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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特别的人间味”
——论《画廊集》的艺术风格

2014-04-08郑丽霞

黄冈师范学院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静美乡下人怀特

郑丽霞

(福建师范大学 文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一种特别的人间味”
——论《画廊集》的艺术风格

郑丽霞

(福建师范大学 文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李广田是中国文学史上具有“乡土”气质的作家之一,他的早期散文集《画廊集》有独特的艺术风格。从取材特点来说,李广田在《画廊集》中侧重展现个人经验和乡土生活;从感情立场上来说,李广田在《画廊集》中对“乡下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对其既同情怜悯,又讴歌赞颂;从其风格特点来说,李广田的《画廊集》表现为素朴、自然、静美。笔者将《画廊集》的艺术风格评价为“一种特别的人间味”。但是,《画廊集》也存在着一些缺憾,比如作者反映的生活画卷不够广阔,没有正面展示当时的革命斗争,在散文的内容和语言上存在着过于浓重的模仿痕迹等等。

《画廊集》;艺术风格;“人间味”

李广田是中国文学史上具有“乡土”气息的作家之一。他出生在广阔无垠的齐鲁大地之上,他 “嗅着人间泥土的气息”,故乡的山水、风俗、人情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画廊集》出版于1936年,散文集的名称取自其中的一篇文章《画廊》,作者认为自己的散文正是像画廊中各式各样的年画一般:“像我所写的那个荒僻村落的画廊,像我所说的,那座画廊里边的一些平常而又杂乱的年画,一样的,是我这些小文章。”[1](P178)作者通过《画廊集》向人们展示了作者“朴野的小天地”。在这方小天地之中,李广田散文的选材、感情、语言都别具一格。笔者以李广田的早期散文集《画廊集》为例,探讨其早期散文创作的艺术风格。

一、朴野的小天地

李广田在《画廊集·题记》中谈到:“我知道我这个世界实在太狭小,而又太缺少华丽,然而这个无妨,我喜欢我这个朴野的小天地……我愿意把我这个极村俗的画廊里的一切都有机会展览起来。”[1](P179)在这个“朴野的小天地”中,李广田的取材有其特点,不是泛泛而谈,他将笔触伸向自我经验和少年时期的乡土生活。

(一)重视个人经验的展示和体现 出生于齐鲁大地的作家李广田在济南省立师范求学期间,被蓬勃开展的新文学运动所吸引。在大革命时期,李广田参加了共产主义青年团,与朋友组织书报介绍社,因介绍我国进步文学与苏俄作品,被反动军阀逮捕。在狱月余,他受尽苦刑,直到北伐军打到济南,方得释放。大革命的失败使得李广田的情感陷入抑郁的状态,也影响了他早期散文的文风。大革命失败之后的个人体验成为李广田《画廊集》下笔的重点。李广田在他的早期散文集《画廊集》中大量地使用“秋”“寂寞”诸如此类情感取向十分明显的词语,甚至直接用在许多散文的标题上,例如《秋雨》、《秋》、《黄昏》、《寂寞》、《记问渠君》等等,这样的标题使得“秋风秋雨愁煞人”的萧索之感跃然纸上。作者从不直接描写动荡的社会和轰轰烈烈的政治斗争,只是用了些诸如“秋”“寂寞”之类的带有情感表征的语词来描绘知识分子群体内心的不平。《画廊集》中的《秋雨》、《秋》、《寂寞》等文章都直接描写了大革命失败之后知识分子心中的压抑和苦闷的心理。可以想见在知识分子绝望的情绪背后曾经开展过怎样轰轰烈烈的革命。

(二)突出表现少年时期的乡土生活 《画廊集》取材的另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李广田念念不忘少年时期的乡土生活。《画廊》、《野店》、《在别墅》、《父与羊》、《悲哀的玩具》、《雉》等文章都是对他少年时期乡土生活的回忆和展现。这些文章都是他对少年时期生活的追忆和再现,也还原了李广田作为“地之子”在农村生活的种种经历和遭遇。《画廊》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别开生面的乡土民间文艺图;《野店》则展示了乡土村落人们的野蛮与刁狡、笨拙与自然;《在别墅》展示的是母亲对“我”的疼爱和照顾,以及“我”与一只小鸡产生的友谊和感情,其中不乏淡淡的乡土气息;《父与羊》描写了吟陶诗的“父亲”的乡土生活;《悲哀的玩具》则反映了辛苦劳作的另一个“父亲”的艰辛。这些文章为我们呈现了李广田少年时期的生活面貌。这是作者着墨很多用笔很深的生活。

(三)散发着乡下人的气分 李广田在《画廊集·题记》中谈道:“我是一个乡下人,我爱乡间,并爱住在乡间的人们。……实际上是我这点乡下人的气分时常吸引着我。”[1](P179)李广田这点“乡下人的气分”始终吸引着他自己,也表现在他的思想立场和感情态度上。李广田永远坚定地站在最广大的劳动者的立场上,坚守着对劳动人民的同情、歌颂与赞扬。李广田在《画廊集》中广泛采用“以小见大”的写作手法,主要体现在描写刻画《画廊集》中的“乡下人”。李广田对这群“乡下人”的感情是复杂的,既对“乡下人”遭遇的生活的痛苦深表同情,又热情讴歌“乡下人”的辛勤与智慧。这种复杂的感情的源头正是因为李广田自己正“是一个乡下人”,他“爱乡间,并爱住在乡间的人们。”可以说,李广田对乡土生活题材的偏爱,对乡下人的热爱,正是《画廊集》突出的特点。

二、素朴的诗般的静美

李广田认为《道旁的智慧》中的文章“似乎是从尘埃的道上,随手拾掇了来,也许是一朵野花,也许是一只草叶,也许只是从漂泊者的行囊上落下来的一粒细砂。然而,我爱这些”。“在他的书里,没有什末戏剧的气氛,却只让人以为到醇朴的人生;他的文章也没有什末雕琢的词藻,却有着素朴的诗的静美。”[1](P150)《画廊集》的整体风格也是如此,文章波澜不惊,情感却沉郁朴实,浓郁的醇朴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语言清新朴野,带着乡村俚语的“一种特别的人间味”。李广田在书中或低低絮语人生哲理,或萧萧描写世态人情,或诚挚看待人物之情,或冷静思考生活之真。文字不事雕琢,但却素朴自然静美。

(一)素朴 李广田自己说:“散文之所以为散文就在于‘散’,就象我所举的那比喻,象河流自然流布一样。不过话得说回来,散文既然是‘文’,它也不能散到漫天野地的样子,就是一条河,它也还有两岸,还有源头与汇归之处,文章当然也是如此。所以,我宁愿告诉你,好的散文,它的本质是散的,但也须具有诗的圆满,完整如珍珠,也具有小说的严密,紧凑如建筑。”[2](P151)李广田在语言上很好地践行了“诗的圆满”,语言的清新朴野——“完整如珍珠”。一种“乡下人”的气质直隐藏在李广田身上,外化表露在其散文的语言之上。这也是他对何德森散文语言和思想始终如一的继承。他的散文语言和他的散文内容是分不开的,都带有“素朴”之美。李广田说自己的小天地是“朴野”的小天地,那么首先就反映在语言的“朴野”上。许慎的《说文解字》是这样解释“朴”字的:“朴木素也。素尤质也。以木为质。”[3](P252)朴即朴素的意思,“素朴”的意思就是质朴无华。因为李广田描写的对象是这些“荒城小邑,破屋丛林”的偏僻地方,这就决定了其语言必然是荒野素朴的。由俞元桂先生主编的《中国现代散文十六家综论》在谈及李广田散文的语言风格时,认为其语言是“朴实亲切、自然流丽”的,认为他的语言是受了“周作人一派谈话风和西洋絮语散文的影响,以现代口语为基础,融化古典词藻和外文句式,锤炼加工出流畅简洁、富于表现力的散文语言。”[4](P225-226)《野店》、《画廊》两篇散文不管从语言风格上还是内容上都集中体现了李广田散文素朴的风格特点。

在《野店》之中,野店门口会出现“荒村雨露眠宜早,野店风霜起要迟”这样村野的对联,店门是“宽大而破陋”的,店主夫妇是“朴野很温良”的,也许会遇到“刁狡的村少”,也会看到古雅的“黑泥宜兴茶壶”。形形色色的人们在古野质朴的野店之中相遇,“争先恐后地倾吐他们所见所闻的一切”。临走之时,淳朴善良的店主会问客人:“盘缠可还足吗?不曾丢了什么东西吗?如不是急于赶路,真应当用来早餐再走呢,等等。”旅人们相遇之时,若是一时高兴,“便会毫不计较地把真情流露了出来”,这种纯真质朴的情感有着一种“特别的人间味”。这里的乡村朴野的语言体现出来的是一幅在荒村僻野的行人投栈图,正如李广田在《道旁的智慧》中所说:“他不曾听到过勇敢的武士之狂吟,他却只听到了下贱的车马夫之欢歌。这种歌子是在道旁的小店里,当许多素不相识的旅伴遇到一处,传杯递盏、高谈阔论的时候所唱的,他们一次相遇之后,就各自走上各人的征途;于是我们的考林克劳提便亲手写下了那马车夫的歌子,当他又走上了自己所爱的道路时。”[1](P154)野店不仅有“荒村雨露眠宜早,野店风霜起要迟”这样村野的对联,还有诸如“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这样素朴清新的歌子。可以说,这篇散文无处不散发着粗犷浑厚的生活气息,其风格是清新素朴的。

《画廊》再现了一幅年末农民赶集买年画的民间文艺图。辛苦劳作了一年的农民,从四面八方来买补墙的年画。长满荒草的老庙宇就勉强称之为“画廊”了,“画廊”的门上照例贴着“一天新雨露,万古老禅林”之类的对联,“画呢,自然都是很合乡下人的脾味,他们在那里拣着,挑着,在那里讲图画中故事,又在那里细琢细磨地讲价钱。”“他们总爱买些《老寿星》,《全家福》,《五谷丰登》,或《仙人对棋》之类。”用破庙勉强为之的“画廊”可以说是乡下人的精神场、文化域,是文化传承中重要的一脉,也是传统的文以载道的表现与发生。画廊里充满了浓厚的民间文艺气息,不仅在展示出的各式各样的年画中体现出人们的审美趣味和取向,而且呈现出民间浓郁的生活气息,在“画廊”里,有人在挑选年画,有人在讲故事唱戏文,还有人在讨价还价,熙熙攘攘的破庙中在喧嚣中不失宁静,呈现一幅素朴的民间百姓画卷。

(二)自然 《画廊集》不仅有着素朴的特点,同时它也是自然的。李广田不仅喜写自然,其在文中感情的流露也是自然的。《画廊集》的文风、内容、情感都深受乡土文学作家怀特、何德森和玛尔廷的影响,怀特、何德森的散文在国外都纳入乡土文学之行列,他们的散文自始至终散发着泥土的馥郁和自然的气息。就连李广田之女李岫也在《李广田研究资料》中这样论述:“写作《画廊集》时,父亲正醉心于他的老师周作人一派提倡的散文小品和英国作家怀特、玛尔廷的乡土文学。这些作品都像大自然的抒情诗,表现大自然的沉思、静美,歌颂醇朴的人生……”[5](P162)李广田认为怀特、何德森的文章“平庸的事物里找出美与真实”,用一些平凡的人或者平凡的事,来佐证他们美好的心灵,反映他们的苦难与挣扎。李广田自诩为乡下人,正因为他身上潜藏着的这种质朴无华的气质。他欣赏不事雕琢自然而然的自然物。李广田喜欢亲近自然,喜欢贴近大地,喜欢拥抱乡村。那么,他自然也喜欢写这些贴近大地亲近自然的事物。

在《怀特及其自然史》中,李广田虽然认为怀特的自然史虽然有某些错误的记录,但是并不妨碍“它是有着文学作品的最重要的功能的,它能给人以美的启示和新奇的感印。”李广田也肯定怀特的自然史的意义,首先是怀特使得“这些没有实际用途的草木鸟兽”成为一门学科。其次是使人“忘却了科学之呆板无味,所得到的却多是田园的诗趣,无形中却又把人引到了科学的园地去。”怀特对自然的草木鸟兽的描写和反映正体现了独特的田园气质,李广田深爱这种特质,并不断地深化这种特质。这种自然的气质到了《何德森及其书》这篇文章时表露得更加明显,可以说,李广田从怀特那里继承了乡土文学的理论方法,何德森则给予了李广田乡土文学的实践意义。

李广田喜写自然。李广田的《画廊集》中有大量反映大自然之“秋”的散文,如《秋雨》、《秋》、《秋天》、《黄昏》等等,这些文章都是描写大自然“秋”的各种形态,有秋雨、秋天、秋,看到这样的标题,“秋风秋雨愁煞人”的萧索之感跃然纸上。“秋”是夏天到冬天的过渡,“秋”使得夏日的繁华灿烂渐离渐远,冬日的寒冷残酷越靠越近。“秋”总是给人繁华落尽、萧索苍凉之感。在中国古典诗歌意象中,“秋”早已成为从生机勃勃走向衰败颓靡过渡的一种典型象征。刘西渭在《咀华集〈画廊集〉》中所说:“犹如自来传统的诗人, 他对于秋具有特殊的敏感。我们晓得, 情人和春天很近,而一个寂寞的诗人,却更其体味秋黄。但是,作者不仅止于这种浅尝的诗意。他把秋天看作向‘生’的路。”[1](P89)“秋”是李广田《画廊集》中着重选择的一个题材。作者看似写“秋”这样一个安逸成熟衰败的季节,实则反映的是知识分子在大革命失败之后内心的不平静,作者从不直接描写动荡的社会和轰轰烈烈的政治斗争,只是借“秋”的笔触来反映他们在面对大革命失败之时产生的忧郁、徘徊、郁闷的心情。

《画廊集》中也写了许多动物。如《天鹅》中的美丽的天鹅,《在别墅》《雉》描写的是乡村自然的咯咯乱叫的小鸡,《悲哀的玩具》还写了可爱的麻雀,这些事物从属于自然,是自然的一部分。在《野店》和《画廊》中,自然环境的描写也无处不在,这里便不再赘述。

李广田不仅喜写自然的事物,在文章流露出的感情也是自然的,特别是在表达人与动物之间的感情之时。例如《画廊集》中的《天鹅》,《天鹅》中所反映的无论是天鹅与人或者天鹅与鳟鱼之间的感情,都是纯净自然的。李广田的《在别墅》《雉》写的都是我和鸡的友情,《悲哀的玩具》中还描写了我和麻雀的纯挚友情。这种对动物和人之间自然之情的纯挚的描写是李广田《画廊集》内容风格的一个重要特色,不管是《天鹅》还是《在别墅》《雉》,反映的都是人和动物、动物和动物之间的纯挚的自然之情,这里透露出对怀特和何德森的文章的沉重的模仿的痕迹。天鹅本身就是纯洁美丽的动物,它与人的情感也是如此地纯粹,不含杂质,日日翘首企盼友人的到来。鸡是带有家常生活气息的常见之物,在鸡与作者的互动之间,恬淡的清新的自然气息扑面而来。这种田园牧歌式的自然之感,是李广田对怀特和何德森文风的继承,也是李广田散文特有的风格。

(三)静美 李广田的《画廊集》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特点,就是静美。这种静美在散文的字里行间自觉不自觉地散发出来。前文提到过李岫认为:“写作《画廊集》时,父亲正醉心于他的老师周作人一派提倡的散文小品和英国作家怀特、玛尔廷的乡土文学。这些作品都像大自然的抒情诗,表现大自然的沉思、静美,歌颂醇朴的人生……”[5](P162)这种静美时刻隐现在《画廊集》中。在李广田描绘的用破庙勉强为之的“画廊”中,辛苦劳作了一年的农民,从四面八方来买补墙的年画。在“画廊”里,有人在挑选年画,有人在讲故事唱戏文,还有人在讨价还价,熙熙攘攘的破庙在喧嚣中不失宁静,这是一种别样的静美,是一种喧嚣背后的暗涌着文化的静美。《天鹅》能凸显这种静美,《天鹅》在开篇就描绘了静美的湖:“这是一个美丽的湖……没有孩子们到这里来吵闹,也听不到火车或摩托的叫嚣。这里的空气是和平的,是幽静的。”[1](P142)天鹅和叶谷夫人的友情也是静美的:“叶谷夫人坐在湖畔作她的图画史,这小天鹅便很驯良地蹲在她的身旁,并注视着她的画稿,一直看着他把画做完。”[1](P143)叶谷夫人走后,来了一个仆人,天鹅和他的友情同样是静美的。天鹅天天仰着首望着仆人的工作,直至他离去。在仆人也离去之后,天鹅更是显出静美的样子:“它很安静很和平,并显出了极庄严的样子。”[1](P146)这其中不管是天鹅和叶谷夫人、仆人的感情是精美的,就连天鹅自身的存在也是一首静美的诗,令人赞叹。《画廊集》中还有一种寂寞荒凉萧索的静美。前文中提及李广田喜写《秋雨》、《秋》、《秋天》、《黄昏》诸如此类的文章来反映知识分子的群体内心的不平静。这里也显示出静美。《秋雨》中开篇就写出凄惨泠然的氛围,从“雨凄淋淋地下着”到“他”“坐在一间小屋子里做梦”,瓦屋顶也已然“变成一片灰色”,通篇的环境渲染和主人公的沉重压抑的心理遥相交叠,秋雨渲染下的抽屉里的秘密,让人不觉得好奇,反而心生忌惮,也不想一探究竟了。在朦胧氤氲的迷雾笼罩中,诗人作者的思绪,“不着一字,尽显风流”。《记问渠君》中作者对这种寂寞荒凉萧索的“秋感”的热爱也可见一斑,“我喜欢这地方。每至黄昏,或夜已苍茫的时候,尤爱独自在那一列洋槐丛下,享受一个寂静的时辰。大概是一个秋的晚间,……便常有得秋独早的黄叶离枝落地。”问渠君回忆他在故乡被人冤枉之时,“言下又是一阵沉默。……我心想:‘一切皆有了秋意,砧杵声也仿佛冷了些’”。这是一种苍凉的静美,一种绝望的静美。

笔者认为,以上三点正是《画廊集》独特的艺术风格,这些透露出李广田《画廊集》“一种特别的人间味”,这也正是李广田《画廊集》的独特之处。然而,李广田早期散文创作还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如作者反映的生活画卷不够广阔,由于作者写作《画廊集》时,阅历还不够丰富,眼光还不够深广,因此《画廊集》中集中反映的是一些知识分子在大革命失败之后的抑郁苦闷的心情以及一些劳动人民的生活画卷,没有反映出轰轰烈烈的革命斗争面貌,文章与时事政治的联系不够紧密;其二,《画廊集》中的模仿痕迹也过于浓烈,许多文章都是对怀特、何德森散文内容甚至散文理念的模仿,这时作家还未形成自己相对稳定的散文风格。综而论之,李广田的散文瑕不掩瑜,《画廊集》以其独特的取材角度、对“乡下人”复杂的感情态度和素朴、自然、静美的风格特点成为我国现代散文史上一个灿烂辉煌的篇章。

[1]李广田.画廊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36.

[2]俞元桂,等.中国现代散文理论[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1984.

[3]许慎.说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4]俞元桂,等.中国现代散文十六家综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

[5]李岫.李广田研究资料[M].宁夏人民出版社,1985.

责任编辑 张吉兵

I206.6

A

1003-8078(2014)04-0072-04

2014-04-22

10.3969/j.issn.1003-8078.2014.04.21

郑丽霞,福建莆田人,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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