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胜利

几年前，一本名叫《世界是平的》的书风靡世界，作者弗里德曼认为世界是平的，全球化正在不断抹平世界的差异性，但他却忽视了世界日益趋平的同时也愈加复杂，更加令人困惑。如何认识复杂的世界成为国际关系研究面临的重大挑战。全球化、信息化、网络化所引发的国际政治的变化，使得现有的国际关系主流理论在日益复杂的世界面前渐显苍白无力。如何更好地认识复杂的世界，谋划中国大国外交的未来，也成为中国国际关系学者的使命所在。令人振奋地是，外交学院王帆教授的新著《新开局——复杂系统思维与中国外交战略规划》（世界知识出版社2014年版）对这个问题给出了一些答案。

复杂系统思维看世界。《新开局》一书从系统观的复杂思维入手，分析国际关系的发展变化，强调要从整体性、复杂性、相关性、系统性和辩证性来重新审视这个世界，把握事务变化的趋势和特征。可以说，世界依然还是那个世界，但基于不同的思维视角却看到不同的场景，国家要想在国际竞争中脱颖而出，就必须看得更真、更远、更快，而复杂系统思维无疑有助于这一目标的实现。以复杂系统思维来解读世界政治可以避免简单、静态、线性、过于关注细节的做法，更好地把握当今世界出现的新变化、新情况、新趋势。

扑朔迷离的转型期。社会科学研究的使命不仅需要更为真切地认识世界，还需要谋求如何改善这个世界。同样，中国外交研究的使命不仅需要把握好世界大局，更需要高瞻远瞩、运筹帷幄、谋划未来。《新开局》认为国际格局正处于转型期，中国外交需要顺势而为。转型期具有时间跨度较长、大国关系错综复杂、内外转型同步等特点。转型期各种力量竞争激烈，各种问题层出不迭，促使国际局势复杂化、动态化、交织化、多维化。《新开局》认为，面对复杂变化的国际形势，一定要树立宏观的外交视野，增强预见性、时效性和创造性，既能够从局部看整体，一叶而知秋，又需从整体顾局部，登泰山而小天下。

中国外交如何顺势而为。《新开局》指出，转型期的中国外交面临两大难题：崛起难题和发展难题。这两大困境将与转型期长期相伴，蕴含着风险与挑战。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发展，中国与国际社会的交往程度日益加深，互动逐渐密切，议题不断增加，中国外交面临的问题与挑战也越来越多。如何继续贯彻和平发展战略，推动中国持续健康稳定发展和促进国际社会多极化、民主化与公正化，谋求有利的国际环境，这些都非常有必要运用复杂系统思维来指导中国外交战略的规划，需要分清主次、区分轻重、顾全大局、谋定先后，进而塑造重大局、谋长远的成熟大国外交战略。

中国外交战略路在何方？作者认为，转型期中国的核心战略目标是实现中国由地区大国向有全球影响力的地区强国转变。围绕崛起与发展两大难题，中国转型外交战略需要努力维护与实现五大目标：一是维护国家稳定；二是捍卫主权与领土完整；三是维护和拓展能源经济生命线，开拓能源多样化来源；四是维护地区稳定和全球秩序；五是为全球贸易和经济建设服务。中国外交的战略目标基本遵循国家主权与国家稳定、地缘政治利益、国际地位、国际影响力的降序原则。转型期的战略目标不能局限于主权与领土维护等问题，还要适时合理地向扩大国际影响力转变，在新能源、外太空、网络空间等关系国际大势的新领域多下先手棋，加强谋篇布局，顺势而为。

“发展联盟”彰显外交理念创新。外交部长王毅最近指出，中国正开启外交新征程，这就需要不断推动外交理念创新，进而更好地指导外交实践创新。《新开局》倡导中国以新型合作关系作为战略实施的主要手段。发展联盟可以成为中国外交理念创新的重要代表。就中国的发展战略而言，既需解决好孤独发展困境，又需避免美式联盟的排他性后果，这就必须找到一种新型合作关系模式。如何“结伴而不结盟”，作者建议实施“发展联盟”的战略。发展联盟以功能性合作为主，具有高度灵活性，适应于当前国际合作的主流趋势。与战略伙伴关系相比，发展联盟在强调收益的同时，也强调约束性和责任。发展联盟不仅谋求强弱互补，也要促进强强合作，从而真正实现“我们的朋友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