁军节度使张愔（张建封之子）镇守徐州时，在其府第中为爱妾关盼盼特建的一座小楼。因其飞檐挑角，形如飞燕，且年年春天南来燕子多栖息于此，故名燕子楼。

关盼盼，唐代彭城（即今徐州）人，约生活于唐代贞元、元和年间，是一位能歌善舞、精通管弦、工诗擅词的才女。她能舞唐代著名的《霓裳曲》，舞姿轻盈柔美，婀娜动人。她的歌喉圆润，声音清丽，诗人张仲素称之为“歌尘”，说她唱起歌来，音调抑扬跌宕，清脆激越，其势可以阻遏天边的流云，冲起雕梁上的暗尘。

盼盼擅歌舞，雅姿容，名噪一时。白居易与之有幸相逢，曾赋诗“醉娇胜不得，风袅牡丹花”以赠之。

张尚书早逝，盼盼以青春之身幽居燕子楼，贞静自守，寡居十年，赋诗数首以寄思悼之情，凄婉不忍卒读。白居易知道后，依韵和诗讥讽云：见说白杨堪作柱，争教红粉不成灰？意思是责问盼盼：既然如此深情，为什么不去死呢？

盼盼见诗，又委屈又悲哀，愤然题诗以明志：“自守空房敛恨眉，形同春后牡丹枝。舍人不会人深意，讶道黄泉不相随？”

诗成之后，自闭于燕子楼中，绝粒十日，香销玉殒。死，也要选择最痛苦最残酷的一种，这是无声的控诉吗？曾赋诗把她比作“风袅牡丹花”的人，正是不肯放过“春后牡丹枝”的人，盼盼更有何话说？唯有学习西晋绿珠为石崇坠楼而死明志，正是“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关盼盼之死，正是被白用诗杀之，可见有时候文人的笔头同样锋利。燕子楼是沧桑的记载，佳人是沧桑的瞬间。人生如梦，却难以梦觉，只因旧欢新怨不断，唯留后人一声叹息。

秦唐文化看西安，两汉文化看徐州

在人们的印象里，古时的繁华之地多是长安、临安、洛阳、北京等地。但作为彭祖文化与两汉文化的发源地，在可追溯的古老历史里，徐州当时的繁华也不弱于那些著名的历史古都。

正如“两汉看徐州，秦唐看西安，明清看北京”这句话所述，徐州格外引人注目的是其辉煌的两汉文化遗存，如狮子山楚王陵、龟山汉墓、戏马台、泗水亭、霸王楼、歌风台、拔剑泉、子房祠、王陵母墓、羊鬼山展亭、汉兵马俑等。

徐州是汉高祖刘邦的故乡，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强盛而持久的封建帝国——大汉王朝，就是从这里出发，登上了历史舞台，强大的汉王朝与西方的古罗马帝国遥相响应，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而我们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主体——汉族，我们所书写着的汉字，交谈着的汉语，都与这个王朝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联。一个“汉”字，早已融化在亿万炎黄子孙的血脉里，成为一个民族最为醒目的图腾。

徐州食俗，彭祖遗风

徐州古称彭城，已有6000多年文明史。徐州建城史可以追溯到4000多年前帝尧时建立的大彭氏国，以彭城之名的见诸文字是春秋时即公元前573年，是江苏境内最早出现的城邑。夏禹治水时，把全国疆域分为九州，徐州即为九州之一。当时“徐州”只是作为一个自然经济区域的名称，彭城邑成为这一区域的中心城市。唐尧时期，黄帝八世孙彭祖受封于大彭国（即今徐州市）并组建大彭氏国，彭城因而得名，是世界彭氏宗亲公认的发源地。

彭祖擅烹饪，是我国烹饪界公认的始祖，相传彭祖因精于养生而活了800岁，成为中国长寿者的象征。彭祖在历史上影响很大，曾被孔子推崇备至，也被道家奉为奠基人之一。

彭祖养生文化的精髓是“药食同源，以食养生”，而作为传承彭祖文化的徐州，传统民俗与饮食文化源远流长。徐州食俗至今仍或多或少存有彭祖养生保健习俗的遗风，徐州的菜点秉承有大彭风味，制作考究，风味独特，自成体系，几乎每一道菜都有一个动人的传说。

作为中华饮食文化及养生文化的鼻祖栖息地，徐州市留下了大量宝贵的彭祖饮食文化、养生文化等遗产。此外，按摩养生养颜术也正风靡全球，而彭祖导引术是最早的源头。彭祖的饮食养生之道，对以后汉文化的形成和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

杨花年年开，徐州岁岁荣

时度几千年，那点缀了徐州城的雪白杨花仍然年年开放，经历千古洗练的彭城也古朴依旧。不过，现时的徐州除了那浓厚的古典诗意，还多了现世的物质繁华。

从灿烂的文化，到灵秀的山水，现代化的都市徐州，变化巨大，古时候，这里是硝烟不断的兵家必争之地，而今是繁华美丽的旅游名城，现代化的大都市。

自古徐州是兵家必争之地，古有九里古战场，今有淮海战役遗迹，而以云龙山水、泉山国家公园为中心的风景区兼有北雄南秀之美，是徐州成为一个独具特色的优秀风景旅游胜地，改革开放后，徐州的经济实力突飞猛进。旅游业逐渐发达，并为现代的繁荣富强打下基础。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独特的地理、文化造就了徐州人独特的性格。楚汉文化是徐州最鲜明的特征就是“拿得起，放得下，敢为人先”。经悠久历史文化的浸染，这片区域形成了大致统一的风格习惯和民族民风，徐州人的豪爽大气，敢作敢当，为自己开拓了一条更广阔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