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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生态批评学观点分析刘亮程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

2014-07-12济南大学250022

大众文艺 2014年11期
关键词:刘亮程刘亮野兔

(济南大学 250022)

提起刘亮程,大家会想到“20世纪中国最后一位散文家”和“乡村哲学家”的称号,暂且不论被授予的称号恰当与否,单从其散文文本可以看出刘亮程的文章尤其他的第一部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以其清新自然的语言、哲学诗性的内涵浸润到读者心中,使得生活在喧嚣都市的人们接受了一次灵魂的洗礼。“一个人的村庄”是一个人精神的承载体,是所有生活的颠簸动荡得以平息的地方。本文试运用精神生态的相关理论对刘亮程散文《一个人的村庄》进行简要评析。

一、与动植物的平等对话

作为一种文学和文化批评,生态批评的主要任务就是通过文学来重新审视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人类与社会的关系以及人类自身内在的和谐,引导人类思索对待自然的正确态度。而刘亮程的文章无疑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生态批评学中强调自然万物都站在同一个高度,没有高低优劣之分,每个自然生命都有自由生活的权利,人类要以平等博爱之心对待世间一切。恩格斯说过:“我们统治自然界,决不像征服者统治异族那样,决不同于站在自然之外的某一个人——相反,我们连同肉、血和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并存在于其中的。”刘亮程用双眼深情地凝视着万物生灵,每一个平凡弱小无关紧要的生命都撩拨着他的心弦,他的情感细腻而敏感,因而更容易洞察到自然界的每一次风吹草动。

在刘亮程的眼里,所有微不足道的东西如蚂蚁、狗、风等都是他最亲密的好朋友,它们充斥在生命的每个角落。他会帮助蚂蚁把一只干虫搬到洞里,费了一番力气后发现自己搞错了,也许蚂蚁只是想试试能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把一条虫子搬过土块,而不是搬回家去。又如他写虫子爬到他的身上:“对于这些小虫来说,我的身体是一片多么辽阔的田野,就像我此刻爬在大地的某个角落,大地却不会因搔痒和难受把我捉起来扔掉。大地是沉睡的,它多么宽容。在大地的怀抱中我比虫子大不了多少。”(《与虫共眠》)刘亮程时时刻刻在做着角色的对调,他总是将自己置身于动物的世界,站在它们的身旁作为一个分而思考。

在《野兔的路》中,刘亮程写到:“野兔的路窄窄的,勉强能容忍下我的一只脚。要是迎面走来一只野兔,我只有让到一旁,让它先过去。”“一只奔波中的野兔,看见自己昨天下午撒的粪蛋还在路上新鲜地冒着热气是不是很有意思。”刘亮程以平等的、同情的、悲悯的、友善的、和睦的目光去守护每一个自然界的生灵,无论多么弱小和微不足道在他眼里都是值得用心呵护的。这正是生态批评所倡导的人与非人类的和谐共处。普鲁斯特说过:“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毫无意义的东西,只要被感受到,得到再创造,就再也不是微不足道了,就成为整个生命,成为艺术。”

二、对都市文明的深入反思

生在黄沙梁,长在黄沙梁,刘亮程就有了一颗黄沙梁的心。这是一颗不适应城市、不适应复杂和快节奏的心。相比于都市人群通过占有琳琅满目的商品体现自身存在价值的花哨,刘亮程选择于广阔温厚的大自然寻求精神的回归与简洁,自在地倾听大自然的心跳,感受每一寸阳光、每一缕风的美丽。李垣璋在《刘亮程研究十年综述》中说到:“刘亮程的反现代工业文明只是有感于城市生活方式的功利需要对所存在的事物的自然生命过程的漠视与无情剥夺。”

在《扛着铁锨进程》中写他进入城市一家报社打工,报社要求每个月扣50块钱的押金。于是他说:“我想,这大概就是城市人的谨慎和聪明,他们很放心地把一个整版报纸交给我去编,却对我的品性持怀疑态度。”这里体现出他对城市人群思维模式的困惑甚至反感。难怪他说,城市是属于身体的,而农村则是属于心灵的。奔忙于城市中的人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灵魂丢在了身后。物质的无限度的追求早已剥夺了精神愉悦的权利。“记得有一个晚上,我梦见自己扛一把锨背着半袋种子在寂静的街道上,我在找一块地。人群像草一样在街上连片地荒芜着,巨石般林立的楼房挤压在土地上,我从城市的一头流浪到另一头,找不到一块可耕种的土地。”五光十色的都市生活并没有将刘亮程异化,他的灵魂依然是扎根泥土的原生态的模样。

《永远欠一顿饭》:“你若住在城市的高烟囱下面:那些细小的、肉眼看不见的烟灰煤粒常年累月侵蚀你,落到皮肤上,吸进肺腑里,吃到肠胃中,于是年纪不大就得了一种病,生出一种怪脾气,见谁都生气,看啥都不顺眼,干啥都不舒服。”房价上涨、环境污染等这些问题愈演愈烈,这些都表现了城市文明背后的负效应甚至残酷。在刘亮程看来,很多都市人穷尽一生孜孜不倦地向外界索取,贪婪无度,精神世界也随之萎靡了。殊不知,只有精神世界的原生态和文明,才有可能真正享受物质生活。

三、对精神生态的奋力呼号

作家詹姆斯·乔埃斯指出:“现代人征服了空间、征服了大地、征服了疾病、征服了愚昧,但是所有这些伟大的胜利,都只不过在精神的熔炉里化为一滴泪水。”刘亮程在散文中发出了救赎精神枯萎的呼号。随着工业发展,技术进步,人类已经被束缚、被禁锢良久,而刘亮程正是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提出保持精神上的“生态”的意义,呼唤精神的救赎与回归,呼唤人类诗意地栖居。当然,在这里刘亮程并非要把所有城里人召集到遥远偏僻的黄沙梁,这是不现实也是不可行的。刘亮程所显现出的是一种精神上内在的和谐与平衡,是提醒人们,无论在都市还是乡村,都要懂得与自己心平气和地相处,而不是向外界无限度地索求。正如他所说“填平回家路上的那个小坑,整个一年甚至几年你都会平平安安到家,再不会栽跟头”。人们在紧张仓促的生活中忙碌了太久,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刘亮程以其慢吞吞的蜗牛般的笔调提醒人们必须弥补精神上的缺失、调整灵魂的错位,怀着强烈的生态责任感,才能对自然、对社会发出爱的礼赞。

总之,刘亮程在散文中对动植物、对大自然进行了歌咏和赞叹,他坚守在一片精神的净土上探索生命的真谛,寻求精神的原生态,欢呼精神的清洁和灵魂的自由,给我们无限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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