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 军

（西南民族大学 旅游与历史文化学院，四川 成都 610041）

永州朝阳岩石刻考（宋三）

汤 军

（西南民族大学 旅游与历史文化学院，四川 成都 610041）

朝阳岩在永州零陵潇水西，与零陵古城隔江相对。“朝阳”者，唐元结命之，作《朝阳岩铭》传世。朝阳岩现存宋代摩崖石刻二十九通，关涉人物计得七十九人。文章体例，立释文、考证二目。先择其可观者，汇为四篇，陆续刊布。本篇考释共三段，一为程 濬等题刻，一为梁宏等题刻，一为张绶重刻蒋之奇西亭诗刻。

永州；朝阳岩；石刻；考证；宋代

程濬等题刻

释 文

荊湖南路提點刑獄公事尚書職方郎中程濬治之、尚書虞部郎中知軍州事鞠拯道濟、尚書比部員外郎通判軍州事周敦頤茂 叔，治平三年十二月十二日同遊永州朝陽洞。

考 证

此刻在下洞内右壁，85×56公分，五行，楷书。

《湘侨闻见偶记》：“周子题名在朝阳洞西壁，在岩屋中不虑风雨。特乞人栖其侧，爨烟熏灼，石色渐变，恐久将裂损耳。”

《净德集》卷二十一《太中大夫武昌程公墓志铭》：“通义郡西醴泉山之阳有巨冡焉，山隆而磐，水悠而澄。松檟丛郁以深，门阙崇广以严，乃有宋太中大夫武昌程公葬于此也。维程氏为眉大姓，世有令徳。曾祖讳沼，祖讳仁霸，值时季乱，爵禄不及。考讳文应，以公故累封大理寺丞，赠官光禄大夫。妣宋氏，封长安县君。公讳濬，字治之，天禀方厚，少有大志，力学，举进士，时辈推其才。天圣五年，赐同学究出身，选河中府猗氏县尉、戎州司户参军、凤翔府节度推官。用荐者言，受大理寺丞。再举进士，中乙科，通判彭州，迁殿中丞，又通判梓、嘉二州，改太常博士，赐五品服，历屯田都官员外郎。遭长安君洎光禄公忧，服除，知开封府太康县，迁职知归州，移遂州，为屯田都官职方郎中提点荆湖南路刑狱，除太常少卿，赐三品服，徙䕫州路转运使。熙宁三年，年七十，乃谢事。公儒者，读书知名教大旨，鉴古今治乱之迹，其取舍进退，未尝违道以徇所欲。其治事通果敏密，先体要济以忠厚，其庇民恤物，所至可纪。在凤翔有盗五人者，法皆宜死，会公至自外邑，吏抱案请书之，守丞以为不疑，见促甚遽，公审情阅法，谓四人不当死，指以示吏，吏惊且拜。公曰：‘吾岂乘人不逮，少觊劳奖，第虑杀之，误尔！’卒如其说，一府大服。又有诬执盗者，所司考验无得，欲以藏禁物处罪，公力争不可，乃以状议，且曰：‘始则信其厚诬，既非实状，终则求其别坐，率置严科，古之浮刑无甚于此。’众不能夺，遂勿论。然为守者自尔忌公，而欲疏之。未几出权岐山转运使，叚公少连一见谓曰：‘军兴事剧，小邑非君所处。’即日移公长安，是时正献杜祁公以徳望临镇，开府待士，贤俊鳞集，得公甚悦。会万年令谢病去，请公暂治，仍檄他官将代之。公听决有方，嘉声翕然，一日祁公见而言曰：‘依稀似曲，无易君矣。’盖喜公之政务修举有渐，故引古诗以相褒誉，于是委公领治如故，而知遇深矣。诏下籍民为乡兵，群情震恐，多走南山以避。上之人欲遮道止之，公曰：‘民方如骇兽，遏之适足激也。大不可！’乃指他事集里胥条其乡之丁壮，且开以籍而为兵之意，亦无足避，虽遁，将安归？宜以某日与为兵者至。民素信服，闻公言无他忧，如期而集，遂籍之，不浃旬事定，议者叹其神速。陜西治军器，以牛革数十万须于郡县，期会尤急，民多屠杀以输公。谓转运使：‘蜀之筋革积于荆渚，数不胜计，傥由襄、邓致于陜、雍，不阅月可足用。’行之，乃免暴赋。旧制：蜀人官近乡，止再任。公既通判彭、梓，以亲髙年，乞便官。朝廷推异恩，俞其请，又通判嘉州。僚友称其孝，乡闾荣其归，或板舆迎养，或持檄还省，始终十余年，庭闱欢然，得尽人子之心。太康隶畿甸，民素骄横，官政尚姑息，幸无事以去，至有击尉弓手掩不问者。会豪子纵奴殴平民，深窜远匿，公搜擿必得之，痛绳以法，自是强猾戢畏，境内大治。朝廷议弛六路茶禁，择良吏往究利病。公当诣二浙，三司承风旨以定论，谕诸君，公独不从，乃逡巡白中书曰：‘朝廷所以遣官者，欲察利害尔，今既付之成法，则虽有可否，安敢陈，恐非遣官之本意，愿饬不往。’遂以罗拯代焉。由六路者，后多显用，则公之守道难进，可知矣！梓、夔两道，兵为钤辖者素专其事，遂州虽兼总之，实则无所与夺。至公不然，凡军政边防必议而后定。淯井监有言：‘云南鬼主将请道来贡。’人皆疑其与侬贼入冦，专其事者请移兵严备，部使亦以为忧。公曰：‘云南于中国道路梗绝之久，彼自卫巢穴不暇，安能远来。吾属当慎所举以宁人心。’兵乃不移，寇亦不至。遂人赖公镇重，以‘铁塔’号之。仁皇帝遏密时，潭州巡检与客饮酒輙讴歌，卒有告者，仍以贸易为说，究其实贸易，不当坐。公欲惩卒之妄，而他不复责。转运使谓：‘非忠臣孝子所为，必论以法。’公曰：‘彼武人，尔逢敌值寇不用命报国，乃非忠孝。至于醉饱不思之过，何足深咎。况自下告上，安可启其端。’遂无异论，乃释之。衡、韶二州间有凶党七八百人，纵火掠黄乾坑户，一道骇然。公巡部抚遏，不张贼势以希功赏，下令捕首恶，论诱胁者使溃去，民得安堵。事讫以闻，朝廷嘉之。道州有父子欧人至死，子当伏诛，以尸坏，狱疑为请。委公审覆处之，公询察情状，子愿死，无他辞，犹疑不忍决，奏得免死。湖外二税率经五六岁，敛入不已，胥吏缘为奸，窭弱重困，公请量户众寡，毎岁缓以期限，毕则州为钩考，有逋负督于邑吏，从之，著为令。民甚被惠。茶陵县擅増役户七，十有八循，仍久之，公按劾罢去，颇纾众力。卲州岁运淮塩凡六十舟，舟万斤，自潭之益阳，泝险而上，风涛屡溺。主吏二十有四，往往耗产，兵三百，多还粮于官，终身不能已。公请置仓于永之祁阳，去卲才六舍，以所役兵隶九铺，运致如旧，简费蠲害，游效甚白，言虽不报，识者服其是。忠州临江县塩井五，以吏十四人与居民主之，强弱势不一汲，讼日起，吏苦剧役，民亦罹敝。公奏专委之民，两获其利，至今不能易。渝州李光吉辈三族，旁夷落，凭阻逞暴，纳亡命，聚边杂，杀掳剽夺，郡县不能禁。公请出师治其罪，训兵蓄粮，事将举而代去。来者用其谋荡平之，以功迁官至贵仕，公不言劳，赏亦不及，时论惜焉。荐属官无虑二百人，或以过将得罪，未尝陈其不当，荐亦未尝有累之者。匪惟能知人，抑可以敦流运。尤恶滛祀，力禁之。彭人有为灌口神娶妇者，潭人有祭张太保神者，皆讹作乱俗，一惩以法，邪风为之变。既得谢而归，即其居为林下轩，日会宾侣，以诗酒自适，而气韵清壮。笑谈髙爽，俯视俗罟，有超然不可慕之势。凡如此者，又十三年，以子登朝，封光禄卿，迁秘书监，易中大夫。元丰三年，天子祀明堂，又当进秩，于时方议官制，留恩未下。五年十一月戊子无疾而卒，春秋八十有二。明年四月，始降太中大夫诰。娶宋氏，封长寿县君，雅有贤行。先公十六年卒。公以六年十一月庚申葬，同长寿君之茔，礼也。子男五人：之才，朝奉郎，尝为司农寺丞，历梓、利、䕫三路转运判官。泸蛮犯边，王师西伐，朝廷赖其才，复还梓州路。之元，奉议郎，尝从使者治淯井叛夷，遂知泸州江安县，以功通判本州，又从辟渝南平寇，有异效，除䕫州路转运判官。岁满，请便郡，得知嘉州。之卲，奉议郎，尝为三司磨勘官，辟勾当公事，又从使者按视江广盐筴，还对如旨，除广南东路转运判官。之祥，宣徳郎。之仪，未仕。女二人，适通直郎句洙，承奉郎史敏。孙男十人：庾，成都府郫县尉。庚，早卒。度、廊、序、㢕、唐、庑、亷、廙皆廪训不怠。孙女十四人，适前进士史厚，简州司理参军李葵，太庙斋郎黎傃，进士史器、孙宗彝，余未嫁。公之康宁也，子以才能出使，孙以进士中第。出使者盖三人，中第者已三世，上林景慕，宜矣！初仲兄湜有气节，善治产，光禄分财置第，与之使自滋殖，湜亡，其妻又能嗣守，资计益丰。光禄公尝许以其所积为之分，已而诸侄议将均之。公曰：‘士人所以异于编氓者，盖有孝、义、亷、耻也，治命在耳，慎勿言。嫂之积，秋毫不可觊。’未数年，湜之子纵侈无赖，荡去生业，反讼财之不均。公自引咎，惟有司是听，而犹子有获嫂氏所自具资产之数，乃向日禀于光禄公，而许以为分者，盖倍于众人所有也。官得之信，讼于是息，人皆服公之义。又尝念仲弟沿亡而嗣未禄，乃以一子恩荐其子之竒，故终公之身，之仪犹未仕。族属贫者，聚而衣食，养孤女寡妇而嫁之者凡六人，此皆乡党所矜法也。平生所为诗，醇深闲易，有唐人风，凡五百余篇，藏于家。笃信庄老，造达理致，其将终也，神气凝静，视死生如寤寐，非有得，孰能至此。然传者谓公之初生，群乌大集其第，三日乃去，朞复然，里人以为佳祥。洎将终之二日，集噪如昔，又三日乃去，其祥不可得而知，某亦不敢略也。铭曰：‘允矣程公，实材之良。起仕于朝，克循大方。乃牧千里，惠孚以霶。乃使一道，其为典常。归有林泉，锡之寿康。韬我器业，以咏以觞。徳久则茂，庆流而长。既获于菑，亦构于堂。令猷不陨，奕世用光。铭以传永，故书其详。’”

《安岳集》卷九《和程濬治之秘监赠杨竦中立朝散》：“身似悲鸣骥，家如濩落瓢。买居悲粪壤，数俸怯薪樵。寿隐三家近，征商百歩遥。无心随所寓，尘滓自冰销。”

《范忠宣集》卷三《赠眉阳致政程濬少卿》：“清节髙风世所推，秋毫名宦肯徘徊。勇抛朝市无穷事，笑指林泉独自来。吟榻未移溪月上，醉巾长拂野云回。尘衣欲作登门客，几杖何妨许暂陪。”

另，程濬与苏轼兄弟为舅甥，有记其事者：

《蜀中广记》卷一百三：“苏小妹，老苏先生之女，幼而好学，慷慨能文，适其母兄程濬之子之才先生。有诗曰：‘汝母之兄汝伯舅，求以厥子来结姻。乡人嫁娶重母族，虽我不肯将安云。’人言苏子无妹，却有此诗，出《苏氏小抄》。”

《古今事文类聚·后集》卷十三《母党为重》：“老苏女幼而好学，慷慨能文，适其母兄程濬之子之才。诗曰：‘汝母之兄汝伯舅，求以厥子来结姻。乡人嫁娶重母党，虽我不肯将安云。’”

《氏族大全》卷三《重母党》：“苏洵娶大理寺丞程文应之女，追封成国夫人，有女幼好学，长能文，适母兄程濬之子之才。诗云：‘乡人嫁娶重母党，虽我不肯将安云。’”

鞠拯，字道济，浚仪人，时为永州知州，周敦颐通判永州，与之多有交游。他事未可考。

周敦颐，字茂叔，道州人。《宋史》有传：“自孔孟而下……千有余载，至宋中叶，周敦颐出于舂陵，乃得圣贤不传之学。作《太极图说》、《通书》，推明阴阳五行之理，命于天而性于人者，了若指掌。”

《山谷集·濂溪诗并序》：“舂陵周茂叔人品甚髙，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好读书，雅意林壑，初不为人窘束世故，权舆仕籍，不卑小官，职思其忧。论法常欲与民决讼，得情而不喜，其为少吏，在江湖郡县盖十五年，所至辄可传。任司理参军，运使以利变具狱，茂叔争之不能得，投告身欲去，使者敛手聴之。赵公悦道，号称好贤，人有恶茂叔者，赵公以使者临之甚威，茂叔处之超然，其后廼寤曰：‘周茂叔天下士也。’荐之于朝，论之于士大夫。终其身，其为使者，进退官吏，得罪者自以不寃。中岁乞身，老于湓城。有水发源于莲花峰下，洁清绀寒，下合于湓江。茂叔濯缨而乐之，筑室于其上，用其平生所安乐嫓水而成，名曰‘濂溪’。与之游者曰：‘溪名未足以对茂叔之美。’虽然，茂叔短于取名，而惠于求志；薄于征福，而厚于得民；菲于奉身，而燕及㷀嫠；陋于希世，而尚友千古。闻茂叔之余风，犹足以律贪，则此溪之水配茂叔以永久，所得多矣！茂叔讳惇实，避厚陵藩讳，请名改‘惇颐’。二子，寿、焘，皆好学承家，求余作濂溪诗，思咏潜徳，茂叔虽仕宦三十年，而平生之志终在丘壑，故余诗词不及世故，犹仿佛其音尘：‘溪毛秀兮水清，可饭羮兮濯缨。不渔民利兮又何有于名。弦琴兮觞酒，写溪声兮延五老以为寿。蝉蜕尘埃兮玉雪，自清听潺湲兮鉴澄明。激贪兮敦薄非，青苹白鸥兮谁与同乐。津有舟兮荡有莲，胜日兮与客就闲。人闻挐音兮不知何处散发醉，髙荷为盖兮倚芙蓉以当伎。霜清水寒兮舟着平沙，八方同宇兮云月为家。怀连城兮珮明月，鱼鸟亲人兮野老同社而争席。白云蒙头兮与南山为伍，非夫人攘臂兮谁余敢侮。”

道光《永州府志·职官表》：周敦颐治平二年通判永州。另据其九龙岩题名，于治平四年迁知邵州，观诸岩题名，可知其在永事略。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陈藻等澹山岩题名》：“尚书都官郎中知军州事陈藻君章、尚书虞部员外郎通判军州事周敦颐茂叔、郡从事项随持正、零陵令梁宏巨卿同游，治平三年四月六日题。”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沈绅浯溪题名》：“荆湖南路转运判官尚书屯田郎中沈绅公仪。尚书虞部郎中知军州事鞠拯道济、尚书比部员外郎通判军州事周敦颐茂叔，治平四年正月九日同游永州华严岩。”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周惇颐澹山岩题名》：“比部员外郎通判永州军州事周敦颐，治平四年二月一日，沿牒归舂陵乡里展墓，三月十三日回至澹山岩，将家人辈游，姪立、男寿、男焘、姪孙蕃侍。”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周惇颐含晖洞题名》：“周敦颐同邻人同邻人蒋瓘、陈赓、欧阳丽治平四年三月六日同游道州含辉洞。”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鞠拯等澹山岩题名》：“尚书虞部郎中知军州事鞠拯道济、尚书比部员外郎通判军州事周敦颐茂叔，军事推官项随、前录事参军刘璞、零陵令梁宏、司法参军李茂宗、县尉周均，治平四年三月十四日同游永州澹山岩。”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周惇颐九龙岩题名》：“治平四年五月七日，自永倅往权邵守，同家属游，舂陵周敦颐记。”

梁宏等题刻

释 文

臨江梁宏巨卿、廬陵董乾粹承君、東都張堯臣伯常、王獻可補之，治平三年季秋二日偕遊。

考 证

此刻在下洞左崖，73×57公分，五行，楷书。

《留云庵金石审》：“王煦等省志云：案右刻见零陡县《宗志》，右正书，五行。”

《八琼室金石补正》：“时梁宏为零陵令，董乾粹为邑掾，均见澹岩题名。张尧臣、王献可疑是丞、簿，而官志均不见其名。”

治平三年即公元1066年。

梁宏，字巨卿，时任零陵知县，德兴贡生。

《湖广通志》卷五十八《人物志·隐逸·荆州府》：“宋孙谕，《眀一统志》：‘江陵人，元祐末挂冠，与时同退休者，吴师道、梁宏、朱光复、贾亨彦、张景达，布衣唐愈为七老会，五日一集，时人荣之。’”

《氏族大全》卷三《七老》：“朱光复，宋元祐中挂冠，同时休退者：孙谕、吴师道、梁宏、贾亨彦、张叔达，与布衣唐愈为七老会，五日一集，饮酒赋诗。”

《山堂肆考》卷一百七：“朱光复与孙谕、吴师道、梁宏、贾亨彦、张叔达，及布衣唐愈为‘元祐七老’。”

《读书纪数略》卷二十二《元祐七老》：“元祐中同时挂冠，五日一集：朱光复、孙谕、吴师道、梁宏、贾亨彦、张叔达、唐愈。”

《苏魏公文集》卷三十四《前岢岚军岚谷县令陈安静前威胜军武乡县令张焞可并著作佐郎前永州零陵县令梁宏可大理寺丞》：“勅：具官某，国家抡才之路至广，而铨选之法惟艰。既限其累年之劳，又责于上官之荐，小不应格，未甞序迁。以尔勤于首公，廉而寡悔，知已言状有司，校功擢置王官，进阶荣路，其思始卒之，效以副奖拔之恩。可。”

《江西通志》卷四十九《选举》：嘉祐八年癸卯许将榜，董乾粹，永丰人。

《江南通志》卷一百十九《选举志》：“元祐：张尧臣，髙邮人。”

《明一统志》卷二十一《泽州·人物》：“王献可，栗州人，官至英州刺史。知泸州，黄庭坚谪于涪，献可遇之甚厚。子霁，崇宁中为详议官，上书告蔡京罪，黥隶海岛，钦宗复其官，从种师中战死。云，举进士，从使髙丽，撰《鸡林志》以进。靖康中，以资政殿学士副康王使金至磁州，为众所杀。”

《明一统志》卷二十一《泸州·名宦》：“王献可知泸州时，黄庭坚谪于涪，献可遇之甚厚，时人称之。”

《清一统志》卷三百十一《泸州·名宦》：“王献可，泽洲人，知泸州，黄庭坚谪于涪，献可遇之甚厚，时人称之。”

雍正《山西通志》卷一百二十一《人物·泽州府》：“王献可，泽州人，官至英州刺史。知泸州，黄庭坚谪涪，献可遇之甚厚。子霁，崇宁中为详议官，上书告蔡京罪，黥隶海岛，钦宗复其官，从种师中战死。”

《四川通志》卷七上《名宦·泸州》：“王献可知泸州时，黄庭坚以党籍谪涪，人多畏祸不与交，独献可遇之甚厚，时人称之。”

《蜀中广记》卷七十九：“王献可，补之，谪知泸时，过庙题诗有‘泸州刺史非迁谪，合是龙归旧洞来’之句，意以已即陆后身也。后补之以元祐党谪死，其子云，来知简州，州尉两梦显恵庙神自言‘吾乃守父也’。盖显恵即白厓神云。又西充有紫厓庙，其神即云也。初献可常慕南霁云之忠名，其子曰霁、曰云，云字子飞，发运司解进士乙科，崇、观间使髙丽，归进《鸡林志》，帝嘉之，擢守淮阳，入为校书秘书省，出知简州，后移陜西转运使。朝廷议复燕云，上书不宜轻动，罢为提举江州太平观，进刑部尚书，金人来侵，云奉使回约割大河以北寝兵，朝廷未之信，谪知唐州，金人果大入冦，亟召云，使如前约，金怪失期，不肯退兵，复从康王往为质，至磁州王遁去，云殿后为磁人所杀。后三月，神降西充，附邑民王安曰：‘吾有功国家，当庙食于此，人当呼我曰忠介王。’媪刘亦言神降于油井镇，观者旁午又何仲方家见异蛇鳞爪金碧，争奉香诣醖，许为建祠，蛇蜿蜒如塔，众为构庙紫崖，距汉纪侯祠仅咫尺。后髙宗诏于简州建祠祀云，赐‘昭徳显忠’额，谥云：‘学士刘光祖《紫厓利应庙记略》云：西充县紫厓山，乃赠观文殿学士忠介王公庙食之地也。靖康丙午冬十一月，公以资政殿学士兵部尚书副髙宗使女直，急于纾国之难，不暇择利害，至磁而殒身白刃，髙宗遂得驰去，犹顾见死也。呜呼！天使公代髙宗之死于俄顷间，与汉纪侯脱髙祖于荥阳事相类。紫厓山者，纪侯之乡也。公刺简州，家于开封，没于磁而死之，三月神降于纪侯之乡，英灵之气，殆若相从于千载之下，万里之远，庙食与侯祠咫尺，何其异哉！’”

《东坡全集》卷一百八《王献可洛苑使》：“敕：具官王献，传不云乎：诗书义之府，礼乐徳之则，御侮扞城，亦儒者之事也。汝以词学进，而以武干闻，肆予虎臣，谓汝可用，往服新命，以成汝志！可。”

《栾城集》卷二十八《王献可火山军李昭叙石州》：“勑：具官某等，河东边城，俗俭而兵劲，吏能守法，易以为治。尔等才称武吏之选，家本名将之裔，往修厥政，以宽治民，以严御兵，思称朕意。可。依前件。”

《文定集》卷二十四《送王献可归信州》：“月旦于今合改评，一官谋食百无能。君归锦里人应问，好个蓝田崔县丞。”

《甫田集·跋山谷书阴长生诗》：“右山谷书阴真人诗三章，自题云：‘书以与王泸州之季子。’而不著其名，末云：‘绍圣四年四月丙午，禅月楼中书。’按公绍圣元年谪涪州时，王献可帅泸，遇之甚厚。献可字补之，尝遣其少子至黔省公。公集中有与其少子王秀才书。云：‘车马远来，将父命以厚逐客’者是已。盖王尝遣其季子至黔，此书相见时书，故不及于简札耳。观其称‘与’而不云‘寄’，可见矣。黄㽦作公年谱，尝援以为据，而不得详，予因略疏之。此书初作方寸字，后皆拳许大，书盖用败笔草草写成，环伟跌宕，一出顔。《东方朔賛》但字字剪辏成卷，必是大轴经庸人装截耳。”

《御定佩文斋书画谱》卷七十七《宋黄庭坚书阴真君诗》：“右山谷书阴真人诗三章，自题云：‘书以与王泸州之季子。’而不著其名，末云：‘绍圣四年四月丙午禅月楼中书。’按：公绍圣元年谪涪州时，王献可帅泸，遇之甚厚。献可字补之，尝遣其少子至黔省公。公集中有与其少子王秀才书云：‘车马远来，将父命以厚逐客者是已。’盖王尝遣其季子至黔，此书相见时书，故不及于简札耳。观其称‘与’，而不云‘寄’，可见矣。黄㽦作公年谱，尝援以为据，而不得详，予因略疏之。此书初作方寸字，后皆拳许大，书盖用败笔草草写成，瑰伟跌宕，一出顔。《东方朔赞》但字字剪辏成卷，必是大轴，经庸人装截耳。”

梁宏令零陵当在治平间，其与董乾粹、项随等交游颇多，见群玉山、澹山岩等题名。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解舜卿等群玉山题名》：“解舜卿、梁宏、董乾粹、马定、周均、刘湛，治平二年清明前一日同游。”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梁庚等澹山岩题名》：“新贺州桂岭令梁庚子西、洎弟零陵令宏巨卿、进士寘隐甫陪郡幕项随持正、新清湘尉蒋忱公亮、进士周镐毅甫同游，治平乙巳九月十四日题。”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持正等澹山岩题名》：“持正、子西、公亮、巨卿、毅甫、隐甫同游，治平二年九月十四日隐甫题。”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薛俅等澹山岩题名》：“转运使河东薛俅步按上六州一监，渡潇湘二水，历三门岩、九龙洞至永，游朝阳、澹山二岩，悉非人力，乃神物所造之景，通判乐咸、县令梁宏共行，治平二年十一月三日题石。”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范子明澹山岩题名》“前八桂倅范子明同永幕项随、令梁宏、掾董乾粹游澹山，治平丙午臈月吉诚叔题。”

张绶重刻蒋之奇西亭诗刻

释 文

朝陽岩在瀟江之西，去治城不遠。唐永泰二年，元次山為道州刺史，計兵至零陵，訪而得之。以其東向，遂名朝陽岩。方是時，結有盛名於世，故永之守丞獨孤愐、竇必為之剪荊棘，建茅閣，結又為之銘與歌。其後柳子厚繼為之詩，而朝陽之名始大者。予至永則遊之，登其顛有閣焉，其名不雅。予以子厚詩考之，正所謂“西亭”者也，遂復為之西亭而系以詩。

昔遊不在遠，幽巖臨治城。嶔岑俯瀟碧，庨豁延陽明。綠澗可徑入，滑路逼仄行。澗泉自何來？涓涓玉鏘鳴。疑穿雲雷窟，尚帶魚龍腥。寒江淨瀉鏡，怪石森開屏。幽鳥馴可羅，潛蛟深莫罾。梯險接層棧，冠巔聳危亭。俯睨極元宿，仰攀窮青冥。褰曠出物表，高虛挹元英。惜哉非吾土，不得憩此生。舊業寄陽羨，故國依晉陵。松風滆湖白，春色頤山青。一從紳笏去，遂使猿鶴驚。迂疏暗時機，孱瑣叨官榮。謫棄分所宜，愧恧顏已盈。人生詎有幾，世累吾方輕。願言解羈絏，上疏還簪纓。甯居召魂魄，恬養休性情。紛華屏外慕，沖澹岩中扃。窮年伴農圃，畢志先疇耕。

朝陽岩西亭近世相傳失真，治平丁未中，穎叔由禦史謫官道州，始考證其名，而作是詩。今過零陵，語太守周處厚，遂刻之岩石，□異時不失其傳也。元祐四年四月二十日，德興張綬題，進士□齊書。

考 证

此刻在逍遥径旁，83×108公分，二十四行，楷书，残毁。

《留云庵金石审》：“右正书，二十四行，前人罕有搜及者。盖亭圮崖断，椎拓畏阻所致。今得之，为至幸也。”

《八琼室金石补正》：“右蒋之奇西亭诗，《通志》失载，《永志》所录，‘遂名曰朝阳’，‘遂’误作‘更’，‘永之守丞’误作‘永州之守’，并多空一格，‘则游’之‘游’误作‘邀’，并缺‘之’字，‘遂复之为西亭’缺‘复’字，丁未中下少一字，‘余过零陵’，‘余’误作‘今’。又案：《永志·名胜》载此，‘计兵’上无‘诣都’二字，‘遂名’下无‘曰’字，‘佖’作‘沁’，‘继为之亭’四字。‘系之以诗云’作‘系以诗曰’四字。‘涧泉’作‘泉源’，‘森’作‘坐’，‘元窞’作‘坎窞’，‘褰’作蹇，‘恧’误刊作‘恶’，要当以石刻为正，而石刻所缺，则据以补注于旁。《通志·山川》内所载，首句作‘必在远都’，‘计兵’作‘避兵’二字，‘滆’作‘隔’，余与《永志·名胜》略同。张绶，《官志》云：德兴人，永明令。唯跋云：‘余过零陵，语太守周处厚刻之岩石。’其语气不似县令。案张绶五峰岩题名，示被旨督捕邵永蛮寇。奣岩诗刻云：‘权提点荆湖南路刑狱公事’，则非县令矣，志盖误耳。”

《江西通志》卷四十九《选举》：嘉祐八年癸卯许将榜，张绶，德兴人，大府少卿。

《明一统志》卷五十《饶州府·人物》：“张绶，德兴人，嘉祐中权将作监丞，按实宋用臣事以闻，上直之，后除太府少卿，谏蔡京议置大钱以二当十为不便，上惊曰：‘庆历已行。’自是历外任十八年。”

《江西通志》卷八十七《人物》二十二《饶州府》：“张绶，字文结，徳兴人。嘉祐进士，权将作监丞，按实昭宣使宋用臣不法事，神宗直之，后除太府少卿。蔡京议置大钱，绶力谏不便。曰：‘庆历已行矣。’自是忤权臣，久历外任，著有《梅堂诗集》。”

《万姓统谱》卷三十九：“张绶，徳兴人，嘉祐中权将作监丞，按实宋用臣事以闻，上直之，后除太府少卿。谏蔡京议置大钱，以二当十为不便。上曰：‘庆历已行。’自是历外任十八年。”

景定《建康志》卷二十七《官守志·诸县令·溧水县》：“张绶，熙宁六年四月到任，八年四月改差。”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五十六：元丰八年五月，张绶时提举京西北路常平。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二十九：元祐四年六月“己未，荆湖南路提点刑狱张绶言：‘今变事宁息，尚虑人户归业未安，合于紧要溪峒量留兵甲弩手控扼，已牒逐州权置寨分屯兵甲戍守，仍毎季一替，官貟即本州逐月论替，从之。”

《栾城集》卷二十九《张绶湖南提刑》：“勑：具官某，尔等以常平奉使，官废而罢。济南大藩，民富而多盗，布政期月，人亦用乂。荆湖之南，地远而多险，民悍而喜讼，犴狱之寄，恻于予衷，往祗厥官，布钦慎之意。盖朕之用人，惟善所在，不以逺近为异尔，其勉之。可。”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八十八：绍圣四年五月丁丑，“两浙转运副使张绶知洪州”。

《江西通志》卷四十六《秩官》：知洪州，张绶崇宁间由朝奉大夫任。此与《续资治通鉴长编》有异，或别一人。洪适《盘洲文集》卷二十二《张绶潘景珪贾选大理评事制》：“廷尉平断天下之狱，而貟少事丛，虑请谳之，稽逗也。益者三人，庶无旷职，尔等明习律令，秋卿以为言，往充其官，思踵平廷之美。”当即此人。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七：元符元年夏四月甲申，“三省言：户部状比较到绍圣三年分上供金帛钱物数目，京东路最，两浙路殿。诏京东转运使黄寔、判官赵竦各减二年磨勘，两浙转运副使张绶、判官陈安民各展二年磨勘”。

张绶提刑湖南，层岩、华严岩、五峰岩亦有其题名。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宋张绶层岩诗》：“永明县治西南三里，层山之阴有岩焉。穷洞谺豁，高三十五丈，广六十步。熙宁中，邑废，属营道。时湖南绣衣张公绶方为宰，来游题岁月，岩石自是怪绝。游观题咏浸多。”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宋练潜夫层岩诗》：“序云：‘游层岩，睹提刑朝请张公熙宁初令营道日题刻。土人云：异时山夔木怪之所凭依，颇为人所患苦，自公留题无复肸蠁，兴言感叹，聊成古风一篇。文见永明县《周志》。”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宋张绶狄咸华严岩题名》：“张绶、狄咸同游花严岩。元祐三年十月廿七日，开山住持正、进士周责刋。”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张绶五峰岩题名》：“德兴张绶被旨督捕邵永蛮寇，途次东安，登五峰岩，周遘同游，撝侍行。元祐四年己巳四月十八日题。”

蒋之奇，字颖叔，《宋史》有传，神宗初以事坐贬，监道州酒税，后神宗怜其有母，改监宣州酒税。其在永未久，而遍历名胜，或亦有所遣也。

道光《永州府志·名胜志·暖谷铭》：“序云：永泰中，元次山为道州刺史，尝巡行江华，登县南之亭，爱其水石之胜，当暑而寒，遂命之曰寒亭而为之记，刻石在焉。治平四年十月，予陪公仪至其上，见旁有暖谷者，方盛寒，入之而气温，如挟纩炽炭不若也。予甚爱之，问其所以名之者，县宰吾族叔祖，是可铭也。乃为铭曰：惟时有寒，寒不在夏。夏而寒者，兹亭之下。维气有暖，暖不在冬。冬而暖者，兹谷之中。物理之常，不以为异。维其反之，是以为贵。兹亭并谷，寒暑相配。寒暑千秋，阴阳反异。名自天得，待人而彰。我勒此名，万古不忘。”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暖谷在江华县南五里寒亭之侧，宋邑尉成纪李伯英始得其处。治平中蒋之奇、沈公仪有铭、有诗，虽盛寒入谷，其气温然，故名。（《道州新志》）王煦等《省志》云：‘案：蒋之奇《宋史》有传，据传：英宗擢监察御史，神宗立转殿中侍御史，贬监道州酒税。后元祐初，以天章阁待制知潭州，此治平四年，正其官御史时，不知何以至永州也。”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蒋之奇奇兽岩铭》：“在江华邑南二里，蒋之奇颖叔过而爱之，为之作铭，曰：‘奇兽之岩，瑰怪诡异。元公次山，昔所未至。我陪公仪，游息于此。斯岩之著，自我而始。勒铭石壁，将吿来者。治平丁未，同沈公仪游。惟蒋颖叔文高节奇，正名兹岩，作为铭、诗。彼何人斯，大字覆之，来游来嗟，其孰与稽。端平丙戌，邑令张壡思永厥传刻此崖际，俾冰壶孙李焯古隶，凡百君子，爱而勿替。

《留云庵金石审》案：“右刻怪伟完好，额用籀文，詺用古隶，壡后铭亦雅称，与蒋、李可名三绝，李冰壶名长庚，本宁远人而居江华者。长庚三子，皆有名，焯事无可考。”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蒋之奇寒岩铭》：“寒岩水石，怪特殊异。下临银江，上接云际。公仪颖叔，志乐岩谷。诣而得之，赏爱不足。为近寒亭，寒岩星名。何以表之，颖叔作铭。治平丁未十月，陪沈绅公仪游，蒋之奇颖叔。右铭元刋于寒亭之上，字泯几不可读，既新泉亭，得没字碑于亭左，意昔为新铭设也，乃徙刻之，且以彰予爱□之志云。后治平一百二十有四年，邑令西隆虞从龙刊。”

《留云庵金石审》：“《寒岩铭》诸志所不及，近新获此刻，欣未曾有。虞令，《官表》失载，所谓后治平百二十四年，乃光宗绍熙元年庚戌也。分书当是颖叔旧迹，虞令特重刊之耳。”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宋九疑山无为洞天四字》：“治平四年，沈绅、蒋之奇游此，取元次山无为洞天四字，正其体，篆刻诸岩窦，而纪于石。（《九疑山志》）”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蒋之奇碧虚岩铭》：“《碧虚岩铭》义兴蒋之奇：潇水之阳，九疑之谷。清池涵镜，乱峰插笏。庙临溪口，寺在山麓。谁其爱之，义兴颖叔。”

《游疑载笔》：“颖叔《碧虚岩铭》瘦笔真书六行，左行，在九疑山永福寺左后圃石壁上。本不见字迹，余与李家隽千之家麒止斋伐竹削苔，刮磨而出之，并得郑安祖书。于其右又得沈公仪铭，遗迹之复显，实自道光戊子始也。”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蒋之奇九疑山题名》：“未见，在紫虚洞。”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蒋之奇赠黄冠何仲涓诗》：“佚，在舜祠右石壁。”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宋蒋之奇澹山岩诗》：“零陵水石天下闻，澹山之胜难具论。初从岩口入地底，始见殿阁开重门。乃知兹洞最殊绝，洞内金碧开祇园。宽平可容万人坐，仰视有若覆盎盆。虚明最宜朝日点，阴晦常有元云屯。盘虬夭矫垂乳下，异兽突兀巨石蹲。香山一抺在崖壁，人迹悄绝不可扪。灵仙飞游享此供，常驾颷驭乘云轩。我来正逢春雨霁，氛翳开廓阳景温。牙然双穴露天半，笼络万象将并吞。只疑七窍混沌死，五窍亡失两窍存。神奇遗迹未泯灭，至今犹有斧凿痕。云床石屏极隈隩，昔有居士尝潜蟠。避秦不岀傲征召，美名遂入贤水源。咸通尝为二蛇窟，元畅演法蛇辄迁。从兹其中建佛刹，栖隐不复闻世喧。惜哉此境久埋没，但与释子安幽禅。次山子厚爱山水，探索幽隐穷晨昏。朝阳迫窄若就狴，石角秃鬜如遭髡。豪篇矜夸过其实，称誉珉石为璵璠。瑰观珍赏欲奄有，不到胜处天所悭。嗟予至此骇未觌，不暇称赞徒惊叹。恨无雄文压奇怪，好事略与二子班。芜词愿勒岩上石，勿使岁久字灭漫。熙宁九年正月廿二日，蒋之奇字颖叔过此书，周甫、张吉刋。”

《古泉山馆金石文编》：“《金石萃编》：‘正书十八行。’此诗不见姓名，而《金石萃编》及《县志》皆属之蒋之奇。史传言颖叔于神宗时由殿中侍御史贬道州监酒税，此诗盖其时所题也。诗中云‘云床石屏极隈隩，昔有居士尝濳蟠。避秦不岀傲聘召，美名遂入贤水源。’考《零陵记》曰：‘周贞实零陵人，居淡山石室。秦始皇下诏征之，三征皆不起，遂化为石。’宋零陵令王淮《澹岩记》略与之同。周贞实作周正实，避宋讳嫌名改也。今《县志》‘贞’作‘正’，非是。志载颖叔此诗脱去‘灵仙飞游享此供’以下四句，余亦多讹字，当据石刻补正之。”

《永州府志·名胜志·淡岩》：“谪宦党人放游西南者多题记，惟黄庭坚诗帖最彰，邹浩诗纪驯狐夜报迹最奇，周茂叔、范淳父、祖禹题名最重，蒋之奇长歌最工。”

道光《永州府志·金石略·宋蒋颖叔澹山岩题名》：“澹山岩零陵之绝境，盖非朝阳之比也。次山往来湘中为最熟，子厚居永十年为最久，二人者，于山水未有闻而不观，观而不记者。而兹岩独无传焉，何也？岂当时隐而未发邪？不然使二人者，之顾肯夸其寻常而遗其卓荦者哉！物之显晦固有时，何可知也。蒋颖叔题。”后案：“右刻殊颓敖不佳。”

《金石萃编》：“正书九行，左行。蒋颖叔名之奇，常州宜兴人。史传称其以荫得官，擢进士第，至太常博士。又举贤良方正，英宗擢监察御史。神宗立，转殿中侍御史，坐贬监道州酒税，改监宣州酒税。新法行，为福建转运判官，崇宁元年累除观文殿学士知杭州，以疾告归，卒。此题不著年月，亦不著官位，当是监道州酒税时所题。其监道州也，由畔欧公之故，为清议所薄。颖叔必有不得意者，故题云：物之显晦固有时，何可知也。其大指已见乎词矣！颖叔能诗，《零陵县志》载其游澹岩七古一首，又载其游朝阳岩七古一首，王弇州称其工书，有苏黄法，则此题句百余字亦足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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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219（2014）06-0036-06

2014－02－01

汤军（1987－），男，土家族，湖南张家界人，西南民族大学旅游与历史文化学院硕士研究生。

（责任编校：张京华）