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鹤

步入“老村庄野鱼馆”，竹木结构的内装潢给人一种进入农家土菜馆的亲切感，鱼缸里养着从未见过的野鱼，生龙活虎地游弋着。

香干与杭尖椒、腌红椒共炒，是最家常的烹法，令我想起几十年前奶奶的手笔。红烧肉，和沪版有所不同：没那么甜，却有久违的肉香，作为配菜的百页结也豆香十足。徐总说：“这猪吃的是草和粮食。对了，奶奶曾说，那时乡下女人日常工作之一便是打猪草，族人每年还轮种公田，但必须养一头年猪，供族人祭祖时分食。这就是吃草、吃粮食年猪的味道。”还有山栀花，野栀子花也可以入馔，不过，得用腌辣椒炒。野苦麻，又名“苦菜”，味清苦，香气有点像莴苣，可清热解毒、凉血、止痢。

其间上桌的还有鱼缸里游着的野鱼中的几味，包括香鱼、太阳鱼、霸王鱼钩。香鱼，比凤尾鱼略大，四五条排列在盘子里，用的是最简单的浙江“家烧”法，但鲜、嫩是无以复加的。太阳鱼，因为圆似太阳而得名，烧法相仿，但鲜味略有差异，惜乎难以言表。霸王鱼有点像倒钩的大骨头，肉多，鲜而无细刺。

最后是主食两味：龙游发糕和龙游石窟饼。发糕松、软却不黏牙，吃了一小块，不太甜，令我想起小时候端午吃的“蜂糕”。龙游石窟饼未见过，大大的像个煎饼，内是韭菜炒鸡蛋的馅，柔软而多汁，真好吃。

衢州地处浙西大山区，又与皖、赣、闽三省山连山，水连水。其北邻天下奇山——黄山，东靠人造湖泊——千岛湖，西连江南名山——三清山。境内山高林茂，云雾缭绕，生态环境不受污染。这里有生态野生鱼：霸王鱼钩、太阳鱼、将军鱼、洋花鱼、鸭嘴鱼、野生黑鱼、野生鱼、黄刺鱼、棍子鱼、燕子鱼、乌苏鱼、百刀鱼、狗鱼……以及小溪中野生的黄鳝、甲鱼、泥鳅，还有山区无公害蔬菜、高山野菜。山间的石鸡、蛇、野兔、野猪、山龟也入馔荐盘。菜肴多辣，不过皆以腌辣椒为调料。从“大味简烹”出发，多用烧、炖、蒸，少用油，尽量不改变原汁原味，尽量不破坏食材的营养成分，故味醇，养人。

说实话，我推荐这一类土菜馆内心也很纠结。本来“藏在深闺人不识”蛮好，一旦“天下何人不识君”了，可能就难吃到了。可奈何！可奈何！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